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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好啊,哥。”比起他,夏星奇顯然不想演,十分敷衍地說,“那我也說實話吧,我不是年年的親弟弟,和他沒血緣關係,和我有關係的是江雲川。”

畢竟是一個人,當然能稱得上是有血緣關係。

“既然這麼巧,”江雲川抬手,看了一眼機械腕表,“不如我們一起吃個晚飯?”

“不用了,哥哥,南宮身體不好,不能在外麵吃。”

舒年婉拒,同時有點驚訝,就不怕南宮看出他們兩個不是人嗎?

更讓他驚訝的是南宮恒居然答應了:“沒關係,隻要清淡些就好,我也想和你的家人一起吃個飯。”

夏星奇不甘落後,也要一起去,說了沒幾句話,吃飯就成了定局,舒年實在沒弄懂他們怎麼想的,暈暈乎乎地跟著他們出了影城。

餐廳是南宮恒預訂的,是一家很高檔的素齋,一般人要提前一個月預訂,不過餐廳常年給南宮家保留著一個包間,方便他們隨時過去。

剛才地點也不遠,幾人是走過去的,不過走到一半,南宮恒先進了趟藥店。

“你哪裡磕破了嗎?”

舒年也進去了,看到南宮恒買了一支外塗的藥膏,關心地問:“是不是我推輪椅的時候太不小心了?”

“不是。”南宮恒擰開藥膏的蓋子,“來,舒年,低頭。”

舒年不解地低頭,被南宮恒拉下口罩,擠了一點藥膏抹在他的嘴唇上。

“疼嗎?”南宮恒輕點著他的唇瓣,“疼的話就和我說。”

舒年的身體完全僵住了。

他忘光了自己的嘴唇上還有夏星奇咬破的傷口,竟然就這麼毫無遮攔地南宮恒看見了。

估計是他的臉色太差了,南宮恒動作頓了頓,溫和地說:“彆怕,我不怪你。”

“我……”短暫的手腳發涼後,舒年漲紅了臉,又羞又愧疚的,“對不起……”

宮恒抹好藥膏,將手指擦乾淨,溫和地說:“沒生你的氣,我知道是他單方麵追求你——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到你們說話的。”

“……”

南宮恒笑了一下,仰頭望向舒年:“我和他沒有區彆,你和我之間,也是我單方麵喜歡你,你隻是不忍心拒絕我,你有什麼錯呢,難道該怪你心善?”

舒年難過極了,他情願南宮罵他一頓,也不想看他這麼心平氣和地往自己心上捅刀子。

“好了,我們出去吧。你是不是餓了?那家素齋做得還不錯,你應該會喜歡。”

南宮恒牽起舒年的手,拉著他出去了。

舒年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卻終於沉默下來。

四人走到素齋館,店主親自迎接了他們。這家素齋每天隻做幾桌,今天早已訂滿,但不論南宮恒什麼時候來,都能得到接待。

他們的房間也是最好的,打開紙窗,便能看到清幽的庭院景色,屋中燒著暖融融的炭火銅爐,花瓶裡插著沾滿露水的花枝,散發出淡淡清香,彆有一番古韻。

舒年蔫巴巴地入座,坐在南宮恒旁邊,一言不發,另外三人點菜,點來點去,幾乎滿桌子都是舒年喜歡吃的,反而看不出他們喜歡什麼。

“菜都上齊了,你怎麼不吃?”

由於不想身份暴露,夏星奇始終戴著墨鏡和鴨舌帽,撐著下巴,坐在舒年對麵,眼神一刻沒離開過他:“你不舒服嗎?”

舒年隻好摘下口罩,拿起筷子,當他唇上傷口暴露出來的時候,另外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上麵,是南宮恒先垂下了眼。

“你是不是嘴唇疼才不吃飯啊?”夏星奇起身湊近看他的傷口,很是懊惱,“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瞥了一眼另外兩個人,突然帶上了幾分得意,茶裡茶氣地對南宮恒說。

“我也得向你道個歉,當時我還不知道你和年年交往了,我喜歡他,都是我乾的,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年年,他隻是對我太好,不忍心拒絕我。”

“嗯,我知道。”南宮恒淡淡看了他一眼,“確實是你的錯,你強迫了他,你要好好和他道歉。”

夏星奇哽了一下:“你們接過%e5%90%bb嗎?彆是我搶走了年年的初%e5%90%bb。”

他這麼說純屬是為了氣南宮恒,他知道舒年的初%e5%90%bb給了鬱慈航。

南宮恒笑了笑:“舒年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回答的,他不是很喜歡透露個人隱私。”

他不緊不慢地給舒年盛了一碗湯:“你和舒年不經常見麵吧?你不是很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剛才點菜時,都是江雲川和南宮恒在點,夏星奇彆彆扭扭地坐著乾看,他和舒年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對舒年的口味確實知之甚少,隻知道舒年喜歡吃甜食。

夏星奇氣得不說話了,悶頭給舒年夾菜。

江雲川之前沒怎麼說話,這時才開口:“我聽小年介紹,你是他的高中同學?”

