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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嘲笑也掉不了兩塊肉。

正當苗瑞還想勸說的時候,畢高忽然走過來麵色凝重說道:“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劉談一聽心中一驚:“什麼情況?怎麼大半夜的過來了?不是說好了明天來的嗎?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他問了這一連串誰也沒法回答,彆說他,但凡知情的人都在納悶呢。

因為太子不讓聲張,所以並沒有通知陸懸,但霍光和李不厭以及衛不疑倒是都來了。

劉談帶著他們匆匆到了正廳,也虧了他跟陸懸不在一個院子,否則想瞞都瞞不住。

劉談一過去就看到身穿騎馬裝的劉據,連忙行禮:“臣弟見過太子殿下。”

劉據連忙走上來說道:“阿弟一路辛苦,不必多禮。”

劉談十分乾脆問道:“殿下怎麼這般晚還過來了?可是與明日有關?”

劉據長出口氣:“也算是有關吧,我也不多廢話,我且問你李廣利的屍身在哪裡?”

劉談沒忍住挑了挑眉,轉頭看向了霍光。

霍光對著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麼,很快就有人跑了出去看的劉據一頭霧水:“這是做什麼?”

過不多時,那個人捧著一個外表雕花的陶罐回來,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劉據麵前的案幾上,劉談對著他揚了揚下巴:“這裡了。”

劉據看了看他,然後掀起了陶罐的蓋子,在看到裡麵一塊塊潔白的骨頭之後猛地蓋上,一臉震驚看向劉談:“這……這是李廣利?”

劉談輕描淡寫說道:“對啊,這個罐子怎麼樣?我精挑細選出來的,還算好看吧?”

劉據猛地倒抽一口氣:“你……你把他給燒了?”

劉談平靜地點了點頭:“路上炎熱,未免屍身腐朽,還是燒了容易帶。”

劉據忍不住一手扶額說道:“你……你糊塗!”

劉談心說這就糊塗了?那你要是知道我把他的一部分骨灰給揚在礦場還不得跳起來罵我?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表現出無奈的樣子說道:“沒辦法,真的無法保存啊,殿下這麼晚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此事……難道真有這麼嚴重?父皇這麼看重李廣利的嗎?”

劉據這反應實在是太激烈了一點,讓劉談懷疑李夫人是不是已經做了什麼。

不過他也不畏懼,隻要他姓劉就性命無虞,至於其他,總能讓他翻盤的。

劉據歎了口氣說道:“不是父皇看重李廣利,而是此事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劉談說道:“可人已經死了,早就無法挽回了。”

當然劉談指的是那十幾條人命,不過不能宣之於口罷了。

“你不知道。”劉據深吸口氣說道:“半月之前,皇後探親回宮,被李夫人攔截,兩人起了爭執……”

劉據說到這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劉談當即就陰沉了臉色:“李夫人把我母後怎麼了?”

劉據一臉的慘不忍睹:“不是李夫人把皇後怎麼了,而是皇後……皇後直接讓侍女將李夫人推入滄池,按在水裡淹死了!父皇震怒,本來要廢後,後來因李夫人主動挑釁,這才改為禁足!”

劉據說完沒忍住說了句:“你和皇後可真是……親母子!”

他此時內心也是崩潰的,當兒子的將哥哥燒了,當娘的把妹妹淹死了,這對母子怎麼這麼凶殘?

第115章 [一更]115

劉談怔怔看著劉據半晌沒回過神來,他大概明白了劉據為什麼這麼晚來找他,大概是想跟他通個氣,順便讓他明天注意一點。

結果沒想到劉談已經把李廣利給燒了。

劉徹本來就心痛寵妃之死,一直想要懲罰罪魁禍首,但……誰讓陳阿嬌是皇後呢?誰讓李夫人有錯在先呢?

說白了,放到外麵去,陳阿嬌就算當著劉徹的麵把李夫人打死都沒什麼,妾通買賣,當家主母就是有這個處置的權利。

這也就是在宮裡,皇帝的妾有了點名分,所以皇後處置起來總是要顧忌身份的,為的就是不被人說成是善妒。

可問題是陳阿嬌已經有了善妒的名聲了,她還會在乎這些嗎?

李夫人挑釁皇後本就是有錯在先,所以哪怕是朝中大臣都不肯讓劉徹廢後。

當然最最最主要的原因是皇後的兒子還在路上呢,人家剛打了勝仗回來,結果一回來發現親媽被廢了,這誰受得了啊?

就算看在劉談的麵子上,大家也不會讓劉徹廢後啊。

當然最主要的是哪怕所有人都更加寵愛小妾,但放到這裡大家就不約而同的站在陳阿嬌這邊。

更甚至這一次大家都沒人覺得陳阿嬌是因為善妒。

真要善妒當初李夫人剛進宮就弄死她了,還用等到現在嗎?李夫人可都已經生了兒子,並且哥哥們都身居高位,現在再來嫉妒用得著嗎?

劉談在知道劉徹被人攔下之後就鬆了口氣,隻要沒廢後就一切好說。

不過,他覺得劉據的反應真的挺耐人尋味的,這件事情……按照道理來說,劉據應該很樂觀其成才對。

一直以來阻攔衛子夫成為皇後的就是因為陳阿嬌一直沒被廢,隻要陳阿嬌被廢了,那麼作為太子的母親,衛子夫當皇後幾乎可以說是順理成章。

至於鉤弋夫人……除非劉徹想要廢太子,否則不可能立鉤弋夫人。

然而劉據現在看上去真的是很擔心的樣子。

劉談當然也不會跟他說什麼,隻好安慰說道:“放心吧,沒事兒。”

劉據歎了口氣:“哎,你真是……怎麼不能忍一忍呢?哪怕等運回來葬了之後你再開棺鞭屍呢!”

