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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e8%84%b1掉,他們也就不再是他們了。

會將兒女私情擺在世間正義之前的謝扶光,還是世間最明亮的那一道光芒嗎?

……既然琇琇想要看到世間最明亮的那一道光芒,那麼,他就永遠當世間最明亮的那一道光芒吧。

謝玹抬起手探入前襟,摸到了掖在衣襟內的一個荷包,然後把它挪動到了心口的位置上,再將自己的掌心牢牢地覆蓋上去。

那是臨行前,他與琇琇交換得來的。

現在,琇琇用來裝靈符的大荷包,在他的手裡了。而他始終懸掛在腰間的那隻葫蘆形的荷包,則懸掛在琇琇的腰間。

這樣的話,就仿佛他們還和從前那般,無論何時都會並肩作戰,一直在一起一樣。

隻是,今日一彆,將來他可會有再見到她的一日?

若真有那一日的話,他願意自己動身相迎一百……不,三百裡,五百裡也行;也願意讓她就逗留在某個地方,由他自己趕路去見她。

可是,真的還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嗎?

望著琇琇與都瑾——不,禍神長宵——遠去的背影,秋風揚起謝玹發髻上的淡色綢帶。

道旁草木斜逸,雜枝叢生,那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隨風搖曳的長草之後。

他的心頭浮現了那首詩最後的幾句。

是記憶裡的如玉少年阿玨,為他的秀秀認真一字一字背誦出的。

“……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第95章 【第二個世界殘夜】53

生活就是在夜間開始的。

在不斷的斬殺和鮮血中往複重來, 永不休止。

但謝琇甘之如飴。

在與謝玹於雲邊鎮郊外的曠野中分彆以後,她一直在等待著時空管理局把她召回的指令,但一直都沒有等到。

一般來說這種情形隻有可能是因為觀眾滿意目前直播的劇情進程,希望儘可能地延長一段時間, 不要匆促結束這個小世界的直播。

所以謝琇也並不覺得慌張, 而是開始思考, 既然故事線已經差不多走完了“謝琇”在原作裡唯一出場的“雲邊鎮魔”單元,接下來她又該做些什麼,才能讓觀眾們覺得自己沒白交尊貴的VIP年費。

想來想去,正事隻有一件可做——那就是斬妖除魔。

謝玹一個人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遍及整片大陸的妖魔鬼怪全部消滅掉,總有一些妖物是原作中沒有提到、但卻為害一時的;謝琇便將自己的目標鎖定了這些妖物。

長宵後背上還繪著那個“使役符”, 在她勇猛地衝殺之時,也不得不站在一邊掠陣。即使他不情不願,但在她以寡敵眾、左支右絀之時,也出過好幾次手, 甚至真的替她消滅了一些棘手的妖物。

也因此,曾經是這世間最強大的妖鬼的長宵, 現在簡直是怨氣衝天。

謝琇並沒有過多地下命令約束他的言行, 所以他說些抱怨的怪話,也不會引發“使役符”的懲罰效果。

長宵此人通常是得寸進尺、變本加厲的, 完全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他嘟嘟噥噥地抱怨, 長睫閃動,悄悄窺探著她的臉色, 從中尋找出他可以鑽的空子;今天是抱怨她冷淡,明天是抱怨她狠心, 後天又抱怨她無情——

總之,他好像是打定主意不給她任何安靜地懷念過往的機會。無論是都懷玉, 還是謝扶光,仿佛都算是他現在打算從她腦海中驅逐的對象人物。

而且,他是禍神,亦是妖鬼。

這就代表——

他骨子裡其實毫無底線。

謝琇精疲力竭地從屏風後走出來,感覺自己經過了一整晚的戰鬥,已經累得快要沒有力氣等待頭發晾乾再就寢。

可是她剛剛走到床邊,就頓住了。

無他,這間當地鄉紳宅邸中陳設富麗的客房之中,溫衾軟枕,配色豔麗;而就在那一團富貴繽紛的配色正中,卻側躺著一位僅著白色中衣、身材修長的青年。

他正以手支頤,半眯著眼,側臥在錦榻上,似是快要睡著了。那襲白色中衣的領口鬆鬆垮垮,露出一片白皙肌膚以及隱約的柔韌肌理。

謝琇:“……”

……說不定她之前完全想錯了。斬什麼妖除什麼魔,什麼替天行道,什麼正義的使者,統統不重要;搞不好尊貴的VIP們圖的就是這樣的福利,才要求延長直播的!

畢竟長宵深諳美色的殺傷力,也不吝於動用自己的美色來一再擾亂她的心思。他毫無底線,毫無三觀,甚至沒有多少真正的羞恥心,投懷送抱,自薦枕席,曖昧糾纏……他什麼法子都用得出來。

謝琇:這該死的直播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又到底能不能在我控製不住犯罪之前結束?!

她木著一張臉,任憑半濕的長發披在肩頭,洇濕了那裡的衣料,語氣十分死板。

“你又在這裡做什麼?”

長宵聞言睜眼,打量了她一下,迅速找到了一個借口,含笑道:“等著為你擦頭發啊。”

謝琇更煩了。

“不需要。……如果我需要有人幫我擦乾頭發的話,我自然會去找個這裡的丫鬟來幫忙——”

她僵硬的拒絕之詞還沒有講完,長宵就又半闔起了眼睛,悠然道:

“我說,你現在是我的主人了喲,琇琇?”

謝琇:“……?”

所以呢?你現在還真的是來充任我的貼身小廝的嗎?!

