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長青世子,你看著我妹妹沒有害到人的份上,你也能夠娶到這般嬌妻,能不能求你替我妹妹求情?”

當年池蘊之是不住搖頭,“不成的,伍姑娘是害了人的。”

“怎麼會?”年輕的伍萍萍著急地說道,“帶來的壞處就是嫁給你了,長青世子你難道不想要喬宜貞這個妻子?這對彆人來說是壞事,對你來說是好事,我妹妹幫了你啊!”

池蘊之仍是搖頭,“不是這樣算的。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令妹害了喬小姐。”

她看著池蘊之懦弱拒絕,心裡的火氣旺盛,把怒意都發泄到對方身上,池蘊之無法離開,就低著頭不說話,偶爾長睫顫動,表明他還在繼續聽。

而多年過去,伍萍萍見到了池蘊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那些話。

伍萍萍怕池蘊之不替自己討要銀子,特地提到了對方除了是長青侯,還是指揮的身份。

池蘊之聽著伍萍萍強調自己需要秉公,也想到了當年的舊事,笑了笑開口說道:“如果要是如月庵盜竊,本官會抓人,聽伍夫人這樣說,那就是反悔贈予銀錢,按照律法,這種事情是兩家協商解決,倘若是協商不成功,再去對簿公堂,是非官司是京都衙門的職責。”

伍萍萍覺得池蘊之在徇私,根本就是糊弄人的做法,而映月師太卻忽然開口說道:“我現在就打開功德箱,把你剛剛的銀票還給你。”

伍氏本來還要和池蘊之爭論,聽到了映月師太的話,喜上眉梢說道:“還是住持明理。”

功德箱裡大半是銅板還有一些碎銀,八張一百兩銀票卷起來,就在最上麵,和伍氏說得對的上。

池蘊之拿起了銀票,看過了上麵的印記之後,對著伍氏說道:“是不是對的?”

“正是,勞煩師太了。”伍氏拿了銀票,心滿意足拉著商翠翠,“我們這就走了。”

商翠翠上了馬車的時候,想了想讓娘親等著,自己跑到了池蘊之麵前。

池蘊之居高臨下看著商翠翠,伍氏姐妹兩人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對這個容貌與伍萍萍有幾分相似的小姑娘也親近不起來。

在光下他的瞳仁顏色淺,像是漂亮的琉璃珠一樣,商翠翠心想著,這人容貌倒是好,就是不知道怎麼會娶了毒·婦,害了自己的姑姑。

商翠翠抿唇一笑,“長青侯爺,保佑你屢建奇功,步步高升。”

商翠翠說完了之後,沒等池蘊之的反應,一溜煙回到了馬車裡,而等到商翠翠上了馬車之後,伍氏說道:“你和長青侯有什麼好說的。”

“娘,我祝他屢建奇功,步步高升。”

伍氏聽著這話,有些不大高興,拉聳著眉說道:“祝他乾什麼?”

商翠翠的雙腿晃蕩,表情帶著一些天真的惡,“我記得我曾經這樣祝福過二伯,當時二伯就特彆不順,還險些被前麵四個字拖累了。”

這四個字曾經讓商翠翠的二伯經受牢獄之災,商翠翠的爹爹還心有餘悸地說道,“屢建奇功這四個字,可真的太重了,若是沒有點真本事,當真壓不住,還要被這四個字給耽誤了。”

屢建奇功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以說是難之又難,而且商翠翠這幾個字說的巧妙,步步高升的前提是屢建奇功。

商翠翠這樣一解釋,伍氏就明白了,這樣倒是挺好,不用毀壞自家的福運,也會給喬宜貞添堵。

“翠翠可真是聰明。”伍氏喜笑顏開,這也不算咒人,誰讓池蘊之沒什麼能力呢?

商翠翠說道:“娘,我們不去如月庵了,那去哪個庵堂住下?”

