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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他的本體。

幾十張張牙舞爪的根係尖端,卷著刺穿著已無還手之力的屍體,等吸乾淨最後一滴的生機,這才如同丟垃圾一樣丟回了魔道一邊。

曉樂麵對沈逸之是如何的溫柔,看待這些野心勃勃的獵殺者便是如何的冷漠,他沒有收回藤蔓,由著它們在天空飛舞盤旋,震懾著那些蠢蠢欲動之輩。

而身下,更加強大的根係破開射屏山的土壤和岩層,不斷地生長擴張,直至包裹了整個射屏山,根尖張開,吞噬著所有的靈氣和魔氣。

既然逃不了,那就痛快地打一仗。

他雖然是植物,可叱吒無極之淵,卻從來不吃素。

而這一手,不管是仙門還是魔道,也的確被震撼到了,方才出手的可幾乎都是化神期以上的魔修啊!

所有的神通法術都被那些看起來脆弱細長的藤蔓輕鬆擋下,更甚者一旦被纏繞,頃刻間就吸成了人乾,這誰擋得住?

一時間,竟都沉默了下來。

曉樂麵上霸道殘酷,然而心裡卻非常明白,自己不過是在糊弄而已,仙術魔法免疫,可草木對兵器利刃卻害怕。在無極之淵,麵對妖獸的虎視眈眈,自然有大白二黑守護,可是這裡……仗著的便是這些人對上古神草不熟悉。

再等等,他的目光落在努力煉化魔種的沈逸之身上,隻要師兄成功,他們便能逃走了!

然而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來。

玉闕仙尊殘忍地說:“不要用術法,用兵刃對付他,區區金丹,不足為懼。”

話音落下,一個魔修直接朝著曉樂的藤蔓劈去一刀,他修刀,而境界卻有化神後期。

曉樂下意識地收回了藤蔓,沒敢如方才那般直接纏過去,卻坐實了玉闕的話。

“哈哈,殺上去,今日誰能拿下他,來日一同飛升!”

魔道瞬間群情激昂,修煉到這個境界,誰不會使兵刃,誰手上沒有一把上好的靈劍?

曉樂咬了咬牙,他雖然不能免疫物理攻擊,可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然而一把重劍突然橫在他們的麵前,千萬鈞力量乍然出現,居然逼退了一波。

“誰也不許接近一步!”星垂尊者執著重劍冷然道。

此刻她的心情有些難以平津,她終於弄明白了沈逸之能活下來的真正原因,也知道寒嶽身死之前為何定要曉樂將龍%e5%90%9f送回淩劍宗。

這是她師兄一命換一命得來的!不論曉樂是誰,都是她的師侄!

作為敬仰他的師妹,星垂不能讓任何人動他們!

然而光靠她一個人不夠,於是她回頭看向淩劍宗各峰尊者,一字一句道:“不提寒嶽,今日落羽勾結魔修,致淩劍宗危,是誰牽製對敵,讓小弟們得以保全?此刻袖手旁觀,甚者乘人之危,敢問與邪魔何異?”

撼海尊者作為宗主,聞言並未反駁,亦未曾發出一言,其餘人更是緘默。

星垂尊者又道:“淩劍宗開山立派的宗規便是護持弱小,以匡天下,立劍為證,隻斬邪魔,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自私自利?”

再一問,讓淩劍宗上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立宗根本,已經背道而馳,愧對祖師爺。

然而魔修可不等她廢話,早已經殺了上來,對付她自然不用有任何顧忌,境界的壓力,森冷魔氣更是毫不留情。

若是一般的化神修者,早就已經被這麼多強者壓製得動彈不能。可好在星垂尊者擁有劍修的一般品質,遇強則強,遇戰則戰,心性堅韌,並不退縮,山嶽萬鈞劍意破開魔障,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當然,她並非一人,從她的身後幾根藤蔓抽了出來,護持在他的左右,一邊吸收魔氣,一邊偷襲,居然也堅持下來。

