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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劉弗陵就變得無比普通。

劉談原本對自己的臉已經很滿意,此時也覺得似乎不如這個少年好看。

隻不過這個少年此時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那雙墨綠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劉談,仿佛一隻隨時準備撕碎敵人喉嚨的狼崽子。

劉談對著他笑了笑,然後慢慢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這位是……?”

他臉上的疑問仿佛剛剛畢高和苗瑞完全沒給他科普過一樣,他身後跟著的苗瑞和畢高也眼觀鼻鼻觀心,一聲都不吭。

劉弗陵此時從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一溜煙躲到了劉談的身後,留下劉談一個人麵對那位氣勢迫人的小昆彌。

劉談:……

你躲我身後有什麼用啊?我也不是他對手啊!

畢竟走進了之後劉談才發現這位看上去纖細的小昆彌比他高出了一個頭。

劉談無奈隻能被迫獨自麵對這位小昆彌,至於他身後那兩個小宦官……看看劉弗陵身邊那兩個已經躺在地上的就知道他們是指望不上的。

他看了一眼劉弗陵又轉頭看向那位小昆彌,意外的發現這少年身上的緊張感居然消弭了大半,眼神之中的壓迫感也減少了許多。

陸懸其實早就聽到有人過來了,隻是對方沒有靠近他也就當不知道。

當劉弗陵喊出五哥的時候,他心中一沉,他當然知道最近剛回歸的五皇子。

他剛剛打了人,想必這次是不能善了,但也未必沒有回轉餘地。

陸懸一邊想著一邊轉頭看向身後,然後他就看到一個身著黑紅曲裾的少年慢慢走來。

秋日陽光正好,灑在那個少年身上越發襯得那個少年麵如白玉,一雙眼睛仿佛未語先笑黑亮又清澈,仿佛最上等的寶石閃爍著熠熠光彩,左眼下的一顆淚痣又帶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妖冶,然而少年的臉上還稍稍帶著一些嬰兒肥,又顯得靈動可愛。

這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中原小郎君了,陸懸心想。

而那個最好看的中原小郎君過來的時候還給了他一個帶著安撫意味的笑容。

陸懸一向是個固執的人,此時見到那個笑容卻放鬆了下來。

然後他聽到對方問道:“這位是……”

果然聲如其人,聽上去就十分溫柔。

他對著劉談點了點頭,沒有行禮隻是說道:“見過五殿下,在下陸懸。”

劉談心說他這名字怎麼跟漢人名字那麼像?

他記得烏孫那邊的名字都很特殊,比如說大烏孫的現任昆彌應該叫獵驕靡,而欽定下一任昆彌,算起來應該是小昆彌堂兄弟的那位叫軍須靡。

這位的名字可一點都不烏孫。

劉談身後的劉弗陵瞪大眼睛說道:“你……你好生無禮,你麵前這位乃是皇後子,尊貴無比,你居然敢不行禮。”

劉談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小昆彌身份貴重,自然無需對我行禮。”

開什麼玩笑,烏孫雖小,昆彌也是國王一級彆的,哪怕見到太子都無需行禮。

而大漢對烏孫一直以來都是拉攏狀態,為的就是一起對付匈奴,或許就算是劉徹見到烏孫的昆彌都會客氣一些。

還行禮,劉弗陵的腦子是不是有點毛病?

劉談看向陸懸輕聲問道:“不知昆彌與舍弟究竟有何誤會竟然發生此等爭執?”

還不等陸懸說話,劉弗陵就在後麵說道:“是他對我無力在先!”

劉談有些煩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雙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劉弗陵冷聲說道:“可還有些規矩了?我還未曾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劉弗陵是跟鉤弋夫人一起住在鉤弋宮的,這麼一看在宮裡果然他是特立獨行的那個,太子自然是要住在太子宮,而其他皇子就要跟母親住在一起,也就是所謂的長於婦人之手。

隻有劉談有自己單獨的宮殿,而以歲羽殿的位置,劉談出現在這裡很正常,可鉤弋宮可不在這條線上,劉弗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劉弗陵瞪大眼睛,眼中微微含著淚水說道:“你……你居然偏幫外人,我要告訴父皇!”

“等等會有你告狀的機會,現在……閉嘴!”

旁邊的陸懸一臉的若有所思,看來這對兄弟的感情也不太好。

這其實是個很好利用的點,但是在看到劉談板著一張包子臉凶劉弗陵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沒忍住唇角上勾,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極其淺淡的笑容。

劉談將目光轉回陸懸身上的時候正好看到他這一抹笑容,那一瞬間精致的人偶變得鮮活了起來,他忍不住眨了眨眼,一時之間有些不忍心帶他去見劉徹。

看劉弗陵這麼囂張就知道,真的鬨到劉徹麵前吃虧的可能還是這個小昆彌。

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幫對方?

且不說他跟劉弗陵的關係好不好,就按照顏值來說,劉談都更願意幫助陸懸。

劉談深吸口氣沉聲說道:“昆彌不必為難,若弗陵有無力之處,我也絕不會包庇。”

想讓陸懸脫罪那就在隻能是劉弗陵有錯了。

陸懸輕微搖頭說道:“六殿下自然是無錯。”

劉弗陵剛想說什麼,結果就看到劉談正在盯著他。

那個表情在陸懸眼裡稍顯可愛,但卻鎮住了劉弗陵,仿佛劉弗陵多說一句話就會挨揍一樣。

劉談壓製住了劉弗陵,知道等等劉弗陵估計要連他的狀一起告,但是沒關係大不了他投靠太子啊。

昨天他算是看清楚了,劉徹的確寵愛劉弗陵,但這時候的劉徹還算年輕,沒到年老昏庸的程度,對幼子寵愛卻也沒有嫌棄長子,反而對劉據儘心教導,真要比較起來,被他精心培養的劉據如今還是他的心肝寶貝,劉弗陵想要扳倒他短時間內簡直是不可能。

而若是劉談偏幫劉據,那就是以後都不可能,這個信心他還是有的。

是以他看著陸懸認真說道:“昆彌不必遮掩什麼,有什麼直說就是。”

陸懸含笑看著他說道:“六殿下無錯,他身邊的人卻是大逆不道,這兩個人竟然敢公開侮辱太子,太子溫潤謙和,懸與太子相交甚歡,一時激憤便出手管教了一下。”

劉談:0.0啊?

