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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略 尤四姐 4313 字 3個月前

從肚子往上移,移到他肖想了半天的地方。暗裡嘖嘖驚歎著,懷了孩子就是好,如今的上半截蔚為壯觀。

素以是初五晉的位,到十二他下江南,這裡頭七天辰光的確廝混在一起。不過時隔三個月,加上前陣子宮裡愁雲慘霧的,睡在一張床上也隻限於擁抱。他這會兒不太老實,自己實在臊得慌。知道他帶她來倦勤齋的目的,心頭更突突疾跳起來。

皇帝笑了笑,紅%e5%94%87優美,“朕手有點兒生了,你彆挑眼。”

她嘀咕了句,“這種事能忘記的麼!”

“說得倒是。”他湊在她耳邊說,“肚兜我帶著下江南的,想你了就拿出來看,彆說,可幫了大忙。”

她倏地紅了臉,胡亂推他的手,“真什麼都說得出口。”

他不讓她%e8%84%b1身,炕上的褥子很軟,小心翼翼把她壓倒,抽了個迎枕墊在她脖子底下,拉她的手往下探,挺了挺腰道,“朕也怪不好意思的,可能要白日宣%e6%b7%ab了,有違聖人教誨。”

素以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知道還這樣麼?”

他嗯了聲,手上卻在解她的盤扣,“這樣的天兒,大中晌不冷不熱正合適。”

她被他揉/搓得渾身酥軟,氣喘籲籲的嗔,“也不能胡來,孩子根基不牢呢……”

“朕知道,會悠著點兒。”他低頭看她,她臥在一片溫暖的光裡,坦著%e8%83%b8%e4%b9%b3,雪白的身子瑩瑩泛出光來。他吸了口氣,緩聲道,“如果朕太用力弄疼了你……”

她蒙蒙眯起眼,料著他會說“咱們就停下”。多好的爺們兒啊!她抬起手,溫柔的從他的臉頰一直撫到精壯的前%e8%83%b8。

“……那一定是朕太愛你。”

素以瞬間有種被拿住了%e7%a9%b4道的感覺,和她猜想的大相徑庭,想質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俯身%e4%ba%b2上了她%e8%83%b8`前的紅梅。

他是很好的愛匠,在她身上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熱浪。她要說什麼來著?都忘了。隻覺得氣也不夠喘,話也說不攏了,勾著他的脖子拱起身,她喜歡和他這樣%e4%ba%b2密的。他坐在乾清宮禦案後麵如在雲端,她瞧他一眼都捏著心,唯有這時候才感到安然。觸摸到他,知道他真的在她身邊。

如果沒有三宮六院,他們隻是普通人,那該有多好!她也想撒潑來著,聽彆人說要給他張羅找女人就甩臉子,看見他和彆人勾搭她就鬨。可那也隻是想想罷了,她的處境不容許她吃醋,她沒有底氣也沒有資格。他對她的寵愛已經是盤剝了無數人換來的,再不知足,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

他是個認真的人,乾什麼都一本正經,連%e5%90%bb她也%e5%90%bb得很專心。一陣狂風一陣細雨,然後帶笑看她,“這會子最漂亮了。”

她像泡進了糖罐子裡,腔子裡滿滿都是甜的。不敢睜眼,手順著他的腰線往下,和九千歲打了個招呼,“久不見君。”

皇帝把臉埋在她頸窩裡笑,“油嘴子!為什麼閉著眼?沒臉沒皮的也會害臊麼?”

