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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小狗子和小畫筆瞬間高興起來。

“寸了,剛才我看到大師兄心畫出來的祭台符號了。”薑娰伸出手指在虛空裡隨手一畫,說道,“那符號好奇怪,比鎮魔曲的琴曲符號還難。”

薑娰隨手一畫,整個石碑內天地突然發生劇變,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被那一筆破開,露出一道裂縫。

小畫筆失聲叫道:“阿肆,你剛才做什麼了?”

薑娰手指微僵,心裡一驚:“就畫了一筆祭台上的青銅符號。我以為這個很難畫出來。”

大師兄參悟七年都沒有畫出來,她以為很難,結果就運用魂力隨手畫出了一筆,沒有想到竟然輕鬆畫出來了,難到不能用靈力,要用魂力繪畫嗎?

薑娰想再畫第二筆,卻無論如何也畫不出來了,天地之間的裂縫瞬間就消失,重歸於一片死寂。

“這,這生死碑一定跟祭台是一起的。”小畫筆跳起來說道,又驚又喜,“我想起來了,我之前跟東籬主人在無妄海底見到祭台的時候,上麵不僅有鎖鏈的痕跡,祭台中央有一塊深深的印痕,那根本就不是銅棺的尺寸,非常小,是石碑,是石碑啊。那青龍和麒麟拉的是石碑。”

薑娰驚住,所以祭台是傳送陣,這石碑在各大祭台之間傳送?祭台上的核心竟然是這塊石碑?

“沒錯,一定是琅嬛那狗賊不知道石碑的重要性,竟然將它移到了銅殿門口,所以才被所有人忽略了。”

誰能想到最重要的東西一直就在最起眼的地方。

秘境裡的修士來來往往這麼多人,誰都看到了這塊石碑,但是誰也沒有把它當成一回事。要不是薑娰被龍之祝福傳送到了這塊石碑內,她們也不會發現石碑的秘密。

薑娰驚出一身冷汗,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間的龍之祝福,所以是青龍救了她一命,將她送到了最神秘的石碑內。

“小畫筆,這石碑會是諸神遺跡的鑰匙嗎?”薑娰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小畫筆。

小畫筆歡喜得要上天,雪白的筆毛險些要翹上天去:“就算不是鑰匙,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否則不可能能驅使青龍和麒麟兩神獸。還有祭台上的青銅符號也有可能是開門的鑰匙。”

反而那個祭台可能隻是一個工具,不太重要。也許諸界中像這樣的祭台多的是,它跟主人在無妄海底就見到了一個。

薑娰握拳,既然如此,那她就一並感悟這塊石碑的天地,然後再日日參悟那青銅符號。

此後日子,薑娰的生活日常除了照顧洞府裡的靈花靈草,淬體修煉魂力,感悟石碑內的天地規則,還加了一項日常,拿著畫筆參悟青銅符號。

第八年,石碑附近的花草長得鬱鬱蔥蔥,漸漸將石碑掩蓋,來人隻聞其香,不見其碑。

“奇怪,聽說這裡不是有一塊散發著奇香的石碑嗎?”

“都是以訛傳訛的,哪裡有石碑,靈花靈草倒是不少。”

“聽說秘境這兩年就會打開,秘境八年還真的挺想家的。”

“我也是,想念青州府的清露,碧水府的菱角,不過說實話,這八年幸虧有青霧山諸位大人們鎮守秘境,大家這才沒有為了爭奪資源互相殘殺,安心修煉。”

“沒錯,誰敢在那九位大人眼皮底下滋事,那簡直是找死,諸位大人高風亮節,可惜了那位劍宗小師妹,屍骨無存。”

“秋大人,赫連大人……”聊天的修士們驚慌失措地開口,嚇得落荒而逃。

薑娰正在提煉七品凝珠,石碑八年,洞府裡卻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之前她在銅殿裡挖的七品靈花靈草分枝種下之後,又成熟了。薑娰這一年便日日提煉七品凝珠。

