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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死地而無後生的決定,可兩位峰主無話可說,因為彆無他法。

而這時,隔壁突然傳來一個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小師弟,你輕點啊!”

曲柳尊者一驚:“怎麼回事?”

沈逸之眸光微斂,平靜的回答:“應是曉樂在給清清上藥。”

“受傷了?”

“與人決鬥,落傷難免。”說到這裡,沈逸之看著兩位峰主,“兩位師叔既然在此,逸之也就不再一一拜托,等我上了生死峰,還請兩位師叔看顧大師兄和清清,若我不幸身死,還望收留他們。”

這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兩位尊者皆一口答應:“好,不過你沒提到那位新入門的弟子,他……”

“他,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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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見麵之禮

隔壁,駱清清齜牙咧嘴,哆哆嗦嗦道:“你輕點兒啊,小師弟……嘶……啊喲,痛,痛死我了……”

他一張臉青青腫腫,除了劍痕灼燒的痕跡,還有各種術法留下的傷口,道袍自然早已破破爛爛,傷勢看起來頗為嚴重,不過相比起被小絕峰弟子抬走的方敏,這已經算是輕的了。

“這下好了,你將方敏光明正大地打敗,相當於甩了兩巴掌在小絕峰的臉上,連同昊絕峰一係也一樣無光,聽說他們向來睚眥必報,不怕沒有人來找回場子。這你來我往,三師兄,不用擔心沒人跟你挑戰了。”

“那要是我輸了呢?”

“怕啥,傷勢養好,重新再戰,咱不要臉,就要戰!”

曉樂拿著藥瓶,一股腦兒往他傷口上倒去,倒完還為了吸收快一些,拍打了兩下,再用繃帶給包紮起來。

駱清清起初還點著頭,可這包紮手法一下去,頓時感覺自己的傷勢更嚴重了,忍不住埋怨道:“小師弟,看不出來你文文靜靜的,下手這麼粗魯。這是你三師兄的胳膊呀,不是路邊的樹杈,不能輕點兒?”

曉樂眨眨眼睛,很無辜地說:“有嗎,我以為已經很溫柔了。”說完,用力地打了一個結。

駱清清:“……”他想換人。

曉樂其實也就給沈逸之上過藥,那時候這人一聲不吭,就這麼硬生生挨過來,曉樂還以為自己的手法還不錯,沒想到是對方真漢子能忍。

見駱清清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他不禁訕笑道:“話說回來,今日我還真為你捏了把汗,沒想到方敏這麼厲害,最後一招萬劍歸一,看起來威力極大,你要是被擊中,可就輸了。”

曉樂跟著圍觀弟子一同觀戰,真的為駱清清緊張不已,要不是後者身法奇快,無痕劍如其名,來去無蹤,駱清清豁出去了不怕生死地出劍,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一提起今日決戰的勝利,駱清清頓時得意道:“他都成丹八年了,自然不是簡單人物。”

“可八年了,還是金丹初期,這資質也不怎麼樣。”

駱清清聞言抽了抽嘴角,一臉無語地看向曉樂:“小師弟,你是不是對資質有什麼誤解?”

曉樂一臉無知無覺:“難道不是?可二師兄……”

駱清清頓時擺了擺手:“二師兄那是天才中天才,千百年來都找不出這樣一個,哪能比?我就這麼說吧,現如今宗門裡公認的資質最佳的趙飛鳴,也在金丹期呆了十二年,方敏若是成丹八年就有中後期,早一同被寂滅尊者看重,收入昊絕主峰了,還會呆在小絕峰?”

“原來如此。”曉樂對修真界的資質定義總算刷新了一下,但是忽然想到自己,驚呆了,“那我這五年內成就金丹豈不是……”

駱清清四肢一攤,撇撇嘴:“你才知道呀?五年內從一個練氣期的新手修煉成金丹真人,我根本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要不是二師兄說的,我都覺得這人走火入魔,瘋了!”

曉樂:“……”他以為不容易,可是沒想到是這麼不容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這種!

“不過想想你引氣入體那輕鬆勁,一出手就是練氣三層,就這麼兩天的功夫,都到四層了,說不得真的天資絕然,我雖看不出來,但二師兄從來不騙人,你放心吧。”

駱清清對沈逸之是絕對的尊敬,且盲目的崇拜,要是沈逸之說吹牛能飛升,他一準就天天吹牛逼去了。

曉樂複雜地看了一眼這位頭號迷弟,他其實挺想轉身去隔壁,找沈逸之問問,是不是太看得起他這顆草了,哪怕是上古神草,也沒一下子邁這麼大的步子,萬一扯胯了怎麼辦?

曉樂上藥的間暇,抬頭透過窗,看到妄墟崖上那筆直入雲霄的生死峰,常年罡風形成壯觀奇特的景象,風卷雲湧,隻有仙人才能傲然站於頂峰之上。

心道寒嶽劍尊真的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曉樂一邊上藥,一邊望著,直到駱清清順著他的目光,傳來一聲感慨:“小師弟,你說我還能再見二師兄上生死峰嗎?”

曉樂肯定地回答:“會有這麼一天的。”

駱清清於是放心了:“嗯。”

然而沒想到這一天到來的這麼快,第二天沈逸之就宣布了這個決定,而且不僅他上去,還打算將曉樂也一同捎上。

所有人聞言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一個重病,一個練氣,這是準備上去之後不再下來了嗎?

陸江河率先回過神,然而還未張嘴相勸就見沈逸之搖頭道:“已是深思熟慮,大師兄不必相勸。”

“可是……”

沈逸之將與星垂尊者和曲柳尊者所言再說了一遍,然後看著曉樂道:“小師弟,你隨我來。”

在陸江河和駱清清的目光下,曉樂推著沈逸之進了屋。

門外,駱清清終於承認他家二師兄的確瘋了,一把抓住大師兄的衣袖,念叨:“怎麼辦,怎麼辦?”

