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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明明前一天他還跟其他兄弟意氣風發地表示等到事成大家要分哪裡哪裡做封地,甚至商議好了若是長安不肯投降他們就強攻。

看看,長安被他們包圍了好幾天都沒有動靜,顯然是怕了,他們就不要再等了。

結果這個美夢還沒做完,噩夢就來了,他好歹帶著近萬人呢啊,這麼就這麼被抓了?

將梁侯劉朝平在被押解到劉談麵前的時候都還有些不解,他抬頭一看騎在馬上的是個年輕人,對比他而言基本上就是個孩子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問道:“你……你是何人?”

他剛問完就被護衛踹到了膝窩,直接跪了。

劉朝平當時就差點瘋了:“你們怎敢如此折辱本侯?本侯乃是……”

“我不管你是誰,現在你隻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反賊,我勸你現在閉嘴,有讓你說話的時候。”

劉朝平不甘心說道:“你到底是何人?”

糟心啊,他這什麼都還沒做怎麼就被俘虜了呢?他們已經把長安往外通消息的所有渠道都給封鎖了,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援兵?

劉談低頭看著他笑道:“你們在北邊屯了那麼多兵不就是在防著我嗎?”

劉朝平傻了,他忍不住瞪眼說道:“你……你是劉談!”

劉談沒有回答他,擺了擺手讓人把他帶下去,轉頭對苗瑞說道:“去跟城門交涉一下,放我們進城。”

雖然這麼說,但劉談已經做好了被拒之門外的準備。

現在守著城門的誰知道是什麼成分,劉屈犛若是已經事發被砍了還好說,若是沒有……那就很麻煩了。

劉談雖然讓人去交涉,但也讓人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萬一事情不好他就帶人先跑,然後再帶著北境國的大軍過來,順便串聯,不不不,是說服一下周邊郡縣,讓他們也出兵幫忙,倒不是看上他們的兵馬,而是想要把那些兵馬帶走,免得這些人背後捅刀。

劉朝平大概是有點懷疑人生,瘋狂想要跟劉談說話,劉談現在哪裡有心情審問他?直接讓人把他嘴給堵了扔去跟廣川王作伴。

廣川王劉齊此時已經認命了,不認命也不行,劉談雖然沒讓人對他用刑,但是這一路行來在馬背上的顛簸已經夠他受的了,簡直是吐到他精神恍惚。

此時此刻他看到被押解過來的劉朝平,突然露出了謎一樣的微笑對著劉朝平說道:“你也來啦。”

劉朝平被堵上嘴說不出話,但是看著廣川王他忽然汗毛都豎了起來,他不認識廣川王,但之前也聽說過廣川王揮兵南下,一時之間不由得思索:北境王到底對廣川王做了什麼?

他還沒搞明白就發現北境王的大軍開始移動,他們作為俘虜也一樣被帶走了。

而此時的劉談正騎著馬走向城門,城門那裡站著以丞相為首的三公九卿。

第497章 [一更]497

劉談在看到劉屈犛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外麵都這樣了,為什麼大家還擁護丞相?

之前劉談想的是城內至今都沒能做到開城門迎敵,說明劉屈犛應該是被壓製住了甚至是被抓了起來。

不管是什麼情景都不應該是眼下這種情況,怎麼百官還隱隱以劉屈犛為首?

難道他們不知道劉屈犛已經反了嗎?

要說文武百官都是劉屈犛的黨羽,劉談是不信的,當劉徹是傻子呢?如果劉屈犛真的這麼能結黨營私,早就被劉徹搞死了,還用得著留他到現在?

苗瑞和畢高緊緊護在劉談身邊說道:“殿下,這……會不會有詐?”

“不管有沒有,我都得去。”

現在就是不能輸人也不能輸陣。

隻是劉談還是吩咐人去跟衛不疑說了一聲,彆著急進城,現在外麵等著,若是他安全每天都會派人出城告知,若是有一天沒有告知,就讓衛不疑趕緊回北境國調遣大軍過來。

他跟衛不疑說的是來營救,但實際上他知道,劉屈犛若是真的要起事,第一個殺的就是他,所以大概率到時候衛不疑帶人前來也隻是能幫他報個仇。

他一邊往城門方向騎馬一邊忽然想道:若是一個不小心死在長安,他是不是得陪葬茂陵了?他的陵寢好像一直都沒有修,之前霍光曾經說過要讓他先選個地方,結果他自己不上心,也不知道他爹還能不能趕回來幫他收個屍。

雖然想的是死,但劉談心情卻很平靜。

從北境國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次很凶險,很可能回不去。

隻是他依然做了這個決定,所以好像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劉談的隊伍走過護城河之後,他就直接下馬,將右手放到腰間的刀柄之上,麵無表情地走過去。

劉屈犛遠遠就對著他行禮:“下官拜見北境王殿下。”

劉談站在他們麵前,掃了一眼,發現人來的很齊,一時之間對於長安如今的生態有些摸不透。

長安的水到底還是太深了。

他臉上掛起微笑伸手扶起劉屈犛說道:“諸位快快免禮,這些時日諸位受驚了,都怪本王來得太慢。”

劉屈犛直起身眼泛淚光說道:“我們大家日盼夜盼,總算是把殿下盼來了,我們就知道殿下不會棄長安於不顧!”

劉談看他一臉激動到要哭出來的樣子差點沒當場吐出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演技比起這些老狐狸好像還是差這一點。

他連忙轉移話題問道:“皇後如何?太子殿下如何?”