她輕巧地翻了個白眼,因為覺得疲累,也並沒有執著地站在床邊,在他不滾蛋之前就堅持不上床。

她坐到床邊,用手捋了捋那一捧又黑又長的頭發,漫不經心地反問道:“所以呢?”

長宵忽然一個翻身坐起,從後挨近她的背後,下巴擺在她的右肩上,“中夜一段梅”的清冷香氣在他們之間縈繞不去。

“……所以,你可以命令我做你想做的事。”他緩緩說道,語尾帶著一點誘惑的小鉤子。

“因為世上沒有人比我對你更忠心了。”

謝琇的動作一頓,放下手來,垂下視線,使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是嗎。”她淡淡反問道。

或許是聽出她態度中的一絲鬆動,長宵得意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挑了挑眉,右手繞到她身前,握起她的左手,似是在牽引著她半轉過身來,將她的那隻手大喇喇地直接埋入他鬆開的領口裡。

“是啊。”他說。

“琇琇,你看,這身軀是因為你的力量才為之溫熱起來的……”

他引著她的手,慢慢地一寸寸滑過那光潔的%e8%83%b8膛與柔韌的肌理。%e8%83%b8腔裡沒有心臟的搏動,但那具身軀毫無疑問卻有著凡人的溫度——這是那枚以她的鮮血在他的肌膚上繪就的符咒,將他們的命數連接到一起,所發揮的力量。

也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不得不以自己的鮮血飼喂他,所造成的效果。

這就是那枚符咒的高明——或者說,危險——之處。

它以“善果一族”的鮮血繪成,將妖鬼的神魂牢牢禁錮在這具逝者的身軀之中。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血咒的威力會下降,此時須繼續給妖鬼喂食少量的“善果一族”之人的鮮血,算是一種加固符咒、控製妖鬼的手段。

所以現在,他是溫熱鮮活的,矯捷有力的,但她卻因為長期的失血而有點蒼白虛乏,指尖微涼。

可是長宵卻好像沒有感覺到那微涼的指尖滑過肌膚激起的冷意一樣。

他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手中還牽引著她的手在衣襟之下肆意地滑動,口中卻極儘柔情地說道:

“……琇琇,你現在需要我為你做什麼?你喜歡這具身體嗎?它也可以是你的,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俊美無儔的麵容上帶著一絲蠱惑的笑意,依然牽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e8%83%b8口上,爾後自己竟然緩緩往後倒去,牽引著她也一道倒下來——

現在,他完全平躺在榻上了,而她就在他上方,還是一副平靜的神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隻有頰側暈生的一抹飛紅,昭示著她的內心也遠不像外表所顯示出來的那麼鎮靜。

長宵彎起眼眉,握著她的手,將自己的領口扯得更開一些。他已經取下了發簪,一頭烏黑的長發就那麼披散在枕上,襯得他的臉容更是白皙如玉。

“你可以要求我,可以命令我……千百年來,你還是第一個能夠對我這樣的人——”

他那雙鴛鴦眼現在一眨也不眨地凝望著她。

“在你有生之年,我永不會背叛你,離開你,隻能像這樣,匍匐於你的下方,祈求你的哀憐——你喜歡這樣嗎,琇琇?”

他身上或許是微微出了一點汗,那種“中夜一段梅”的香氣愈發濃鬱了一些。

謝琇默不作聲地俯視著他,視線在他已然完全大敞的衣襟上滑過。

這種明晃晃的勾引,背後隱藏著的是詭妙的心思。

這種試圖以居於弱勢的美色,反向吸引和控製她的手段,真是新奇極了,有趣極了,也——美味極了。

謝琇想了想,忽而翹了翹%e5%94%87角。

“好啊。”她說,“是我想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長宵:……!

有時候謝十二就是個小古板。他滿腔情熱都拋給了瞎子看。像今天這樣乾脆利落地就敢接著他的話往下延伸的,還真的是非常罕見之事。

他這個人一向擅長得寸進尺,立刻勾了勾%e5%94%87角,小心地掩飾起他的得意,用一種非常逆來順受、非常溫柔入骨的語氣應道:“……當然可以。琇琇說什麼……都可以——”

妖美的禍神依然仰躺在那裡,與常人不同的鴛鴦眼有絲迷離,麵泛潮紅,似是動情到了極致,但那張俊美的臉上卻浮現了一絲前所未見的奇異笑容。

“若我一直都這麼順從的話,琇琇會待我好嗎?”他喃喃問道。

“會滿足我的願望嗎?會讓我的渴望實現嗎?會幫助我嗎?會讓我恢複往日的榮光嗎?……”

謝琇:“……”

他還當什麼禍神啊,這水平應該去做蓮花神吧?

這種水準夠進時空管理局的白蓮花組……不,食人花組,假如真的有這麼一個組彆的話——了。

她忍不住有一點想笑,彎起眼眉,抬起另一隻沒被他扣住的手,伸出食指,指尖從他的額頭上滑下,經過鼻梁、嘴%e5%94%87、下頜,最後輕輕一點他的喉結。

“……你往日的榮光是什麼?”她問。

長宵緩緩合上雙眼,他輕輕哼笑起來,喉結在她的指尖之下微微震顫。

“是自由。”他說。

謝琇的指尖倏然一頓。

她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充滿了虛偽的甜言蜜語的時刻裡,她居然能夠聽到一句寶貴的真話;因此她太過震驚而忘記了控製手下的力道,指尖重重停頓在他的喉結上,仿佛還壓了那裡一下,長宵因而忽然偏過臉,劇烈地嗆咳起來。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