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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何地可有長生久視之法的時候,對麵的仙人一張嘴就是一段讓人難以入耳的歌聲。

劉徹當時就被嚇醒了,結果沒想到……唱歌的是他兒子。

劉徹想了想好像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兒子無論搞什麼好像的確沒有唱過歌,甚至連樂器之類的都沒碰過,現在……劉徹覺得他好像找到了理由。

隻是就算知道了歌聲是屬於劉談的,他也有些意外:“你是如何醒來的?”

劉談既然也已經被影響,那必然也看到了什麼,難道……他真的那麼不在意神仙?

劉談原本臉上寡合有些尷尬的笑容,此時此刻那個笑容也淡了下來,他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道:“兒臣……看到了一個人。”

劉徹看著他表情似乎有些不對:“看到誰了?”

劉談搖了搖頭:“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他抬頭看向天空。

他之前看到的那個白衣人就是他當初的導師,他那句話當初他的導師的確問過他。

問這句話的緣由還是當初他們宿舍下麵的花壇施工的時候挖出了一座漢代古墓,宿舍肯定是不能住了,隻好搬到了彆的地方,不過因為這件事情漸漸傳出了許多謠言,反正都是跟鬼怪有關的。

上學期間,又有哪個宿舍沒有被傳過鬼故事呢?

偏偏這些鬼故事說得有鼻子有眼,還經常佐以事實論證,搞得他們整個宿舍有一段時間一個個都睡不著覺——不包括他。

當時宿舍裡其他同學問起來的時候,他就十分斬釘截鐵說道:“我是無神論者。”

後來導師帶著他去漢墓現場長見識的時候也曾經開玩笑似的問過他這麼一句。

現在想來,那些事情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是被蒙上一層紗一樣,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如果不是剛剛那一場幻覺,劉談可能真的想不起來還有這麼一件事情。

劉徹看著劉談的表情忍不住皺了皺眉,此時劉談臉上的表情帶著明顯的懷念,這讓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有一天他兒子還會回歸仙界?

哪怕知道這是好事,但劉徹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他直接伸手攬著劉談的肩膀說道:“行了,燈也放完了,折騰了一晚上趕快回去睡覺。”

劉談回過神來也覺得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說道:“父皇也早些休息吧。”

至於南巫……仿佛被兩個人遺忘了一樣。

臨分開之前,劉談忽然轉頭看向劉徹說道:“祈天燈能上天,人也能上天,隻還請父皇能夠耐心等待。”

劉徹卻仿佛並不意外的樣子,他對著劉談扇了扇手:“知道了,快回去吧。”

劉談把自己關在施翮院那麼久劉徹怎麼可能不關注他的動向?繡衣使者早就把情況報上來了,隻是不知道他在折騰什麼而已,如今……劉徹倒是摸到一些門道了。

劉談以往都不喜歡提前預告的,因為並不一定能做出來,隻是為了不讓他爹再被南巫迷惑,他隻能先給他爹一點盼頭。

確定消息傳達到位之後,劉談就放心的走了。

在宮裡呆了幾天,又跑到椒房殿給陳阿嬌放了一次祈天燈,他就準備出宮了。

隻是出宮之前卻被劉據給攔了下來。

劉據直接跑到了他的歲羽殿問道:“你做了什麼?”

劉談有些詫異問道:“什麼我做了什麼?”

劉據說道:“父皇派人把南巫給送回去了。”

劉談聽後大笑:“那可是喜事啊。”

在劉談看來隻是鈴音惑人應該不至於讓劉徹直接把人給送走,肯定是之前他懷疑南巫的年齡讓劉徹受不了。

萬一對方真的是個童顏老怪物怎麼辦?

劉據問道:“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

劉談用食指抵著下唇湊過去說道:“噓,秘密。”

這可不能說,萬一傳出去了劉徹惱羞成怒要揍他怎麼辦?

劉據無奈地看著劉談換好了衣服一路溜達出宮,隻好先回了自己的太子宮。

結果半天之後就被他爹喊了過去:“你都去見談兒了怎麼沒攔住他?竟然讓他走了!”

劉據一臉茫然:“他不是要去施翮院?為什麼要攔他?”

劉徹黑著臉說道:“他現在已經出京了!”

劉據:????

第579章 [二更]579

劉據瞪大眼睛問道:“阿弟出京了?他出京做什麼?為什麼要一聲不吭的走?”

劉談做事情很少這樣先斬後奏,一般要做什麼都會大大方方跟劉徹說一聲,並且不僅僅劉徹會知道,其他人也不會瞞著。

之前他明明記得下麵的人說他是去施翮院研究個什麼東西的。

劉徹哼了一聲:“還能是做什麼?必然是去找烏孫王了!”

劉據:……

他是知道陸懸受傷的事情的,當初他也很關注這件事,隻是在知道陸懸傷勢不重之後他就沒有再關注這件事情了。

而且他也有意在隱瞞,就是擔心他弟聽了之後直接發瘋轉頭去炸了匈奴。

結果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

劉據小聲問道:“阿弟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劉徹坐在那裡生氣說道:“自己看出來的,這小混蛋隻是看陸懸的筆跡就能看得出他字體虛弱無力,然後分析出他受了傷。”

劉據聽後也意外也不意外,所有人都以為北境王跟烏孫王比露水姻緣也好不到哪裡去。

畢竟按照大家的審美來說,烏孫王真的不在大漢人的審美範圍內。

很多人都覺得北境王也就圖個新鮮,可是誰又能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感情至深呢?