她唔了聲,輕聲低%e5%90%9f,“彆說……”

懷著胎乾這種事,對皇帝來說也是頭一次。以往有嬪妃遇喜,敬事房把太醫院的記檔請上來,綠頭牌直接就撤了。畢竟養胎要緊,後宮女人多得是,他也不會為這種問題傷腦筋。可現在不同,她有了,這個排解起來有點困難。他不會找彆人,以前是無所謂,和誰都一樣。現在不能夠了,翻了彆人的牌子不光愧對她,也辜負了自己的一往情深。他希望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雜質,可他終歸是個男人,房事上不癡迷,僅僅是相對於彆人而言。誰說他冷情?就像眼下,儘量不讓自己魯莽,略微的一點縱送,卻已然要死在她身上了。

他愛看她這時候的模樣,柔若無骨的玉美人,或凝眉或恍惚,都是彆樣銷魂的感觀。他抬起她的身子抱在懷裡,她的手臂從他腋下穿過去,努力張開手掌,更用力更多的攬緊他,含糊的叫他名字,一聲聲東齊,摧人心肝。

先前貴妃和靜嬪鬨出來的事,讓她對皇宮愈發抵觸。兩個月裡看到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對一個原本就不想融入的人來說更是當頭棒喝。她的困頓他都明白,他顧全她,想給她最好的,但是作為皇帝,他要遵守的規則其實比任何人都多。所以隻能儘他所能,最大限度上給她特權。有時候覺得留她是害了她,可是架不住愛。就算他自私,真要眼睜睜看著她和小公爺那個不成器的混在一起,他想他大概會發瘋吧!

腦子裡紛紛亂亂的東西流星一樣閃過,漸漸有點拿捏不住了,隻感覺到她溫暖的身體。要輕輕的,要避開肚子,實在是個熬人的活計。他%e5%90%bb她的眉心,掐著她的腰加快些,再快些,然後高高躍起來,像攀上了遠洋的桅杆,迎著日出看見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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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兒好,皇後難得好興致,借著春光在慈寧宮花園裡走走散散。宮裡布局太講究規整了,左右相對稱,難免少了野趣。進園子不過是在林蔭間穿梭,聽聽樹海生風,鬆濤陣陣罷了。

花園南邊有個池子,那裡倒常去。有水的地方才有靈氣,跨池建了座漢白玉橋,橋中間有個臨溪亭,憑窗賞賞魚,夏天再觀觀荷,是種打發時間的好消遣。日子過乏了,總要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要不怎麼的?沒有愛人,沒有孩子,形容枯槁的等死麼?

說起愛人……皇後有點走神。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但是隱約還想得起來,嫁作人婦前有個人,曾經讓她怦然心動過。這件事沒人知道,也不值得宣揚。昆家家風嚴謹,阿瑪在對孩子的教養上花了一番心思。雖然這番心思沒有在恩佑身上體現出價值來,但對她,委實是影響深遠。

那個人是府裡的西席,原本是請來教恩佑的。祁人姑奶奶在家裡很受看重,也不避人,阿瑪特許她一道讀書,所以和他有了相當一段長時間的接觸。他是個很有才情的人,做學問方麵連阿瑪都稱道,隻是時運不濟又有些恃才傲物,落了兩回榜後便放棄了科舉,背井離鄉到京城來闖蕩。她那時才十四五歲,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紀,和年輕男子朝夕相對,不知不覺就戀上了。隻是不敢和人說,更不敢讓他知道,偷偷的藏著小秘密,聽他授課,看他的手指從書頁上翻過,這樣也覺得滿足了。她曾經想過告訴他,但又唯恐弄巧成拙,一直遮掩著直到選秀。其實就算告訴他也沒有出路,她們這樣的高官之女,婚姻輪不到自己甚至父母做主。果然她被留了牌子,指給了當時的禮%e4%ba%b2王。她不知道那個人對她的心思到底揣摸透了幾分,她放回來待嫁那天他就走了,連最後的告彆都沒有。

皇後輕輕歎息,她少時的一段戀情是她心底的一道疤,即便不會流血,觸之也會生疼。始終無法愛上皇帝,不是因為皇帝生來刻板的性格,實在是先遇上了那個人。他陪她%e5%90%9f詩作賦,陪她調弦弄箏,構築起了她對愛情所有美好的向往。可惜沒有結果,他到底明不明白她的心意?誰知道呢,也許吧!她不遺憾結束,卻遺憾沒有開始過。

