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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拔,他們衛家如今可能還是陽信長公主的家奴。

所以衛不疑對劉徹是十分感激的,至少他能有現在的生活跟劉徹脫不開乾係。

這樣的他自然受不了有人竟然要謀害皇帝陛下。

當初燕王劉旦搞巫蠱的事情他就十分憤怒,直接帶隊將有點關係的人都給抓了,為了得到口供,他都沒忍住下手審問了一遍,還是被江充警告之後才收斂了一點。

此時此刻劉談這個猜測真是想一想都讓他氣炸了,恨不得立刻親自帶人過去。

然而他還是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問道:“殿下,若是真的見到要如何處置?”

“把人抓了秘密帶回來,彆私自動手,就算要殺也要等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到時候是劉徹處置意圖謀反的兒子,還是劉據處置意圖謀反的兄弟,都是他們的事情了。

此時的劉談不想去思考任何有關於劉徹可能已經不在了這件事情。

也多虧了此時事情很多,劉談還能夠暫時淡忘這件事情。

隻是他也沒想到在他狂奔回長安的時候,在距離長安百裡之外就有斥候發現了不對——長安如今竟然被大軍攻城,城門緊閉,城牆上有弓箭手日夜守城,而城外的土地上則暗紅一片,顯然是已經起過衝突了。

劉談聽到之後當場一驚:“怎麼回事?這又是誰?”

“不知道。”斥候喘熄說道:“如今長安被反賊封鎖,消息傳不進去也出不來。”

劉談坐在那裡一時之間有些想不明白:“劉髆……竟然這麼大膽子,膽敢帶兵直衝長安?不,不對,劉髆若是真的帶兵前來,肯定要路過彆的郡,除非那些郡守都倒戈,否則不可能這麼快。”

陳阿嬌和劉據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傳給他了,從長安到北境國跟到昌邑國也差不太遠,他跟劉髆接到消息應該是前後差不多的樣子,但是劉談帶著人基本上是一路狂奔回來的,路上都沒怎麼休息。

他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分析事情都是全憑一口氣撐著,除非劉髆也能跟他一樣這樣不眠不休地跑過來,否則不應該比他快才對。

而且他手上是有太子諭令和皇後懿令的,這才能一路暢通無阻,如今他恐怕要做好南邊很多地方已經向叛徒倒戈的準備。

劉談派出斥候繼續去看,起碼要看到對方的軍旗,主要是看昌邑王的旗號在不在,若是不在……劉談已經決定讓人先去把昌邑王給抓起來了。

無論什麼時候,釜底抽薪都是很管用的,劉屈犛沒有了劉髆,他還扶誰上位?

當然他也不能坐在這裡就等著下麵的人去抓劉髆,他需要想辦法先把這些人打退,然後光明正大進入長安。

當天晚上斥候再次回報的時候報上來了一連串的名字,比如說廣望侯劉中、將梁侯劉朝平、陸地侯劉義等等好幾個列侯的軍旗。

劉談看到這些名字就知道他們是宗室,然而卻有些對不上號,整個人都有點迷茫。

好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衛不疑,衛不疑的基礎知識是不如霍光,但他對於大漢的宗室還是有些了解的。

他看到這些名字立刻說道:“這些人都是劉屈犛的兄弟。”

劉屈犛的兄弟?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劉勝的兒子?

哦,對,劉勝一生貪花好色,剩下了一百多個兒子,有爵位的兒子少,沒爵位的兒子多,這幾個隻是有爵位的,剩下沒爵位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劉談深吸口氣問道:“能估算出他們來了多少人嗎?”

“斥候回報大概一萬人左右。”

劉談閉著眼睛沉思半晌說道:“之前廣川王其實就是他扔出來的一個炮灰啊,為的是拖延我,若是我按照正常行軍速度,等我到這裡說不定長安都已經被打下來了吧。”

衛不疑有些擔憂說道:“可就算如此,我們人也太少了一些,如今這些人把長安四個城門全都圍了起來,不讓出入,隻怕就是打著讓長安城內亂的主意。”

“四道門都圍了起來?”劉談忽然笑道:“那他們分兵了啊,很好,我還擔心他們不肯分兵呢。”

衛不疑看到劉談笑,忽然有些戰戰兢兢,上次劉談臉上出現這個笑容的時候,還是他決定要去捅烏師廬的時候。

當時大家都沒有讀出他這個笑容的含義,如今衛不疑也算是有經驗了忍不住小聲問道:“殿下,我們怎麼辦?”

劉談說道:“擒賊先擒王,我們人少就該靈活機動一些,走吧,隨我去偷營!”

第496章 [四更]496

衛不疑聽到劉談這個決定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他忍不住勸道:“殿下,這樣太過危險,他們既然分兵……”

“他們就算分兵也離得很近,隻要求援就能互相救援,你真跟他們拚,拚得過嗎?”

衛不疑想了想精銳團的素質和裝備十分有底氣說道:“下官覺得可以,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殿下何必如此擔憂?”

劉談負手看著他說道:“我要以最小的傷亡來達到目的,你不會以為進了長安就沒事了吧?劉屈犛若是沒有在這些人中間,就代表著他隱藏的很深,不能想辦法把他這顆釘子拔除,我們多少人都不夠。”

衛不疑猶豫了一下,還是被劉談說服了,最後隻好歎息說道:“好,我去安排。”

劉談說道:“分開偷襲,你帶一隊我帶一隊。”

衛不疑差點沒吐血:“殿下,我們人已經不夠多……”

“你剛剛不是說精銳團沒問題嗎?你都敢跟數倍於你的反叛軍硬打,難道偷襲還怕了嗎?”