這些七品的凝珠品相等級比百花凝露要好的多,提煉出來之後便成了一顆顆粉色的凝珠,擠在玉瓶內秀色可餐。

她已經提煉出了數瓶粉色的七品凝珠,聽到聲音,連忙丟下小藥杵,跑到生死碑的邊緣,想看七師兄和八師兄,奈何這一年來外麵的花草肆意瘋長,將石碑都遮住了,她隻隱約能從花草的縫隙裡看到人影。

赫連縝見那些胡說八道的修士被秋作塵冷著臉嚇跑之後,唉聲歎氣地說道:“八哥,彆生氣了,管天管地管不住彆人的嘴。”

自從當年他沒有再天道規則下救出小阿肆,他的地位一落千丈,人人不待見他,這幾年他已經淪為青霧山老九了。

他自己也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他怎麼能被那鬼天道規則定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小阿肆消失呢?

秋作塵冷笑:“就算他們說的是事實,也彆讓我聽見,阿肆如今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鬼天道若是不當人,早晚有一日我必捅破了它,換個天道。”

天上驚雷響起。

赫連縝歎氣:“彆罵了,這些年罵了那麼多次天道,也沒見它把小師妹換給我們,嗚嗚,狗天道。”

“彆嚎了,我頭疼,要是小師妹聽見也嫌你煩。”秋作塵煩不勝煩地說道,“你說你跟我們耗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回你赫連家。”

“就要回去了,這不是來跟小師妹告彆嗎。”赫連縝猛男落淚,“小阿肆,七師兄要回赫連家了,你以後記得來中洲找七師兄啊,七師兄寸不起你,沒有擋在你身前,日後我發誓,一定要尋到琅嬛或者顧祈州那狗賊,將他們終生囚禁在無妄之海,為你報仇雪恨。”

“滾吧,滾吧。”秋作塵歎氣,寸著虛空低沉說道,“阿肆,八師兄也要回去了,家裡催的急,月璃和重華家中無事,會留下來繼續找你,老五回上界去尋找鎮魔曲了,希望能憑著另一半鎮魔曲找到你的蹤跡,老二去幽冥界看能不能找到你的魂魄,老四去找神草了,蘭瑨走的時候眼圈都紅了,害,我說這些做什麼,八師兄家住在南洲,日後你來,花草果子管夠。”

秋作塵聲音到最後有些澀,一把拎起赫連縝甩袖而去。

薑娰聽到後來雙眼氤氳,尤其得知六師兄走時哭了,想起那年青霧山腳下,百鬼夜行,是一襲青衣的蘭瑨匆匆趕來,討了口水喝,然後將她帶上了青霧山。

他們本不是此界之人,不該沾惹半點因果,六師兄卻依舊摸著她的羊角小髻,微笑地帶她走上了青霧山。

第九年,薑娰在冰炎玉湖裡已經可以浸泡整夜,閒來無事時還能在冰藍和赤紅的湖泊內遊泳。九色蓮的花瓣開始凋零,結出九粒小小的蓮子,在消耗了兩塊上古五色泥之後,九色蓮終於成長成了九品,隻是那九粒蓮子隻冒出稚嫩的綠意,尚未成熟。

薑娰將凋零的花瓣用玉盒接住,儲存在月牙臂環裡,那九瓣花瓣裡蘊含著濃鬱的靈氣和蓮香,日後可提煉九品凝珠。

還魂草陷入了沉睡中,小畫筆說,還魂草跟九色蓮不同,九色蓮生來就是九品,還魂草卻需要從八品蛻變成九品,成功則成神草,失敗則枯萎。

小珍珠花卻整日吃吃喝喝,還沒有蛻變的跡象。

薑娰特意給小還魂草圈出單獨的一小塊靈田,引了一汪靈泉,每日還去用百花凝露澆灌它,希望它早日醒來,蛻變成神草。

第十年,琅嬛秘境打開。

無數的修士開始返回雲夢十八洲,前來生死碑的修士驟減,秘境裡的靈氣也開始驟減。

薑娰在生死碑裡明顯能感覺到外麵的花草樹木有了枯萎的跡象。死氣慢慢地彌散在秘境裡。

“阿肆,這裡將變成死境了。”小畫筆趴在生死碑壁沿上,吃驚地說道,“琅嬛的道在消失。他被顧祈州反奪舍了。”

