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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挑眉:“我剛剛上去的時候可是看到了不少空房間,那些房間都是給鬼住的嗎?”

因為隻是一個小驛館,大家都是臨時落腳也不要求什麼院子之類的,劉談都低調的住進了二樓的房間,陸懸應該也不會要求太高,怎麼可能沒有住的地方?

驛丞小心說道:“可是那些房間早就提前訂出了,下官……下官也是沒辦法。”

過來訂房間的也大多都是封疆大吏,他一個小小驛丞也得罪不起,反而是這個烏孫王,在中原沒什麼根基,反正他們是遊牧民族嘛,在外麵露宿一夜也沒什麼問題。

劉談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去給我騰個院子出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扔了個腰牌過去,驛丞接過腰牌差點直接就趴地上了:北境王!

現在全天下都知道諸侯王裡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北境王,驛丞看著這個腰牌都要哭了。

劉談沒理會他隻是說道:“拿著這個去吧,有人問起就說是本王的意思。”

既然學會了看人下菜碟那就讓他們好好看看吧。

驛丞立刻點頭哈腰說道:“是是是,您放心,我立刻為您辦好。”

劉談一邊任由苗瑞幫他披上鬥篷一邊說道:“也不必太著急,我回來之前準備好就行。”

他說完也不等驛丞回話便轉身走出去,一邊走一邊對阿加牧說道“走,帶我去見你們家昆彌。”

阿加牧瞬間歡天喜地說道:“是!”

驛丞看著北境王殿下遠去的背影,認真思索自己是不是可以準備收拾一下回家養老了。

其實劉談倒是沒打算難為他,驛館的驛丞本來就沒什麼地位,京畿三輔的驛丞稍微好一些,若是遇到品級低的也會對他們客氣,若是品級高的來……遇到那種無賴的他們也難做。

劉談主要是不喜歡如今這些人的態度。

一個個知不知道什麼叫兼容並包,烏孫國如今都已經是正經的大漢諸侯國了,陸懸的地位跟其他諸侯王一樣,這些人就算給諸侯王分三六九等也是要有一定的底線的。

等他回長安之後真是要好好收拾那些人。

至於什麼目標群體太大不容易精準打擊都不是什麼問題,陸懸在他手上難道他還不會釣魚執法嗎?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先去看看陸懸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因為走的時候已經半夜,所以等他們到左馮翊的驛館的時候天都已經蒙蒙亮。

陸懸在看到阿加牧走進來的時候有些詫異:“不是讓你在那裡等我們嗎?”

阿加牧喜氣洋洋說道:“昆彌,您看誰來了?”

他一閃身露出了他身後麵色不善的劉談。

劉談上下打量了一下陸懸,發現他看起來還好,就是臉色稍微有些蒼白,頓時放下心來也有心情找陸懸算賬了。

於是他踱步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烏孫王殿下,許久不見啊。”

陸懸:要完!

第580章 [三更]580

陸懸其實早就知道劉談在知道他隱瞞傷勢之後肯定是要生氣的。

所以他之前都做好了準備,快到長安的時候就躺車上裝柔弱,反正他家阿談心軟,到時候肯定會先關注他的傷勢,等他的傷好之後估計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最多他再想辦法賠罪。

然而誰能想到劉談這時候就直接殺了過來呢?

陸懸心裡又驚又喜,直接從座位上起身想要迎過去,結果剛走兩步就忍不住表情一變,偏偏他還想裝成沒事人一樣遮掩剛剛的那一次停頓。

劉談的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雖然生氣陸懸竟然對他有所隱瞞,但還是連忙上前扶住他皺眉問道:“傷哪兒了?”

他之前隻是分析出了陸懸受傷,但是傷到哪裡卻不知道,劉徹也不肯告訴他。

陸懸握住他的手微笑說道:“已經快好了。”

既然第一個計劃已經胎死腹中,那就隻能靠他隨機應變了。

劉談抬頭看著陸懸冷笑說道:“你若是先照照鏡子肯定就說不出這句話了。”

明明疼得冷汗都出來了還說什麼快好了。

陸懸隻好說道:“真的已經好了很多,要不然我不會這麼著急進京的。”

劉談扶著他問道:“已經好了很多還虛弱成這樣,所以當時受傷很重?”

陸懸深深覺得此時此刻多說多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劉談也不說話就那麼定定看著他,一旁的阿加牧忍不住小聲說道:“殿下,昆彌傷在了左鍵和右腹……”

他還沒說完就被陸懸打斷:“我讓你說話了嗎?”

劉談抬眼看著他:“我讓你說話了嗎?”

一物降一物,阿加牧閉嘴,陸懸也隻好閉嘴。

劉談說道:“上車,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陸懸低眉順眼地任由劉談扶著他上車,等到了車上之後,劉談抬手就開始解他的衣服。

陸懸握住他的手笑道:“光天化日,北境王殿下何故如此心急?不若等到了長安……”

劉談抽出手來瞪了他一眼:“等到了長安你就去我府上老老實實養傷。”

陸懸眼睛一亮:“陛下同意?”

劉談剛解開他的外衣就隱隱看到了肩膀和腹部有著隱隱的血色,他頓了頓才說道:“父皇當然同意。”

陸懸頓時滿心歡喜,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看著劉談的時候仿佛眼底布滿了細碎的星辰。

隻不過還沒等陸懸說什麼,劉談就又接了一句:“你的人都可以住進去,反正我府邸也沒什麼其他人,到時候我讓他們去施翮院。”

陸懸瞬間覺得有點不太對,忍不住問道:“那你呢?”

