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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娰,幸好顧祈州不在琅州府,否則你這般走在路上,定然會被他瞧見的,”木蕭咬牙切齒地說道,“如今那狗賊修為比五境修士還可怕,自從月大人飛升上界之後,那狗賊為了殺一儆百,半招就打敗了枯了大師,自此以後,雲夢十八洲無人敢議論他半句。”

薑娰麵容微冷,顧祈州反奪舍了琅嬛,應該得到了他全部的傳承,琅嬛在上古時期是八境修士,顧祈州大約晉升了六境,隻是雲夢十八洲界靈消失,天道殘缺,顧祈州最多發揮出五境的實力。

論道術,她可能不是顧祈州的對手,但是論天道規則,論境界碾壓,她可與之一戰。

雲夢十八洲的天道規則如今於她來說,漏洞百出,不堪一擊。

薑娰抬眼看了一眼雲夢十八洲的天道,昔日無上威嚴的天道被那一眼看得瑟瑟發抖。

這個它從未正眼瞧的凡女,不知為何給了它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好似她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弱點,並且能給予它致命一擊。

薑娰隨著李長喜和木蕭進了琅州府州府,簡單地將自己在生死碑的事情說了一遍,對於祭台、青銅符號以及生死碑的神秘之處則掩過不提,隻說她尋到了自己的道,修為提升才破碑出來。

李長喜和木蕭聽得目瞪口呆,也將這十二年的事情一一說來。

自從她被傳送進生死碑之後,琅嬛重傷消失,師兄們苦尋她十年無果,先後離開,躲藏了多年的顧祈州吞噬掉了琅嬛的靈識,修為暴漲,出來統治了雲夢十八洲,自封無情道主。

“這十幾年來,有不少修士在秘境中晉升四境,隻是大家都不是顧祈州的對手,之前有十八位四境後期修士不服顧祈州,都儘數被顧祈州斬殺了。如今各宗門大多以顧祈州為尊,唯獨十八州府置身事外。

無極宗和一些宗門不願意歸順顧祈州的,都自封山門,潛心修行去了,我們家也封閉了山門,我阿爺把我丟到了州府來,讓我受州府的庇護。

這幾年來我跟李長喜就守在此地,想著你要是出秘境,第一個到的必然是琅州府。沒有想到老天真的開眼了。”木蕭說著又紅了眼睛。要是阿肆的師兄們知道這個消息,隻怕要歡喜得瘋了。

一彆十二年,一找十二年,都找了一個輪回了。

“小娘子,上界與雲夢十八洲路途遙遠,月大人走之前在青霧山第一峰留下了一個傳訊的陣法,說一旦有你的消息,就可以利用陣法傳訊與他。

小娘子,你先留在琅州府,我尋一個機會回青霧山,偷偷傳訊與月大人。”李長喜心思活絡,瞬間就想到了辦法。

薑娰說道:“我與你們一起回青州府。”

李長喜和木蕭聞言傻眼。這不是羊入虎口嗎?他們誰都不是顧祈州的對手啊!

第83章

從琅州府到青州府路途遙遠,李長喜和木蕭最終決定陪薑娰一起回去。

當年要不是小阿肆,他們又怎麼可能受到青霧山劍修們的庇護,晉升為四境修士,平安地出了秘境。如今是該報恩了。

就算顧祈州修為再強大,他們也要護送小阿肆回到青霧山,給諸位大人發出傳訊。

薑娰在琅州府州府住了一晚上,采辦了一些短缺的物資。食材方麵,因小洞府裡應有儘有的靈果靈花和靈菌,薑娰在生死碑十二年,提煉了無數的百花凝露,醃製了靈果,晾曬了一罐又一罐的靈菌,想吃什麼可以隨時去洞府裡采摘,並不短缺,唯獨缺襦裙。

