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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車推出來發現指針方位幾乎一模一樣之後,頓時眼睛都直了。

司南車是好,但它大啊,作戰的時候經常需要派人來保護司南車,尤其是在西域這片地方上,司南車更是重中之重。

現在司南縮水了這麼多,幾乎是揣在袖袋裡就行!

那個指南針在劉談眼裡是簡陋的,但在李息眼裡那就簡直就是絕世美人!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指南針,錯都不錯一下。

劉談見他連眼睛都不舍的眨,忍不住拿著指南針緩緩的從左移到右,從右移到左,然後發現李息的眼睛也跟著左右橫移,連速度都是一樣的。

劉談忍不住大笑三聲然後將指南針收了起來。

“彆……彆啊。”李息伸著手,很想搶又不敢搶的樣子看著怪可憐的。

劉談笑著說道:“這就是個樣品,還不完善呢,等我回去帶給父皇看看,然後看父皇怎麼說。”

李息有些著急:“怎麼不完善了?這不挺好用的嗎?殿……殿下,要不……您先借我用用吧。”

劉談失笑:“你來這裡是守城的又不是出征,要它做什麼?再說你不是有司南車嗎?”

李息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司南車說道:“殿下,您不知道,這破玩意挺不好用的,真的……”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踹了司南車一眼,試圖讓司南車出點錯。

然而司南車再破,隻要磁石不破裂,怎麼可能出現問題?

劉談無奈,將最開始做的那個更加簡陋的丟給他說道:“這東西是臨時的,不知道能用多久,你先湊活湊活拿著玩吧。”

李息頓時如獲至寶,也不管兒子了,轉頭就要回去玩指南針。

劉談連忙拽住他說道:“等會,還有事情沒交代呢!”

李息立刻將指南針揣進了袖袋警惕問道:“還……還有啥?”

劉談說道:“具體事情你去找霍都尉,霍都尉會跟你說明白的。”

李息這才相信劉談沒有打算把指南針要回去,連聲答應之後就美滋滋的走了。

李息走了之後劉談連忙給陸懸寫信,然後約定了玉門關前二十裡的地方彙合——不敢直接去玉門關,怕被誤會匈奴人打過來了。

等霍光將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後,就轉頭來找劉談:“殿下,李廣利的屍身……要如何處理?”

劉談聽到李廣利三個字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沉默了一下直接說道:“燒了吧。”

霍光一愣:“啊?”

劉談冷漠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西域都已經有些熱了,回去這一路上肯定會更熱,怎麼保存屍身?難道還要用冰嗎?更何況沿途也未必時時都有冰。”

霍光十分難以接受:“那……這燒了也……”

劉談說道:“要不然就地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選一個吧。”

一旁的江充小心翼翼問道:“要不……寫信問問……”

他說到一半就不敢再說了,實在是劉談的眼神太過嚇人,感覺再說下去就要分分鐘被他暴揍。

霍光說道:“殿下……這般自然是快意恩仇,但……回去無法對陛下交代啊。”

劉談說道:“等我回去,父皇就沒工夫想這些了,至於李夫人……”

劉談冷笑:“她最好識相。”

第114章 [四更]114

霍光將金礦的事情都交代給李息之後,李息整個人都傻了。

他知道這邊重要,但是不知道居然這麼重要,他原本捧著指南針玩的很開心,現在連指南針都不敢玩了,而每天兢兢業業守著那點賬本,尤其是聽說劉談直接將李廣利的屍體給火化之後,更是戰戰兢兢。

至於劫國王城,李息倒是不太放在心上,直接派了人過去將劫國的人全部給趕了過來。

真的是趕過來的,跟驅趕牛羊一樣將這些人趕到了礦場。

劉談離開,那些原本就是過來護送他的玉門關士兵自然也要跟著離開,而這些士兵很大一部分都在承擔挖礦的重任,他們走了總要有人補上,正巧這些俘虜就直接被李息拿來物儘其用了。

劉談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心裡覺得有些怪,但是又沒辦法說什麼,乾脆也不管,直接打包走人。

通過李廣利這件事情,劉談就很清楚他的價值觀跟時下的價值觀是非常不一樣的,而他要做的不是大肆宣揚自己的價值觀,而是隱藏好自己,不要表現出跟主流思想太不一致,就算想要輸出自己的觀點也是要對著完全依附自己的人才行。

劉談跟李息道彆之後就帶著李不厭和衛不疑兩個人一路去了跟陸懸約定好的地方。

陸懸此時已經在那裡紮營了許多天等待劉談了。

劉談見到陸懸十分不好意思:“我那裡事情有些繁瑣,讓你久等了。”

陸懸遠遠的迎過來,本來笑著想要說什麼,然而等走近了,他臉上的笑容便稍微減了一些,忍不住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劉談有些詫異:“怎麼了?有哪裡不對?”

陸懸眼中透露出些許焦急:“怎麼幾天不見瘦了這麼多?”

劉談聽後有些哭笑不得,隻好說道:“沒什麼,要走了各種事情太多,忙的。”

他沒跟陸懸說李廣利的事情,因為說這件事情就避不開金礦的事情。

還是繼續瞞下去吧。

陸懸沒有繼續問,隻是拉著劉談催促他休息然後在晚上用餐的時候一直盯著劉談,基本上劉談食案上的食物就沒斷過,不僅沒斷過甚至稍微涼一點都會被撤下換上新的。

劉談剛開始還能忍受,在他明顯吃不下還一直被投喂之後忍不住轉頭看向陸懸,一臉嚴肅問道:“你當自己在喂豬嗎?”

