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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是想要知道心上人的更多動向,結果剛開始聽到劉談挖到銅礦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笑著說道:“這讓我想起了當初你建城的時候也是如此。”

劉談歎了口氣:“哎,不僅是當初啊,後來也是。”

陸懸挑了挑眉,然後就聽劉談開始念叨他發現的礦產。

不過,劉談雖然此時此刻腦子有點不轉軸,但實際上他還是隱瞞了煤礦。

說實話,曾經他也想過,小烏孫成為大漢的附屬國似乎是逼不得已的事情,這種是最不保險的。

他一直刻意跟陸懸保持距離不也因為這種不保險?

若是……若是讓小烏孫發現煤的好處,並且開始依賴大漢的煤,那是不是等同於他們捏住了小烏孫的一條命脈?

然而這個想法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因為每當他想起陸懸那雙真誠又熱情的眼睛,他就覺得心中有愧。

可……唯有如此才能讓他有安全感,才讓他有可能踏出那一步,否則,他會覺得總有一天他們兩個說不定就要刀兵相向。

而跟劉談的悲觀不同,陸懸此時人都呆滯了,開始思索:他的阿談這麼厲害,他……還有機會嗎?

第171章 [二更]171

劉談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雖然這些事情他之前已經跟劉徹講過一遍,跟陳阿嬌又說過一遍,但那些跟現在都不一樣。

那個時候他就仿佛是在做報告一樣,在劉徹那裡就要突出一個重點,讓劉徹注意到煤,在陳阿嬌那裡就要讓陳阿嬌注意到新種類寶石。

與其說是跟父母聯絡感情更不如說是像個推銷員一樣,隻不過這個推銷比較溫情一些。

然而在麵對陸懸的時候,他才是最放鬆的時候。

除了某些比較敏[gǎn]的東西,比如煤比如百煉鋼他不能說之外,剩下的都可以說一說。

陸懸也是他最好的聽眾,而且他們兩個的思維竟然十分同步,陸懸總是能問到點子上,跟關注點時常不知歪到哪裡去的劉徹形成鮮明的對比。

劉談說得十分痛快滿意,那種感覺仿佛是在小夥伴麵前炫耀之後,得到了小夥伴欽羨的目光,讓他整個人又回到了那種得意的狀態。

陸懸就喜歡看他這樣,眉眼鮮活神采飛揚。

他托著腮側頭看著劉談,臉上眼中的笑容都沒有褪下去過。

劉談說的差不多之後喝了一口陸懸遞過來的水問道:“你呢?我聽說你去打了大宛?是不是特彆危險?”

陸懸本來想說也沒多危險,然而被劉談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一看,他就忍不住想要多說一點。

在喜歡的人麵前展現自己的強大是所有雄性都無法避免的行為。

哪怕陸懸生性內斂,在那雙任何寶石都比不上的眼睛的注視下,他還是說了一下整個過程。

要說危險,也的確是很危險,畢竟大宛國不是胡狐可以比擬的,人家有天生的優勢——汗血寶馬。

在騎兵這裡,小烏孫直接就輸了。

或者說是輕騎兵方麵,小烏孫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大宛國的對手。

所以陸懸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跟大宛國的輕騎兵對衝。

他想到了大漢的重騎兵,原本他是想要自己組建重騎兵的。

這倒不是為了打大宛國,而是擁有重騎兵之後,小烏孫的實力能夠更上一層樓。

然而重騎兵比較依賴武器,不是想建就能建的。

否則匈奴能不知道大漢重騎兵比較厲害嗎?烏師廬為什麼不弄?還不是武器跟不上?

冶煉水平達不到,沒有鐵製品,甚至連青銅器都很落後,匈奴人在打完之後都是要收拾戰場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撿回箭頭。

匈奴都沒有的東西,陸懸自然也沒有,但是陸懸卻又一點匈奴沒有的優勢。

匈奴做不到隻能放棄,而陸懸可以跟大漢申請,畢竟小烏孫是大漢的附屬國,當初簽訂的文書上麵也規定了有關於鐵器這方麵的供給,雖然不可能敞開供應,但也會對小烏孫進行傾斜。

更何況這次陸懸是為了幫劉徹搶天馬而發起進攻,這種情況下大漢是不會拒絕陸懸的要求的。

然而趙破奴卻對外族人成見頗深,就算上麵來了命令,讓他分一些武器給陸懸,幫助陸懸組織起重騎兵,他也視若罔聞。

說急了就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劉談聽到這裡的時候表情已經十分冰冷:“趙破奴?他很飄啊?”

趙破奴這個人他知道,在跟匈奴打仗的時候運氣好贏過幾次,現在大漢的將領之中,除了李息,大概也就是他有這樣的戰績了。

然而這個人對匈奴無法形成威懾力,並且自從那次之後就再沒有其他戰績,所以劉談對這個人的本事一直都保持一種十分懷疑的態度。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趙破奴會在之後的一場戰爭之中,因為尋找水源而迷路被匈奴所俘虜。

這樣的人讓劉談相信他打仗多麼厲害,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沒本事還要排擠同僚……雖然大漢有趙破奴這樣想法的官員很多,可大漢也不是沒有異族將領的先例,金日磾不是嗎?

有本事趙破奴當著金日磾的麵直說啊,隻知道欺負年紀比他小的算什麼?

陸懸察覺到劉談的氣場迅速轉變,微微眯起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寒光,一瞬間從軟綿綿的毫無攻擊力的小動物變成了牙尖爪利的小豹子。

劉談的轉變幾乎是一瞬間就激起了陸懸按捺下去的征服欲,陸懸喉結動了動,伸手握住劉談的手,語氣輕柔說道:“沒關係,陛下已經懲罰過他了。”

劉談挑眉:“父皇懲罰他了?”