劉談抬頭對著他溫溫柔柔一笑:“我當然是住在宮裡了。”

陸懸:……

那他住進北境王府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他深知這次是真的把劉談惹毛了,哪怕平時算得上伶牙俐齒此時竟然也有點笨口拙舌的感覺。

他忍不住想要坐起來,結果剛一動就牽動了傷口,劉談直接伸手按住他的%e8%83%b8膛眉眼一冷說道:“躺好!”

陸懸隻好老老實實躺在那裡任由劉談幫他檢查傷口。

原本劉談是沒打算真的打開繃帶看的,但可能是剛剛陸懸的動作稍微大了一點,此時繃帶上隱隱透露出了些微的紅色,劉談隻好再給他上一次藥。

他先打理的就是肩膀上的傷口,劉談現在也算是有經驗了,繃帶揭開之後他就看得出這應該是被箭矢劃過傷到的。

雖然傷口有點深,但比起被箭戳進肩膀,這還算是運氣好的了。

劉談問道:“消過毒嗎?”

陸懸老老實實說道:“已經用酒精消毒過了,如果阿談不放心就再來一次。”

劉談忍不住對著他翻了個白眼,酒精消毒那可不是一般的疼,誰沒事兒閒的非要用酒精洗傷口啊。

不過看著傷口的程度,劉談覺得如果不是陸懸剛才動作太大把傷口崩開的話,也的確是開始愈合了。

劉談給他的傷口重新上藥,然後一點點裹上之後說道:“再不老實你這傷口就得縫合了,到時候就讓我這個新手來,保證你下次再也不想受傷的時候亂跑。”

陸懸眼巴巴看著他說道:“沒關係,阿談手藝很好的。”

劉談哼了一聲,繼續處理腰腹間的傷口。

這裡的傷口明顯是比肩膀上要重一些,並且經過了縫合處理,雖然看上去有些紅腫出血,但狀況還可以。

劉談看完傷口之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怕手摸的不準便湊過去用前額抵住陸懸的前額。

在確定對方的體溫比較正常,隻是稍微高一點點之後他才放心下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懸抬起右手原本想要按住劉談的腦袋給他一個深%e5%90%bb,結果手剛抬起來就被劉談按住說道:“老實點吧你。”

陸懸左右兩邊都負傷,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此時武力值幾乎清零,隻能用一雙含情目盯著劉談。

劉談坐在他身邊問道:“受這麼重的傷,你這是帶頭衝鋒了?”

領兵之將的真正意義在於指揮,所以一般他們都會在後方觀察形勢,根本不需要他們上前去拚殺。

更何況陸懸還不僅僅是將領,他還是烏孫國的王,烏孫的士兵怎麼都不可能讓他冒險。

所以結論就是可能陸懸又一意孤行自己跑到前麵去了。

不得不說,這一點上他跟劉談還真是無限相似。

然而不一樣的是劉談沒有萬全的把握是不會去搞事情的,一旦他真的動手,要麼就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不這麼做不行,要麼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保證自己可以搞定。

陸懸就不一樣了,這貨隻要有七成勝算就敢出動!

陸懸眼見劉談的表情不太好看連忙說道:“我也沒辦法,呴犁湖親自帶兵偷襲,當時大軍正在膠著,我若不去,也沒人是呴犁湖的對手。”

劉談有些詫異:“呴犁湖?這一次他親自出手了?不應該啊?”

陸懸苦笑說道:“所有人都覺得不會,可事實就是他真的親自帶兵出來了。”

劉談忍不住費解:“他們這一支是不是祖傳的腦子有病?”

陸懸小聲說道:“當時情況很危機,李不厭守著受降城,若是讓呴犁湖過去李不厭就是腹背受敵,一旦受降城破了……”

劉談皺眉:“衛登和李陵呢?我又沒把所有人都帶走,他們兩個去做什麼了?”

陸懸說道:“衛登當時去支援李不厭,李陵……”

他頓了頓說道:“李陵當時是想要去支援我的,隻不過,他半路遇到了左屠耆王。”

劉談一驚:“左屠耆王?連他都親自出馬了?呴犁湖可真是有決心啊。”

所謂的左屠耆王實際上就是匈奴太子,匈奴人稱賢者為屠耆,所以太子一般都是左屠耆王,也就是漢人經常說的左賢王。

陸懸說道:“呴犁湖大概是想通過這場戰爭轉移一下匈奴內部的矛盾,順便借刀殺人。”

劉談問道:“李陵表現如何?”

陸懸斟酌說道:“若論調兵遣將和對地形的應用,他還是不錯的,至少左屠耆王並沒有得逞。”

劉談上下打量他一番說道:“聽你這意思,他還有彆的地方不太行?”

陸懸猶豫了一番才說道:“若是可以最好給他配備一個向導。”

劉談:????

他震驚地看著陸懸問道:“他迷路了?”

陸懸點點頭,劉談心說邪了門了,迷路難道是他們老李家的詛咒嗎?他都已經把裝備提升到最高檔了,怎麼他還能迷路?

陸懸見劉談表情不太對連忙說道:“這也不能怪李陵,主要是他出征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場大風沙,你也知道,風沙過後地形地貌都不一樣,迷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劉談:……

那他這個運氣是真的非常不好了,指南針也並不是萬能的,它也有失效的時候,而沙塵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