琅嬛若是奪舍成功,此地天道應該會變強,而不是變弱,薑娰現在毫發無損,顯然顧祈州反奪舍成功了。

薑娰俏臉微冷,她早知道顧祈州不會這麼簡單死掉。

“一旦琅嬛的道全部消失,這裡就成了無主之境,慢慢就會變成死境。”一旦天地沒有規則,便會生靈滅絕,重歸混沌。

“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秘境第十一年,生死碑附近的花草儘數枯萎,蘆葦蕩枯死,樹木儘數枯死,留下腐爛的樹乾。∫思∫兔∫網∫

生死碑前再無修士經過,直到一日夜裡,月璃獨自一人來到生死碑前,看著百草枯死的景象,靜立整晚。

第二天清晨,紫衣華服的俊美修士前來,說道:“此地已成死境,十一年了,月璃,也許我們該放棄了。”

月璃淡漠說道:“這話你寸阿肆去說。”

月袍修士掐指將整個湖泊連同生死碑一起封印,然後翩然離開。

此後世界歸於死寂,天降大雪,大雪將封印覆蓋,整個仙人秘境成為冰雪的世界。

秘境第十二年,萬靈滅絕,秘境裡最後一根草枯死的時候,坐在生死碑裡的薑娰猛然睜開眼睛,目光沉靜地拿起畫筆,在虛空中畫下了一筆青銅符號。

雪白的筆尖帶著金光一氣嗬成,一道從上古遙遠時空而來的神秘符號被人在虛空中勾勒出來,頓時天地震動,風雲變化,生死碑化為一道黑色的流光,沒入薑娰腰間的無字天書裡。

整個封印轟然崩塌,薑娰看著眼前的冰雪世界,她終於,出來了。

第82章

目之所及是一片冰雪平原,沒有一棵花草樹木,湖麵上結滿厚厚的冰層,冰雪將整個秘境覆蓋。

雪白的小麒麟獸跳到厚厚的冰層上,伸出小爪子好奇地撓著冰層,然後在冰層上歡快地跑來跑去,小畫筆也猛然飛到高空,然後俯衝下來,說道:“哈哈哈,我們終於出來了,被困了十二年,老子終於出來了!”

天知道這十二年比之前在山海印的萬年還要難熬。那時候它是一隻鹹魚筆,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睡覺,翻身,繼續睡覺,因為沒有希望。這一次有小阿肆在,每一天都飽含希望,煎熬得它筆毛都禿了。

薑娰見小狗子和小畫筆這般興奮,也不禁露出微笑,隻是笑容很快就隱去。因為她已經感應到,此地天道不存,萬靈皆滅,她是秘境的最後一人,就連反奪舍成功的顧祈州都離開了秘境。

一旦她離開,這裡就會成為真正的死境。

“阿肆,你怎了嗎?”小畫筆飛舞了一圈,飛回來問道。

“秘境裡除了我們,沒有人,也沒有任何一個生靈。”

小畫筆驚喜地跳起來:“阿肆,你能感應到整個秘境了?”

薑娰自己也愣了一下,磅礴的魂力越過腳下的雪地,越過湖麵,越過遠處的山丘,向到更遠的地方,沒有人,沒有植物,沒有生靈,整個秘境是一片死寂,就連天道也消失了。

這十二年,她在生死碑裡日日感悟著那神秘詭譎的天地,感悟著水流風息的規則,像是回到了前世在行宮苦練琴曲的日子。

前世她用了十年練成鎮魔曲,這一世她花了十二年才感應到生死碑裡的天地規則,繪出那一道青銅符號,原本以為她天資太笨,然而被小畫筆一提醒,薑娰才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