陸懸應道:“嗯,把他的爵位從列侯削到了關內侯。”

劉談心裡的氣稍微平息了一些,一瞬間又變回了剛剛那個沒有任何危險性的小動物,然後嘟嘟囔囔說道:“抗旨不遵,便宜他了。”

雖然這麼說,但劉談也知道趙破奴畢竟打了勝仗,不能太過分,要不然會讓人寒心。

而且……陸懸畢竟是外人。

陸懸見他安靜下來便繼續說,雖然趙破奴拒絕了陸懸的要求,但陸懸也沒有氣餒,在分析之後他發現,自己手下的人更擅長的是偷襲。

這也是由弱小決定的,因為沒辦法正大光明地跟敵人對衝,所以就儘可能地選擇傷亡最小的方案。

就在陸懸思考怎麼偷襲的時候,讓他意外的是居然有人給他送武器來!

而且都是能夠組建重騎兵的武器!

陸懸當時十分驚喜,以為是趙破奴改變主意,結果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李息派人送來的。

原來李息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的戰場,他要守城,不能隨便走,看守金礦比打大宛要重要的多。

不過在他知道陸懸被趙破奴為難之後,立刻就派人送上了自己暫時用不到的裝備,順便讓人帶話——感謝小昆彌曾經冒著風險救了他們五殿下,並且強調這是感謝,不是還人情。

陸懸說著對劉談彎了彎眼睛說道:“你看,要不是你,這一仗我可能就贏不了了,阿談真是我的福星。”

劉談臉上一紅,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嗯,李將軍人很好的!”

同時在心裡劃拉著,回頭讓人送信給李息多送點蜂窩煤過去!

有了重騎兵的陸懸就算是有跟大宛正麵對剛的機會了。

而這一次他直接改變了打法,從偷襲改成了遊走,反正趙破奴那邊傳來的戰術就是直接打上去。

趙破奴這隻是通知他,並不是要跟他上一戰術,更甚至這個通知也是在警告陸懸彆礙事彆搶功。

陸懸了解了趙破奴的意思之後就冷笑了一聲,直接跟趙破奴分道揚鑣,開始在路上埋伏大宛國的士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趙破奴開打之後,大宛國一定會將在外麵的士兵召集回來,陸懸就是想要斷他們的後路。

一方麵是為了搶物資,一方麵也勉強算是給趙破奴一個機會吧。

然而沒想到趙破奴這都被大宛打得抱頭鼠竄,丟下了數萬具屍體,不僅沒能攻下城,甚至連城牆都沒上去!

趙破奴簡直讓陸懸對大漢的實力產生了懷疑。

之前劉談帶著人那麼迅速的打下了劫國讓他對大漢的實力評估直接上了一個台階。

倒不是他看不起劉談,而是劉談作為一個年少並且沒有任何帶兵經驗的皇子,手下又是兩個同樣年輕的將領,哪怕這兩位將領出身軍門也無法掩蓋這支隊伍毫無經驗的事實。

在這種情況下,劉談贏得可以說是乾脆利落,甚至還能抽出身來去乾掉一部分匈奴騎兵,這樣的表現怎麼能不讓人覺得驚豔?

西域大部分國家對大漢的實力判斷都不是很準確,隻知道大漢能夠跟匈奴有一拚,隻是他們知道匈奴很厲害,卻沒有人知道匈奴到底有多厲害。

劉談讓陸懸覺得他稍微觸碰到了大漢的底線,然而趙破奴讓他知道,劉談……或許不是底線,而是上限。

第172章 [三更]172

嗯,以趙破奴自認天朝上國將領的意識,寫的信也不是真的求,而是命令。

陸懸本來就憋著火,看到那封語氣十分強硬的信當場就給撕了。

小烏孫的昆彌就算成為大漢的附屬國王,到了長安也是被禮貌相待的,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

陸懸十分冷漠地不去管趙破奴,在估摸著差不多之後,就帶人去攻城。

這個時候大宛王就算察覺到不對也來不及了,他的主力部隊雖然壓著趙破奴打,但是想要退回也不容易,趙破奴不會給他全身而退的機會的——都被打成這樣了,再不多殺一點敵方,等回去之後等待趙破奴的可就不僅僅是削侯那麼簡單了。

大宛王在發現兩邊根本不是一個隊伍的時候,也當機立斷派兵過去了。

然而他派去的士兵把陸懸跟趙破奴當成了一路貨色,因為之前的順利,也沒怎麼把陸懸放在心上,於是……就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當趙破奴打著打著發現大宛士兵開始潰敗四逃的時候就察覺出了不對,然而等他收拾掉那些殘兵之後,遠遠就看到陸懸騎著馬壓著身形狼狽的大宛王從城內走了出來。

經曆了戰火,陸懸穿著甲胄騎在馬上拎著長刀的模樣宛若天神下凡,趙破奴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

一瞬間自慚形穢變成了嫉恨,他瞪大眼睛喝道:“為何不聽從我的命令回援?”

趙破奴剛說完這句話就被陸懸的刀麵拍在臉上,頓時打了他一個天旋地轉。

哦,天沒旋地也沒轉,隻不過是趙破奴自己被打得轉了個圈倒在了地上。

陸懸垂眸看向他,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命令我?”

趙破奴被嫉恨衝昏的頭腦終於恢複了一些理智,當他看到陸懸身上的甲胄邊緣甚至還在往下滴血的時候,忍不住抖了抖。

這些鮮血一看就不是陸懸的,而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