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頁(1 / 1)

中不得解%e8%84%b1。”

鏡中的“齊夫人”似乎並不以為忤,反而得意地格格笑起來,笑了一陣子,方道:“這麼多人中,也隻有你這麼一個,尚算乖覺!”

謝琇在內心中過了一遍姬無凜曾經告訴過她的失蹤修士名單,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那些人多是正道弟子,一板一眼的,就連她來尋找的那位商瀅真姑娘,雖然大方豪爽,但想必臉皮尚薄,身段是沒她這麼柔軟的,為了通關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

謝琇的右手依然食中二指並攏,但卻從%e5%94%87邊移開了一點。

倘若鏡中的“齊夫人”要作妖的話,抬手引雷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並不耽誤什麼。

謝琇此刻倒是願意哄著這位鏡中的“齊夫人”,聽一聽她以幻境困住修士的理由,順便想想破局之道。

她的聲音也緩和了一些。

“修士中亦有許多人,待得老邁,方才築基……其%e9%b8%a1皮鶴發之程度,不在凡人之下。”她一邊說,一邊凝神靜氣,觀察著鏡中“齊夫人”的態度變化。

“相較之下,夫人雖未曾入道,但多年以來獨享琢玉君一心之寵愛,生活富貴順心,駐顏有術……較之絕大多數修士而言,不知要好多少倍。”她道。

“即使是被困於此幻境之中的諸位道友,大多數除了一張皮囊之外,生活並不如意……譬如與我同來的那位姬道友,囊中拮據,一有錢便要修劍,一個大子兒都存不下……不瞞夫人說,我當初撿到他的時候,他正窮困潦倒地在城外樹下啃半個硬饃饃呢。”

露宿荒郊、還在啃半個硬饃饃之類的當然是她的隨口發揮,但姬無凜一窮二白,倒也是真的。不過謝琇此時說來,隻為了試探鏡中的“齊夫人”到底有多偏激。

果然,“齊夫人”冷笑道:“你懂得什麼!”

謝琇心想,看來有戲,這不就是即將開始傾吐心聲的前置台詞嗎!

鏡中的“齊夫人”續道:“你年紀輕輕,容貌便停在了最好的時候,將來也會有許多俊俏郎君對你趨之若鶩,你自然不會知道,嫁了那個最好、最英俊、最體貼的郎君,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多年容色如一,而自己漸漸老去的憂心和痛苦!”

謝琇:“……”

好的,破案了。

雖說“齊夫人”這一番話裡槽點多得不能細數,但關鍵問題還是清晰的——

琢玉君是修道之人,容貌停留在年輕英俊的模樣;但“齊夫人”無法修道,一年年老去,如今尚可以脂粉修飾容顏,待得將來五十、六十、七十歲……那時候丈夫依然年輕俊朗,妻子卻已形如老嫗、垂垂老矣……

謝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確實,是難以排遣、也無法解決的痛苦。

她又想起齊夫人那病因不明、卻沉屙難起的病症。

莫非……也是心病造成的?

但是,齊夫人隻是一介凡人,如何有能力製造出這樣一個怨氣衝天的幻境?

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得到了琢玉君的援手,二是——

“齊夫人”已經不是一個活人了。

換言之,凡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厲鬼說不定可以。

謝琇不動聲色,左手卻已探進了衣袖內,拈出了一張鎮鬼符,暗暗捏在手中。

“夫人所言甚是。”她平靜地應道,“但不知……夫人設下迷障,又所為何來?”

鏡中的“齊夫人”聞言卻沉默良久。

“我……我也不知道……”她最後喃喃說道,語氣就仿佛像是在丟了魂的夢遊似的。

“我……我一會兒在想,若是年輕時能夠鼓起勇氣與陸公子一道,是不是如今就不用擔心年華老去,容顏不相稱了……可一會兒又在想,我如今是沉璧的妻子,沉璧多年來待我甚好,我……我還貪心,想讓這種好處持續得更久些……想讓旁人都讚歎我的福氣,而不是用那種惡心的惋惜同情眼光看著我,說我殘年衰朽,而我的夫君卻會永葆青春——!”

她起初還能用一種悵然若失的迷茫語氣說話,但到了後來,語氣愈來愈是尖銳,最後數句更像是淒厲的嘶喊一樣。

“我恨這該死的差彆!我想要永遠占據這個位置,而不是在自己不得不衰頹老死之後,成了一捧枯骨!而我的夫君在我身後,又有多少年輕美貌的女子,可以理直氣壯地打他的主意,因為他那時候就是鰥夫,理所當然可以再娶——”

謝琇:“……”

話雖然不錯,但因此就造出這等迷障來困住數名修士,這就是愚妄了啊?

謝琇對“齊夫人”所說,亦有幾分憐憫之意,因此試著跟她再講一講道理。

“夫人所擔憂的,固然是正理,但因此就要困住數位修士之命,卻是站不住腳……困住他們,夫人能得到任何好處嗎?除了給自己多造業障之外……”

“齊夫人”聞言卻一陣冷笑。

“既然我動手了,自然是有。”她的聲音聽上去縹縹緲緲的,仿佛忽而又陷入了另一重虛空。

第219章 【第四個世界三生事】15

“這個困陣能抽取他們的生命, 注入我的身上,這樣的話,我也能延長一些青春的歲月,將夫君的心攬在自己身上更久些……”

謝琇:!

她厲聲喝道:“夫人不可造次!若這樣下去的話, 徒生惡果, 枉造業障!更何況若是各方修士一直持續在琢玉府失去下落的話, 總有一天各宗門會終於發覺不對,聯合起來登門要人,琢玉君隻是一介金丹真人,又能抵擋得了多少大能?”

