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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

龍岩寺的覺世佛尊道:“老衲翻遍寺中所有典籍,雖未找到對付魔種的辦法,不過倒也發現這魔種的特殊之處。”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一驚,淩劍宗宗主恭敬地說:“請佛尊言明。”

“眾所皆知,此方瀚藍世界之外,亦有大世界,而無極之淵便是界外神魔降臨之時的大戰場所,無極海川至今還留著神之威能。”

“難道這魔種便是那界外魔神帶來的?”

“阿彌陀佛,古籍中隻有幾句記載,老衲看與沈師侄身上的頗為相似,凶殘霸道,附骨之疽,耗乾生機方才脫落。”

沈逸之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卻沒多言。

而靈笛仙子則忙問:“既然龍岩寺有記載,是不是也有所研究,或許有辦法呢?”

覺世佛尊道:“老衲與諸位長老曾商議過幾次,若想驅除,連寒嶽都束手無策,龍岩寺也無他法,不過,若想壓一壓,讓魔種生發緩慢一些,龍岩寺倒也能做得到,隻是得需要沈師侄前往長住。”

覺世佛尊是當世大能,亦是慈悲之人,他這麼說,自是真心為了沈逸之好。

“這怕是唯一可行的辦法,瀚海尊者,本門覺得可以一試。”浮遊門門主道。

他說完寂滅尊者也點頭附議:“沒錯,不管如何,總是先保命要緊,其他的再從長計議。”

玉心閣主見淩劍宗宗主有些猶豫,便笑道:“說來妄墟崖山高風大,山上也無其他弟子服侍,沈師侄這樣的身體,怕是不適合再住在上麵,淩劍宗本就應該另尋一處溫和適宜的地方給他養病,本座看龍岩寺正合適,不然魔種脫落,怕是還得牽連其他人,有佛光照應,便無此憂慮了。”

玉心閣在淩劍宗門前跟水銀島吵了一架之後,她也懶得再遮遮掩掩。

而這話顯然惹怒了靈笛仙子,後者冷笑道:“放心,憑你的冷心冷肺,就是脫落了也落不到你身上!”

玉心閣主眼睛一淩,不過隻是抬了抬下巴,想到今日的目的,不打算與她一般見識,隻問:“卜惡尊者覺得呢?”

玄機閣是典型的神棍,萬事之前先算上一把,這會兒卜惡尊者正捏著手指輕算,在玉心閣主問了之後,笑道:“不好說,看不清。”

這態度頗耐人尋味,不過這裡眾多人都覺得合適,玄機閣也沒有明著反對,自然瀚海尊者沉%e5%90%9f片刻,便道:“那逸之,不如……”

“敢問佛尊,龍岩寺能壓製多久?”突然,沈逸之望著覺世佛尊問道。

而這話之後,瀚海尊者便也跟著看過去,隻見覺世佛尊閉眸思量,待睜開眼睛回答:“一年。”

沈逸之淺色的眼眸未動,隻是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唇,啞著聲音道:“多謝佛尊好意,不過將死之人,便不將晦氣帶入龍岩寺,妄墟崖乃是成長之地,今後亦是埋骨之處。”

說完,便是一陣壓抑不住的悶聲咳嗽,聽在人耳朵裡,頗讓人揪心。

在他的身後,陸江河和駱清清一同垂下眼睛,沈逸之早就安排好了後事,皆是為了他們。

“師兄……”駱清清正要說話,沈逸之卻抬手製止了他。

駱清清眼眶發紅,其實他想說哪怕一年,也好呀。

“阿彌陀佛,沈施主不如再考慮考慮,龍岩寺定竭儘所能。”覺世佛尊道。

“你若是不願意去龍岩寺,不如來水銀島,海中秘境頗多,或有所獲。”這是水銀島主發出的邀請,靈笛仙子聽聞一愣,接著也點頭,“也是,你若來,師叔必不讓你受委屈,哪怕壓上我所有的修為也無妨。”

