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麵紅耳赤,手指哆嗦地解開道袍脫了下來,放到一旁,將身體全部暴露在了柔和的燈光下。
剛沁過泉水的肌膚瑩潤光澤,泛出微粉,如雨後桃花,鮮妍嬌嫩,花瓣被雨水打濕,飄零而下,鎖骨下方落著當中最漂亮的兩朵。
他攏著腿坐在床上,肩頭微微瑟縮著,不是冷,隻是被南宮恒看著太過害羞了。
南宮恒凝視著他的目光極認真,似是在一寸寸地丈量畫布,被他來回看過幾遍,舒年忍不住縮了縮身體,低聲問:“需要看這麼久嗎?”
“太漂亮了。”南宮恒說,“有點不知道怎麼下手了。”
舒年臉色通紅,閉上眼睛平躺下去:“你想怎麼寫……都行。”
“好。”
他什麼都看不見,隻聽到南宮恒微啞地應了一聲。
南宮恒執著毛筆,筆尖上蘸了蘸淡紅色的水,第一筆落在了舒年的頸側。
他寫得很慢,一筆一畫分外工整,筆尖柔軟無力。
果然很癢……
舒年的眼睛很快就變得濕漉漉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後背繃得筆直。
南宮恒一點點向下寫,筆尖在白紙上留下了淡紅色的字跡。
這種調製出的靈藥風乾得很快,沒了藥水的地方,像是竄起了一小股火苗,舒年不得不默念清心經,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清心經的效果是有限的,寫到最鮮妍之處時,舒年的意識一下子渙散了,死活想不起下一句。
“南宮……”
他嗚咽一聲,無意識地叫了南宮恒的名字,卻不知自己的聲音有多甜多軟。
南宮恒筆下一頓。
他像是才想起什麼,沉%e5%90%9f著開口:“對不起,舒年,我做錯了一件事。”
“什麼?”舒年迷迷糊糊地回應。
“我忘了藥粉中有一樣藥材,對孩子沒有影響,但是對於成年人,”他停了一下,“有助興的作用。”
舒年顫了一下,睜開眼睛看他,唇瓣微微顫著,似乎是想說點什麼,結果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的臉上早就變得濕漉漉的了,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因為急促呼吸而閉不上嘴,流下一點涎液,將唇瓣染得水潤嫣紅。
南宮恒低頭看他,將筆伸了過去,不輕不重地在他唇瓣上碾了碾,潤濕了筆尖。
他寫得緩慢細致,整整寫了一麵,從頭到腳無一遺漏。
等他完成時,舒年都哭慘了,可是還沒有完成,因為還有另外一麵。
“轉身。”他換了一支筆,蘸了下水。
“不行了,我不行了……”舒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拽住他的衣袖,“你彆寫了。”
南宮恒輕輕推開他的手:“今晚一定要寫完才行,否則隔了一日,還要重來。”
舒年抖得更厲害了,他不能再重寫一遍了,隻能啜泣著轉身趴下去,把臉埋在被子裡偷偷哭。
被窩裡傳來微弱的哭聲,像小貓似的,南宮恒停筆看了他好一會,輕輕地問他:“很難受?”
舒年抬起臉,眼睛哭紅了,委屈地盯著他點點頭。
“我給你念清心經。”南宮恒說。
“不……我不要清心經。”
舒年更迷糊也更委屈了,要什麼清心經啊,南宮他……又不是不行。
如果說之前因為南宮恒坐輪椅還有懷疑,現在他可沒懷疑了,都……眼見為實了。
“想要你,南宮……”
南宮恒輕聲道:“要寫好仙人祝才行。”
舒年到極限了,直接撲到他身上,勾住他的後頸胡亂親他:“一會再寫……好不好?求你了,南宮,我好難受……”
“可是你會後悔的。”南宮恒閉上眼,任由他%e5%90%bb他,“我隻是個廢人,命不久矣。”
“你不是,我也不會後悔!”
舒年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這些話,被藥影響著,他情緒激動,生氣地撕扯著南宮恒的唐裝,既然南宮不敢要他,他就自己拿!
他直接坐到南宮恒的腿上,卻因為動作太急沒有坐穩,差點墜下去。
南宮恒伸手將他撈進懷裡,盯著他霧氣蒙蒙的眼睛:“真的不後悔?”
“不會。”舒年貼上去,親%e5%90%bb他的唇角,“你就不能認為……是我喜歡你嗎?我就是再心善,也沒有興趣把談戀愛當幫忙玩的,難道你想看我也這麼幫助彆人?”
他話音未落,就被南宮恒堵住了雙?唇。
南宮恒的腿不方便,舒年隻能自力更生了。
他呼吸顫唞地仰著頭,眼前一片迷蒙,圓燈好似高懸的明月,既遠且近。
頭腦混亂不清,他竟想起了幼年時和師父去湖中劃船的回憶。
那時他羨慕師父從容不迫,隨心所欲地控製船的方向,偏要自己來劃,可把船槳抱進懷裡,他才知道有多吃力。
他好累,吃了很多苦頭,總算知道怎麼劃船了,可一旦掌握了技巧,憑著自己的心意而行,卻又是那麼地暢快。
現在和當初……就是一樣的感覺。
情海有涯,終有到達彼岸的一刻,舒年累得倒在床上,完全不想動,南宮恒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過來給他擦拭。
……腰快斷了。
還好藥水乾得快,不然肯定都糊掉了。
舒年累得快要睡著了,卻被輕輕地翻了身,接著他聽到南宮恒尚未饜足的聲音。
“仙人祝還要再寫一麵。”
……
夏星奇百無聊賴地坐在酒店房間裡打遊戲,等著舒年回來。
突然江雲川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來自舒年。
“小年今晚……”他盯著看了良久,放下手機,“不回來了。”
“年年怎麼……”夏星奇受了莫大的刺激,臉色都變了,真是氣死他了!
