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領軍人物,寒嶽劍尊已將一身正氣化為天上星辰,而這次本以為能夠替代的孤昊仙尊卻是偽裝的表象,與玉闕設下欺瞞的陷阱。
浮遊門損失慘重,淩劍宗內憂外患,其餘各大門派束手束腳,害怕犧牲,在順風順水之時不顯,可在危難需眾誌成城之時卻成了致命之傷。
或許,玉闕明明在已成絕境之中,孤昊還願意與他合作,除了陰陽雙生花的誘惑,更是看出了今日仙門各家的病灶。
私心甚重,哪怕是慈悲為懷的佛門也在看到寒嶽飛升的契機之時,也舍棄了佛道,選擇了一己之私。
這就像一盤散沙,就是一時之間能壘成宮殿,也會在一陣風雨之下瞬間坍塌,如何成氣候?
如今誰能站出來?
退意似乎浮現在每個人的心中,有些人心中早已經明白,可惜在強者之中有更強者之下,他們的力量微乎其微。
而豁出去,不要命,猖狂無比的玉闕帶領著魔修就這麼生生地逼退了仙門勢力,實在是可笑之極。
天空幾近拂曉,晨曦的微光卻被魔氣所朦朧籠罩。
這時,在魔道和仙門對峙的之間,一道光束從天而降,在地上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三個人影緩緩出現……
“這是……”
“淩劍宗的沈逸之?”
“那個是曉樂!”
“還有一個浮遊門的。”
“林燁!”
璀璨的光芒斂去,重新站在土地上的林燁睜開眼睛,麵對眼前的場景,他所有的話頓時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兩個字:“臥槽!”
淩劍宗離射屏山太遠,他哪怕設陣再精妙,降落之地也不可控。然而按照他的設想,射屏山定然是喊殺震天,仙術和魔法齊飛,刀光與劍影來回的混戰。
無論降落在哪裡,大概率是泯於人群之間,能躲上一躲。
然而萬萬沒想到,此刻卻是涇渭分明的仙魔兩派,前者飄飄仙衣,後者森森黑袍,他們好巧不巧出現在中間——萬眾矚目!
“怎麼不打了……”林燁抽了抽嘴角,弱弱的轉過頭,就看向眾魔修之後,淩天的玉闕仙尊正冷冷地望著他:“孽徒。”
下一刻,他突然伸手便抓了過來。
“媽呀!”林燁全身的血液瞬間回流,二話不說將身邊的曉樂和沈逸之一掌給推出了陣法,自己則噗通一聲對著玉闕下跪,大喊:“師尊,弟子不孝,請您饒命!”
在得知陰陽雙生花的存在之時,這個被當做後補容器的弟子,玉闕仙尊早已經不當回事,等他成仙之後隨時可以再清理門戶。
而他這次出手自然也不是衝著林燁而去,曉樂出現的那一瞬間,玉闕便牢牢地鎖定他,狂熱欣喜,恨不得一下子抓在手裡。
可是卻被林燁擋在了麵前,他想也不想地一掌拍過去:“滾開!”區區金丹,妄圖阻止他,簡直自不量力。
原著之中曾有一段,情深義重的林燁為還師恩,與玉闕一刀兩斷,便由著後者對他當%e8%83%b8三掌,被打得直接口吐鮮血,臟腑破碎,骨骼斷裂,幾乎奄奄一息……可是沒死。
林燁之前看原著的時候隻覺得作者是個傻逼,主角簡直是個傻光正的蠢貨,這個劇情簡直槽口無言,差點氣得他當場棄坑,憋屈死了。
可是現在,他突然感謝那段描述,否則他還真沒有那個勇氣為兄弟挺身受三掌。
“燁子!”曉樂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林燁強忍著劇痛,一把抱住玉闕:“快走——”
仙魔之體,抗揍抗傷抗痛都比一般人厲害,看完原著他對主角隻有一個感慨:真是命硬!
感謝命硬,第二掌而下,林燁瞬間滿臉血,全身軟了一半,命去了半條。
“我……死不了……還,還能再來一次……”他死死著扒緊玉闕的腿,沒讓人動彈一分一毫。
“找死!”
