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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伍氏把手展開給女兒看,“你要是再少吃下去,頭發非要掉光不可。”

商翠翠看著頭發,怕自己掉成禿子,眼底有後怕,“娘,要是吃素齋,會不會沒頭發啊。”

“這會可知道怕了,阿彌陀佛,也算是功德無量的好事。”

外麵有尼姑匆匆跑動,等到了大雄寶殿,匆匆念了一句,“佛祖勿怪罪”,就繼續往前奔去。

“這是怎麼了?”伍氏看著庵堂的門轟得一下打開,外麵的人沒進來,不過身上都穿著輕甲,齊齊在門口站著,活脫脫是要來剿匪一樣。

商翠翠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穿著曳撒的池蘊之。

“娘,好像是長青侯。”

提到了長青侯,伍氏的眉頭皺了起來,那天長青侯搬遷,她回去就打聽了,聽到是池蘊之和喬宜貞搬遷,她當時就不舒服了。

當年為了溫澤宴鬨得血雨腥風的人,閨名叫做伍柳柳,是安和侯府的嫡女,和如今的伍氏正是一對嫡親姐妹。

溫澤宴再好也不過是個家破人亡的窮小子,是喬家的親戚罷了,那喬禦史竟是直言在朝堂上參安和侯府,說他們侯府缺少家教,養出這般刁蠻惡毒的女子。

原本安和侯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也就是襲爵次數無限、爵位也不便,因為出了這檔子事,立即就停了世襲罔替的規矩,直接剝了現有的爵位,往下削了一檔,讓伍萍萍(伍氏)的哥哥襲爵,做了安和伯。

再繼續往下襲爵,伍家倘若是沒有中舉之人,就要徹底做個平頭百姓了。

至於說伍柳柳也被遠遠外嫁,伍家人不願再提起,讓伍氏隻當做這個妹妹已經去了。

伍氏心中恨透了喬家,現在聽聞是長青侯在門口,冷笑著說道:“翠翠,他和你娘有仇。或者說,是喬家和我們家有仇,他的妻子正是喬氏女。”

商翠翠有些驚訝,“是什麼仇?”

“你還有一個小姑,便是被喬氏給毀了。”伍氏說起了妹妹,眼中含淚。

商翠翠輕聲說道:“娘是不是恨死了喬氏,恨不得她死啊。”

後麵是悲天憫人的大佛,商翠翠的話卻讓殿堂裡有一種詭譎的陰冷,聽到了女兒的話,伍氏身上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像是被一隻冰涼的大手,從頭往腳輕輕拂了遍。

伍氏乾笑了一聲,喉頭發緊。

女兒是真的咒過人,當時伍氏不過是埋怨了幾句那個人,商翠翠就順口說道,“我看她活不過今晚上。”

那人當天晚上就摔死了。

伍氏心中怕得不行,總覺得是女兒的詛咒應驗了。

似乎詛咒死了人會對商翠翠的福運也有影響,那兩年商翠翠明顯沒了福氣,丈夫的官途平平,還差點出了錯,伍氏自己也摔斷過腿,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商翠翠也開始發胖,一直胖到了現在。

想到了這裡,伍氏冷靜下來,她和丈夫都覺得翠翠是家裡的福星,兩人商議過後,都覺得讓商翠翠還是想辦法維持福運,最好不要輕易詛咒人。這福運最多也就隻有幾年了,萬一現在咒了喬宜貞,自己全家走背字怎麼辦?

伍氏說道:“算了,都是多少年的事了,還是彆在喬氏身上浪費精力,免得翠翠的福運都不好了。”

商翠翠點點頭。

她前幾天,她因為夜裡餓得慌,心裡頭還想偷偷咒九驪公主,隻是商翠翠在心念一起的時候,朦朧之中有一個念頭,倘若是自己想讓九驪公主死,她全家人都得陪葬。

商翠翠也是因為那個念頭才知道,好像是自己的心想事成的福運也是有限製的,娘親很多次都提過,十八歲是個檻,也就是那天晚上,商翠翠真正明白了含義,她這福運最多隻會維持到十八歲。

“娘,我是不是最好不要想著人去死啊。”

原先去見映月師太的小尼姑跑了回來,她正好聽到了這句話,而伍氏說道:“娘一直想和你說這個,咱們確實不想壞事,多想想好事,讓在你十八歲之前,你爹爹啊,還有我娘家都得一些好處,咱們好了,自然也就有手段整治彆人了。”

伍氏說完之後,忽然發現了自己的話被小尼姑聽到了,冷臉嗬斥說道:“你這小尼姑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偷聽人說話?你當著佛祖的麵做這件事,也不怕佛祖怪罪?”

她長長的手指甲戳在了小尼姑的腦門上,戳出了一個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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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舊式銅錢

當映月師太過來的時候, 就見著了小尼姑腦門上的血印,沉下了臉。

映月師太想要開口說什麼,而身後的尼姑說道, “住持,長青侯帶著兵馬指揮司的人就在門口等著。”

映月師太看著門口烏壓壓的人,一拽小尼姑的臂膀往前走,“跟著。”

