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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大部分銅錢在頭三年都完成了回兌,現在功德箱裡居然有十年前的銅錢。

池蘊之和溫澤宴解釋:“我以前去過福雲寺,福雲寺的香火鼎盛,功德箱一般是半年清空一次,若是香火不夠好的,一年到兩年的時間,也會把功德箱打開,清理三遍後,再放回原位。這枚銅錢,是卡在功德箱的角落裡,好像是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認真清理過功德箱,留下了這枚銅錢。”

池蘊之伸出手,手心裡一枚帶著綠色的銅錢靜靜躺在他的手心裡。

池蘊之繼續說道:“功德箱下也是有油漬,表哥,這個證據,加上庵堂裡尼姑的容貌,我看如月庵不是正經的庵堂。”

“走。”溫澤宴站了起來,正了正官帽,“乾活了,現在就去拿下如月庵。”

溫澤宴看著池蘊之還坐在原處,把人的肩膀一摟,“好妹夫,還坐著做什麼?”

池蘊之隻是沒想到溫澤宴看起來文質彬彬,辦事可以說是乾脆利落,迅如閃電。

事情發生得太快,池蘊之覺得自己上任總共都沒有多久,居然攪入到這麼大的事情裡,“立即就可以把如月庵給圍了?是不是還得做些準備,免得善男信女把我們給圍了。”

溫澤宴笑著點頭,“蘊之你說的對,確實需要人多一些,當年我就差點翻過船,在縣裡做官也是沒辦法,後來縣衙裡庫房有了錢,我頭一件事就是增設衙役。還是回京都好,還好有你!衙門的人手不夠,再加上西城兵馬指揮司的人,這樣團團圍著效果最好,我們去抓他們個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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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肮臟生意

喬宜貞正在胭脂鋪裡, 旁邊站的是裴寶彤,店鋪裡來來往往人,或是卸貨, 或是往櫃麵上擺放各式的脂粉。

十二幅美人圖胭脂,繁花似錦十三花令腮紅,四季圖的螺子黛、河山圖係列的口脂……

喬宜貞沒想到小小的胭脂竟是還分成了不同的係列, 若是不缺錢的貴女, 聽著人介紹不同顏色的好處,隻怕會一口氣都買全。

喬宜貞自詡理智, 看著窗明幾淨的胭脂鋪,含笑介紹的侍女, 都有一種衝動把所有的脂粉都買一套。

“夫人可真會做生意, 難怪能夠經營出那麼大的產業。”

這一間小小的脂粉鋪位置是簡素挑選的, 裡麵的裝潢也是簡素定下的。

她在宮中覺得無趣,現在沒個正式的身份, 雙腿也行動不便,就乾脆提前兌現諾言,讓女兒在外跑腿,選好了胭脂鋪,親自設計下店鋪的裝潢。

裴寶彤是個閒不住的性子, 剛開始麵對陌生的裴胤也不好說自己想待在宮外, 現在娘親進宮,她感覺有了依靠,底氣十足,就提議替娘親跑腿,好把胭脂鋪給做起來。

裴寶彤心裡頭還藏了一個心思,倘若是多和喬宜貞接觸, 那溫澤宴是喬宜貞的表哥,是不是也常常可以見到?

裴寶彤想到了溫澤宴,耳根有些發紅,她對著喬宜貞說道,“看看這個。”

“我剛剛就想問是什麼?”

裴寶彤擰開了剔透的水晶瓶,晃了晃細小的金箔散開,她用了一點香料淋在手腕上。

用手扇了扇,嫋嫋香氣散開,比調出來的香氣多一分溼潤,香氣更為甜膩一些。

或許是因為害羞,裴寶彤的心跳驟急,讓那股香氣也越發猛烈。

“可好聞?”

裴寶彤等到了喬宜貞的點頭,眼睛亮晶晶,把手中的瓶子給了喬宜貞。

“這是我折騰出來的,娘還說過想要在琮州賣,最終還沒來得及,在這裡賣是最合適了。味道可能比不過你調得香,有些太單調了,不過也有好處,勝在持久方便。”

喬宜貞在窗邊抬起手,看著水晶瓶裡細小的金箔旋轉,“還很好看。”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轉移,因為透過金箔間隙,喬宜貞看到了外麵聚攏了不少人。

放下了瓶子,喬宜貞對著飛雲詢問,“是什麼狀況?”

飛雲很快就打聽出來消息,京都衙門聯合西城兵馬指揮司公辦,把京都裡名聲頗盛的如月庵給圍住了,現在百姓們正在議論發生了什麼事。

“這如月庵裡都是尼姑,能犯什麼事?”

“是不是有逃犯窩藏了進去,所以圍得團團的。”

“上次聽說圍的是福雲寺,這一次是如月庵,難道這如月庵也有個公主不成?”

無論是喬宜貞還是裴寶彤都知道,不可能再出來一個公主。

不過兩人也有些好奇,為什麼圍簇如月庵。

挑選的這家胭脂鋪距離如月庵不過是三條街的距離,喬宜貞、裴寶彤放下了胭脂鋪的事情,去了如月庵。

如月庵外正好一位婆子在央求守門衙役。

“我家兒媳婦也在裡麵,能不能告訴我裡麵是個什麼狀況,再怎麼樣也與我家兒媳婦無關,能不能放了人?她不過是個弱女子,能與大案有什麼糾葛?先把人放出來吧。”

守門的衙役厲聲嗬斥:“衙門辦案,豈容你在這裡放肆?若是你兒媳婦無事,大人們自會將她放出。”

“這……”

“這位婆婆,官府辦案,還是在外等著消息,若是您兒媳婦不犯案,肯定就會被放出來。”

那婆子回到了人群裡,一個男人和她說了什麼,那婆子點了點頭,很快又跑到了門口,直接抱住了守門衙役的腿,哀嚎了出來。

“裡頭都是男人,我家兒媳婦又不是犯人,憑什麼被關在裡麵,萬一被占了便宜怎麼辦?得把人放出來啊。”

“我家兒媳婦清清白白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被這麼多男人圍著算什麼事。”

這婆子年齡大了,又是女人,守門衙役不敢去踢人,也掙脫不了,出了一身汗,大皺眉頭喊道:“放手!放手啊!”