陸懸順嘴說道:“豬哪有你好看。”

劉談:?????

眼看著劉談要挽袖子,陸懸連忙笑著跑開,劉談趁機就追了上去——不是真的想揍陸懸,他是需要消消食,要不然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就繞著營地跑圈吧?

吵吵鬨鬨之中,劉談恍惚間覺得自己仿佛是來春遊的一樣。

實際上也差不多,入了關之後,整個氣候就跟關外就變得完全不一樣,風也柔了,水汽也大了,劉談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其實這個時候中原已經接近晚夏,算是比較熱的時候了,但也正是這個時候,沿途風景都很好看。

劉談當初剛穿過來入京的時候因為擔心自己的未來,並且對時間點比較模糊所以根本沒有欣賞,後來出關的時候剛開春,路上越走越荒涼也不怎麼樣。

直到現在劉談才算有了點欣賞的心情,反正他回去是敘功的,而且大部隊都留在了玉門關,跟著他回去的人也不多,劉徹要是著急催了他再加速也來得及。

然而讓劉談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個中原人還不如陸懸對沿途熟悉!

在路過什麼比較有名的風景名地的時候,陸懸總是能點出這裡的特點以及說出景色最美的地點。

搞得大家後來都圍在他身邊聽給他講古!

劉談整個人都懵了,他自己不懂就算了,畢竟是穿來的,李不厭衛不疑,甚至是霍光和江充都聽得津津有味是怎麼回事啊?

他有些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這必須是親自來過才行,隻是道聽途說都不可能了解這麼多。

陸懸說道:“去歲入長安之時,我啟程比較早,正值秋季,關內秋景沁人心脾,實在沒忍住就走走停停,去了許多地方,當時以為自己也算是遍覽天下美景,沒想到春夏與秋又是不同的模樣,中原之美,果然令人向往。”

劉談認真點頭,這個他倒是承認的,一年四季之中他最喜歡的就是秋季,因為秋天的顏色最五彩繽紛,大自然的配色絕對是能夠讓人沉醉其中的。

霍光也感慨說道:“我等久居長安,雖然也去過許多地方,卻未曾走過這般遠,若是有機會能周遊天下,也算是不枉此生。”=思=兔=在=線=閱=讀=

劉談笑道:“這還不容易嗎?父皇每年都要出巡的,下次請他帶上你不就是了?”

劉徹對霍家人一向另眼相看,霍去病的幼子當初就是一直帶在身邊,霍光後來也一直跟在他身邊,出行肯定是會帶上的。

反而是劉談可未必能去。

一行人說說笑笑比之在西域的時候都放鬆了不少。

這一放鬆走的就慢,導致劉據寫了好幾封信過來問他們到哪裡了,頻繁到了劉談到一個驛館就能收到一封信。

劉談心中納悶:“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比我還著急的樣子?”

雖然劉據的信裡並沒有催促,但這麼頻繁的詢問已經是在暗示劉談快點走了啊。

霍光也算是了解劉據,在劉談連續收到三封信之後就提醒說道:“殿下,長安恐怕有要事,要不還是加快腳程吧。”

劉談忽然問道:“你說會是什麼事情?”

霍光思索半晌說道:“說不定跟小昆彌有關,實際上,讓小昆彌這樣遊山玩水也的確……”

霍光沒說話,他擔心陸懸也是隗冠一般的人物,這一路看上去是在玩耍,萬一人家將沿途地理都記下來了怎麼辦?

劉談一開始沒想到這一點,經過霍光提醒,雖然不想去這麼懷疑陸懸,但為了不讓陸懸被長安那邊懷疑,還是打算快點走。

他的理由也很正當:接下來越是往南就越熱,這樣慢慢悠悠的走容易中暑。

陸懸體質很好,西域在最熱的時候其實也不比中原差什麼,甚至因為水資源貧乏而導致降水少,所以更熱一些。

但他擔心劉談會受不住,所以立刻便同意了加快行進速度的提議。

饒是這樣他們也走了兩個月左右才到了鹹陽。

到鹹陽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劉談便直接住下,明日再進城。

他之前已經得到消息,為了迎接他們,劉徹派了太子來接他們,這算得上是禮遇了。

雖然當初出使也是太子迎接,但那次嚴格意義上來講是送親,太子的身份也不僅僅是太子還是新娘的哥哥。

這一次則是因為劉談的功勳以及陸懸也跟他在一起所以才會親自來迎接,正因如此,劉談也要停下來好好準備一下,然後全套披掛上陣走個過場。

說實話,劉談每次見到自己那一身禮服就覺得腦殼痛,尤其是大夏天,一下子就那麼多層裹在身上,不中暑真是對不起這麼多層衣服。

為了這個劉談甚至跟苗瑞討論是不是能少幾層。

苗瑞活到這麼大大概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聽後人都傻了。

在這宮裡,遇到這種正經場合誰不是恨不得把所有能穿能帶的全部穿上帶上,為的就是表現出自己的地位,也是為了人前顯聖。

結果到了劉談這裡……

苗瑞苦逼兮兮說道:“殿下,讓人看出來是要被笑的。”

劉談想了想說道:“我不怕。”

被熱死和被嘲笑,他寧可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