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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近,看著石碑上的字,一頭霧水地說道:“三個字,看不懂啊。奇奇怪怪的。”

“小師弟,一塊石碑有什麼好看的,快走,此地不祥,快走。”一個高個子修士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拉著他說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湖底是秘境的一死之地啊,聽聞劍宗的小師妹都死在了這裡,快走。”

薑娰猶如被雷劈了一般,她死了?一死之地,這裡還是琅嬛秘境,她還在湖邊,石碑?生死碑?

薑娰渾身一僵,她在生死碑裡?

“道友,道友!”

薑娰朝著那長相喜慶的修士喊道,對方猶如聽不見一般,說道:“這裡就是一死之地?師兄,聽聞青霧山諸位大人把湖水抽乾,翻了個底朝天,想找劍宗小師妹,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覺得那小師妹早就死了,就是諸位大人不死心,如今在秘境翻山倒海地找,都找了一年了還不放棄。聽說還發了懸賞令。

你也真倒黴,走了一年才走到秘境核心圈來,一來還從泥裡翻出一塊石碑來,這石碑該不會是墓碑吧,哎呀,不說了,快走。總感覺脊背發涼。”

“等等,師兄,這石碑上的字我不認識,我把它挪到路邊來,沒準日後有人認識呢。”那長相喜慶的修士說著將石碑抱起來,放到了路邊,將石碑上的泥擦乾淨,這才甩著袖子走了。

從頭到尾,對方都沒有發現薑娰的存在。

薑娰呆呆地看著兩人離開,看著外麵的秘境天空,以及路邊的花草樹木,然後看向小畫筆,不可思議地說道:“我們,在生死碑裡?”

小畫筆也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著她手上的五色泥說道:“不僅如此,生死碑裡還有五色泥。”

霧草,生死碑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自成空間,而且還有五色泥這樣天生地長的東西?

得知自己在生死碑裡,薑娰一年來懸起的心終於定了下來,至少她現在還在秘境裡,而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

自從被那胖修士從泥裡搬到路邊之後,世界瞬間就變得熱鬨起來。

每天都有修士路過,看見這奇奇怪怪的黑色石碑,還會坐下來休息,聊個天,聊的都是秘境各地的發現,什麼地方靈氣濃鬱,什麼地方有靈果,什麼地方又發現了什麼法器,不過每次都會順帶聊天師兄們,聊到她。

“聽說青霧山大人們將懸賞令又提高了,十萬上品靈璧,仙人法器還有無數的靈花靈草,隻可惜賺不到。”

“這都一年了,要我說,劍宗小師妹就算被困在什麼地方餓也餓死了。該放棄了。”

“噓,小點聲,那些大人脾氣不好,若是被他們聽到了,你命沒了。”

薑娰托著下巴坐在生死碑裡,一開始還聽得揪心,後來聽多了也就麻木了,好在師兄們都沒事,還在四處找她。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薑娰自從知道無人發現她,她的聲音也傳不出生死碑之後,每日就淡定地開始淬體修行,種植靈花靈草,種靈菌,過自給自足的生活。

一晃又是一年,直到第三年,石碑前終於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長喜兄,前麵有兩棵雙人合抱的大樹,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木家小少爺這兩年來性格沉穩了許多,尤其經曆了銅殿裡發生的一幕,自打薑娰失蹤之後,青霧山劍修們在秘境各地尋找小阿肆,連帶著他跟李長喜也東奔西跑,找著薑娰的下落。

這兩年的磨煉比他過去二十年還要多。

“咦,這裡短短兩年功夫竟然長出這麼粗壯的兩棵大樹,樹下還有一塊石碑?生死碑?”李長喜納悶地說道,跑過來細細地瞅著生死碑,驚道,“這石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木蕭一屁股坐在樹下,手搭在石碑上,說道:“湖水都被抽乾了,這石碑自然是被人打撈了上來。聽說近兩年不少人過來打撈銅殿裡的東西,當時那雷劈下來銅殿瞬間就塌了,我們險些都死在裡麵,還能剩下什麼東西?”