“看到了池蘊之,娘想到了馬上就是祭天大典,最近查的嚴,指不定就有人去庵堂裡做各種摸排,外麵確實會有些亂,還是就在家裡好了,我讓人做些素齋你看可好,你看今天庵堂裡的尼姑,是不是都很瘦?”

商翠翠點了點頭,娘有一件事沒注意到,如月庵的尼姑們可不光是身姿窈窕,她們也生得很美,五官最好的就是那個叫做秀秀的小尼姑了,眉心被娘親戳破,血淋淋的竟然還有些脆弱的美。

商翠翠雙手托腮,若是她再瘦一些也比不上那個秀秀生得好,倘若是她能有秀秀的容貌該有多號。

池蘊之並沒有去搜如月庵,按照住持的說法,這是佛門清淨之地,而且裡麵住得都是尼姑,還有幾個求子的婦人,怎麼能讓外男進入?

池蘊之也不為難映月師太,直接表示隻用自己來問詢,庚丁班其餘人繼續走訪其他人家,還請如月庵行個方便。

映月師太讓庵堂裡所有的尼姑還有住在這裡求子的婦人都到了正殿前,除了幾個婦人的身份文牒沒有帶來,其他人尼姑的文牒都對得上。

映月師太冷著臉,似乎被池蘊之氣得頭疼,坐在旁邊不住地捏眉心,等到看著一一問詢結束,冷笑說道:“長青侯可滿意了?”

池蘊之說了很久的話,嗓子都有些乾了:“還是有些遺憾,倘若是住持肯讓我等進入庵堂裡仔細看看那便再好不過了。”

回應池蘊之的話是對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陰陽怪氣的語調,“長青侯請慢走,送客。”

送客的不是旁人,那個額頭裹了白紗的秀秀主動送客。

池蘊之看著秀秀不高的個子,配合走得慢,彎腰說道:“頭上的傷口嚴重嗎?會不會留疤?”

秀秀小臉漲紅,輕聲說道:“師姐很厲害的,她說了,是因為我的體質問題,受了傷就容易流血,實際上不嚴重的。傷口不大,隻要敷藥就好。”

想著池蘊之是關心自己,秀秀露出了笑臉來,“多謝侯爺。”

池蘊之頷首:“那就好。”

“侯爺是不是還負責抓人斷案?”秀秀想著一開始池蘊之帶了不少兵卒,他站在最前麵,真的好威風啊,秀秀小聲說道,“我知道一個人是拐子,侯爺能不能抓他啊。”

拐賣是大案,池蘊之立即說道:“秀秀你仔細說一說。”

“是琳琳姐姐和我說的,她說是西二門進來收夜香的李老頭就是人拐子,先前如月庵還買過幾個人呢。”

琳琳是誰?為什麼如月庵會從人拐子那裡買人?

“琳琳在哪兒?”

“住持說是琳琳想吃肉,破了戒被罰之後跑了。”秀秀小聲說道,“侯爺能找到她嗎?這世道不好,多危險啊。”

她小小年齡,口中說著世道不好,人小鬼大的模樣讓他想到了池長生,她又比池長生乖巧得多。

池蘊之看著一個尼姑過來,她紅著臉小聲說話,“住持讓我送您,讓秀秀先回去。”

池蘊之說道:“多謝住持的好意,秀秀送我就好,我與秀秀也算是投緣,家裡也有兩個和她歲數差不多的孩子。”

小尼姑往回走,穿著寬大的僧衣,走路的時候竟是有一種嫋娜之感。

池蘊之收回視線,神色愈冷,對秀秀說話的時候,卻帶了一絲溫柔:“你是怎麼進入到如月庵的?”