第三掌的玉闕顯然失去了耐心,掌心魔光閃爍,帶著令人心悸的力量,搖搖欲墜的林燁饒是堅信自己死不了,此刻也不禁產生了我命休矣的念頭,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然而被他保護之人豈能一走了之,臨危之時,一道金光刹那間擋在了他的麵前,那一掌拍在了霄令上麵。
鳳凰哀鳴,沈逸之本原蒼白的臉色更是接近金紙,黑如細蛇的紋爬上了他的脖頸,蔓延到了他的臉上。
接著一根細長的白玉藤蔓繞上了林燁的腰,將他瞬間帶離原地。曉樂沒有將林燁拉回到自己的身邊,而是將他高高地拋起,丟向遠處,藤蔓沒有被收回,中途斷裂,鑽入了他的體內,化為了泊泊真元,修複著他的傷勢。
林燁都看得出來,作為風暴之中的曉樂怎會不知玉闕的主意?
兄弟以命相救已經足夠,實在沒必要再跟著他們遭受無妄之災。
這場變故就在幾息之間,旁人尚且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玉闕已經重新殺向了曉樂,這時,幾道劍光同時出手阻擋,卻是淩劍宗的尊者們將他倆護下。
淩劍宗被攻破不久,奎長老又傳來訊息,大多數弟子已經成功通過執事殿陣法轉移離開,傷亡並不慘重,總算給宗門留下了根。
而此不幸之中的萬幸,便是因為有沈逸之和曉樂牽製其中。
距離太遠,千裡傳信,說不了太多。可其中的驚險和危機,卻在寥寥數語之中體現淋漓。
魔修有多冷血凶惡,手段有多殘忍可怕,他們浴血奮戰三日,一清二楚。若無人牢牢牽製,這般早有預謀的殺上山,淩劍宗那些弟子根本如待宰羔羊一般可隨意殺害。
是以哪怕平時與妄墟崖相看不順眼的昊絕峰,寂滅尊者也當對他們道一聲謝,更不用說本是淩劍宗弟子,如何看著他們死在魔頭手中?
九陰山峰主和星垂尊者立刻到了沈逸之身邊,可一見到他的狀態,頓時駭然無比:“這……”該怎麼治?
沈逸之見此,輕輕笑道:“樂樂在,死不了。”
方才那一幕,其實早就已經落到了有心人眼裡。
散仙之威,豈會懼怕一個淩劍宗,所謂尊者,在他麵前不堪一擊,然而玉闕還是收手了。
為什麼?
魔域在震蕩,被困在其中的散仙正在奮力掙脫。
接觸過天道的人,對神性的敏銳豈是沒經過天劫的人能比擬,玉闕能看出來,其他的散仙怎會想不明白?
沈逸之知道,今日他們逃不了了。
“師兄,坐下來,我將你的魔種壓下去。”曉樂在沈逸之的身後輕輕道。
沈逸之依言而坐,然而他卻說:“彆壓下去,讓我煉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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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霸道雙生花
這是沈逸之第二次提出煉化魔種。
曉樂放在他背上的手一頓,回想到前一次,還在生死峰上的時候,他就被這不要命的想法給驚呆了,苦口婆心極力勸阻,列舉了一個個可怕的後果,沈逸之才幽幽作罷,轉而煉化寒嶽劍魂。
可是這一次……他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
“想清楚了?”曉樂悶悶地問。
沈逸之輕輕頷首:“有你在,我永遠都不會墮落。”可若是沒有你,入不入魔又有何分彆?
曉樂聽出了這言外之意,卻是世間最動聽的情話,讓他不禁笑起來,明亮的眼睛帶著光,回應著:“好,我幫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下一刻,瑩潤白色的根係瞬間染成了黑色,魔葉鬆動,最純粹的魔氣倒流%e8%8c%8e脈順著他的手直接穿透進沈逸之,不斷往丹田中彙聚。
魔種本該為了生長瘋狂抽取宿主的靈力和生命,為了阻止宿主抵抗,他甚至還要破壞其靈體,徹底改造成一具供養的溫床。
煉化?共生?服從?
