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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在肚子裡,自然是輸了。回到家後我越想越不對勁,明明是我先撲到的啊,為什麼要和她比背詩,壽安公主分明是拉偏架。”

荔水遙道:“壽安的母妃,獨孤貴妃是獨孤家的啊,她自然向著自家親戚。彆哭了,下回我和你一起,咱們參加長樂公主的宴會,長樂公主和壽安公主自來不對付,且,長樂公主能明辨是非。”

“我再也不想去參加這個宴那個會了。”蒙玉珠抹抹眼淚,伸腳踢了一下耷拉的荷葉,悶悶不樂。

“公主身邊都跟著女官,今天白日裡發生的爭端女官肯定會告訴獨孤貴妃的,我不甚清楚獨孤貴妃的為人,但是獨孤貴妃隻要不傻,明日她就會派身邊的大內侍或是大女官帶著賞賜來府上安撫你。”

“啊?”

荔水遙看著蒙玉珠這副小呆瓜的樣子就笑道:“你要記住哦,你大哥是驃騎大將軍,武功蓋世,功勳卓著,乃武將序列第一人,身為他唯一雲英未嫁的親妹妹,你的身價可不是一般世家女可比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世家有名望,但掌握權柄的是如你大哥這樣的新貴,出身農家又如何,你大哥有現在的地位權柄,是他在戰場上屠敵萬千,一刀一刀拚殺出來的,那些嘲笑你的世家女,她們的背後是虛的,你的背後可是實心的,我若是你,腰杆子就挺起來,規則之內,恣意飛揚。”

“啊?”

荔水遙一指頭點在她額頭上,“太實心眼了,傻孩子。”

蒙玉珠一下子心潮澎湃起來,抱住荔水遙的胳膊,兩眼放光,“嫂子,你懂的好多啊,教教我,我不想給大哥丟臉,我要成長!”

“我可沒什麼教你的,都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罷了。”

蒙玉珠卻越發覺得這個嫂子厲害,抱著胳膊纏的越發緊。

“嫂子會啥就教啥,怎麼都行,拜見師父。”

“去去去。哎,咬鉤了咬鉤了。”

“玉珠,回去睡覺。”

突兀而來的聲音嚇了姑嫂一跳,荔水遙往上挑魚竿的手一顫,魚兒脫鉤跑了。

姑嫂一齊循聲望去,就見不知何時,旁邊的假山頂上盤膝坐了一個人。

發髻半披,穿著白緞單衣,敞著%e8%83%b8膛,手裡拎一個酒壺,正往下睨著她倆。

“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蒙玉珠驚呼。

“沒你的事兒,回你自己的院子睡覺去。”

蒙玉珠瞅瞅大哥,又瞅瞅大嫂,一時猶豫。

這情境,九畹略有些經驗了,踩著石階下去把人拉走了。

明月繁星,花落烏啼。

荔水遙重新添上魚餌,又把漁線拋入了荷葉深處。

蒙炎一躍而下,在蒙玉珠的位置坐定,將白緞單衣往後一撩,露出%e8%83%b8膛上的抓痕,斜睨荔水遙,“不愧是姐妹,一樣的嬌蠻,隻不過她力氣更大些。”

荔水遙瞥他一眼,如瞥屙物。

一眼罷了,就讓蒙炎破功,怒火蹭蹭蹭往上冒,他一把抓住荔水遙的手腕,“你和玉珠說那些話,不是很明白嗎,夫貴妻榮,你更該明白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想讓我像荔紅枝那般上杆子討好你是吧?”荔水遙掙了掙掙不動分毫,微擰黛眉,“拿開你的臟手。”

蒙炎一怔,氣急了,一把將她拉到懷裡禁錮,帶著酒氣的灼熱鼻息直噴到她臉上,“你心裡有彆的男人,而我不過是成全你和你母家的算計,笑納了而已,究竟誰更臟?!”

——究竟誰更臟?