玉心閣主聽此,隻是嗤了一聲,卻沒反對,看了一眼周圍,隻見浮遊門也有意向。

這很好猜,作為寒嶽劍尊的獨子,一直受父親精心栽培,對寒嶽劍尊必然是耳濡目染,知之甚詳,說不得從沈逸之的口中也能聽到一些關於渡劫的有用信息。

不過這對於玉心閣主來說隻是微末,重要的是沈逸之願意離開妄墟崖,去哪兒她不管,所以反而緩下聲音道:“寒嶽曾問本座要連心海棠,並非不願,隻是海棠畢竟是我閣聖物,需要所有長老同意一同開啟取出。不過沒想到寒嶽隕落,倒成了遺憾,也罷,這海棠本座便做主贈與你,這樣也能壓製一段時間。”

她的意圖在場的誰都明白,玉心閣很有可能跟昊絕峰聯姻,沒了沈逸之的妄墟崖,隻會淪為副峰,而淩劍宗內最有資格入主的元嬰修士,最大的可能便是趙飛鳴。

然而可惜的是,沈逸之都禮貌而客套地拒絕,中心意思就一個,死都要死在妄墟崖中。

而在他死之前,誰也彆想打妄墟崖的主意。

如此冥頑不靈,頗令人惱怒,寂滅尊者終於開口道:“沈師侄不願離開雖能諒解,不過按照宗門規定,任何一峰需得有元嬰以上的修士坐鎮,不然宗門便需收回,再以能者賜。宗主,是不是?”

第10章 天意弄人

“這……的確。”瀚海尊者點頭,說來他是極不想用這樣的方式逼迫,有失大宗風範,也顯得頗為無情。

然而話音未落,星垂尊者便反駁道:“逸之的修為早已過了元嬰,為何要收回?”

“過雖過了,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明眼人裡都看得出來,星垂師姐,修為不是這麼算的。”這是仙羽峰峰主的話。

仙羽峰峰主也是一位化神期尊者,因為修的是靈巧身法,穿著打扮便如同飄然仙女一樣,跟玉心閣主站在一塊兒,好似姐妹。當然門下也是女劍修,皆是類似的打扮,與星辰峰因為修行力量而顯得有些健美的女修便不對付起來。

星垂跟寒嶽是師兄妹,而她跟寂滅尊者卻也是同門師叔侄,仙羽峰顯然跟昊絕峰走得比較近,兩兩結為道侶的也有好幾對。

“宗門可沒這個規定。”星垂尊者冷冷地說。

“雖然沒有,可是為何有非元嬰之上不得立峰的規定,還不是因為隻有元嬰期的修者才有護峰護宗的能力,星垂師姐,你覺得如今的沈師侄還能護得住誰?隻要不拖累就已經……”

餘下的話無需多言,都聽得明白。

“雖然對不住沈師侄,不過宗門有宗門的規定,向來能者居上。”仙羽峰峰主望向寂滅尊者身後的趙飛鳴,柔和地一笑,“要我說,昊絕峰趙師侄已經突破了元嬰,以他的年紀和修為,必然是年輕弟子之首,由他入主,定不會埋沒妄墟崖,諸位,你們說是不是?”

寂滅尊者聞言露出了滿意的笑,微微頷首,而在他身後的趙飛鳴則心跳擂鼓。

曾經,他做夢都想拜寒嶽劍尊門下,入妄墟崖,將來攀上生死峰之巔,成為如寒嶽那般令萬人景仰的尊者。可是沒想到,寒嶽劍尊一心撲在獨子和天下大義之上,對收徒毫無興趣,婉拒了他的請求。

當然,他資質不如沈逸之,又無血脈相連,甚至連陸江河從小服侍身邊的情誼也沒有,得不到青睞也是正常的。可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駱清清這樣在淩劍宗不算多出眾的資質,又不勤奮修煉之人,憑什麼能拜他夢寐以求的師尊?

難道就因為沈逸之性格太沉穩,怕他無趣才需要這一個活潑的玩伴嗎?

太可笑了!