那鏡中的“齊夫人”許是未曾想到過最後那一點,聞言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

“會……會有人……來為難我夫君……?”她茫茫然地自言自語低喃。

謝琇一看, 或許和平解決此事還有幾分希望,遂再接再厲道:“正是!恕我直言,琢玉君是金丹真人,在凡人眼中或許已經道法高深, 但大道三千無止境,在那些大宗門裡, 達到更高境界的修士也比比皆是……”

她說著說著, 忽然心下一動。

“不說彆的,夫人您擄來這幻境中、命其充任‘陸公子’的那位佛子, 亦不可小覷, 修為已是比金丹更高的元嬰期,而且雖然他年紀輕輕, 但他天生就是佛子,天下佛道以他為尊, 您將他強行扣留於此,長此以往, 此事又如何了局?”

她說得簡直苦口婆心。

夫人啊!您是不知道此人的厲害啊!他瘋起來敢開滅世大陣,拿氣運之子和各方大能祭天啊!

可是她當然不能這麼說,隻能委婉地以修為高低來說事。

但她沒想到的是——

鏡中的“齊夫人”猶豫了半晌之後,不知道入了什麼魔障,麵目漸漸顯得猙獰起來。

“……如此也好,也好——”她的語聲從低喃而至高亢,最後尖厲無比。

“若是夫君也打不過那些人,那便讓他與我一道留在這裡,做個長久夫妻吧!那些修士,便與我夫妻陪葬,也不枉這人世一遭——”

謝琇:……?!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那銅鏡表麵一陣劇烈波動,霎時間有一道黑氣衝天而起!

……沒時間再優柔寡斷,網開一麵了!

謝琇飛速擎出一枚“鎮鬼符”,夾於食中二指間,喝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鬼妖喪膽,精怪亡形。洞慧交澈,金光速現。急急如律令!”

她飛快地誦完密咒,右手一振,便將那枚靈符向著鏡中黑氣激射而去。

靈符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金光,猛然撞入那團黑氣之中!

頓時間,那陣衝天黑氣猛地扭曲盤絞,從中發出一陣淒厲痛苦的慘嘯。周圍景物,也隨之驀地模糊、翻轉,乃至崩毀!

一時間,花謝葉凋、飛沙走石,從屋舍到庭院,從地到天,整個幻境都劇烈震蕩起來,一寸寸碎裂,最後砰的一聲,爆出一團白光,其衝擊力之強,將謝琇猛然掀倒在地。◆思◆兔◆網◆

謝琇:!!!

倘若她提前有所防備,說不定還可以就地一個滾翻,瀟灑重新站起;但她剛剛並沒有想到這個幻境說崩就崩,而她站得距離幻境的核心人物——鏡中的“齊夫人”——實在太近,直承衝擊,被爆炸直接掀翻出去,喪失了重心,身軀向後飛出——

謝琇:吾命休矣——!

她的腦海裡剛剛遲鈍地浮現這個念頭,就感覺咚地一聲,自己的後背猛然撞上了一具溫熱的軀體!

確切地說,那應該是男子的身軀,因為謝琇從那陣撞擊之中感到的,是緊繃的、結實的身軀,薄薄的肌肉之下應當也是筋骨強健的,甚至沒有被她這個陡然從斜刺裡飛出的不速之客撞倒,而是在連退了好幾步之後站住了,反手一下子勒住她的腰間,把穩了她的重心。

謝琇:“……”

她從剛剛被幻境崩潰的爆炸撞飛的那一刻起,腦子裡就是懵然的,仿若一盆漿糊來回晃蕩,直到此刻被身後之人撈住停穩,腦中那盆漿糊這才慢慢落回去、重新凝固成了腦仁。

她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自己現在背靠著一具溫熱的軀體。

確切地說,是背靠著結實的腰腹和%e8%83%b8膛。

換言之,她、正、被、人、以、勒、腰、的、方、式、攬、在、懷、裡!

謝琇:……???

她下意識就是一個仰頭——

視線的餘光裡仿佛掠過了緇衣的一角,再來是光潔的下巴、緊抿的薄%e5%94%87、挺翹的鼻子……

謝琇猛地又從仰頭的姿勢變成了把頭轉向一旁。

這一下她就看得更清楚了。

她身後那人的肩膀部位,清晰地映在她的視野裡。

……是緇衣僧袍無誤。

佛子玄舒!

這個名字一瞬間就撞入謝琇的腦海,害得她瞬間腦子裡嗡地一聲響,差點又變得混亂起來。

……她怎麼會這麼剛巧地撞到他?!這是怎樣狗血的一段孽緣?!

她用力一咬下%e5%94%87,疼痛感一瞬間讓她變得清醒鎮定起來。

她強忍著耳朵上傳來的、因為強大的羞憤而浮現的燥意,趕緊站直身軀,想邁前一步擺%e8%84%b1目前的狀況,腰間卻瞬間傳來一陣禁錮感,阻止了她的腳步。

她低下頭,無語地看到佛子的那隻左臂還勒在那裡。或許是因為事發突然,佛子隻是下意識地反應,所以此刻還沒醒過神來,那隻左臂居然牢牢地鎖住她的腰間一動不動。

謝琇一陣氣悶,眼前險些發黑。

她差一點抬手就要去嫌棄地拍開佛子的那隻左臂,手都揚起來了,才意識到這個動作映在旁人眼裡實際上有多孟浪,隻得虛虛地在半空揮舞了一下,又訕訕地收回手,尷尬地說道:“呃……那個……多謝小師父相救……?”

她得裝出壓根不認識他的模樣。更何況在幻境裡,佛子扮演的是有頭發的“陸謂秋”,此刻的謝琇應該根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