陰影膨脹,鑽出無數條觸手狂亂地抽[dòng],整座酒店都為之震顫。
“地震了?!”
客人們驚慌失措地奔出房間,走廊裡亂哄哄的,被江雲川看了一眼,夏星奇滿腔怒火地收回觸手,幾乎咬碎了牙:“我要殺了他!!”
燈光一陣晃動,左朝見悄無聲息地出現了房間中,原本看他也很不順眼的夏星奇卻轉變了態度,迫不及待地問:“你是不是也要和我一起殺了南宮恒?”
左朝見沒理他,看向門口,淡淡說:“他來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年年改主意回來了?!”
夏星奇跳了起來,衝過去打開屋門,卻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垮了笑臉,皺起眉頭厭惡地說:“怎麼是你?”
門外的來人是鬱慈航。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七十六
三號:一打開門就是一號,真是倒儘胃口。
三號: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回來了?你還有臉見年年啊?
七號:送給一號三句話。
七號:分彆是五號的“你老婆真棒”,二號的“你老婆真棒”和六號的“你老婆真棒”。
第77章 無間地獄(七)
看清來人是鬱慈航後, 夏星奇什麼精神氣都沒了,揮了揮手,像是轟蒼蠅一樣, 無精打采地說:“你來乾什麼?滾滾滾,年年不在。”
鬱慈航神色不變,俊美的眉眼透著淡漠:“我知道。我來找你們。”
“找我們?我們有什麼好見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來提醒你們, 時間快到了。”鬱慈航說。
“嗯。”
江雲川應了一聲, 左朝見也不意外。
唯有夏星奇是一副狀況之外的表情, 雖然被鬱慈航收進銀戒指後, 他們可以互通一部分記憶, 但也不是全部,比如現在,他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什麼時間啊?”他茫然地問。
江雲川回答他:“南宮恒死的時間。”
“哦, 所以呢?”
“如果我們都死了,鬼門會再一次向我們打開,那時就是我們聚齊魂魄的時候。”
鬱慈航望向左朝見和江雲川:“你們兩個可以跟我走了。”
……
舒年蜷縮在浴池裡,任溫熱的水流浸潤著自己。他身上淡紅的字跡消退得很快, 早就沒了, 雪白肌膚上的紅痕都是被南宮恒留下的。
南宮恒下了輪椅坐在池邊,給舒年擦頭發,身上的唐裝仍然整整齊齊, 隻臟了一小片。
他擦得很仔細,力道適中, 動作柔和, 被溫暖的水汽熏著, 舒年渾身酸軟, 累得昏昏欲睡, 幾乎要跌進池子裡,還是南宮恒把他拉上來的。
舒年跌入他的懷裡,坐在他腿上,被微冷的濕衣服貼上身體,他嗚咽一聲,睜開哭得紅紅的眼睛,總算清醒了些,眸光濕漉漉地對上了南宮恒的視線。
“南宮……”他的嗓子哭啞了,很小聲地開口,“你還好嗎?”
明明身體不好的人是南宮,可現在他們兩個人一比,他才是更虛弱的那個,剛才……要不是他差點暈過去了,或許南宮還要把“仙人祝”寫上二遍。
即便如此,舒年也不想責怪南宮,是他說南宮想把他弄成什麼樣子都行的……他擔心的是南宮的身體會受不了。
南宮恒倒是麵不紅氣不喘的,或許是因為夙願實現,心意舒暢,他的氣色反而比平時好上不少,笑著說:“我很好。”
他放下毛巾,手指穿插進舒年的發絲,為他捋順頭發:“你大可放心,我身體不好隻是因為魂魄不全,在魂魄衰亡之前,我不會死。”他頓了頓,“更何況……”
“什麼?”
“我比之前感覺更好了。”他垂眸微笑,“你好比我的靈藥,吃一口就能益壽延年。”
“南宮……”
舒年麵紅耳赤,沒料想到南宮恒居然也會開這種玩笑,不過這是不是也意味著……
“你不生我的氣了吧?”他趴在南宮恒的肩上,輕聲問著。
“我本就沒有生你的氣。”南宮恒摸摸他的發尾,“倒是你,你不後悔嗎?”
“怎麼會後悔,你還不信嗎?我是心甘情願的。”
舒年輕輕打了他一下。
他當然不會後悔,就是覺得……丟人,那味助興的藥材藥效太強了,到後來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哭著求南宮,什麼胡話都說出來了,現在想想可真是……
南宮恒輕笑,為舒年按揉經絡,幫助他緩解疲勞,便各自換好了衣服,上樓去睡了。
第二天上午,舒年回到了酒店,剛一開門,手腕就被牢牢握住,踉踉蹌蹌地進了屋。
夏星奇不由分說地把他抵在牆上,扒開他的衣領檢查,看到刺眼的紅痕,他氣得眼紅手抖,大聲質問舒年:“你是不是和他鬼混了一夜?!”
舒年心虛地攏起衣領,差點道歉,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明明夏星奇也有責任啊。
“如果不是你亂說話,我需要這麼哄南宮?你就沒反省一下你自己嗎?”
“你居然還把鍋扣到我頭上?”夏星奇氣炸了,“你就仗著我喜歡你才欺負我!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