劉據坐在那裡歎了口氣說道:“阿弟跟他動不動就分離許久,我原本還以為他們兩個緣分將儘。”

劉徹沒說話,誰說不是呢?

劉談跟陸懸滿打滿算湊在一起的時間能有多久?其中還有大部分時間是劉徹過去的時候,論單獨在一起的時間這麼多年下來加起來也沒有一年。

按照道理來說,常年不在一起,就算感情深也有限。

可他們好像都低估了這兩個人。

劉徹有些頭痛地扶額說道:“等他回來,真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竟然還學會偷跑了!

劉據突然很緊張問道:“不對,阿弟出去帶沒帶人啊?”

劉徹皺了皺眉:“應該就帶了苗瑞和畢高。”說到這裡,他更生氣了:“真是胡鬨!”

劉據心說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他胡不胡鬨?

他立刻站起來說道:“兒臣派人去追他。”

現在北境王風頭正勁,眼熱他的多,恨他的更多,這要是被某個仇家知道了帶人追殺上去,出點什麼事兒可怎麼好?

劉據急匆匆地安排人去追劉談,而此時的劉談正麵無表情地聽苗瑞和畢高兩個人輪流念經。

說實話,在出城之前,苗瑞和畢高都不知道劉談的想法是什麼,他們兩個本來也以為劉談是要去施翮院的。

結果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就發現路線好像不太對。

苗瑞有些奇怪問道:“殿下這是要去哪裡?”

這個方向不是去施翮院的,更不是去莊園的方向,難道他們家殿下這是迷路了嗎?

劉談語氣輕鬆說道:“哦,沒什麼,就是先去接個人。”.思.兔.在.線.閱.讀.

畢高頓時警惕:“殿下要接誰?”

苗瑞也有些疑惑:“最近也沒人要來啊。”

他的意思就是指北境國那邊沒人回來,哪怕劉談已經決定想讓霍光回來過年,但實際上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呢,怎麼可能讓霍光現在就回來?

劉談說道:“去接阿懸。”

畢高忍不住一驚:“烏孫王殿下?他入京了嗎?”

劉談鼓了鼓兩頰:“不僅入京了,還是帶傷入京,都知道瞞著我了,出息了他!”

苗瑞頓時問道:“烏孫王什麼時候啟程的?現在到了哪裡?”

劉談想了想說道:“現在……應該到了右扶風郡了吧?”

畢高失聲說道:“剛到右扶風?殿下……這……路途遙遠,您怎麼不早說呢?我們好歹準備一點東西再走,這也太倉促了一些,還是先回去吧。”

劉談撇嘴說道:“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是偷偷跑出來?還不是因為父皇不讓我去?”

苗瑞和畢高頓時麵如死灰:“殿下,既然陛下都不允許,您又何必冒險呢?左右也用不了多少日子烏孫王殿下就到長安了,到時候您自然就見到他了。”

劉談麵色平靜:“可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要不然他不會那麼著急的擠兌南巫,他就是要在出去之前把南巫給搞定,然後才能放心大膽的去接陸懸。

否則他就怕等接完陸懸回來,南巫又不定耍了什麼手段,萬一劉徹真的被迷惑了怎麼辦?

苗瑞和畢高苦口婆心地繼續勸,其實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知道大概是勸不回劉談了,可勸不回歸勸不回,不能不勸吧?

那樣就是他們失職。

劉談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直接一夾馬腹,當年陸懸親自幫他挑的好馬瞬間疾馳出去隻留下一道殘影。

苗瑞和畢高隻能閉上嘴巴迅速跟上。

隻不過他們兩個騎的馬不怎麼樣,真是拚了命都追不上,最後還是劉談要去驛館落腳主動降了速度他們才趕上了。

劉談去驛館也沒有暴露身份而是選擇了花錢。

劉談將計算了一下自己的速度,估摸著再過兩天應該就能在半路上遇到陸懸的隊伍。

結果劉談剛進房間就聽到有人在大聲說道:“我乃烏孫王麾下,為何不能投宿驛館?”

劉談有些詫異地走出去問道:“烏孫王麾下?是誰?阿加牧嗎?”

外麵正憤憤不平的還真是阿加牧,他一抬頭就看到站在二樓的劉談不由得瞪大眼睛一臉欣喜喊道:“殿下!”

驛丞聽後頓時麵色一變,殿下?又是哪位殿下啊?

說實話,皇室人的確很多,但是這個年紀的皇子或者諸侯王範圍就小很多了,驛丞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心裡瘋狂祈禱彆是他猜測的那個人,要不然他恐怕要回家吃自己了。

劉談走下來問道:“你家昆彌呢?”

阿加牧說道:“昆彌還在左馮翊的驛館,因為近日回京述職的官員比較多,就讓屬下提前過來打點一番。”

哪怕陸懸的品級高,他來了也能讓人給他騰地方,但終究不太好,陸懸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也不想給劉談惹麻煩——萬一有人因為這個記恨他要找事情,劉談還要幫他收拾對方。

左馮翊距離長安已經不算遠了,左馮翊右扶風外加一個京兆尹本來就是拱衛長安的三輔。

阿加牧說完這句話略有些憤憤不平說道:“結果沒料到這驛丞竟然不讓我們入住。”

劉談看向驛丞,驛丞小心翼翼陪笑道:“這……這不是下官不給,而是實在沒有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