人群裡有騷動,喬宜貞注意到和婆子說話的那人像是一尾靈巧的遊魚,在人群裡停留、鑽動。

隨著那個人東遊西走,很快就有人替婆子說話,“我認識這家的兒媳婦,確實漂亮,這婆婆擔心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就算是衙門斷案,也沒有把無辜的人給一並關著不讓出來的。”

“是啊是啊,哪兒有牽扯無辜的道理,若是在裡麵被傷了怎麼辦?還是個女眷呢,快放出來吧,還有裡麵的尼姑,也都是好尼姑。”

“這可是佛門淨地,哪兒有擾了裡麵的神佛,真是作孽啊,兩個最大的官老爺看著都是臉嫩,生瓜蛋子一點經驗都沒有,還是敲開門,讓他們去衙門審案,也好斷個清白。”

喬宜貞在第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已經吩咐飛雲去抓人,等到開始議論起來的時候,飛雲已經到了那個矮小男人的後側,那個人剛想要躲開,飛雲往他腿彎一踢,男人一個踉蹌就從人群裡滾了出來。

這樣的動作,阻止了旁人的議論,目光都集中在婆子還有滾到中央的男人身上。

原本抱著衙役腿不放鬆的婆子立即鬆開了衙役的手,“鬆兒,你怎麼樣?”

婆子看著兒子捂著膝蓋齜牙咧嘴的,四處張望,語氣恨不得撕了踢兒子的人:“是誰!是誰踢了我兒子。”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喬宜貞沒等到讓人指飛雲,自己先站了出來,“是我讓人踢你兒子的,怎麼了,想讓自己的媳婦快些從如月庵裡出來,怎麼不自己發聲,躲在老娘身後,還在人群裡穿梭鬨事。”

秋日漸涼,喬宜貞身上披了白狐毛的裘衣,光是這裘衣就知道價格不菲,是個貴人,眾人看著這位貴人這般行事,有人小聲議論了起來,不再提讓官府的人出來這件事。

喬宜貞這些天在京都裡也算是露過臉,很快就有人認出了她是長青侯夫人,加上她身邊有丫鬟侍衛護著,百姓們小聲議論著,沒人上前。

“我站不站出來,關你什麼事?”躺在地方的王鬆說道,“官爺,我要告她,她讓人一踹,傷了我的腿,我的腿都斷了!”

婆子也撲在兒子身上,“官大人替我兒子做主啊。”

“我這裡多的是銀子。”裴寶彤拿出了一枚小金豬,上下拋動說道,“不光是可以給你醫傷腿,還可以讓你風光大葬,你要不要?”

婆子和王鬆兩人看著小金豬,眼睛都直了,本來下意識地點頭,等到聽到旁人的笑聲,在回想裴寶彤的話,才意識到是讓人死。

“我跟你拚了。”

婆子還沒有衝過來,就被飛雲用一柄如軟劍削了繡鞋的尖角。

婆子發出了一聲驚呼,嚇得癱坐在地上,“殺、殺人了。沒人管管嗎?”

“再鬼哭狼嚎就真的殺了你,反正我出得起棺材錢。”裴寶彤在琮州的時候,見多了這種喜歡占人便宜的老太太,倘若是對她們和聲細語,她們就會蹬鼻子上臉,不說把人訛得傾家蕩產,也得大大出血。

裴寶彤手裡拋著小金豬,眼神睥睨著人,看著傲氣十足,旁邊那位年長一些婦人(喬宜貞),手中拿著一柄玉骨扇,剛開始的時候扇骨輕敲手心,這會兒折扇打開,隻露出一雙眼,婆子覺得此人眼裡也是寒光四溢。

這大庭廣眾,還有衙門的人,這兩人應該不會殺人,但是想到了“慫不倒”的作風,婆子和王鬆當真不敢哀嚎,尤其是婆子見著寒光凜凜的軟劍,嚇得雙腿顫顫,要知道這一劍差一丁點就削到了她的腳指頭,現在腳趾一動,就可以感受到涼颼颼的風。

正在此時,吱呀一聲,如月庵的門從內往外開了。

走出來的是周虎,他讓人往外往外抬一具屍體。

眾人當即議論起來:

“這如月庵有死人?”

“說不定是傷者,不一定是死人了。”

“要是傷了的話,哪兒用這樣蒙著,肯定是死人!”

抬到了王鬆旁邊放下,周虎揭開了白布一角,露出了黑漆漆的頭發,還有一丁點白骨。

叫做王鬆的男人嚇得連忙往旁邊一滾,“死人啊!”

裴寶彤也嚇了一跳,飛雲往前一步,擋住了九驪公主的視線。

周虎把白布蓋了回去,示意讓身後的人抬回去,此時把大門打開,讓人可以看到地上足足擺放了四具屍體,都是用白布裹著。

等到把屍骨抬了回去,彙成了五具屍體,周虎合攏了院門。

周虎朗聲說道:“如月庵裡挖出了死人,根據目前的審問狀況來看,裡麵還不止一樁命案,此案重大,大人令我去大理寺,請大理寺的官員過來一同審案。清者自清,若是沒有犯案,也不必擔心我等會有唐突,暫住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