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1 / 1)

學都這麼照顧。

“我請你吃東西。”舒年三兩口吃掉甜筒, 擦了擦手,指著身後的甜品店說,“你吃甜品嗎?”

“好啊。”南宮恒欣然道。

舒年給南宮恒買了一盒泡芙,也給司機買了一袋糖,當作謝禮。

司機啟動汽車,通過後視鏡,小心地看了一眼南宮恒。

南宮恒沒說話,隻是笑了笑。

司機繃直後背,立刻婉拒舒年的謝禮:“謝謝小同學,不過我最近檢查出了高血糖,不能吃甜的,你送給少爺就行。”

舒年眨眨眼,把糖交給了南宮恒,南宮恒接過來,摸了摸袋子,似乎很珍惜的樣子。

這是他們私下不多的交集,第三次說話時,南宮恒就向他表白了。

舒年記得那天是學校的實踐活動日,他們去了科技館,正逢館內舉辦天文展,其中一座展廳采用了全息投影技術,映放出無垠的星空宇宙。

展廳的光線昏黑,天花板和地麵全是黑色的星空,布滿了無數星星,空中飄蕩著眾多星團和星座,是投影造成的效果。

舒年看得投入,不小心撞到了人,他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辨出了來人的身份,很是意外,小聲地問:“南宮?你也來了?”

南宮恒今天沒來學校,應該是直接從校外過來的,穿著南宮家的雪白唐裝,清俊挺拔,如竹如蘭。

“嗯,逃出來的。”

他微笑起來,眼底映著星河和舒年的影子:“家中舉辦祭祖儀式,我不想參與。”

玄學世家最重傳統,南宮恒的話聽起來頗有點大逆不道的意味,舒年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南宮恒神色如常,目光落於星空中:“你在看哪片星星?”

舒年指向一處,恰好一對情侶經過,男孩指向的地方和舒年相同,對女孩說:“你看,那是人馬座……”

“……南鬥星主,天府星。”舒年說。

南宮恒輕笑出聲:“你真會破壞氛圍。”

舒年覺得南宮恒沒資格這麼說,他們這種人從小就學習觀測天象,辨識星宿的本事已經融入了骨子裡,成為本能了,換做是南宮恒自己,恐怕也是差不多的回答。

果不其然,南宮恒抬頭仰望片刻,歎息一聲:“我理解你。”

舒年笑他。

南宮恒安靜下來,眸光如水,望著舒年說:“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怎麼了?”舒年問。

星空緩緩轉動,灑下星光,柔和的光影中,南宮恒的神色溫柔朦朧。

他靠近舒年,很輕地說:“我喜歡你。”

聲音似有若無,如果不是舒年聽力好,肯定會錯過。

可他聽清了,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驚訝地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南宮恒。

南宮恒很安靜地等待著他的答複,垂落下的睫毛很長,微微顫動著。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今天微小的細節顯露了他的心緒,到底是少年人,他也是會緊張的。

“……”舒年沉默了很久,才消化了南宮恒的告白,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就想好好學習。”

南宮恒的笑意淡去些許,他很有風度,並不見十分失落,溫和地應道:“好。”

從科技館出來後,舒年百思不得其解南宮恒為什麼會喜歡他……沒道理啊。

這天過後,南宮恒幾乎再沒回過學校,偶爾他來了,舒年也隻是遠遠地看到了,他氣色很差,身體更不好了。

再後來南宮恒生了場大病,他的腿出了問題,無法行走,終生都要依靠輪椅出行了。

舒年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們這一屆的高考已經結束了。

他替南宮恒感到惋惜,甚至是難過,無法想象那樣近乎完美的天之驕子落下殘疾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如今他們重逢了,南宮恒說他沒有改變,在舒年看來南宮恒也一樣,他的風華沒有因身體缺陷而受到絲毫摧折,反而如珍珠一般,愈經磋磨,愈是熠熠生輝。

南宮恒碰了碰舒年的碎發,很快收回了手,溫和地望著他。

他依舊喜歡舒年,舒年感覺到了,他同樣能感覺到南宮恒在試探他的態度,曖昧柔和,極有分寸,加上他幫了很多忙,舒年還真不好說什麼。

“走吧。”南宮恒笑著說,“去那邊看看。”

他們花了足足一天時間才看完巡回展,晚上舒年出院,幾乎沒收拾什麼行李,他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住院時穿的衣服還是南宮恒為他置辦的。

“歡迎你日後來做客。”送他離開時,南宮恒很認真地說,“不是客氣,我真的希望你能常來。”

舒年猶豫一下,點頭答應了:“我會來的。”

南宮恒笑意盈盈,和他告彆:“一路順風。”

李岱開車接走舒年,舒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出神地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和斑斕的燈光,有點出身。

“‘他’還剩下三個化身。”李岱開口道。

“嗯。”舒年回過神,心微微揪了一下,點頭說,“‘他’是這麼告訴我的,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說謊。”

李岱說:“我會查一查。”

現在他們知曉了“他”的真名,能用的手段就多了,不會像以前那樣束手無策。

時間推移,進入了深冬。李岱果然尋到了線索,指向一座名為“香溪山”的險峰。

香溪山地勢險峻,長年累月被流水侵蝕,山體內形成很多溶洞,地麵上洞口眾多,現下大雪封山,山中極度危險,無法攀爬,隻有明年開春冰雪融化後才能進山一探究竟。

舒年查過香溪山的資料,但完全不知道和“他”有什麼關係。

兩個多月過去了,鬱慈航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遇到“他”新的化身,“他”似乎完全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但舒年有種直覺,“他”一定還會出現。

寒假來臨,學生們紛紛返鄉,舒年也要離開,蹲在出租屋中收拾了半天東西,主要是將他常用的玄學物品分門彆類地裝好,封進紙箱裡。

小章魚在大魚缸裡歡快地湧動著,一隻觸手探出去,拿起缸沿上拜訪的小魚乾,奶聲奶氣地囑咐道:“彆忘了給我帶零食呀。”

“知道了。”舒年說。

“多帶幾個果凍,還有芒果乾!”

