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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讓他這麼早談戀愛的。

三號(小號1.0):過完年他就二十二了,法定結婚年齡都到了,哪裡小了!

六號[群主]:小的是你,你才十九。

三號(小號1.0):十九還小?夠大了吧!再大年年就該受不了了。

【群成員三號(小號1.0)已被管理員禁言。】

七號:小。

七號:我二十二。

第59章 精神錯亂(二)

距離江雲川過世已經有十二年了, 但舒年從未忘記過他的聲音。

不會錯的,電話那端的人是哥哥。

舒年的大腦一片空白,像是乾澀的齒輪, 無法運轉,隻是擠出“哥哥”兩個字, 都已經是那麼艱難了。

怎麼會……

“你在肖姨家附近, 對麼?”江雲川笑著說,“我這就過去,等會見。”

他作勢要掛斷電話, 舒年脫口而出:“等等——”

“怎麼了?”江雲川問。

“你真的是……”舒年的眼中湧出淚水,哽咽地問,“你真的是我哥哥嗎?”

“我當然是。”江雲川多了幾分驚訝,“小年,你怎麼了?”

太久沒有聽過哥哥的聲音,舒年舉著手機蹲了下去,泣不成聲, 哭聲越來越大。

十二年了。

他好想他們。

喜悅、悲哀和思念交織在一起,他停不下哭泣,卻唯獨沒有恐懼。

就算是鬼或者幻覺又怎樣呢?他情願是親人的亡魂回來了。

如果他們能來看看他, 他……就算是死也甘願了, 他最害怕的其實是他自己孤零零地活著。

“小年?寶寶?”

江雲川聽起來很急,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和汽車引擎啟動的聲音:“你到底怎麼了,和哥哥說句話好嗎?”

“哥,哥哥……”

舒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叫了江雲川一遍又一遍, 卻因為太過激動說不出什麼。

江雲川始終沒有掛斷電話, 不停地安慰他, 肖姨家離他們的家不遠,幾分鐘後,江雲川就驅車趕到目的地,從車上走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的年輕男人五官英俊,氣質出眾,衣冠楚楚,筆挺的黑色大衣將他的寬肩長腿襯得更為完美,垂落的淺灰色圍巾是舒年送他的生日禮物,他很喜歡,一到冬天就會戴上。

他的眉宇間滿是焦急之色,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哭的舒年,愣了愣,立刻跑過去將舒年抱在懷裡,心疼地擦掉他的淚水。

“寶寶,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告訴哥哥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手指很溫熱,並非是屬於亡魂的冰冷,身上也無半分陰氣,與生人完全無異,好似他的故去隻是舒年的噩夢,他依舊好好地活著。

舒年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想思考,撲到了江雲川的懷裡,緊緊抱住他哭得喘不上氣,哭到頭痛欲裂。

“好了好了,哥哥不問了,你彆哭。”

江雲川輕拍著他的後背,任由自己的大衣被舒年的眼淚打濕了,神情中沒有半分不耐,反倒越發溫柔:“走,跟哥哥回家,我們給你做主,沒人能欺負我們家的寶貝。”

舒年哭了半天,聲音漸小,很輕很輕地點頭。他的手腳是冰涼的,眼睛哭腫了,卻露出了一絲笑容,甜到極致。

江雲川眸光如水,低頭親了親舒年的眼梢,動作極儘親昵,但舒年沒覺得奇怪,也一點都不害羞,甚至巴不得能和哥哥更親近點。

他把舒年的行李箱提到車上,舒年牽著他的大衣不肯放手,就連上車以後也是。

江雲川有點哭笑不得,更多的則是疼惜:“就這麼不想離開哥哥嗎?”

“嗯。”

如果是以前,舒年或許還會害羞,現在他承認得毫不猶豫,緊緊地盯著江雲川,不肯移開自己的視線。

“哥哥也不想離開你。”

江雲川心快化了,把著方向盤,注視著前方的道路,略有遺憾地說:“要是你考哥哥的那所學校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每天見麵了,可惜你去了那麼遠的城市,半年才能見你一次。”

舒年沒作聲,他當然不會考江雲川所在的大學,那是他的傷心地,他必須遠離。

回來時江雲川開得比較慢,不過十分鐘也就到了。他們的家位於湖邊,獨門獨院,是養父買了地自己修的小彆墅,一共三層。

剛走進家門,舒年就聞到了熟悉的飯菜香氣,他眼前的視野再度模糊了,這是屬於家的味道。

“好香呀。”

小章魚從包裡探出頭,貪婪地汲取著香氣,但是……

“你不是說,你的家人們都不在了嗎?”它遲疑地問著舒年,“那他們……是怎麼回事啊?”

舒年沒回答它的問題,按住它的頭,將它塞回包裡。江雲川將車停好了,姍姍來遲地走進屋門,攬住舒年的肩膀:“走,我們進去,爸媽都在呢。”

“嗯。”舒年忍住眼淚,點了點頭,和江雲川穿過玄關。

電視聲音很響,養父耳朵不太好,必須把聲音調得比較大,他一邊看電視一邊剝蒜,被節目逗得樂不可支,注意到有人進來,他頓時眼前一亮:“小年回來了!”

舒年吸著氣,顫唞地叫了一聲:“爸爸。”

養父“欸”了一聲,樂滋滋地放下蒜,擦了擦手,張開雙臂迎了上去:“快給爸爸抱一抱!”

但還沒等他走過來,養母和肖姨就從廚房裡出來了,養母快他一步,搶先抱住了舒年,拍著他的背說:“小年乖兒子,你可算回來了,想死媽了!”

