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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那就是這裡的天地規則太弱了,或者說,太簡單了。

薑娰心知,是生死碑裡的天地規則太深奧了,日日感悟那種深奧的規則,乍一出來才有種此地如此簡單的感覺。

她指尖聚集一道魂力,魂力在秘境上空凝聚成漫天的大雪,雪花簌簌落下。

小畫筆呆滯,小阿肆的魂力竟然已經這樣強了!!

“阿肆,你能碰觸到此地的天地壁壘嗎?”

薑娰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隨時帶你們離開此地,回到雲夢十八洲。”

“嗷,棒棒。”小麒麟獸歡喜地撲過來,奶聲奶氣地發出一道意念。

小畫筆聞言歡喜地飛起來,興奮地叫道:“那我們可以飛升上界了,我們可以去上界,去東籬山,去找東籬主人,去找你師兄們了。”

小畫筆歡喜得要瘋,它原本是想帶小阿肆去雲夢十八洲天道規則最弱的地方,利用小洞府踏破虛空,飛升上界,如今阿肆在生死碑裡感悟十二年,竟然參悟了一些那樣晦澀難懂的天道規則,境界暴漲,此時在看下界天道規則簡直就是大人看小孩!

如今阿肆根本就不需要小洞府也可以踏破虛空了。

那生死碑壓根就不是劫,是她的機緣!仙鶴離籠之卦,一旦離籠,便可展翅上青天!

薑娰見它這般歡喜,也不禁露出一絲的微笑,想到被困的那十二年裡,師兄們鍥而不舍地找她,內心也閃過一絲的暖意,等她回到青霧山拜見宗門長輩,見過故友,就帶著小狗子、小畫筆飛升上界去找師兄們吧。

薑娰內心唏噓,誰能想到昔年她命如草芥,被人種下道種,以命養道種,如今也能跳脫出凡塵俗世,踏破虛空,飛升上界了。

人生在世,果真要與天爭氣運。

“走吧,我們回雲夢十八洲。”薑娰招來小麒麟獸,坐上小畫筆,離開琅嬛秘境。

小畫筆歡快地載著薑娰和小麒麟獸,從秘境出口飛回下麵的雲夢十八洲。

在薑娰離開之後,昔日的仙人秘境瞬間就成為一片死地。

*

琅嬛秘境出來之後,離得最近的就是琅州府。

她如今雖然境界極高,隻是修行的乃是魂力,跟雲夢十八洲的修行者走的是不同的路子,於是並不會用傳訊符,她準備先進琅州府,找到木蕭,打聽打聽十二年的事情,看師兄們有沒有給她留什麼話,再前往青州府。

“阿肆,我們直接飛到天元府就好,以我的速度不出七日就飛到了。”小畫筆納悶地說道,“我們隨時都能踏破虛空離開,不用這般謹慎。”

薑娰搖頭,淡淡說道:“我要先打聽顧祈州的行蹤,看他有沒有飛升,然後再聯係木蕭等人。”

若是顧祈州踏破虛空飛升上界,雲夢十八洲的人應該會知曉,若是他還沒有飛升,她更要小心。師兄們都已經返回上界,此地無人是顧祈州的對手。

小畫筆連連點頭:“對對對,那我們還是謹慎一些。”

進了州府,琅州府還是一如之前熱鬨,街道上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修士,街邊有清露花糕鋪子,藥草鋪子和老字號的天寶閣。

薑娰看了看天寶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襦裙還是當年木家阿爺送的,那時候木家為了感謝師兄們出手誅殺犀渠獸,給她送了好幾箱的衣物和食物,從六歲到十六歲的尺寸都有,想必是算到了秘境十年,她長大需要衣服和鞋子。

也多虧了木家阿爺考慮周全,否則在生死碑的那十二年,她隻怕要將幼年時的衣裙拿來拚拚改改穿了。

薑娰看著鋪子裡掛出來的一筒筒清露,想起當年她第一次喝這種鮮花發酵的清露,覺得是天底下最好喝的東西,日日都要喝,後來在生死碑裡,每日泡在冰炎玉湖,為了保證體內無雜質,才漸漸改吃靈菌,喝自己提煉出來的梨花釀和百花凝露。

“掌櫃,來一筒玫瑰清露。”

“好嘞,娘子好眼光,這可是從青州府傳來的秘方,是地地道道的青州府玫瑰清露。”掌櫃的笑眯眯地給她拿了一筒清露,待看清她的臉,頓時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這位娘子竟然生的這般冰肌玉骨,姿容絕色,比那些大宗門的女修們還要生的好看,讓人自慚形穢,就連她包裡的那隻小靈獸都生的無敵可愛。

薑娰微笑道:“掌櫃的,近來州府可有大事發生?”

“娘子可算是問對人了,要說這幾年發生的大事,自然要提到青霧山劍宗了。”掌櫃的熱情地說道,“十二年前仙人秘境開啟,我們各大州府送了一千多名修士進去,其中青霧山劍宗一鳴驚人,九位劍修大人全都踏破虛空,飛升上界了,就連月大人也在去年飛升了。

此事雲夢十八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如今青州府一躍成為第一大州府,劍宗更是成了修士的聖地,無數修士都前去朝拜。

隻是說來也奇怪,劍宗卻整日封閉山門,閉死關的掌教大人估計閉關太久,腦子也糊塗了,非要說飛升是禍事,仙人秘境開啟也是禍事,雲夢十八洲即將引來一場舉世大禍。”

掌櫃的笑眯眯地說道:“估計年紀大,腦子不太好使了。哎呀,這事娘子定然是知曉的,瞧我這話癆的樣子。

隻因當年那位蘭大人來過我鋪子買清露,說他家小師妹最愛喝玫瑰清露,那位大人為人十分的溫潤謙遜,這些年我都不曾忘記,所以小老兒多嘮叨了幾句,娘子莫怪。”

薑娰一聽師兄們相繼返回上界,目光一黯,想到六師兄竟然也來過此鋪子,不禁微微一笑:“我也聽聞過蘭大人的事跡,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

“沒錯。可惜呀,可惜那位劍宗小師妹死在了秘境裡,諸位大人這才黯然神傷地一一飛升上界了。”掌櫃的搖頭歎息。

薑姒問道:“除了青霧山諸位劍修,就無人再飛升嗎?”

