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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派因龍%e5%90%9f之事正要告彆淩劍宗,卻見陸江河推著沈逸之走進大殿。

沈逸之手裡捧著龍%e5%90%9f重天,在眾目之下到達瀚海尊者的麵前。

清俊消瘦的麵容,眉宇間帶著揮散不去的隱忍痛苦,然而眸光如星,平靜如舊,抬起手中的劍,說:“既是宗門所定,依昨日之言,妄墟崖送上龍%e5%90%9f重天,以全天下之義。”

沒想到不過一日,沈逸之便交出了龍%e5%90%9f,如此果斷,讓瀚海尊者神色頓時複雜起來,也顯得淩劍宗更加不近人情。

“寒嶽的遺願,終究被宗門給辜負了。”星垂尊者見瀚海尊者麵有猶豫,冷笑道,“宗主,既然非得要交出來,人家親自送來了,那就接吧,逸之的身體,可經受不住這麼一直拿著。”

“星垂師姐,你這是對太上長老的決定有異議嗎?”仙羽峰主反問道。

星垂尊者譏笑一聲:“為了天下大義,哪兒敢呀。”

最終瀚海尊者的首徒從沈逸之手中接過了龍%e5%90%9f。

見此,覺世佛尊道:“阿彌陀佛,沈施主還望保重,若改變主意,龍岩寺隨時為你敞開大門,我寺必儘所能相助。”

沈逸之輕輕點頭,回了一禮:“多謝佛尊。”

靈笛仙子看著他,憂心忡忡:“那你怎麼辦?”沒了龍%e5%90%9f壓製,魔種若是反噬該如何是好?

“自然是端看天意了,連心海棠在手,總能拖延點時間。”玉心閣主允許女兒將聖寶送出去,自然已經跟沈逸之兩清。

靈笛仙子冷下臉,不過卻沒爭吵起來。

沈逸之微微一笑,回答:“我有準備,請師叔勿念。”

然而靈笛仙子可不認為這世上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活命。沈逸之越是如此平靜,她就越難過,可咬了咬唇又不知道能說什麼,隻能紅了眼睛。

“小妹,走吧。”水無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朝瀚海尊者一拱手,便帶著門人離去。

之後五大門派一一告彆,各自惋惜離開。

沈逸之之名,早在成就元嬰之時便已經傳遍修真界,二十歲的年紀,卓越的天賦,無人能及,猶如璀璨之星冉冉而起,必然大放光彩,成就一段傳奇。

可惜,遭天妒。

瀚海尊者畢竟心有愧疚,等將五大門派送走,他回來便當著所有長老和峰主的麵,看著沈逸之說:“昨日太上長老已經發話,你在妄墟崖一日,便無人能打攪半分,今後一應資源,皆可隨意領取。”

沈逸之抬頭,問了一句:“一應資源?”

瀚海尊者點頭,但是一想,又囑咐道:“仙品之下,你皆可用。”

聞言,沈逸之挑了眉,而星垂尊者卻低聲地說:“可仙品之下,又有何用處?”不過是看似優待,實則客套的話罷了。

瀚海尊者輕歎,清了清嗓子,緩下聲音道:“逸之,寒嶽之功,宗門銘記,並不願虧待與你,隻是如太上長老所言,魔窟動作頻繁,似有大謀,此刻當顧全大局才是。”

既是要顧全大局,那麼個彆人就隻能委屈了,旁人也不能說什麼。

“宗主之言,我記下了,若無他事,請恕晚輩告辭。”沈逸之說完著側了側臉,“大師兄,我們這就回去吧。”

陸江河對著眾峰主抱了抱拳,然後推著沈逸之往外走去。

而此刻,曉樂正扛著一個人,走上了劍舞坪。

他看了看周圍,然後氣沉丹田,喊了一聲:“請問哪一位是小絕峰的方敏師兄?”