衛不疑連忙解釋說道:“下官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殿下千金之軀……”

“若是長安城破,裡麵更多千金之軀都要沒了,想想你哥,想想陽信長公主,再想想太子和當利阿姐,你能退縮嗎?”

劉談看著衛不疑的表情變得十分凝重,他也忍不住歎息說道:“為了我母後,我也不能退縮,行了,去安排吧,讓斥候再儘量多弄回一些消息,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寅時三刻動手。”

寅時三刻,淩晨三四點左右,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這時候被偷營,對方或許反應會慢一些。

當然他也知道這或許隻是他的想法,若是對方訓練有素警惕性高那麼幾點偷襲都一樣,隻是既然衛不疑說他們是烏合之眾,劉談就乾脆把他們當烏合之眾來對待!

斥候帶回來消息北城門那邊的叛軍最多,而南城門相對反而少一些,東西兩側城門差不多。

衛不疑一聽便冷笑道:“這是在防著我們?”

劉談倒是無所謂:“都差不多吧,準備一下,走的時候記得拿著工兵鏟到時候多挖一些土。”

“啊?”衛不疑一臉疑惑,不明白為什麼要挖土。

劉談說道:“記得那些火堆啊火盆啊,儘量多滅幾個,留那麼一兩個有點光線就行了。”

衛不疑有些困惑,但是他們家殿下既然特地這麼叮囑他,那肯定有原因,他照辦就是了,反正跟他原本的戰術也不起什麼衝突。

劉談吩咐完就直接把他轟走,讓他好好休息。

於是大白天的,整個軍營都陷入了一片安靜的沉睡,唯有劉談坐在案幾之前看著輿圖,覺得衛不疑畢竟是衛青的兒子,多少有些天賦給他們選的這個駐地,叛軍斥候都找不到。

苗瑞過來有些擔心說道:“殿下,您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趁著這功夫睡一會吧。”

劉談長歎一聲:“睡不著,算了吧。”

他一閉眼睛就仿佛看到一片血色,往日繁華的長安橫屍遍地,陳阿嬌劉據都死於叛軍之手。

雖然知道這不可能,彆的不說,長安的守軍應該還能頂一頂,現在的問題可能就是因為太尉突然被刺,劉據又生了重病,陳阿嬌對兵事不知中間還有一個劉屈犛百般阻撓,一時半會肯定想不出很好的對策。

而打仗這種事情,時機總是稍縱即逝,如今長安能守住已經很不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苗瑞看了一眼畢高,畢高對著他搖了搖頭。

他們兩個也指望趕緊把這些叛軍都打跑,然後好回宮讓他們家殿下好好休息一下。

劉談就這麼一直發呆到了寅時三刻,他起身找了一塊黑巾蒙在臉上,看著黑巾覆麵的精銳團轉頭對衛不疑點了點頭。

衛不疑對他拱手行禮,轉頭就帶著人走了。

劉談倒是沒著急走,開口吩咐道:“每人拿一個竹籃裝上一些土帶走。”

苗瑞和畢高兩個人也一身勁裝在他身邊,傳令下去的時候還多加了一句:“雖然這裡不是你們的故土,但隻要帶上這些土,縱使戰死,也能魂歸此處,待殿下凱旋將你們帶回家!”

劉談聽後一臉不忍直視地閉了閉眼,等苗瑞回來之後低聲說道:“誰讓你亂加的?”

苗瑞一懵:“這……殿下不是讓戰士們有點依托嗎?”

劉談翻了個白眼沒說話,一旁的畢高對著他歎了口氣:“哎,殿下的心思你怎麼摸得透?下次可彆擅作主張了。”

苗瑞一臉的費解,也不知道自己哪裡理解錯了。

隻不過等他跟著劉談一路殺到南門叛軍營地的時候,聽到他們家殿下吩咐道:“讓將士們先齊射一輪,然後衝進去把火盆給滅了。”

苗瑞頓時就驚了,衝進去不先殺人抓住此地的首領將梁侯劉朝平,為什麼要先滅火?

然而劉談什麼都沒解釋,因為也沒時間解釋了,手下的精銳團並排齊射了三四輪,劉談騎在馬上聽著對麵營帳一片混亂哀嚎,隱隱還看到有人慌不擇路地跑,一邊跑一邊喊:“敵襲!敵襲!”

這些人跑就算了,還經常誤傷友軍,而劉談以為他們最初的慌亂之後應該會很快列隊,結果沒想到就算是軍官出來都有些慌亂的樣子。

最缺德的是劉談的人衝進去就把火給滅了,一群人瞬間變成了睜眼瞎。

苗瑞和畢高看著那些人一個個仿佛瞎子一樣要麼呆立著等著被砍,要麼就四處亂跑。

畢高有些詫異問道:“他們這是做什麼?”

劉談輕笑:“他們沒做什麼,他們就是看不見而已。”

夜盲症嘛,這年頭絕大多數人都有夜盲症,根本原因就是缺乏維生素,可是劉談的精銳團那真的是精心養著的,營養配比不算特彆科學,那也是劉談消耗了無數腦細胞才勉強回憶起來的,反正是比這些人好的。

他一開始就想到了這一點,這才讓人帶上土,要不然真以為是為了把他們魂帶回去的嗎?

讓精銳團少死人才是正理!

不過,火也不是一瞬間就滅了的,所以對麵那些人在最初發現被偷襲時候的表現也讓他大吃一驚。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把對麵當大佬,結果發現對麵是菜雞。

怎麼能慌亂成這個樣子?你們這個德行也敢過來攻打長安?

彆說是他,就連將梁侯劉朝平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