李長喜唏噓一番,也坐下來,感歎道:“琅嬛那狗賊也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蘭大人說秘境裡琅嬛的道日漸衰弱,琅嬛很可能被顧祈州反奪舍了。”

一聽到兩人的名字,木蕭“呸”了一聲,罵道:“都是陰險狡詐之徒,沒有一個好東西,就算顧祈州反奪舍成功,如今秘境裡人人都知道他乾的那些事情,他也甭想在雲夢十八洲混下去了。不行,我下次還是要見人就說一遍,沒準還有不知道的。”

李長喜點頭:“隻可惜了小娘子。”

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幾分的懷念和悲傷來,小阿肆那般聰明伶俐,就這樣被顧祈州和琅嬛害了。雖然諸位大人還沒有放棄,但是他們都知道,小娘子凶多吉少了。

“走吧,我們在附近再搜尋一邊,看有沒有小娘子的痕跡。”

李長喜和木蕭匆匆離開,薑娰沉默許久,然後也不挖五色泥了,進入洞府第五層的冰炎玉湖,開始淬體,修煉魂力。

第四年,生死碑邊的大樹長得越發蔥蘢,幾乎遮天蔽日,無數路過的修士都在此休息。薑娰不再喝萬年靈液,每日在冰炎玉湖裡的修煉時間已經可以長達半個時辰。

第五年,生死碑邊形成了一條樹蔭大道。修士們在石碑邊放了歇腳的石桌和石凳。

洞府的九色蓮終於開出了九色蓮花,薑娰從生死碑裡挖出了二十塊五色泥,分彆給九色蓮、還魂草和珍珠花一塊五色泥,餘下的十七塊用玉盒儲藏好,放在了自己的月牙臂環內。

第六年,生死碑內種滿了靈花靈草,微風拂過,無數的靈花迎風搖曳。薑娰每日在冰炎玉湖的淬體時間達到兩個時辰,魂魄凝實,魂力充沛,已經可以感應到石碑內風的痕跡,開始慢慢感應到石碑內的天地。

而無數來石碑邊歇腳的修士們發現,這黑色的石碑似乎變得有些好看,而且隱隱能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有人想將石碑搬走,隻是那石碑像是長在土裡似的,搬不走,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樁奇事。

直到第七年,蘭瑨和月璃重回一死之地。

“大師兄,前麵有石凳,我們在此休息一晚吧。”青衣劍修溫潤的聲音響起。

薑娰正在洞府第五層的冰炎玉湖內淬體,聽到蘭瑨的聲音,渾身一僵,急急忙忙地從冰炎玉湖內出來,穿上襦裙,飛奔出洞府。

隻見溫潤如玉的青衣劍修揮袖將石凳上的落葉掃開,讓月璃坐下。

月袍修士坐下,五官依舊完美無瑕,隻是眉眼清冷,帶著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第81章

蘭瑨和月璃坐在石凳上,看著早已乾涸的湖泊。七年過去,湖水被抽乾之後,湖邊長滿了蘆葦,漸漸成為了一處蘆葦蕩。

他們在湖底布置了法陣,每年進入湖底的湖水都儘數被抽乾,隻餘空蕩蕩的湖底廢墟。內心有些許的希望,也許小阿肆隻是被困在了湖底的某個角落,等她出來就能帶著小狗子噠噠噠地跑出湖底了。