“娘子要問的可是那位?”掌櫃的瞬間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見沒人,這才壓低聲音,慌張地說道,“娘子莫要提那位。那位自然破入了五境,隨時都可以飛升上界,隻是他與青霧山劍修們結了仇怨,這才一直逗留在雲夢十八洲。

諸位劍修大人飛升之前,那位都不敢露麵,直至去年,月大人也飛升,那位道君才出現在琅州府。”

薑娰握緊指尖,低低問道:“在琅州府?”

“若是在琅州府,小老兒哪裡敢提,聽說他連斬十八修士,前往青州府去了,大家都在說,怕不是要找劍宗尋仇去了。諸位大人雖然飛升,但是劍宗還在,劍宗掌教和諸位長老還在,怕是沒命了。”

薑娰臉色微變,低低道謝:“多謝掌櫃的,靈璧不用找了。”

她取出一塊中品靈璧放下,然後匆匆離開。

當年顧祈州就是在劍宗廢墟飛升的,難道劍宗是他滅的?薑娰急急忙忙出了州府,此時也顧不上打聽木蕭和李長喜的消息,準備直接回青州府。

結果還未走出州府城門,就聽見身後傳來氣喘籲籲的喊聲:“道友且慢,且慢。”

那聲音十分的熟悉,薑娰聞言身子一僵,還未回頭,就見昔日的木家小少爺木蕭拽著李長喜一路火急火燎地催促道:“快點,要是阿肆走掉了,你就等著哭吧。”

“慢點,我說你怎麼跟幾位大人一樣死心眼呢,小娘子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非不信,非要在城門口留一個法陣,遇到三分相似的女修,那法陣裡的鈴鐺就吵個不停,這一年來,我每天都被吵三四回,鞋子都跑破了好幾雙……”

李長喜絮絮叨叨的聲音在看到薑娰時,猛然消音,整個人呆若木雞,至於木蕭已經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沒有見過阿肆長大的模樣,但是蘭瑨離開前給他們幻化出了阿肆十六歲時的模樣,隻是眼前這女修比蘭瑨幻化出來的還要美三分,不,美十分。

五官絕美,冰肌玉骨,周身氣息縹緲似仙,若說是下界而來的女仙也是有人信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是薑娰嗎?

兩人小心肝抖了起來,想認不敢認。薑娰怎麼會美成這個樣子?不,薑娰怎麼可能會修行,眼前這女修周身沒有靈氣波動,但是莫名讓他們心生敬畏,這不可能是小阿肆。

李長喜和木蕭眼圈陡然就紅了。這些年來,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跟阿肆長得如此像的人,若是小阿肆還活著,定然也會是眼前這般絕色模樣。

薑娰見兩人呆呆地看著她,一言不發就紅眼睛,不禁彎眼一笑,沒有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剛出秘境,就在琅州府遇到了李長喜和木蕭。

他們怎麼會在琅州府?城門口居然還有法陣?

薑娰微微一笑:“木小少爺,李大人,一彆十二年,彆來無恙。”

李長喜和木蕭瞳孔一縮,驚得手都抖了起來,遲鈍地問道:“薑,薑娰?”

“是阿肆,真的是小阿肆!”

數秒鐘之後,木蕭欣喜若狂地跳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大人也偷偷地摸了摸眼角,這都多少年了,諸位大人等到絕望,蘭大人走的時候眼睛是紅的,墨大人多年未開口說話,一個人默默地前往其他世界,月大人最後孤身踏破虛空離開。

誰成想,十二年了,薑娰竟然真的回來了。

李長喜發現老天似乎下雨了,不然他怎麼會滿手都是雨水呢。

薑娰內心也隱隱激動,隻是十二年生死碑裡清修感悟天道,讓她性格越發沉靜,最後終是千言萬語儘付一笑中。

李長喜和木蕭見到薑娰又驚又喜,又跳又笑,猶如傻子一樣,過了許久才漸漸平複心情。

“小娘子,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你師兄們找你找的好苦。”

“阿肆,這十二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將整個秘境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你。”

薑娰看向還懸在頭頂未離開的的秘境,淡淡說道:“這十二年,我被關在生死碑裡,你們看不到我,我卻一直能看到你們。”

李長喜和木蕭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生死碑?湖邊大樹下,那塊黑不溜秋的生死碑?天!這怎麼可能。

薑娰點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地方細說,我還想打聽一下師兄們的事情。”

“好好好,正好最近雲夢十八洲不太平,發生了很多事情,小娘子,你先隨我回琅州府州府,我們與你細說。”李長喜連忙帶著她去州府,“我跟木蕭自從秘境裡出來之後,便留在了琅州府,我做同知,他做地使,閒來無事就懲惡揚善,積攢善惡點,感悟天道。這條路還是蘭大人告訴我們的。”

薑娰點頭,懲惡揚善本就是大道。積攢善惡點確實更容易感悟天道規則,薑姒懷疑自己能這麼快參悟生死碑的天道規則,也跟自己身負善惡點有關。

秘境十二載,李長喜和木蕭都破入了四境,李長喜的修為比木蕭還要高深一些,已經達到了四境中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