劍舞坪是平時弟子習劍,切磋的地方,亦是一塊巨大的岩石平台,上麵有一個個供演練的陣法,模擬場景虛像。

所以人不少,一聽這聲音,人群好奇地望過來,亦不由得分開道。

曉樂視線順著過去,隻見一位穿著繡有流雲九峰道袍的劍修,正擰著眉正看著他。

小絕峰乃昊絕峰三大副峰之一,峰主是寂滅尊者的親傳弟子,已至化神期,而方敏便是這位尊者的親傳弟子,排行第十,凝丹已經有八年了。

他的目光打量了曉樂一番,隻見不過是個煉氣期的弟子,不悅道:“你是誰?”

“您就是方敏師兄?”曉樂扛著人笑眯眯地走過去,見他沒有反駁,便直接將肩上的人往方敏麵前一丟,抬手拱了拱道,“方敏師兄,我家三師兄說了,管好你的狗,再讓他聽到亂吠,就彆怪他不客氣!”

此言一出,方敏的臉色陡然一變,低下頭看著地上的人。

隻見此人昏迷不醒,臉腫如豬頭,一時間竟分辨不出是誰。

曉樂好心地提醒道:“此人名黃鈺,應是師兄您名下走狗,以靠著嘲笑我們妄墟崖,侮辱二師兄而受您看重,這次正好被我三師兄抓了個正著,就順手替您教育了,您收好,不用感謝。對了,若有下次,可就要上莫都峰,到刑法長老哪兒辯個分曉了。”

周圍已經有不少弟子圍觀過來看熱鬨,一聽到曉樂的話,不由地嗤嗤笑出聲來。

“原來是妄墟崖的,他就是那個被寒嶽劍尊收為弟子,送還神劍的那位小兄弟?”

“聽說昊絕峰的吳荀師兄還想拉攏過,被他嘲笑道袍難看,毫不留情地給拒絕了。”

“果然有種,怪不得敢一個人單槍匹馬過來。”

“你看方師兄那臉色,比墨汁都黑,怕是得動手。”

“他敢動手?說人壞話,詆毀沈師兄,我都聽到好幾次了,現在被當麵抓住,揍一頓都是輕的,還有理了?”

“那難說,昊絕峰不講道理可是出了名的,要不然哪兒來的狗仗人勢?”

這個劍舞坪可不隻是昊絕峰一係的弟子,這你一言,我一語,聲音都還不小。氣得方敏瞪著眼睛,死死地看著曉樂,哪怕氣得牙癢癢,拳頭捏緊,也沒敢暴起當眾教訓。

而曉樂亦是乖覺,連忙往後躥了一步,抱住頭,用無辜害怕的眼睛看著他說:“我就隻是個煉氣期弟子,替我們三師兄傳話來的,方師兄你一個金丹期的真人,不會仗著修為真欺負我吧?啊呀,我好怕啊……”

不讚同的目光從四麵八方射過來,都是一個意思,你若是動手,咱們都是見證。

妄墟崖雖然人單力微,可是寒嶽劍尊多年來為宗門的貢獻都是看得到的,沈逸之作為弟子首席的時候,下山任務更是身先士卒,護住同門,若有人求教,亦是毫不吝嗇指點,誰不敬佩?

宗門如此對待他,不相乾的弟子們已經心有不滿,對妄墟崖多有同情。

不過昊絕峰弟子眾多,勢力強盛,寂滅尊者又是如今除太上長老外修為最高的強者,宗門內其他各峰皆避鋒芒。雖不敢為其出頭,可是在這個時候幫助一下,卻是樂意的。

終於方敏怒吼道:“駱清清人呢,他自己不敢來嗎?找一個剛入門的小弟子,算什麼本事!”

曉樂聽了,站直身體,撣了撣衣袖道:“方師兄彆急,我家三師兄說了,這事沒完,你若有膽,這劍舞坪後的山澗,那棵五百年桃樹下,他就在那裡等你,一、決、高、下!”

他說著取出一份帖子,遞了過去,微微抬了抬下巴,挑釁道:“方師兄,你敢接嗎?”