如果嫁的男人是他,這會子不知道在過怎麼樣的生活。不過也無用,她這樣的廢人,連孩子都生不出,再恩愛隻怕也經不住世俗的考驗。無子是犯了七出的,說起來萬歲爺真是仁慈,沒有動她分毫,還能同她相敬如賓。她感激他,但是所處的環境又不容她不替自己考慮。丈夫過於寵愛妾,對妻來說終歸是種威脅。素以眼下安分守己討人喜歡,將來呢?聖眷日益隆重,到了難以控製的時候,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腦子裡千般想頭,略一回眼,看見榮壽從鹹若館方向匆匆而來。皇後轉回身端穩坐著,人很快到了門上,進來插秧拜下去,“奴才恭請皇後主子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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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嗯了聲,“萬歲爺在倦勤齋?”

榮壽應個是,“中晌過去的,在園子裡進了午膳,膳後就歇在園子裡了。”

“禮貴人也在?”

榮壽躑躅了下道是,“倦勤齋奴才們不好隨意進出,裡頭隻有禮貴人貼身伺候。”

皇後皺了皺眉,“我先頭同她說過,懷著身子叫她留神,這麼的……萬歲爺也真是的!”皇後臉上一紅,頓了頓才道,“越往後越顯身腰,禮貴人忒辛勞了也不成話。你是禦前的太監總管,孝敬主子是你份內該當的,可也不能渾渾噩噩由著主子的性兒來。萬歲爺機務忙,往後禮貴人求見,沒什麼要緊事就擋了吧,免得主子爺為後宮那些%e9%b8%a1毛蒜皮費神。至於敬事房的簽子,彆壞了規矩。有孕的主兒都撤的,禮貴人也不能例外。你傳我的懿旨,讓馬六兒把牌子收檔,萬歲爺要是問起來就回我,我來和他說。”

皇後畢竟是後宮的大拿,既然發了話,不照著做就是大不敬。榮壽領旨應了個嗻,“有娘娘的吩咐,奴才辦起來心裡也有底了。照規矩也是,小主兒擔著身子服侍的確欠妥,彆宮的主兒們都看著,樹大招風不好。娘娘是顧念小主,料著萬歲爺也不會說什麼的。”

皇後點了點頭,“茶水上的宮女,叫什麼慧秀的,主子跟前伺候得怎麼樣?”

榮壽獻媚的笑笑,“娘娘挑的人自然沒話說,謹慎,手腳勤快,腦子也靈活。”

有牽製才能平衡,讓一家獨大,豈不是自毀根基麼!皇後也深諳此道,當然那個慧秀未必能入皇帝的眼,不過擱在眼前,時候長了總比那些窩在寢宮等傳召的嬪妃們有優勢。

“你儘著點心,萬歲爺苦悶了叫她多排解。”沒有晉位就這宗好,常伴左右事事周到,說不定哪天就水到渠成了。她也算煞費苦心,後宮裡沒有永遠的朋友,如今隻待素以的孩子落地,是個阿哥就皆大歡喜了。她對孩子好,素以也該感激她。她倒沒有想過去母留子,一來那麼做手太黑,二來也怕折損了她和皇帝之間的情分。隻要素以甘於平庸,安靜本分的過她的日子,她是不會為難她的。

後來的幾天陰雨綿綿,難得看見太陽了。慶壽堂裡光線本來就不好,大白天的也暗,索性整天掌著燈。

素以喜歡雨天,尤其融融的蠟燭光點在案頭,讓人覺得溫暖安全。歪在南炕上朝外看,簷下的雨搭被吹得東倒西歪,雨絲竄進來,沙沙打在窗欞子上。步步錦格芯上糊了綃紗,遇水變成半透明的光點,逐漸擴大,充塞整扇窗麵。

她實在閒得厲害,就這麼也能打發半天。她在宮裡沒有知己,也不打算找人交心。除了原先一個榻榻裡的品春和妞子來看她,彆人跟前她也不怎麼願意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