可及時如此,星垂尊者也臉色發白,汗流浹背,大喘粗氣,消耗實在巨大。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小心——”

刹那間她後背一陣劇痛,她緩緩回頭,隻見曉樂的一根藤尖忽然插了進去,想到方才那些魔修死不瞑目的殘樣,她心神震動,難以置信,她艱難地張了張嘴問:“為,為什麼……”

然而麼字還沒結束,卻發現體內的那根藤蔓並未吸收她的靈氣和力量,反而釋放出濃鬱純粹的真元,瞬間修複了她的傷勢不說,接著多餘的真元更進入她的經脈,一個周天之後便為她所用,比出戰之前精力更充沛。

她呆呆地望著曉樂那張微笑的臉,後者道:“還請師叔多堅持一炷香,感謝。”

星垂尊者:“……”

她忽然能夠理解為什麼這株草讓這些散仙如此瘋狂的原因了。

但是轉瞬之間,她哈哈大笑起來,對著自己還在猶豫的宗門不恥道:“今日哪怕螳臂當車,我也要護住門下弟子,若他們不是,那我寧願也脫離門戶,不做淩劍門下人!星垂峰弟子——”

聞言,易遙帶領師妹們也站了出來:“若論劍,我們可不懼。”

易遙回頭看了一眼曉樂,提醒道:“師姐們境界低,最怕魔修耍陰招,你可得護著我們!”

曉樂的眼睛都彎了:“放心,不讓一滴魔氣靠近你們。”

然而區區一個化神和幾個元嬰,魔修怎麼會害怕,之前是大意,如今見淩劍宗毫無反應,這下更是嗤笑了一聲,更多的魔影便殺到了麵前。

方才出言小心的九陰山峰主也淡淡一聲:“諸位,上古之物,飛升契機,難道咱們仙道要拱手相讓給魔修嗎?”他回頭一望一掃,“反正我是不肯!”

話畢,他也不顧旁人,立刻帶領九陰山峰下弟子加入了戰局!

星垂尊者氣急,回頭就罵道:“你怎麼能這麼……”

“啊呀,長點腦子,兩邊亂了才好呢。”

九陰山的劍法以融於自然,順於萬物,在風雨之中暗藏殺機,適於控製。而星辰峰則是一力降十會,撼嶽山川大河的霸道重擊。兩者相符相合,就是渡劫期的修為在他們手中亦討不得巧。

有了他之後,寂滅尊者居然也出手了,他冷笑一聲道:“沒錯,即是我淩劍宗門下,自然沒有讓給旁人的道理,宗主,如何?”

“唉……已經愧對寒嶽許多,還有什麼好說的,不能再讓這兩小子有所損失。”撼海尊者突然問道,“星垂,方才那感覺如何?”

星垂尊者朗聲一笑:“痛——快——”

“好!曉樂,若是信得過我,也給我來一次。”方才撼海尊者被偷襲,是受了傷的。

一根藤蔓沒有猶豫,直接穿過了他的後腰,痛是真的痛,但很快傷勢真的愈合了。

這份信任,讓淩劍宗上竟暫時團結起來,這天底下若論對兵刃的理解和使用,非淩劍宗莫屬。

其餘各大門派看著,不管是被九陰山峰主話語一激,還是真心實意,總之也相繼出手,一同對付魔修。

沒想到因為陰陽雙生花,本已經心生退意的仙門再一次聯合起來,仙魔兩道重新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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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斷根之苦