眾人:+口+!你們老劉家都這樣的嗎?

劉談也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說實話把人給燒了他沒有心理負擔,畢竟後世都習慣了火化埋骨灰,但是開棺鞭屍可就突破心裡下限了。

從古到今哪怕人都火化下葬了,也對死者會有一份尊重在,真的開棺鞭屍那得恨成什麼樣啊。

劉談是恨李廣利,但也沒到血海深仇的地步,不至於,真不至於。

一旁的霍光等人此時已經快麻木了,第一開始是被陳阿嬌乾脆利落的搞死李夫人鎮住了,但是想想這又像是陳皇後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然後他們就插不上話了,因為現在這個場麵,他們感覺有點失控。

為啥是劉據坐在那裡眉頭緊鎖唉聲歎氣,一旁的劉談在不停安慰他啊?

你們倆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嗎?

一時之間就連霍光都不知道該安慰誰比較好,索性還是閉嘴吧。

隻是事已至此,劉據再怎麼發愁也沒用了,他最後隻能看了劉談一眼說道:“算了,還有我呢,不要擔心。”

劉談麵癱狀:“我沒擔心。”

劉據沉默了一下才問道:“你怎麼瘦成這樣了?西域都發生了什麼?”

劉談:很好,這是第三個跟我說這句話的了。

然而他沒覺得自己瘦很多啊。

不過劉據也沒想讓他回答,直接自己就說了:“算了,等回頭有時間再談吧,我要先走了,你……明天見了父皇,你小心些吧。”

劉談看著劉據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沉默了半晌才轉頭看向身後三個人:“你們說……現在找幾塊木頭把李廣利的屍首拚出來,還來得及嗎?”

霍光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現在去哪兒找木頭?”

李不厭本來也想說話的,聽到這句頓時瞪大雙眼看向霍光:“你還真順著想啊?”

劉談歎了口氣:“哎,一想到隻是幾個月不見李夫人就香消玉殞,我可真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在李不厭和衛不疑開始思索怎麼安慰劉談的時候,就看到劉談扯出了一抹笑繼續說道:“我可真是忍不住要笑出聲了啊。”

李不厭和衛不疑:??????

劉談起身挨個拍了拍他們肩膀說道:“行了,時間不早了,該去休息了,明天還得走過場呢,哎,真讓人頭痛。”

劉談一邊說一邊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房舍,留下李不厭和衛不疑兩個人僵硬了半晌,最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完了,殿下瘋了。”

霍光本來要走了,聽後直接一人給了他們一巴掌:“亂說什麼呢?走了。”

李不厭和衛不疑兩個人抖了一下,看了看被放在案幾上的陶罐問道:“那……這個怎麼辦?”

霍光還沒回答,遠遠就傳來劉談的聲音:“放那吧,明天走的時候好順手捎上,要不然萬一明天隨便忘在某個角落可怎麼辦?”

兩人對視一眼,雙手合十對著骨灰罐拜了拜之後轉頭也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劉談就精神奕奕的醒來開始做造型,不是,是穿禮服。

等一整套上身之後,他一走出去就遇到了同樣身著烏孫禮服的陸懸。

劉談有些羨慕地看了一眼陸懸,因為陸懸身上的衣服比較少。

烏孫沒有那麼多講究,隆重不是體現在衣服上,因為西域本身的紡織業就不發達,所以他們更多是在首飾上有講究。

今天的陸懸基本上就是一個行走的首飾展示架,手上的戒指,耳朵上的耳環,甚至辮子上還捆綁著各種寶石,腰帶啊手鏈腳鏈就更不用說了。

一般人身上帶這麼多首飾要麼顯得庸俗要麼就是被首飾奪去光彩。

然而陸懸身姿挺拔,眼神笑容宛若雪山一樣清冽,這一身金銀玉石就都成了他的陪襯。

陸懸在看到劉談的時候,就成了融化中的雪山,整個人逐漸多了一份溫度。

他走到劉談身邊說道:“阿談今天更好看了。”

劉談沒想到一早上就要接受暴擊,一時之間頗有些不自在。

而他身後的三個人則表情各一,李不厭對陸懸有一種來自兄長的敵意,衛不疑則驚詫於陸懸的直接,而霍光……霍光則想著這小昆彌怪會說話的。

劉談對他笑了笑說道:“走吧。”

兩個人上馬之後,李不厭左右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雖然兩個人穿衣風格完全不同,但不知道為啥看背影就覺得這倆人並排走的時候十分和諧。

再加上馬的顏色都十分般配,搞得李不厭十分有意見。

此時劉據已經攜眾官員在城外等著了,見麵的時候,劉據表現得一點也不像昨天那個快要愁死了的太子。

他先是跟劉談打了個招呼就去招待陸懸,實際上帶著陸懸一起回來,劉談本來就會被隱形一下。

等寒暄過後就是入城,今天陸懸不會被劉徹召見,而是會先去驛館。

入城之後的一路上,旁邊有許多百姓圍觀。

劉據除了讓甲士維持一下秩序不讓人隨便衝擊隊伍之外也沒有禁止人圍觀。

當然百姓也沒人敢真的靠太近,萬一真的驚著了誰,被貴人給記恨上,那真的是要家破人亡的啊!

劉談騎在白馬上耳朵聽著周圍百姓議論時不時就聽到有人說:“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