嫌惡瞪了一眼伍氏, 旋即映月師太就往正院外麵走去。

伍氏被這樣一瞧,憤怒的火焰霎時間就在心尖躥了起來。

這個小尼姑偷聽說話在前, 她就是那麼一戳, 誰知道小尼姑的肌膚這麼嬌嫩。

現在小尼姑流了不少血,那個住持什麼意思, 像是自己在欺負孩子似的。

伍氏被那個眼神憋得厲害, 若不是因為八百兩銀子已經丟入到了功德箱裡, 恨不得直接離開。

“咱們也去看看。”商翠翠想要湊熱鬨, 扯了伍氏的臂膀, 伍氏就拉著女兒亦步亦趨跟在尼姑們身後。

池蘊之在見到了烏泱泱的人群後, 首先目光就落在了小尼姑的臉上,血蜿蜒向下,血滴停留在她的鼻尖。

這小姑娘也就五六歲年齡, 年齡看上去和雙生子差不多。

池蘊之皺眉把小尼姑嚇了一跳,怯生生地抓著映月師太的衣袍,躲在她身後。

映月師太似乎有些不耐煩, 險些要甩開她,後來硬生生忍住了。

池蘊之說道:“映月師太,庵內可有大夫?先給這位小姑娘看傷,這是臉上的傷口, 彆留下了疤。”

映月師太說道:“多謝長青侯府關心秀秀,庵堂裡就有大夫。”

剛剛映月師太把秀秀拉出來,是免得繼續留在大雄寶殿裡被伍氏弄傷了。

映月師太乾脆對著女孩子說道:“秀秀,你去找妙真師姐,可彆留下了疤痕。”

叫做秀秀的小尼姑點點頭,往內跑去。

映月師太又看向了伍氏,“兩位善知識,今日裡庵堂事多,現在準備閉庵招待西城兵馬指揮司的人,請兩位先回。”

伍氏留下就是為了八百兩,她現在已經想離開了,但是走之前一定得把八百兩要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伍氏說道:“映月師太,我過來之後可是給了八百兩的功德銀,怎麼也算是有誠心求佛,怎麼張口就讓我們走。”

八百兩銀子一出,除了池蘊之以外,西城兵馬指揮司的士卒都倒吸一口氣。

他們這群糙漢子隻知道貴人們求神拜佛定然手裡闊綽,萬萬沒想到竟是這般豪氣。

映月師太眉心皺起,看了一眼秀秀離開的方向,又說道,“這功德銀是獻給佛祖的,更何況您還傷了秀秀,就當做是秀秀養傷的銀子,感念夫人的善心。”說完之後雙手合十,念了佛號。

伍氏眼睛可瞪圓了,這尼姑說什麼!

她是原本準備讓女兒留在如月庵的,所以才花了八百兩巨資的功德銀,可不是用來給那個什麼秀秀養傷,不過指甲蓋大小的傷,居然還要八百兩?

“訛人也不是這樣訛的,我是戳了小丫頭一下,怎麼就要花八百兩銀子了?”

伍氏的%e8%83%b8膛劇烈起伏,正好池蘊之在場,這事也歸他們管,立即就說道:“長青侯,您可要好好查一下如月庵,我看這庵堂不像是正經出家人待得地方,倒像是個黑店,吞我的銀子呢!”

池蘊之的表情不變,而他身後的士卒耳朵都豎了起來,這種事一般會在京都衙門鬨,他們可沒見過這樣的稀罕事,還當真有人前腳捐了銀子,後腳就要回來。

池蘊之開口說道:“映月師太,您是如月庵的住持,功德銀的事情,您怎麼看?”

映月師太心中不耐煩,要是壞了秀秀那孩子的臉,可不止是八百兩!這銀子她們如月庵拿著一點也不虧。

映月師太便道:“夫人,抬頭三尺有神靈,後麵就是大雄寶殿,裡麵就有佛祖金身,請慎言。”

“我們就說秀秀,秀秀不過是個不滿六歲的孩子,她原本就負責守大雄寶殿,是兩位說要留宿,非要讓秀秀去找我,秀秀和我說了之後,就回到大雄寶殿,何來偷聽之說?”

“夫人你行事不端,把人戳得血淋淋的而且還是女兒家的臉上,一個弄不好就要留疤,您當著漫天神佛的麵,說一說您虧心不虧心。這銀子一半用來修佛祖金身,一半會用在秀秀身上。”

院門口圍著兵卒,內裡的尼姑不知道外麵的事,敲響了鐘,嫋嫋佛香還有梵音入耳,伍氏當真有些弱氣起來。

隻是……那是八百兩銀子啊,伍氏有些不甘心,“養小尼姑怎麼用的了那麼多銀子。”

“是秀秀偷聽我和娘的話。”商翠翠看著娘親氣弱,回道,“我娘一時氣急而已,至於說現在,若是庵堂沒什麼醃臢,為什麼長青侯帶著人把這裡團團圍住。”

池蘊之開口說道:“我等過來隻是為了祭天大典做排查,不讓西城片區出亂子。”

伍氏直接說道:“罷了罷了,如月庵有什麼都與我無關,我不與你這個出家人計較,不如把功德箱打開,把我剛剛捐的功德銀還回來。長青侯爺,您來斷案,我剛剛才拿得銀子,上麵還殘留了我的手溫,我現在反悔了,是不是該把銀子還給我?”

士卒們不由得看向池蘊之,想要知道他怎麼斷案。

池蘊之開口說道:“夫人到庵堂裡捐銀子是所求何事?”

“本想讓我家女兒在庵堂裡小住一段時間,現在看著庵堂亂七八糟,也沒有興致了,所以就想把銀子拿回來,如果要是幾十兩也就罷了,八百兩銀子可當真不少。”

伍氏強調池蘊之的身份,生怕對方不秉公辦案,“長青侯,您是長青侯,也是池指揮,還請秉公處理。”

當年妹妹的事情鬨得多大啊,伍萍萍不光是求了喬家,還求到了池蘊之麵前,對那個有些自卑的世子說過,“都說我妹妹惡毒,她也是癡心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