“對,我們是同班同學。”南宮恒說,“江先生,恕我冒昧,我不認為您和舒年關係不好,但我和他做了三年同學,從未聽過他提起自己有個哥哥。”

舒年不提起自己有個哥哥,是因為江雲川早就過世了,不過這個理由不能講。

江雲川隻是說:“我這些年一直在外地,很少回來。”

“年年和他哥關係挺好的,是你和年年的關係不好吧,才會不知道。”夏星奇見縫插針諷刺南宮恒,“看來你也不怎麼了解他。”

南宮恒淡淡一笑:“我願意用今後的時間更多了解舒年,直到我……”

“你的時間還多得是。”舒年正在難過的勁上,更不想聽他提到“死”一類的字眼,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接上了口半句話。

“可以聽您講一講小時候的舒年嗎?”南宮恒問江雲川。

江雲川看了他幾眼:“可以,小時候的小年很可愛,我還有他的照片。”

吃過一頓飯,江雲川和南宮恒相處得不錯,甚至加了微信,江雲川給南宮恒傳了舒年的童年照,南宮恒投桃報李,回贈了舒年高中時代的照片,舒年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拍過這麼多照片。

隻有夏星奇鬱悶得要死,他沒有手機,甚至不知道江雲川從哪裡弄來的手機,照片自然沒他的份。

偷雞不成蝕把米,沒磋磨到南宮恒,反倒把他自己氣得不輕,晚飯一口沒動。

要不是舒年在場,夏星奇真想變回原形把南宮恒撕扯得稀巴爛,然而現實是他像一隻鬥敗的雞,蔫頭巴腦地和江雲川一起離開了。

舒年和南宮恒一起回到了南宮家,將南宮恒送到六角樓上,他抓了抓自己的衣擺,又一次向他道歉:“對不起。”

南宮恒說:“我說過,不是你的錯,舒年,你不用向我道歉。”

“可是……”舒年小聲說,“你心裡肯定不舒服吧。”

這次南宮恒沒有否認。

“我不想看你委屈自己。”舒年主動坐到他腿上,抱住他,“你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和我說,我都聽著、都接受,我想為你做點什麼。”

南宮恒沉默了很久。

“如果我心裡的想法很可怕呢?”他輕聲問。

舒年愣了愣:“你說說。”他不信南宮能有什麼可怕的念頭。

南宮恒抬眼,目光很深地看他一會,笑著搖搖頭:“逗你的,沒什麼。天晚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叫他們送你回酒店。”

“不行。”舒年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麼想法,好不容易有個贖罪的機會,他不能錯過,於是他死活不肯從南宮腿上下來,“你先說清楚。”

他軟了軟語氣,圈住南宮恒的脖頸,朝他耳邊吹氣:“你說嘛,南宮,我受得住的。”

“那麼,”南宮恒扣住他的腰,低緩道,“你先脫衣服。”

舒年愣了:“脫衣服?”

“全身的衣服。”

南宮恒把他抱下來放到地上,轉動輪椅來到書桌前。

他從筆架上取下了一支毛筆。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七十五

【群成員七號已被管理員解除禁言。】

三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三號:六號你這個禽獸,我真殺了你啊!

三號:你就是個絕世白蓮花,表麵光風霽月的,實際上心思比七號都肮臟!

七號:?為什麼要拿我做比喻?

六號[群主]:我沒有說過我是乾淨的。

六號[群主]:我從來不否認我對舒年的欲.望。

第76章 無間地獄(六)

南宮恒垂著眼睛, 將毛筆尖抵在指腹上壓了壓,也許是覺得不夠柔軟,他把這一支放了回去, 重新換了新的一支, 如此挑選出了兩三支筆。

有人送來了一些物品,包括符水、朱砂、藥材和十幾個盛著粉末的精巧小瓶,放在托盤上, 呈送到南宮恒麵前。

他打開小瓶, 將它們按照一定量倒入符水中, 盛在琉璃器皿裡,調成了一盞澄澈淡紅的水, 質地略顯粘稠, 卻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自始至終, 舒年站在旁邊怔怔地看著,當南宮恒調好水, 朝他這邊望過來時,他的臉騰地紅了,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南宮要他脫了衣服,又取來毛筆……是要在他身上作畫嗎?

“把衣服脫了吧,舒年。”南宮恒說,“我來為你寫‘仙人祝’。”

舒年小聲問:“仙人祝是什麼?”

“它是南宮家獨有的傳承。”

南宮恒說:“族中的每個孩子滿月時,長輩們會使用特彆的靈藥, 在他們全身上書寫道法,形成完整的靈祝。”

“傳說中的仙人祝可使人萬疾不侵, 與天同壽, 南宮家的沒有這般威力, 卻亦能擋災消難, 褪去汙穢與陰氣。”

他終於笑了笑:“我想親手為你寫一次靈咒。”

這就是南宮所說的“可怕的事情”?他明明還是為了他……

舒年的心情複雜極了,強烈的內疚幾乎成了負罪感,卻又那麼感動,一顆心幾乎軟成春水

“你不用為了我這麼做。”他低聲說,儘管不了解仙人祝,但他知道書寫靈祝是非常耗費心力的,南宮現在身體又不好,他不能讓他勞累。

“你許諾過的,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南宮恒溫和地看著他,“這就是我現在想做的,舒年,你會答應我的,對嗎?”

話已至此,舒年沒法再拒絕了:“我去洗個澡。”

“好。”南宮恒說。

六角樓的一樓有專為南宮恒修建的浴池,舒年借用了一下,很仔細地洗了一遍。

洗過澡,他罩上了一身南宮恒的道袍,很羞澀地返回房間,坐在床上,淡粉的腳趾微微蜷縮著。

他裡麵什麼都沒穿,隻有寬鬆的竹青色道袍,衣襟微敞,下方露出兩條雪白的腿,哪裡有半分道家清心寡欲的模樣,反而是活色生香,勾人心魄。

南宮恒定定看了好一會,才執起毛筆:“有些舍不得讓你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