曉樂明明隻有煉氣期的實力,卻生生站出了元嬰的氣勢,一時間將方敏給鎮住了。

而周圍的淩劍宗弟子們互相看了一眼,紛紛興奮起來,他們看熱鬨不嫌事大,攛掇起來。

“方師兄,戰帖都下了,你不會不敢接吧?”

“不都是金丹嗎?方師兄你貌似修為還更高一些,怕什麼呀?”

“趕緊接啊,這不接,可不算男人。”

“這要是忍下了,以後就稱你縮頭烏龜了!”

“哈哈,說人家沈師兄廢物沒用,輪到他自己,連一個修為比他低的戰帖都不敢接,那豈是廢物,直接是孬種!”

“敢做不敢當,昊絕峰的臉都丟儘了!”

方敏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握著劍的手指都哢哢作響。

圍在他身邊的小絕峰弟子擔憂道:“師兄……”

終於方敏一把扯過曉樂手裡的戰帖,掐成一團,“戰就戰,怕他?”

然後一甩袖,就走向後方山澗。

曉樂聳了聳肩,任務完成,便興匆匆地便跟了上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等他們一走,這劍舞坪上的弟子們也沒心思再練劍了,各個爭相奔走,告訴同門去看決鬥,昊絕峰對上妄墟崖,本就勢如水火,必定精彩。

*

當夜,妄墟崖

九陰山峰主曲柳尊者收回了自己的神識,隻是麵容稍有不解:“奇怪。”

邊上的星垂尊者一聽,急了:“怎麼樣?”

曲柳尊者古怪道:“魔種竟然如此安分,未見有任何躁動,就是魔氣也稀少許多,仿佛沉寂下來。”

“那不是件好事嗎?”星垂尊者寬慰道,“怪不得逸之這兩日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咳得也沒那麼厲害。”

“可為什麼呢?”曲柳尊者百思不得其解,“之前五位渡劫期的尊者用修為也不過堪堪壓製而已。”

這時,沈逸之睜開了眼睛:“我服用了連心海棠。”

曲柳尊者頓時恍然:“看來這聖物還是有用處的,隻是珍貴稀少,也就玉心閣才有一朵,再要找怕是無從尋覓。既然有用,不如求宗門天瑞千瓣蓮,倒是也能……”

“仙品之上,不得動用。”

曲柳尊者頓時沉默下來,天瑞千瓣蓮自是不能跟連心海棠相比,但也是難得的仙品靈花。

星垂尊者道:“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

“那是太上長老發話,如何試?”

沈逸之可以動用一切資源,卻不包括最珍貴能救命的那一些,這是擺明放棄他了。

星垂尊者咬牙,不禁低罵道:“需要他的時候,閉關躲著,連寒嶽的祭奠大典都不出麵,倒是現在擺什麼威風,虛偽……”

曲柳尊者瞥了她一眼,提醒道:“慎言。”

“本來就是,寒嶽一渡劫成功,便眼巴巴上生死峰去感悟他的劍意,可惜,來了多少趟了,日日留在上麵,也沒得到一絲一毫的領悟,如今倒是打起龍%e5%90%9f的主意來,這樣的散仙,我真的懷疑真到宗門生死關頭的時候是否能夠挺身而出?”

星垂尊者氣不過,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了,曲柳尊者頭疼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不要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倒是師侄,今後你打算如何?”

沈逸之回答:“閉關。”

曲柳尊者眉頭一皺,卻聽到沈逸之又道:“我要上生死峰。”

“什麼!”

不僅是曲柳尊者,就是星垂尊者驚得都站起來,忙勸道:“你這個樣子,如何受得了峰上的猛烈罡風,逸之,莫要自暴自棄!”

“沒錯,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再想想彆的辦法,連心海棠有用,那師叔再去找!”

沈逸之笑了笑,他搖頭道:“時日不多,與其等死,不如再搏一搏,趁現在有連心海棠壓製,我要將修為練回來。”他目光堅定,“魔種在我體內,一切外力皆無用,那麼就要靠我自己,逼它出來!”

稍微喑啞的聲音,卻帶著堅如磐石的力量,毫無疑問,他做下的決定,不管旁人同不同意,不再更改。

這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