小章魚吃完魚乾,在水裡打轉,忽然看到卡在假山石中的銀戒指,觸手一卷把它撈了起來,問道:“這個東西你打算怎麼辦?”

“……”舒年盯著銀戒指,表情糾結,伸手接了過來,“我帶走。”

這是鬱慈航送他的戒指,如果可以,舒年真想燒了,可惜不行,還得留下來做占算,平日他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地丟進魚缸裡了。

他收拾好行李箱,看到約車的時間差不多了,便往外走。

小章魚自覺地爬進包裡,隻露出小腦袋,問道:“我們要去哪裡?你師父那兒嗎?”

“不是。”舒年的目光有點複雜,低聲說,“我要回家。”

“你還有家人?”小章魚眨巴眼睛,它從來沒看到過舒年聯係他們。

“沒有了。”舒年說,“他們都不在了。”

鑒於自身也算是知名人物的關係,舒年回家沒有選擇公共交通工具,而是專門包了車,花了幾千塊錢。

他要去的地方名為平川市,地處南方,氣候溫暖,遍布河湖,他養父母的家就在湖邊的一座小鎮上。

養父姓江,生前是一家旅遊公司的老板,白手起家,一度做得很大,後來身體不行了,便將公司出手,回到老家頤養天年。

養父有一個親生兒子,名叫江雲川,和舒年的年齡差很大,足足十八歲。

舒年被接到江家時才五歲,江雲川二十三歲,一見舒年就很喜歡,比父母還寵他。

偶爾舒年做錯了事還會被養父母教育,江雲川卻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甚至擔心父母精力不好,照顧不好舒年,便經常將舒年接到身邊如珠如寶地養著,所以舒年最愛的還是他的哥哥。

江雲川從小就喜歡民俗故事,長大後沒有繼承家業,而是留在名校從事民俗研究,成績斐然,二十六歲那年就成為了副教授,是全家人的驕傲。

然而在舒年被收養的四年後,不幸降臨了——研究需要,江雲川去一座古鎮考察,卻遇到了泥石流,屍骨無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得知這個消息後,養母心臟病發作,搶救無效去世,接連失去兩個家人,養父在悲痛中病情急劇惡化,不久後撒手人寰。

美滿的一家轉眼間隻剩下舒年孤零零的一人。

在養父的葬禮上,九歲的舒年嚎啕大哭,被師父領了回去,從此以後,師父就成了他唯一的家人。

十多年過去了,舒年已經能平靜地講述其這些往事,小章魚聽得嗷嗷痛哭,司機也滿含同情地看了他幾眼,將他送到了目的地。

舒年提著行李箱和禮物下車,他首先來到的地方不是自己家,而是保姆肖姨家。

肖姨在他家做了很多年,養父母一家不在後,她一直很關心舒年,這些年來一直定期打掃江家,舒年很感謝她,每年回鄉時都要專程拜訪。

可今天肖姨並不在家,明明他們已經約好了。

舒年很驚訝,給肖姨打了個電話,肖姨很快接了起來,聽起來很高興:“怎麼樣了,小年,你到哪兒了啊?”

“我在您家門口,但是您不在。”舒年說。

“你去我家乾什麼?”肖姨驚訝道,“你怎麼不回家啊?”

“您在我家嗎?”舒年問。

“當然了,不在你家我能在哪兒?”肖姨笑眯眯地說,“我給杜姐幫忙呢,知道你要回來,她說她要親自下廚。”

舒年愣住了。

肖姨口中的“杜姐”是他的養母。

“喂?小年,怎麼不說話了?”

肖姨追問了幾聲,忽然和彆人說起了話:“哦,雲川,你來啦,嗯,是小年給我打的——好好,你來接,這孩子也不知怎麼回事,居然跑到我家那邊了。”

舒年的手顫唞起來。

電話換成了另外一人來接,傳來了磁性的男聲。

“小年?你在聽嗎?哥哥馬上過去接你,你不要亂走。”

江雲川聲音含笑,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你幾個月都沒回來了,爸媽都很想你。”他頓了頓,“哥哥也很想你。”

舒年臉色蒼白,全身都在發抖,從嗓子裡擠出了一點聲音。

“哥……哥哥……”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五十八

五號[管理員]:小年長大了很多。

五號[管理員]:還是那麼可愛。

五號[管理員]:我這次回來,是不是會令他感到很驚喜呢?

四號:驚看到了,喜沒有。

三號:彆亂說話。

三號:見到大舅哥,年年肯定會高興的!

【群成員三號已被管理員禁言。】

五號[管理員]:年年還小,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