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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

原本陳阿嬌是想要讓劉談住在宮裡的,他的歲羽殿所有陳設都還跟原來一樣,陳阿嬌蠻橫地不讓任何人去碰歲羽殿的東西,隻讓人定期派人打掃。

而劉徹似乎也默許了皇後這種明顯不合規矩的做法,竟然沒給歲羽殿分配新的主人。

之前一直期盼著能夠住進歲羽殿好離未央宮更近的後宮妃嬪:……

最後還是在劉談的堅持之下,他才被放出來。

不過劉談對陳阿嬌當然不會拒絕得那麼明顯,他給出來的理由是:“母後幫我布置的王府我還沒去看呢,等我先去看看!”

陳阿嬌隻好留兒子吃了一頓飯之後就放人。

劉談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他看了一眼西邊如火一般的晚霞思索要不要溜達回王府。

反正他的王府距離這裡不遠,不如走回去消消食。

就在這個時候,苗瑞湊上來說道:“殿下,派去尋找小昆彌的騎士已經回來了。”

劉談聽後頓了頓問道:“陸懸他說什麼?”

“小昆彌跟著騎士一同回來,正在城外二十裡處紮營,說明日見殿下一麵就走。”

劉談頓時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問道:“還沒宵禁吧?”

苗瑞應了一聲,劉談直接翻身上馬,二話沒說就策馬狂奔。

苗瑞和畢高兩個人愣了一下,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哪裡還看得到他們家殿下的身影?

第170章 [一更]170

劉談騎上馬快要出城的時候理智才回籠,一瞬間居然有點茫然。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要去乾啥?

剛剛那些動作看上去一氣嗬成,但實際上幾乎都算得上是他本能的行為。

劉談騎在馬上一時之間有些後悔,他知道自己出城肯定是要去見陸懸的。

但是……這算是夜會了吧?

按照現在這個時間,宵禁之前他基本上是回不來的,隻能夜宿在城外。

要是劉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嗯,不管是哪方麵的生氣,都有可能。

一瞬間劉談很想調轉馬頭再回去。

然而此時他已經狂奔出城,再回去也不合適。

不,沒什麼不合適的,劉談歎了口氣,就算大家納悶他為什麼出來又回去,難道還有人會管他不成?

反正沒有宵禁,他就算站在城門那裡反複橫跳都沒有關係。

隻是他在給自己找借口而已。

剛剛那個下意識的選擇已經反射出了他的內心,哪怕平日裡他忙的飛起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陸懸,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很想見對方的。

彼時陸懸正站在營帳外麵遙望著長安的方向,他的嘴唇有些乾裂,臉上帶著些許疲憊,然而眼中卻有著震懾人心的光亮。

阿加牧過來說道:“昆彌,您一天沒休息了,早些睡吧。”

陸懸應了一聲,看向長安的方向有些依依不舍,眼神溫柔繾綣得仿佛在看著心愛之人一般。

嗯,他的心愛之人就在那座城中,明天,明天他就能入城去見他心愛之人。

一想到這一點,陸懸就忍不住血液流動加速,心跳也快到清晰可聞,整個人都變得亢奮起來,哪怕一天奔馳了二三百裡也無法讓他平靜下來。

明明隻是幾個月不見,然而在他看來卻漫長得仿佛幾十年一樣。

明天見到他要說什麼好呢?

嗯,首先要克製一下自己,不要嚇到他,然後……

陸懸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耳朵一動,他聽到了馬蹄快速敲擊在地麵上的聲音,在他聽到聲音的同時,一匹小白馬載著一個身著絳色鬥篷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範圍內。

夕陽溫暖的光芒給那一人一馬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芒。

陸懸有一刹那還以為是自己被陽光照射得眼花,居然將那個人看成了劉談。

然而很快他發現不是他眼花,那個騎著馬衝著他奔馳而來的人就是劉談!

陸懸一瞬間雙眼燦若星辰,打了一聲呼哨,在他的黑馬跑到他身邊之後直接翻身上馬。

他要去迎接他的王。

劉談在見到陸懸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退縮之意。

冷靜下來想一想,這幾個月,無論是他封王還是就藩都沒有跟陸懸說過一聲,甚至陸懸還是到了長安之後從彆人的嘴裡才知道的他的動態。

這樣看來哪怕是作為朋友,他都是不合格的。

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他退縮的餘地,陸懸已經騎上馬衝著他跑了過來。

此時的陸懸逆光而來,劉談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卻仿佛隱隱聞到了他身上的那種特殊香味。

陸懸在距離他比較近的時候減慢了速度,等他到了劉談麵前,還沒等劉談開口說話就直接伸出手將劉談緊緊攬入懷中。

劉談頓時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馬上。

一部分是因為被陸懸身上那種強悍的氣息給壓製,一部分是因為他的馬技還並不能支撐這樣高難度的動作。

好在陸懸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在確保劉談身上已經沾染到自己的氣味之後就放開了他,仿佛是一隻正在圈領地的年輕狼王。

陸懸鬆開劉談,一雙眼睛在夕陽的光芒之中閃爍著連碎邪金都比不上的光芒,他既驚且喜問道:“你怎麼來了?”

劉談:……

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是?

劉談沒有回答反而說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好多天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陸懸調整馬頭,伸手熟練的接過劉談手中的韁繩幫他控馬,一邊說道:“隊伍人多,每天行進的也慢,所以也沒走多遠。”

劉談才不信,他心裡估算了一下騎士的速度以及回話的時間,覺得陸懸怎麼也走出去兩三百裡了。

所以他幾乎是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跑了回來,再嚴謹一點那就是不超過六個時辰。

劉談壓下心裡陡然升起的酸澀問道:“等等,你的人呢?就帶了這麼兩個?而且為什麼不去住驛館啊?”