劉屈犛連忙解釋說道:“皇後安好,太子殿下已經醒來,隻是渾身無力,無法處理朝政,如今朝中全賴皇後主持。”

劉談立刻說道:“我先進宮去看望母後和太子,城門還是先關上,本王這次輕裝簡行,就帶了這麼些人,也就是打了將梁侯一個措手不及才有機會,若是被其他反賊發現,說不定就要直接攻打過來了。”

眾人一聽連忙帶著劉談進城,同時讓人繼續嚴守城門。

劉談一邊往皇宮方向走一邊問道:“長安如今情況如何?”

劉屈犛說道:“回殿下,長安城百姓如今還算穩定,並沒有慌亂,但也隻是因為圍城時間尚短,若是再多幾天就……”

劉談看了劉屈犛一眼又看了一眼桑弘羊,這種問題原本就應該大司農來回答,結果卻被劉屈犛搶答了。

桑弘羊對著劉談笑了笑,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劉談想了想說道:“廷尉何在?”

一個十分瘦削的中年男人站出來說道:“臣杜周,拜見殿下。”

劉談用馬鞭指了指身後說道:“本王帶來了兩個俘虜,一個是廣川王劉齊一個是將梁侯劉朝平,交給你了。”

他說到這裡轉頭看向劉屈犛笑道:“據本王所知,劉朝平似乎還是丞相的兄長。”

劉屈犛麵色冰冷說道:“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沒有這樣的反賊兄長!若是殿下看在同為宗室的份上,便賞他一個痛快吧!”

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嗎?

劉談笑了笑說道:“不至於不至於,總要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起兵吧?之前都好好的,也都很聽話,怎麼會就反了呢?還是要好好問問的。”

他說完也不等劉屈犛的反應,轉頭看向杜周說道:“這兩個人很關鍵,要看看他們是否跟其他人還有勾連,本王抓他們不易,廷尉你可得把人給看好了,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本王可要不高興的。”

杜周立刻說道:“殿下放心,臣絕不會枉害無辜性命。”

劉談:……

一個酷吏跟他說這種話,他怎麼覺得那麼牙疼呢?

不過等他說完皇宮也就到了。┅思┅兔┅在┅線┅閱┅讀┅

皇後身邊的大長秋早早就等在了宮門口,見到劉談之後立刻迎上來眼泛淚光說道:“殿下,您可算回來了。”

不得不說,同樣是眼泛淚光,大長秋那個樣子就讓劉談忍不住心中一軟,連忙過去扶住他說道:“母後在哪兒?”

大長秋說道:“娘子正在椒房殿等著殿下呢。”

劉談深吸口氣,轉頭對百官說道:“時辰已晚,諸位還請回去休養生息,待明日再行商議!”

劉屈犛上前一步開口說道:“殿下,如今四個反賊已抓其一,是否需要乘勝追擊?”

劉談轉身問道:“本王聽聞太尉被刺殺,如今長安可有人能領兵一戰?”

劉屈犛微微歎息:“若有,我們又何至於被圍困這麼長時間?不過殿下既然來了,那自然是……”

“丞相。”桑弘羊垂眸說道:“殿下用五日從朔方城回到了長安,中間還抓了廣川王和將梁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這麼熬,若是殿下再出個三長兩短,丞相賠的起嗎?”

劉屈犛依舊歎息:“哎,若非我等無能……”

“丞相可莫要如此說。”一旁的禦史大夫說道:“丞相這幾日一直念叨沒有虎符不能出兵,不知道丞相找到虎符了嗎?”

劉談聽到這裡忍不住就想笑,他就說文武百官怎麼可能聽從劉屈犛的吩咐,跟劉屈犛一條心,估計之前已經有過幾次衝突,隻是沒有分出勝負。

如今劉談的到來可能會打破平衡,這些人就決定公開擺明立場。

劉談說道:“本王也沒有虎符,調動不了長安兵力,丞相不會是讓我帶著五百人去跟反賊打吧?”

劉屈犛表情稍微有些僵硬,之前他在長安已經開始占上風了,無論是禦史大夫還是廷尉都被他壓製住,大司農也不過是九卿之一,又能如何得了他?

結果沒想到隻是區區一個北境王出現就已經打亂了他全盤布置,劉屈犛在心裡暗恨劉朝平廢物。

怎麼可能幾千人輸給了五百人?此時此刻就連劉屈犛都開始懷疑劉談是不是真的會什麼仙術之類的,否則是怎麼做到的?

他勉強笑道:“殿下說笑,殿下既然來了說不定就能找到陛下的虎符放在哪兒了呢?”

劉談淡淡說道:“看看吧,好了,大家都先回去吧,今晚其他人應該不敢攻城,大家也能睡個好覺了。”

他真是懶得再跟劉屈犛虛與委蛇,廢話這麼半天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等著杜周把劉朝平的嘴給撬開。

眾人帶著心事三三兩兩的散了。

劉談跟著大長秋一路到了椒房殿。

此時的椒房殿燈火通明,劉談進去之後直接跪地:“兒臣參見母後,兒臣來遲,讓母後受驚了。”

陳阿嬌連忙走過來扶起他說道:“怎麼這般快就來了?辛苦我的談兒了。”

劉談站起來之後,陳阿嬌才發現今天的劉談穿的是一身戎裝。

這是她第一次見劉談穿戎裝,這身衣服仿佛賦予了劉談不一樣的意義,原本還有些擔心的陳阿嬌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她扶著劉談的肩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劉談點點頭說道:“這麼晚了還讓母後起身,是兒臣不孝,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外麵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