陸江河情緒亦是低落:“我該知道的,這一線生機哪兒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必須是拚上性命才會有的奇跡。”

曉樂從駱清清的嘴裡已經知道那五年之期的困難程度,聽到沈逸之的安排,倒也不意外。

若無地獄般的磨煉,哪兒能達成常人難以想象的境界,不過沈逸之吃得消嗎?

似乎看出了曉樂的擔憂,沈逸之道:“無需擔心,生死峰並非處處皆是殺機,有短暫恢複的地方。”

“那就好,上麵你可比我熟,不過我們什麼上去?”

“三日之後,我們做些準備。”

曉樂沒有異議,非常認同:“也是,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各種傷藥什麼的,一定不能少。這怕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一定要準備充足。”

沈逸之含笑點頭。

然而曉樂終究想得太簡單了,這何止是一點準備,而是……

“我們上去真的不準備下來了嗎?”曉樂終於問出了理事殿中所有的人的疑問。

沈逸之在輪椅上坐得四平八穩,依舊用那不緩不急的聲音說:“得要五年。”

此言一出,曉樂頓時收回驚愕的表情,不顧周圍呆若木雞的表情,敲了敲櫃台,對著後麵的管事道:“那就都兌換了。”

“可,這也太多了!”管事一臉苦相。

“嘿,我師尊攢功點的時候,怎麼沒見宗門嫌多呢,這會兒隻不過全兌換成了上品靈石而已,難道這麼大一個宗門,連這麼多的靈石都拿不出?”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淩劍宗好歹是整個瀚藍世界數一數二的宗門,自然為了激勵底下的弟子積極上進,努力為師門做貢獻,就有一套完備的功勳兌換體係。

彆說斬妖除魔,大比魁首,護宗對敵這些難度頗大的,就是培養靈草,煉製丹藥,探尋消息……都可以得到相對應的功點數額,然後在理事殿中兌換自己所需的修煉資源。

畢竟不是所有的弟子都會得到師尊全力栽培,不管內門還是外門,大多數弟子要想不斷往上爬就得自己想辦法掙功勳點。

當然,像沈逸之這樣,哪怕無需靠功勳換取資源,也有宗門給予的不得不完成的任務。一般都是難度很大,危險性高,普通弟子難以擔當的重任。

像護住師兄妹們前往妖獸叢生的秘境曆練,斬除為禍一方的大妖大魔,通常完成一件,便是旁人艱苦奮鬥至少十年。

而沈逸之跟寒嶽劍尊一樣,以天下為己任,不管危險不危險,從不拒絕,宗門自然最喜歡將任務交給他們了。

他年紀輕輕,名聲便響徹世界,於此自大有關係。

所以無需扣扣索索地計算,不知不覺中就積累到了旁人難以企及的功勳,更彆說寒嶽劍尊遺留下的,那更加令人眼花繚亂的數額,兩項加在一起,直接亮瞎了邊上圍觀弟子的眼睛。

那些一個勁發酸詆毀的人,在這個時候也乖乖地閉上了嘴。

無需再多的解釋,功勳便足夠說明一切,不管跟沈逸之究竟有沒有交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俱是欽佩,也更加深刻地感覺到寒嶽劍尊的隕落對宗門究竟是多大的損失。

這個時候管事長老也一並出來,看著沈逸之不解地問:“沈師侄,為何要換如此多的靈石?”

沈逸之回答:“分家。”說完,他還抬起手,抵在唇邊,清咳了幾聲,病弱得仿佛隨時隨地都能吐出一口血來。

眾人:“……”如此直白竟不知如何評價。

然而那日星垂尊者和曲柳尊者離開之後,便將沈逸之準備上生死峰的消息告知了宗主,言辭之中頗有怨懟,很顯然,他們一致認為是淩劍宗逼迫沈逸之自暴自棄,決定自絕於這受人垂涎的生死峰中。

這一消息不知怎麼竟流傳出來,到現在眾人見到沈逸之如此模樣,再看這赫赫功勳,明明是令人無語的回答,卻無人反駁,反而顯得更為悲壯。

有些傷感的小師妹們甚至不禁紅了眼睛,直說:“沈師兄都這樣了,還不快點,難道我們宗門還要吞了這些功勳,令人心寒嗎?”

“可是,真的沒有這麼多……”負責兌換功點的執事滿臉見苦,他們已經清點過當下留存的。

當然偌大的宗門並非拿不出,可忽然之間換這麼多,還是上品靈石,怕是得花點時間去挖了。

執事長老想了想,問:“可否以他物相抵?”

沈逸之點頭:“靈藥,靈丹,恢複固元之用,來者不拒。法衣法器,靈草材料,有多少是多少,隻要能換便成。”說完他往旁邊一看,輕聲問道,“小師弟,你若想要什麼,就儘管拿吧。”

淩劍宗弟子數量眾多,不差資源的永遠都是那些極少數的一撮,沈逸之這一句話,不禁讓邊上圍觀的弟子不由得淚流滿麵,這是要將整個理事殿的庫房都給搬空了呀!

如此龐大的數量,哪怕是理事殿的長老,也不敢私自做決定,不由往上報。

可撼海尊者才剛放過話,仙品以下的資源任沈逸之取用,後者還不是空手白拿,用功勳點換取,再加上宗門內傳播開來的流言,哪怕數量再龐大,他也隻好認了。

隻要這位即將“命絕”的沈師侄心裡痛快便好。

瞧著原本掛在兌換玉牌的仙草靈藥,瞧著攢了好幾年馬上就可以換出來的法器,甚至連常年不動的功法劍譜都一一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