“媽媽。”舒年抱著她淚流不止,明明眼睛哭得很疼了,卻還是停不下來。

“乖小年,彆哭了,你看你的眼睛!”

養母心細,注意到他眼睛腫了,招呼起肖姨:“小肖,你去煮兩個雞蛋,給這孩子敷一敷眼睛,怎麼成這樣了!”

肖姨應了一聲,折回廚房,舒年揉著自己的眼睛,小幅度地搖頭:“我沒事。”

“彆揉了,越揉越腫。”養母握住舒年的手,瞪了一眼江雲川,“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欺負小年了?”

“我怎麼敢。”江雲川苦笑,“我不想活了嗎?”

“諒你也不敢。”

雖然不是因為他,但養母還是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又馬上變臉,溫聲安慰舒年:“乖小年,為什麼哭了呀?跟媽說說。”

“我……”

舒年不知如何解釋,養父好似想通了,一拍大腿說:“彆不是被小姑娘甩了吧!”

“真的?”養母驚訝地說,“小年什麼時候談對象了?媽都不知道,果然孩子就是大了……”

“不是,媽,您彆亂猜。”

江雲川走上前,微微搖頭,淡淡說:“小年還小,沒女朋友。”

“你知道啊。”養母睨他一眼,“那你呢,今年搞對象了沒?”

江雲川笑了一下:“還沒遇到合適的。”

“還不急?你說說你,過了年都二十八了,還沒女朋友,那得什麼時候成家啊。”養母恨鐵不成鋼。

江雲川不應聲,任由母親數落,不過養母也沒數落他幾句,她還是更關心舒年:“真不是遇到了戀愛問題嗎?”

舒年搖頭,鼻尖紅紅的,露出微笑:“我沒事,就是回家太高興了,沒忍住哭了。”

“這孩子。”

養母忍俊不禁,點點他的額頭,發出了和江雲川一模一樣的感慨:“你說說你,當時考你哥的學校不就行了?非得去那麼遠,畢業了趕緊回來。”

舒年忍住心底的難過,笑著點了點頭,肖姨把雞蛋煮熟,放進冰水裡涼了涼,給舒年敷眼睛消腫。

養母回廚房繼續做菜,江雲川給舒年敷眼睛,養父笑眯眯地跟孩子們聊天。

恍惚之中,舒年閉上眼睛。

如果這是一場夢,他寧可永遠不要醒過來。

養母和肖姨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都是兩個孩子愛吃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舒年心裡泛酸,一口接一口地吃,吃了足足三碗米飯,其他人頻頻側目,一個勁地勸他彆撐壞了,但舒年沒覺得撐,他就想多吃點。

養父毫無道理地感歎:“我們家的倆孩子真是哪裡都好,連吃都能吃這麼多,吃得多好啊,胃口好身體就好,身體好就招女孩子喜歡。”

江雲川低眉斂目,放下筷子,最先吃完了。

他靜默片刻,笑著問舒年:“你們學校什麼時候開學?”

“正月十六。”舒年說。

“和我們一樣。”江雲川點點頭,“那我和你一起走。”

年輕人吃飯快,儘管舒年吃得多,他還是第二個吃完的,飯後他和江雲川一起刷碗,激動的心情在水聲中慢慢平複,終於思考起眼前的怪象。

他知道自己遇到的事不正常。

房子是十幾年前的樣子,養父母和江雲川也是,和他記憶中的形象一模一樣,年齡停滯了,但他不是,肖姨也不是,因為他們兩個是活人,而江雲川三人不是。

肖姨做完飯就回家了,舒年告訴她,這幾天不必再過來了,因為他不想讓肖姨卷入這樁怪事。

至於他自己……

舒年衝乾淨手上的泡沫,笑了一下。

他什麼都不打算做。

隻想讓這個夢再延長一會。

陪養父母聊了很久,舒年回屋洗了個澡,敲響了江雲川的房門。

江雲川也才洗完澡,發梢是濕的,穿著睡衣,熱氣微微氤氳,透出些微慵懶,俊美又性感。

“我正想去找你。”江雲川笑了笑,關上門,“跟哥哥睡嗎?”

“嗯。”舒年就是這麼打算的,枕頭被子都抱過來了。

江雲川放好舒年的東西,拉著他坐到自己腿上,環住他的腰說:“你瘦了一點。”

“還好吧。”舒年最近是瘦了,他不想承認是因為“他”的關係。

“寶寶還是胖一點好。”江雲川親了親他的鼻尖,“太瘦了我會心疼。”

“哥哥……”

舒年耳朵發燙,往後躲了躲。

他覺得江雲川還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以前他們是差了十八歲不錯,可現在他二十一了,江雲川還是二十七,隻差六歲了,再叫“寶寶”……太肉麻了。

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江雲川笑了一下:“你永遠是哥哥的寶貝。”

“我也永遠愛哥哥。”

舒年依戀地縮進江雲川的懷裡,聆聽著他的心跳。

“要睡了嗎?”江雲川問。

“嗯……行。”舒年答應了。儘管他完全睡不著。

江雲川關上燈,隻留下一盞小台燈,躺倒床上,彼時舒年已經鑽進被窩了,被子拉得高高的,眼睛亮亮地望著哥哥。

江雲川與他對視片刻,驀地笑了,低聲問道:“現在就我們兩個,沒人會看到,你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嗎?”

什麼?舒年眨眨眼睛,有點茫然。

“可是你答應哥哥了。”

江雲川俯身湊過去,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