薑娰去天寶閣一次性采辦了十幾套襦裙和衣服,選購了一批品相極好的玉盒和玉瓶,又買了幾十個專門釀酒的瓦罐,準備再用小洞府裡的梨花和靈果釀點靈酒,埋在梨花樹下。

李長喜和木蕭向州府告了假,買了三匹金翼獅馬,三人在第二天清晨時分出發,橫渡離恨天山脈,前往青州府。

途徑天元府的時候,木蕭回去看他阿爺。

薑娰和李長喜等在城門外,並未進州府。昔日熱鬨非常的天元府因木家封閉山門的緣故,顯得十分的冷清。

“小娘子為何不進去看看木家老爺子?木家雖然封閉山門,隻是餘威猶在,若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一起去,無情道主也許會顧忌幾分。”李長喜笑眯眯地建議著,頗有此去青州府,視死如歸的灑脫。

豆蔻年華的小娘子都不怕無情道主,他怕什麼,他可是連續兩年被民眾評為最接地氣的同知大人!

薑娰淡淡說道:“顧祈州大約已經破入六境了,去再多人也無用。”

李大人臉上笑容龜裂,結結巴巴地說道:“六,六境?!”

薑娰見他險些哭出來,頓時微微一笑,幼年時就覺得這位李大人十分的有趣,嬉笑怒罵都很是生動,能屈能伸八麵玲瓏,如今看來,依舊有趣。

“小娘子,你不怕嗎?”李長喜莫名腿抖,這不是回青州府,這是去送死啊,不,死的隻是他們,無情道主對這樣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必不會下狠手。

聽聞顧祈州身邊出現了一位新寵,那女修相貌跟小娘子有幾分相似,如今地位已經蓋過玉珠兒,至於昔日的靈家女靈瑤,死在銅殿內,白骨都沒人收殮,男人要是心狠起來,什麼都乾得出來。

薑娰微笑:“我能自保。”

李大人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木蕭很快就回來,還帶了好多的天元府特產,回來時眼圈是紅的。木家人都知曉他此去凶多吉少,見勸不住他,便紅著眼給他塞了好多的法器符籙,權當沒養這個兒子。

木蕭也頭也不回地出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阿肆,長喜兄,我們快走吧,都跟家裡人交代過了。”

薑娰點頭,木蕭去也好,他們觀她與顧祈州一戰,也許能對天道規則有更深的感悟。

李長喜笑眯眯地拍著他肩膀,說道:“夠爺們,日後我若是寫話本子飛升了,必專門為你寫個悲壯的故事。”

薑娰一回來,李大人荒廢十幾年的話本子大業又重新燃起了星星之火,他磕的CP,活了!!

木蕭一臉嫌棄:“誰要你寫悲壯的故事,我就沒聽說過還有寫話本子飛升的。”

李大人笑眯眯:“我這叫另辟蹊徑。”

三人騎著金翼獅馬,前往海州府出海。

海州府無極宗封閉山門後,器宗一家獨大。

薑娰三人坐上巨鯨海船。

李長喜看著蔚藍的雲夢海,頗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當年他、月大人、墨大人、蘭大人和小娘子五人同行,小娘子還是一個粉嘟嘟的小團子,如今一眨眼就長大了,長成了這般縹緲似仙的少女,而諸位大人卻早就不再此界了,他也看不到小娘子拉著諸位大人的袖擺,甜甜的日常了。

李長喜痛心疾首,拖著木蕭去喝酒。

薑娰獨自一人回了船艙,閉目清修,這段時間連日趕路,如今上了巨鯨海船,終於有時間處理身上的共生禁術。

小畫筆“嗖”的一聲飛過來說道:“阿肆,我為你護法。”