這是野心勃勃的魔種從不予考慮的事,他隻知道破壞和掠奪!任何想要降服他的人皆會受到他強烈的抵抗,甚至玉石俱焚!
然而更強大的神草氣息壓製,讓他不得不收斂霸道的秉性,曉樂倒逆充沛的魔氣,這充滿神性的誘惑,讓還不具備太高智慧的魔種貪婪地追逐,悄然之間變得溫順下來,如普通的植物抽芽生長,隨他擺布。
滋潤的魔種飄飄然,沉浸在濃鬱的魔氣中如同醉酒一般失了往日警覺。
沈逸之的神識趁此機會將他拖入了自己意識海中,魔種這才乍然警覺,可見到了的卻是一片汪洋,一名白袍劍修舉著充滿瑞氣火焰之劍等著他,而抬頭,卻是神草恐怖而龐大的根係。
煉化,便是馴服的過程。
不管是以德服人,還是仗勢欺人,隻要順從,便足夠了。
意識海是沈逸之的天下,神草在上時刻散發著不聽話就吸乾你的威脅,哪怕再桀驁不馴的魔種,此刻也不得不低頭……
凡是煉化某物,修者從來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本身過程凶險不說,時間還慢長。而且當所有的力量和注意全集中於此,根本顧不得周圍的危險,刺客三歲稚子都能一劍戳死他。
可沒想到沈逸之不僅敢,還選在仙魔兩道的混戰之中,煉化的又是人人見怵的魔種!
誰給他的勇氣,自然是他身後不再收斂神草氣息的曉樂!
所有人都是震驚,哪怕再無知之人也明白淩劍宗妄墟崖的這名弟子根本不是人,那麼是什麼呢?周圍的目光頓時開始異樣。
玉闕仙尊被魔域中的散仙牽製,脫不開身。他心裡大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孤昊仙尊,他都將淩劍宗的強者引入射屏山,派遣了魔修殺上去,這都不能抓住這株神草,簡直是廢物。
如今曉樂的身份曝光於天下,再想偷偷地自己享用怕是難了!
可是不管如何,今日他一定要抓住這株神草,費儘心機,付出巨大的代價就為了飛升,時機在眼前,他絕不定再錯過!
“給本尊拿下他!”
不等旁人回過神,眾魔已經齊齊向曉樂出手,鬼域森森,魔氣重重,哭嚎尖嘯之下,魔手眨眼便到了那一前一後盤腿而坐的人麵前。
沈逸之的臉上還爬著蜿蜒魔紋,如蛛絲蛇影,眉宇間帶著痛苦和隱忍,身上一重深幽魔氣一重瑩白靈氣,恰是在煉化的白熱之中。
魔種就算不反抗,以他的靈體煉化依舊是個艱難的過程,不比入魔輕鬆。沈逸之如今是個待宰小兒,彆說保護曉樂,就是自己都抵擋不了一擊。
“小心——”驚駭中有人跟著出手,可惜已經晚了。
然而,這見之可怕的黑霧魔氣籠罩之前,那遮天蔽日的魔手碰觸到他們的衣角之時,沈逸之身後的曉樂睜開了眼睛,嘴角勾起了詭異的弧度。
正好……缺魔氣。
比魔種更加狂暴不羈的白色藤蔓從黑霧之前蜿蜒交纏而出,一部分形成堅韌的牢籠擋在了他倆之外,不管多強悍的神通落在上麵立刻被泄了力,表麵舒張,冒出細細密密的絨毛,如貪吃小嘴一般一滴不剩地將魔氣吸收乾淨。
而另一部分好似開智的靈蛇,尖端閃爍著嗜殺的冷光,追逐著那些魔修,纏繞的瞬間,尖細的頭部勃.起怒張,凶殘地刺穿這一具具軀體,毫不留情地絞殺了元嬰,連神識也不放過,全化為了純粹的魔氣順著細長的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