“我們家窮,映月師太在外化緣的時候見著了我,我就剃度啦,到如月庵裡吃得可好了,我都長胖了。”

到院門口本就隻剩下一小段路,秀秀就說了在如月庵裡吃的有好,還從懷中拿了一個油皮紙裹著的糕點。

“今兒侯爺沒吃到我們庵堂的素齋,侯爺嘗一嘗?這是我最喜歡的合荷餅。”

池蘊之看著小姑娘期盼的眼神,拿過了餅:“多謝秀秀,這是功德銀,今日裡叨擾住持頗多,等會秀秀替我給了住持。”

秀秀點點頭,接過了一小卷的銀票。

“琳琳的事情,拐賣的事情不要提,你就說我問你,你的來曆,提到了我家兩個孩子,好不好?”

池蘊之麵對其他人,容色冷峻嚴肅,這會兒對膽子不大的秀秀笑著,讓秀秀點了點頭,雙手合十應諾了下來。

池蘊之離開了如月庵,庵堂的大門哐當一聲合攏,重重落了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站在門口池蘊之還可以聽到有人在問,“秀秀,剛剛那個侯爺羅裡吧嗦在說什麼?”

時間尚早,池蘊之並沒有去找庚丁班的其他人,也沒有回到兵馬指揮司,而是去了京都衙門。

京都衙門裡不少衙役見過池蘊之,笑著說道:“池指揮,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池蘊之一般是下值後來找溫澤宴,故而衙役才有此疑問。

“有件公事需要問溫府丞。”

“您還叫他府丞呢?”衙役笑著說道,“得改口了,是溫府尹。”

從京都衙門的二把手直接升為了主事的官員,池蘊之想到自己的猜測,笑不出來,隻是扯了扯嘴角,“那要恭喜表哥了。”

等到溫澤宴見到了池蘊之,就看到了他在喝水,連續喝了三杯涼水,才說道:“廢了一些口舌敲打其他三個副指揮?”

“抬出了爵位,兩個就倒戈了。”

溫澤宴拍了拍池蘊之的肩膀,他本想說其實這爵位在京都裡是最好用的,結果發現池蘊之背緊緊繃著。

“怎麼了?”

池蘊之開口說道:“我今天去了如月庵。”

“如月庵的住持為難你,不讓你去查?起碼身份文牒也應該核對一二。”

“身份文牒都對得上,隻是我發現了一件事。”池蘊之拿出了文牒,“表哥你看。”

身份文牒裡都有小像,溫澤宴沒看出什麼蹊蹺,而池蘊之說道:“畫像是與本人相似的,但是全部都畫醜了。如月庵真正其貌不揚的尼姑隻有五位,這容貌遜色的五人有一人是大夫,剩下四人做粗使活,身子健碩,其餘二十位尼姑年齡或大火小,容貌極佳,還有來求子的一共是五位夫人,每個人皆是容貌氣度極佳,我還記得幾人的身份,如果沒有猜錯,她們的文牒小像應該不會與尼姑一樣。”

溫澤宴當即讓人去取了文牒來,五名求子夫人容貌有的是清豔,有的是妖嬈,有的是純真,果真是容貌極美。

溫澤宴看著這幾張戶牒,苦笑著說道:“蘊之,你這可真是……”

馬上臨近祭天大典,加上京都衙門換了府尹,事物頗多,忙得人眼下都是青色,池蘊之哐當一下,把大案拍在他的麵前。

但如月庵擺明了是有貓膩,他肯定是要查的,於是溫澤宴說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例如可以佐證這地方不乾淨?”

“有,我從頭說起。”

溫澤宴聽到了伍氏要拿回功德銀,眼角一抽,感慨不愧與伍柳柳是姐妹,等到聽聞是開功德箱有了線索,不由得覺得這伍氏也算是做了好事。

池蘊之在見到了庵堂裡的尼姑之前就有了懷疑,因為在開功德箱的時候,他見到了一枚銅錢,這是一枚已經幾乎沒有人使用的銅錢。

這枚銅錢是先帝裴玧在位的時候鑄造的,在裴胤繼位之後,就一直在讓人回收裴玧鑄造的錢幣。

各地官府一直對百姓敲鑼打鼓,反複通告一個消息:“這些銅錢不換成新銅錢,以後就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