“好。”薑娰點頭,沉下心魂,以魂力在船艙內布下結界,感應著體內的共生禁術。

這十二年,顧祈州躲在秘境暗處跟琅嬛鬥法,出來之後又是雲夢十八洲唯一的超五境修士,自然不會受傷,也連累不到她,隻是若是日後飛升,一切就難說了。

那禁術下的十分的奇特,血紅色的鎖鏈牢牢地連在她的魂魄之上,另一端則沒入虛空中,連接著遙遠的地方。

鎖鏈上皆是一個個血氣翻滾的符號,薑娰在生死碑裡研究了數年的青銅符號,青銅符號神秘難懂,遠比這共生禁術要難得多。

薑娰以魂力感應著那鎖鏈,拆分一個個血色的符號,許久臉色微變:“是咒術。”

這共生禁術以三種符號疊加,銘刻了不下千次,類似將兩人的魂魄連接在一起,不斷地加固這種聯係,然後再以咒術單箭頭轉嫁。

薑娰能清晰地感應到那血色鎖鏈猶如一條運輸的通道,一旦轉嫁,都是能傷魂魄的重傷。

“咒術?”小畫筆臉色也變了,“諸界中大道三千,其中咒術最神秘難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娰點頭:“無妨,我先將另外兩種符號化解,一天化解一點點,削弱我跟顧祈州之間的聯係。”

就算目前不能解咒術,另外兩種符號化解,她所受到的傷害也會相應地減少三分之二。

薑娰開始閉眼,以魂力感應到符號的繪製走向,再反向化解,一點點地拆著她跟顧祈州之間的鎖鏈。

巨鯨海船行駛兩個月之後,終於抵達了碧水府,而薑娰也終於將體內三條纏繞子在一起的禁術鎖鏈化解掉了兩條,隻餘下咒術一條鎖鏈。

將最後一個血色符號化解之後,薑娰感覺魂魄都輕鬆了許多,因兩個月來不斷地催動魂力解除禁術,她的魂力隱隱更上一層樓。

“小娘子,到碧水府了。”李長喜和木蕭在船上呆了兩個月,等船一靠岸就興衝衝地過來敲門。

薑娰連忙睜眼,將東西都收進腰間的百寶囊裡,走出船艙,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著水上州府。

李長喜笑眯眯地說道:“近兩年來,青州府成為第一大州府,連帶著碧水府都跟著水漲船高,猶如之前的天元府一般。”

如今落魄的天元府木家小少爺莫名覺得心口被插了一刀!

“聽說無情道主破了青霧山的護山大陣,如今已經入主青霧山了。”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諸位劍修大人飛升才數年,青霧山就易主了。”

“聽說劍宗的掌教都被拘了,無情道主好像在等什麼人來。”

“劍宗早沒人了,等誰呢?”

薑娰等人聞言,臉色微變。

李長喜連忙拉住那修士問道:“道友,請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就一個月前。”那年輕修士被人拉住,本是不耐煩,結果看到一側的薑娰,驚豔得傻了眼。

木蕭見那修士眼睛都瞪出來了,直直地盯著薑娰看,大袖一揮,冷哼了一聲:“我們快走吧。”

三人馬不停蹄,坐著金翼獅馬,趕往青州府。

一進入青州府範圍內,薑娰就明顯感覺到了藏在天道規則中的一道窺視,那是超五境修士的神通,可借助此地天道規則做他的眼。

薑娰麵不改色,沒有直奔青霧山,而是跟李長喜等人進入州府,找了一家客棧休息一晚。

如今的青州府車水馬龍,熱鬨非凡,隨處可見遷來的小宗門。

李長喜說道:“這幾年來,遷到青州府的大小宗門數不勝數,青霧山腳下的農戶田地都被各宗門買了下來,都想跟劍宗做鄰居,如今顧祈州入主劍宗,那邊隻怕擠得水泄不通了。”

木蕭冷哼道:“他道宗場地不是在州府內嗎?還跑去青霧山奪人宗門,鳩占鵲巢,說不出也不覺得丟臉。”

“強者為尊的時代,實力就是臉麵。”李長喜陰陽怪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