這一句正戳在荔水遙的心病上,她曾自詡高潔如蘭,也曾驕傲的像隻孔雀,前世離開鎮國公府後,一步錯,步步淪落……

她的雙眸刹那赤紅,盈滿淚水,“她是我的母親,她有權馭使我,自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你呢,誰又能威逼的了你,怎麼,既想要美人又不想擔下姐妹共收的‘美名’?”

蒙炎頓覺自己有冤難辯,有一口氣被堵在%e8%83%b8腔裡,下不去,上不來,憋的他滿腔脹痛,便把手臂越收越緊,咬牙道:“好一副顛倒黑白的口舌,今夜添此作料,我倒要嘗嘗究竟是香的還是臭的!”

“不要。”

卻被壓在了青石上,釵環散落,青絲垂散,鋪在了水中。

蒙炎一%e5%90%bb落在她耳後,酒意、怒意更有對自己不爭氣的痛恨之情,便令他一時失了分寸,像條大狗一樣一路而下亂啃。

荔水遙摸到青瓷小畫缸,抓到手裡,照著他腦袋就砸去。

蒙炎自幼習武,對外來的攻擊早已形成了反射性的肌肉記憶,腦子雖被情穀欠占滿,電光火石間,一拳搗出,頃刻間便將畫缸擊碎。

碎片迸濺,蒙炎猛然上竄摟她在懷,儘數擋下了,其中一片卻擊中了他自己的額角。

刺痛和流下的一行血跡也令他清明,卻仍不放手,死死把荔水遙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裡,望著天際西落的明月,自嘲的咧嘴一笑。

“這一缸下去……你可真狠呐。”

荔水遙又怕又怒,對他%e8%83%b8口又抓又撓,大哭,“誰讓你說我臟,你睡了荔紅枝你才臟,你臟了,彆沾我。”

越哭越傷心,撓都沒了力氣,竟是什麼都不顧,完全放棄矜持,失聲嚎啕。

蒙炎倒吸涼氣,開始無措起來,“沒有,我沒有,騙你的,我不臟!”

“你臟,你才臟!”

“好了好了,我臟就我臟,彆哭了,再哭下去把阿耶阿娘就招來了。”

蒙炎真怕把自己耶娘招來,打橫抱起荔水遙,踩著青石假山樹枝,一路借勢飛掠而去。

他卻不知,一棵大櫻桃樹後,九畹捂著蒙玉珠的嘴,二人都聽到了。

“小娘子,今夜的事您就當不知道,可以嗎?”

蒙玉珠的臉色一忽兒紅一忽兒白,似懂非懂的問道:“大哥和嫂子是在吵架嗎?”

九畹也不確定,就哄道:“床頭吵架床尾和,聽過嗎?”

蒙玉珠點頭,“嗯嗯。”

“那就是了,總之不要告訴老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也得趕緊回去了,小娘子也快些回去安歇。”

說完,九畹提著裙子就追了上去。

蒙玉珠雖迷糊,卻聽懂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隻覺自己大哥太過分了,怎麼能那樣欺負嫂子呢,才成親幾天啊就喜新厭舊的。

提著裙子就往春暉堂跑去。

第018章 好春光

卻說荔紅枝。

夜漸深,涼意下行,她坐在竹叢後麵沾了滿身露水,穿的又是薄透的裙裳,溼潤後就往肌膚上貼,微風徐徐,濕濕涼涼,接連打了三四個噴嚏,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她坐不住了。

想她荔紅枝也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了,遭了這一個多時辰的罪她就明白了,她這是被蒙炎戲耍了。

但她一想到蒙炎的身份地位,就生不起氣了,似這樣有能耐的大人物,若是似一般庸俗男人那麼容易勾到手,她還不稀罕呢。

越是這樣自尊自重的,她才歡喜。她也不多求什麼榮華富貴,隻求能借種生下他的孩子,似他這樣的人物,隻要孩子生下來,她一輩子就能沾光,仗著他的勢力,往後行事才能逍遙恣意。

打定主意,荔紅枝就帶著侍女回了,隻要住在府上,再尋機會便是。俗話說的好,女追男隔層紗而已,她荔紅枝要美貌有美貌,要身子有身子,一次投懷送抱他忍住了,二次、三次呢,待小妹來月事的時候,十月懷胎的時候,隻要是個男人就有忍不住的時候,到那時就是她的機會。