第8章

劉談剛剛光顧著打探這位小昆彌的情況,並沒有仔細聽這幾個人說的什麼,但是……怎麼看也跟太子扯不上關係吧?

劉弗陵顯然也被氣得夠嗆:“你竟然汙蔑我!”

陸懸鎮定說道:“我何曾汙蔑六殿下?我說的是他們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正在地上哀嚎的幾個人,確切說是那兩個劉弗陵的跟班。

劉談問道:“他們是誰?”

陸懸說道:“五殿下不知道嗎?他們兩個就是六殿下的伴讀啊,放任這樣的伴讀在身邊,怕是要帶壞六殿下的。”

劉談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剛剛看到了這幾個人的衝突,隻是看陸懸如今表情語氣都很溫和的樣子,還真以為他多麼關心劉弗陵呢。

劉談伸手拽住幾乎要衝出去的劉弗陵,劉弗陵轉頭看著劉談震驚說道:“你居然幫他!你居然幫匈奴!”

劉談微笑說道:“傻孩子,我幫的是你啊。”

真以為你能打得過人家嗎,人家剛才怎麼把四個人都撂倒的你是忘了嗎?

連我都能按住你,你還指望能打得過陸懸?

劉談看到陸懸看上去非常躍躍欲試的樣子,輕咳一聲說道:“剛剛離得遠,未曾聽清,昆彌可否告知我他們到底講了什麼?”

陸懸還沒說話,地上呻[yín]的兩個人便開口說道:“他信口雌黃!我們從未牽扯到太子!”¤思¤兔¤網¤

劉談沒理會他們,隻是一邊按著劉弗陵一邊看著陸懸。

陸懸垂眸冷冷看向地上那兩個人形生物說道:“母親不過是個女奴,就算僥幸當上太子,將來也是亡國之君,是不是你們說的?”

劉談麵色一肅,表情也沉了下來:“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影射太子!”

地上的兩個人當然也明白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牽扯到太子的,於是哪怕痛的涕淚肆流也還是解釋說道:“我們說的是陸懸,沒有說彆人。”

陸懸挑了挑形狀略顯淩厲卻好看的眉毛說道:“哦?”

劉談皺眉:“還敢狡辯,這位乃是烏孫昆彌,又不是烏孫太子!”

劉弗陵在旁邊解釋道:“他們……他們隻是不太懂昆彌的意思,並不是在影射太子哥哥!”

劉談轉頭看著劉弗陵語重心長說道:“弗陵,我知道你與他們感情深厚,但這等搬弄是非甚至敢影射太子之人是不能留的,禍從口出,萬一……他們連累的就是你啊。”

地上兩個人哆哆嗦嗦說道:“沒有,我們沒有影射太子……”

劉談看向陸懸問道:“他們還說什麼了?”

陸懸垂眸:“沒什麼。”

一旁的劉弗陵連忙說道:“他們……他們沒有說什麼奴隸之類的,隻不過說了句小昆彌的生母不過是上任小昆彌的侍妾。”

下麵兩個人瘋狂點頭:“是的是的,我們說的是侍妾之子,安敢放肆!”

結果劉談麵無表情的抬腳踩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的手冷冷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不僅僅敢影射太子,還敢暗諷弗陵!”

劉弗陵震驚:“什麼?”

劉談轉頭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劉弗陵說道:“侍妾之子,說的可不是我,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還是找父皇吧。”

劉談轉頭對身後一直當背景板的兩個小宦官說道:“苗瑞你先去跟先生說一聲,今天的課……怕是要停一下了,記住好好解釋,不得對先生無禮,畢高,你去父皇那裡,稟報一聲。”

畢高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我們兩人都離開怕是不妥,況且此時陛下應該正在上朝。”

劉談:……

哦,暴露了他壓根就不知道劉徹作息規律的事實。

他想了想說道:“那你就去找幾個宿衛過來,把這兩個人先給我捆了!”

他說完又按住了劉弗陵說道:“是非曲直,到了父皇麵前自有定論。”

劉弗陵顯然很不服氣,但此時他也看得出劉談是不會站在他這邊替他說話的,隻能不甘心的沉默下來。

畢高還是有些猶豫,劉談便說道:“快去,在宮裡我們還能出什麼事情不成?”

陸懸忽然十分坦然說道:“你們放心,我是不會對兩位殿下不利的。”

劉談這才反應過來這倆人居然是擔心陸懸會動手,他心說除非這小昆彌瘋了才會在宮裡動手。

畢高聽後笑了笑迅速離去,過不多時就帶來了一隊宿衛。

因為是在禁中,所以就算是宿衛也是由宦官充任,領頭的宦官對著劉談和劉弗陵行禮說道:“陳弓見過兩位殿下,見過昆彌。”

劉談正在打量這個人的衣著打算判斷一下對方的職位的時候,畢高湊到劉談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