陸懸頓了頓說道:“我之前已經跟陛下拜彆過,再回來也……鴻臚寺的人怕是要罵的,更何況,我也隻是想來見你一麵,嗯,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陸懸一邊說著一邊側臉展示了一下他耳朵上的新耳環。

漂亮的碎邪金在陽光下折射出溫柔的光芒,墨綠中帶點透明的顏色讓其自帶神秘氣質,跟陸懸那雙眼睛相得益彰。

劉談十分滿意地點點頭下意識說道:“我在看到這塊碎邪金的時候就覺得它很適合你。”

陸懸一瞬間就覺得自己歡喜的心都要炸開來,他抿嘴笑了笑,看著劉談的眼裡帶著滿滿的喜悅和愛意。

劉談這才明白他說的話好像有點曖昧,不由得輕咳一聲:“你喜歡就好,那什麼……你……你不通知鴻臚寺的話,要怎麼入城?”

陸懸說道:“我隻是想看你一眼,然後就回烏孫了。”

劉談愣了一下,一時之間覺得眼眶有點發熱,一顆心就仿佛被泡在溫水裡,被人輕柔撫慰。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讓陸懸癡迷成這樣,隻覺得有些對不住人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仿佛他一直是在留給陸懸一個背影,然後任由陸懸在後麵追逐。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營地,阿加牧過來給劉談行禮,笑嗬嗬問道:“殿下,咦,殿下沒帶人來嗎?”

陸懸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剛剛在看到劉談的一瞬間,他的眼裡心裡就隻剩下了這麼一個人,其他所有人和物都自動消失。

他有些詫異地看向劉談:“你一個人都沒帶?”

劉談尷尬地腳趾扣地,故意轉頭不去看陸懸,這特麼要他怎麼解釋?

陸懸看到劉談側頭,露在外麵的耳朵已經轟成了一片,並且從耳後和視線所及的一小片側臉來看,那個顏色應該也跟耳朵差不多,在鬥篷那一圈白毛領的襯托下越發顯得香嫩可口。

陸懸心中的歡喜又上了一重,隻覺得這一次回來太值得,恨不得當場將劉談揉進懷裡。

不過,眼看劉談的皮膚已經從白變成了粉,陸懸果斷牽著他往自己的營帳走去:“你沒帶人,晚上回去不安全,更何況就算回去也會趕上宵禁,不如在我這裡休息一夜,隻是……我來的匆忙,沒有帶那麼多物資,隻能委屈你跟我擠一個晚上啦。”

劉談聽到這裡耳朵動了動,偷偷看了陸懸一眼,總覺得他的目的在最後一句話。

然而這一眼卻正好迎上陸懸的目光,似乎從碰麵開始,陸懸的雙眼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

劉談臉上更紅,迅速移開了目光。

同時心中唾棄自己,陸懸的眼神特彆的真誠明亮,一點也沒有雜念的樣子,是他的腦子想太多,怎麼能那麼想陸懸呢?

陸懸見他臉上的顏色又深了一個色號,無聲地笑了笑。

害羞的阿談真可愛,就這麼任由他牽著走,乖巧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抱進懷裡。

陸懸的心裡妄念滋生,動作和表情甚至說話的語氣卻依舊十分正經,熱情直白且有禮。

他隻覺得自己仿佛分成了兩半,一半叫囂著既然已經送上門那就不必客氣,征服他,侵占他,讓他的眼裡隻有自己,讓他的身上充滿自己的氣味,聽他在耳邊嗚咽,讓他為自己沉淪。

然而另外一半卻小心翼翼,不能嚇到他的阿談,阿談還沒有喜歡他,他不能放肆。

劉談不知道陸懸心裡的掙紮,等陸懸站在他麵前跟他距離十分近,並且對著他伸出手的時候他才回過神,有些驚訝地看向對方。

陸懸彆他看的嗓子有些緊,嘴上卻輕柔說道:“這裡有火,燒得很旺,繼續穿著會熱的。”

他幾乎是一邊說一邊靈巧地將劉談身上的鬥篷除下,露出裡麵黑色繡金絲的王服。

這是陸懸第一次見到劉談穿著諸侯王的服飾。

雖然從級彆上來講,皇子跟諸侯王是平級,但是服飾卻是天差地彆,皇子服飾日常款比較多,哪怕是大禮服也沒有那麼繁複。

然而王服卻是有規定的,今天劉談又是進京正式覲見,所以穿的就是禮服,他從宮裡出來就直奔城外,根本沒有時間換衣服。

所以呈現在陸懸眼前的就是一位少年君王,隻是此時這位少年君王臉上帶著和他衣著毫不相符的茫然和柔軟,反差大的讓陸懸很想扒掉這一身衣服,讓他露出柔軟內裡。

不過他也隻是手指動了動,沒有任何行動,拉著劉談坐下來之後試圖用比較平常的聊天讓劉談的腦子恢複正常,讓他彆那麼緊張。

劉談逐漸放鬆下來,一部分是因為陸懸的溫柔,一部分是因為自暴自棄。

反正人都已經到這裡了,事實已經鑄成,那還能怎麼辦嘛?隻要陸懸不開口討論感情問題,他就還能繼續鴕鳥下去。

逐漸的劉談理智回歸,被陸懸引導的開始敘述了一下這幾個月的生活。

本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