這場仙魔兩道的混戰似乎與之前的伐魔之戰沒什麼不同,然而身處旋渦中心的曉樂卻知道,這份平衡非常的脆弱,無論是任何一方獲勝,對他來皆是災難。

他可不認為仙門道派能在巨大的誘惑麵前,保持住本心,所以他小心而努力地維持著,力求不讓任何一方占領上風。

再給他們一點時間,一點時間……他的根係不斷延伸,不斷堅韌,快速地生長。

玉闕仙尊對魔域的牽製越來越弱,裡麵的散仙似乎達成了一致,合力之下,不用多少時間便能破開而出。

他等不下去了,也不再期待獨享。

“陰陽雙生花的根%e8%8c%8e皆是寶貝,砍下一段便是修為,無論是誰,皆能一日千裡,你們互相的爭鬥隻會拖延時間,讓到手的神草溜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玉闕額頭青筋畢露,臉上卻露出殘忍的笑,在曉樂驚懼的目光下,又看向了衣冠楚楚的仙門各派。

明明私心甚重,明明恨不得占為己有,卻還得虛偽地披著道義的人皮與魔修纏鬥,嗬。

他嗤笑一聲道:“看沈逸之,到現在這株草還沒逃走,便是因為他在煉化魔種,等他成功,屆時有陰陽雙生花作為助力,你們這些人皆要死在他的劍下!”

“試問明明將死之人,如今修為卻以至化神渡劫,不到三十的年紀,天道如此不公,你們可甘心?”

“住嘴!”

星垂尊者猛然怒喊,然而卻讓玉闕哈哈大笑,說出更蠱惑人心的話:“誰都能成為沈逸之,誰都能超越寒嶽,龍%e5%90%9f重天尚且天下爭奪,神草現世,合該見者有份!”

“修仙之途本是逆天而為,畢生追求之中,仙草靈藥誰不曾享用?”

“魔歸陰,仙屬陽,各得其所,豈不更好?”

一句又一句從這個邪魔嘴裡說出來,明明不該聽信一個字,然而卻不由自主地收了手。

神草化形這才為人,可本質與那些仙草靈花有何不同?陰陽雙生花,本就是魔氣與靈氣共存,他們與魔修所需並不衝突,為何要爭奪?

這又不是他們門下的弟子!

“瀚藍之界太久未曾飛升,此神草正是上天恩賜,我等坦然受之!”

而最後這一句,將那份心虛和愧疚頓時化為了烏有。

“完了完了……”九陰山峰主眼看著仙門各派神色開始異樣,對著魔修的神通或是劍意緩緩弱下,而魔修則也收了魔力和法寶,同樣灼燙的目光緩緩地望向了同一個地方,有了出師之名,良心自然過得去,下手便也不再有猶豫。

千百狂熱目光的焦點之處,粗壯的藤枝快速回防成巨大的屏障,尖細的藤蔓則朝向四麵八方,尖端閃爍著喋血寒光,猶如嚴陣以待的士兵對準了倒戈的戰友,不過轉瞬之間,曉樂便陷入了孤助無援的境地。

麵對著滿滿的惡意,少年依舊圓潤的臉上似乎並無意外,神情之中隻是帶著一份預料之中的無可奈何,但沒有悲哀,亦無憤怒,就平靜地看著眾人。

對此,突然星垂尊者橫著劍,背向曉樂和沈逸之,表示著她的決心。

“我不走這條捷徑,我寧願追隨師兄的腳步,用我的劍,除世間的惡。”

接著在她的身邊,易遙帶著染血的師妹也走到了她們師尊沒有後退。

若是需得對仙門同道出手,為何守護,她們也不會猶豫。

蠱惑人心的話,她們不聽,星辰峰的弟子從來都是腳踏實地,不做傷人害己的事。

九陰山峰主露出可悲的神色,然而他的大弟子嶽明天卻道:“師尊,咱們也不退,我收了曉樂師弟的星海袋,不能忘恩負義。”

“這就把你們給收買了?”九陰山峰主幽幽地問。

二弟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淩然大義道:“當然不,吳芳師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她不退,我就不退!”

此言一出,星辰峰下一位颯爽的女修朝他望過來,麵露欣慰和讚賞,於是他的背挺得更直了,“同門師兄弟,當得互幫互助,是吧?”

九陰山峰主:“……”行吧,天要下雨,徒要嫁人,沒啥好說的,那就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