然而趙飛鳴不甘心卻無可奈何,因為對方是沈逸之,這位想要什麼,需要什麼,宗門所有的資源都會傾向過去,至於寒嶽劍尊收徒更無人置喙。

趙飛鳴的修煉更加刻苦,可惜修真界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先天資質的好壞很大程度決定了後天的成就。

他的年紀比沈逸之大上近十歲,修為和境界卻被甩在身後,那時候的寂滅尊者哪怕很精心地栽培他,也沒指望他能夠超越沈逸之,差距越來越大,似乎就在預料之中。

而玉心閣主那樣唯利是圖之人更是迫不及待地讓女兒跟沈逸之訂上婚約,以期合籍共享後者的氣運。

所以哪怕趙飛鳴本身的能力也出類拔萃,在沈逸之這樣的萬眾矚目之下,依舊不起眼,提到青年才俊,必然是妄墟崖——沈逸之。

眼看著沈逸之如他父親那般一騎絕塵,直上尊者之路,趙飛鳴再不願意似乎也隻能認命。可沒想到沈逸之居然遭魔種寄身,壞了修為和根基!甚至連唯一的希望,寒嶽劍尊都隕落了!▃思▃兔▃網▃

真是天意弄人,而曾經讓趙飛鳴可望不可及的妄墟崖也即將成為他的道場。

一想到這裡,哪怕趙飛鳴心性穩重,也激動地難以自持。

他不由地望向輪椅上,看著曾經拍馬也追不上的沈逸之,想著這個跌落塵埃的天之驕子,麵對即將拱手相讓的妄墟崖,此刻又會是什麼心情?

然而後者低垂著眼簾,麵上沉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旁人預期中的不忿和怨懟。

他心中不由地打起鼓來,在所有人看過來的時候,強自鎮定地走上前,對著沈逸之抱拳道:“沈師弟放心,妄墟崖乃是師弟成長之處,將來上麵的一切沒有你的允許我定不做更改,師弟若想在妄墟崖上養病,我也會好好照顧,一應起居用度皆不會有所怠慢。我更會刻苦修煉,不辱沒淩劍宗第一峰之名!”

他姿態放得極低,態度也是謙和端正,周圍看在眼裡不由地點了點頭。

他心中微定,然而卻聽到一聲輕笑,他回過神,就見沈逸之正直直地望著他,明明目光淺淡,卻仿佛能一眼看透。

趙飛鳴下意識地握了握拳,心底沒由來地緊張,明明,麵前的沈逸之早已就對他來說毫無威脅。

然後便聽到沈逸之低啞著聲音說:“趙師兄好意,心領,不過妄墟崖有自己的元嬰修士,不勞費心。”

沈逸之此言一出,仙羽峰峰主立刻質問道:“沈師侄,都說了你的修為……”

“看清楚點再說話。”星垂尊者打斷了她,“說的是這個逸之嗎?”

隨著她的話,陸江河從沈逸之身後走出來,向著周圍行了一禮,然後傲然站於殿中。

這視線終於都投到了他的身上,其餘五大門派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可淩劍宗下的峰主和長老卻齊齊露出了驚訝,接著神色複雜起來。

“江河,你……”

“陸師侄,你這是又何苦呢?”

“嗬,強行提升境界,這輩子就隻能止步於此了。”

“根基不穩,心魔深重,再難突破,唉……”

“太亂來了!”

這一聲聲的搖頭歎息中,很快讓眾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仙羽峰峰主驚訝過後,頓時怒看沈逸之:“沈師侄,說句不好聽的,你也不過一年時間,何必耽誤江河?這麼做,他一輩子就隻能是個元嬰修士,還是個境界不穩的元嬰,寒嶽劍尊大弟子,說出去多可笑?”

沈逸之沒說話,不過陸江河卻上前一步朗聲道:“諸位師叔尊者見諒,這是我自己的主意,師弟想勸也勸不住。如今妄墟崖已有元嬰修士,宗門按規定便不能收回另賜。當然師尊已逝,這主峰之位妄墟崖擔當不起,便請降格為副峰。”

趙飛鳴沒有看陸江河,依舊麵對著沈逸之,說了一句:“何必呢?”

寒嶽一脈,沈逸之即將而亡,最後也不過隻有陸江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