如此想了一路,不知不覺就走回了正院門口。

彼時,院門大開,有兩個仆婦正門裡門外的站崗。

荔紅枝頓時笑道:“小妹竟如此懂事,還給我留了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個仆婦不理她。

這時侍女牡丹拽了一下她的薄紗袖子。

荔紅枝回頭一看,就見蒙炎抱著荔水遙大步走到了眼跟前,蒙炎隻穿了白緞單衣,敞著%e8%83%b8膛,荔水遙發髻散了,滿頭青絲披垂。

荔紅枝頓怒,高聲質問,“好啊,丟下我在那裡受凍,你們跑去野合,欺人太甚?!”

蒙炎冷瞥她一眼,徑自進了院門。

荔水遙忽的摟上蒙炎的脖頸,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回望荔紅枝咯咯笑了出來。

蒙炎立時止了腳步。

荔紅枝氣的一張嫵%e5%aa%9a的臉漲的通紅,滿心裡爆鳴,她戲耍我,她算計我,她嘲笑我,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她遇上了,憑什麼連撩撥男人也被比了下去!

“啊,原來阿郎失了三姐的約。”荔水遙臉頰輕貼了一下蒙炎的脖頸。

蒙炎心臟漏跳一拍,嘴角微微上揚,昂首闊步,直奔臥房。

荔紅枝捂上臉,也跑回了西廂房,“嘭”的一聲把房門摔上了。

一夜無話,正房要了兩回水罷了。

天蒙蒙亮,蒙炎穿戴好朝服上朝去了。

荔紅枝一夜沒睡,睜著一雙腫的爛桃似的眼,從門縫裡目送那威武昂藏又可惡可敬的男人走出院門,早想出了一個新主意。

她又躲在門後等了等,估摸著蒙炎走出鎮國公府的大門了,她即刻拉開房門就衝進了正房。

彼時,九畹已經被叫回臥房,和衣臥在值夜的矮榻上,聽到動靜立時坐起,靸著鞋把荔紅枝擋在了廳堂上,低聲道:“三娘子止步,我們娘子還在睡,不方便見客。”

“我是客嗎?我是她親姐姐!”荔紅枝猛地一扒拉,“滾一邊去。”

九畹不防備踉蹌了一步,趕忙追上又擋在床榻前,“已各自婚嫁,三娘子身在鎮國公府就是客,沒有客人強闖主人臥房的道理,您行止失度了。”

“荔四,你給我起來說清楚!”荔紅枝叉腰怒吼。

鵝黃紗帳被纖纖素手挑開,露出一張嬌豔純%e5%aa%9a的臉,眸泛春色,唇瓣赤紅微腫,仿佛抹了口脂一般。

荔紅枝久經風月,一眼便能想到,她昨夜一定是被狠狠疼愛過了,頓時嫉紅了眼,“我原本還以為你沒長大,不知蒙鎮國這樣偉男子的好處,經過昨夜我算是明白了,你這臭丫頭藏得深啊。”

荔水遙靠著軟枕,懶懶道:“這一次三姐出師不利便賴我,我可不認,不如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說著話荔水遙就上下打量她,“阿娘讓你來幫我固寵,你卻如此不爭氣,讓他又賴在我這裡,我真是又累又厭煩。”

荔紅枝順著荔水遙的目光也開始打量自己,可她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從頭發絲到腳指頭都是極好的,便昂起脖子,斜眼看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向我炫耀呢。”

荔水遙微露疑惑,“炫耀什麼?”

“沒什麼。”荔紅枝心想,看樣子這臭丫頭還沒品出風月之事的好處來。許是被滋潤過了的緣故,她承受不來,自然不覺快活,隻覺累。

如此想著,她轉怒為喜,“既然你沒改主意,那就是我多心了,昨夜不是你從中作梗。從今日開始,我要放開手腳去勾他,你不許勾他。”

荔水遙無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