不能讓水弄臟了小阿肆漂亮的襦裙。

“大師兄,上界的傳訊一年比一年急,要不我留在此地,你先返回上界吧。”蘭瑨聲音微啞,視線落在石凳附近的生死碑上。

七年過去,就連銅殿門前矗立的那塊石碑也被衝上了岸,石碑附近長滿了花草,遮去了上麵陰森可怖的古字。

小阿肆最喜歡靈花靈草,若是看見這石碑上竟然能長出花草,定然會十分好奇吧。

石碑內,薑娰見六師兄突然看過來,心跳驟然一停,然而寸方的視線越過石碑,定在虛空的一點。

看不到她,六師兄也看不到她。

薑娰內心隱隱失落。在石碑內淬體七年,她體內的魂力日漸強大,已經感應到這塊石碑的不尋常。以前的自己猶如井底之蛙,隻看得到石碑內的小小土地,不懂它神秘且恢弘的世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天地自有法則,晦澀難懂,水流風向自有其律動,詭譎難以琢磨,薑娰有預感,等到她真正參透這塊石碑的奧秘,就能徹底離開。

石碑外,月璃看向那長滿蘆葦的荒涼湖泊,清冷開口:“阿瑨,上古蘭家的傳訊令都飛到了我這裡,你是家中獨子,離開二十餘載,家裡等你回去主持大局,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他再等等。月府並不理會諸界紅塵瑣事,十分的清閒,他可以繼續留下來找小阿肆。

蘭瑨內心悲傷,無法言語,他本是想帶小阿肆回上界,帶她回蘭家,帶她看看上界的繁華世界,陪伴她長大,可一眨眼就不小心弄丟了她。找不到了。

“大師兄,那祭台一看就是上古之物,很可能就是諸神遺跡的鑰匙,阿肆會不會被祭台傳送到其他界了?如今祭台被毀,小阿肆也……”蘭瑨目光悲涼,諸神遺跡本就是傳說,找不找得到無所謂,小阿肆卻沒了。

月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說道:“祭台不是關鍵,關鍵的是祭台上的符號。阿瑨,墨棄已經前往幽冥界,蔚衡也前去尋找九品神草,隻要阿肆在世間還殘留一絲魂魄,都有辦法救回來。”

怕隻怕那祭台是上古傳送陣,將阿肆傳到了可怕的未知之地,或者直接被天道抹殺了。

月璃說完掐指探出一道幻境,裡麵出現銅殿內的神秘祭台以及祭台上的青銅符號,畫麵一閃而過,月璃的臉色卻透出一絲不正常的蒼白來。

“看清楚了嗎?此符號蘊含無上規則,你與我一同參悟,等我們找到相同的祭台,畫出符號,也許就能找到小阿肆了。”

蘭瑨看著那一閃而過的青銅符號,臉色驟變,這很有可能就是進入諸神遺跡的關鍵,大師兄竟然將這樣玄妙的青銅符號銘記下來了,還讓他一起參悟。

昔日琅嬛隻畫出了一道四不像的符號就引發天道規則,劈掉了整個銅殿!

蘭瑨動容,啞聲說道:“多謝大師兄。”

月璃點頭,低低說道:“我們再下湖底去查看一遍吧。”

蘭瑨點頭,兩人站起來,餘光又看了一眼那矗立在遮天蔽日的古樹下的生死碑。

月璃淡金色的瞳孔微暗,低低念道:“生死碑,入者死,神亦然。此碑倒是活的長長久久。”

兩人離開,前往湖底。

薑娰站起身,摸著生死碑厚厚的碑壁,看著師兄們離開,眼圈微紅。

“阿肆,你彆傷心,你現在已經能感受到此地的水流風息了,用不了幾年,我們就能出去了。”小畫筆飛過來,輕輕地安慰道。

在花草從裡打滾玩耍的小狗子也感應到空氣裡彌漫的悲傷,“嗖”的一聲飛過來,用軟軟的小爪子碰著薑娰的手,稚嫩的聲音奶奶地說道:“角角給你摸。”

小麒麟獸將自己還未長大的小犄角湊過來,讓薑娰摸。

薑娰破涕為笑,伸手摸著小狗子頭上的小犄角,抱住小狗子,說道:“幸好還有你們陪著我。”

見薑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