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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歸來時 賞飯罰餓 4362 字 3個月前

,但又在此基礎上做了改良,頗為趁他的手。

“你那武器破損得都快不能使了,我命人打了新的,正好今天鑄成。”觀林海揮手趕他,“行啦,好大一個小夥子了,彆整日圍著我轉,找亭月她們玩兒去吧。”

燕山聽罷,卻皺著眉彆過臉,悶悶地說:“……大小姐,隻會打我。”

觀林海實沒料到他會這樣說,聞言一怔,繼而哈哈大笑,“傻小子,那是喜歡你才打你呢!”

他從未聽過這麼匪夷所思的言論,疑惑地自行琢磨,“她喜歡?……”

觀林海才樂嗬完,見他這模樣,驀地又警惕起來,“誒誒,你這小子不會真對我閨女有意思吧?我可警告你啊,不準對她有歪念頭!”

他彼時百口莫辯:“我沒有……”

觀林海是個典型的“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暴君,恐怕不管是什麼樣的人覬覦觀亭月,他大約都看不上吧。

隻是後來出了那樣的事情……

不知最後有沒有傳到他耳朵裡,燕山幾乎可以想象老將軍為此大發雷霆的樣子,八成是對他極其失望也極其憎恨的。

畢竟,他應該是不會允許像自己這樣的人,碰他的寶貝女兒。

但故人已去,事到如今,再談論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燕山想到此處,不由自嘲地搖頭一笑。

忙到入夜,雙橋洗漱之後摟著被衾很快就睡著了。

觀亭月掩上門準備出來找點吃的填肚子,甫一轉身,回廊間倚坐在欄杆上的觀長河便映入眼簾。

他像是等了她有一陣,聞得聲響,不過略轉了轉眼珠,仍舊將視線投向院內。

觀亭月:“哥。”

他並未回頭,隻不著邊際地開口:“你把老爹葬在了哪裡?襄陽嗎?”

她道了聲是,跟著走上前。

觀長河聞言,若有所思地頷首。

“今年的重陽怕是趕不上了,等明年……尋到天寒他們,咱們一塊兒去給老爺子上上墳吧。”

“他也喜歡熱鬨。”

“好。”觀亭月應下。

第42章

辰時天還不見亮,燕山睜開眼從床上坐起身。

睡在外間的親衛聽到動靜,很快便也收拾好自己,十分懂眼色地跟著他出了門。

皎潔的弦月正掛在半樹高的位置,四下是仆婢早起做工乾活兒的輕微聲音,他不經意瞥了一瞥隔壁屋子。

裡頭黑沉沉的,沒有點燈。

觀亭月和雙橋宿在一塊兒,這些日子過於勞心勞神,大概還睡著。

燕山隻瞧了一眼,就舉步往外走了。

等他行至官衙外,天光堪堪把濃厚的雲層照出行跡來,白上青站在那角門的燈籠下,不知在同巡夜收班的捕快說些什麼。

他倒是勤勉。

“誒?燕大哥。”後者眼尖,先抬手衝他打招呼。

燕山略一點頭。

白上青:“你這麼早?”

“昨日我還想著找餘老板問問案情,又怕他驚魂甫定,不敢打攪。他現下可好些了麼?”

“他沒什麼事,你今天就能找他來過堂。”燕山順口一答,轉而問說,“那幾個前朝兵痞呢?人清醒了沒有?”

“你說他們啊。”他攤手,“因為此案牽扯複雜,如今已被省裡接手,他們沒關在府衙大牢,昨天讓兵備道的副使帶走了,現下應該是囚在那兒。”

白上青說完又奇怪:“你問這作甚麼?”

“行。”燕山隻聽了前半句便已轉身抬腿,“謝了。”

白上青在後麵一腦門兒霧水:“誒……”

嘉定兵備道設在一處極偏僻的地方,四野很冷清,半晌也見不到一個百姓路過。守在門口的士卒發現有生人靠近,當下抬起兵刃嗬斥。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乾什麼的?”

燕山並不說話,跟隨的親衛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塊腰牌,明晃晃地懟上對方的臉。後者眼睛好一會兒才聚焦,登時被那上麵的字嚇了個汗毛直立,他慌忙四肢僵硬地收起武器,就地認慫:

“您、您請稍候。”

言罷掉頭就往裡跑。

不多時,一個守備裝束的武將匆匆趕來,禮數周全地抱拳打躬,“原來是天罡營的將軍駕臨,恕下官有失遠迎。”

“無妨。”燕山對著彆的駐軍一向還算客氣,“本也是我叨擾了。不知昨日望北山羈押的盜墓賊可在你這裡?勞煩替我引個路。”

他僅借了天罡營之名,並未亮明身份,故而對方模棱兩可地稱呼他“將軍”,也算不上暴露行蹤。

“的確收押在牢房內……莫非這幾人還與邊關戰事有牽連?”守備不由緊張。

“哦,不是。”燕山活動了一下手腕,“我個人的一點私怨罷了。”

監牢裡的光線很昏暗,隻在高處開了個小窗,若非有一線日光照進來,恐怕還不知外邊晨色已大亮。

那帶頭大哥正蹲在角落怨氣衝天地扔石子玩兒。

守備小心翼翼地覷著燕山,提醒說:“將軍,這人等幾日還要交到省裡去的,您看……”

“知道。”他不甚在意地邁前一步,示意獄卒開門,“按察使司也就是要個活人問話而已,我有分寸,不至於要他的命。”

帶頭大哥剛準備用兩塊石頭打火星子點燃乾草取取暖,冷不防被人揪著頂發拽了起來。

常言道牽一發動全身,這一招簡直猶如抓住了他命運的後脖頸,帶頭大哥當即歪著腦袋踉蹌地往前撲了兩步,狗啃泥地栽倒在地。

視線裡是一雙乾淨的黑靴,他猛地抬首,對上來者漆黑沉寂的星眸,在這光影流轉的暗室中尤顯凜冽。

他倒是頭鐵嘴硬:“你誰啊?找你爺爺作甚麼?”

才說完,又隱約瞧出點熟悉的意味來,“哦……你是跟在觀亭月身邊的那個小白臉兒?”

帶頭大哥嘴角高提,笑容刻薄,“怎麼,那女人讓你來找我的?想公報私仇?”

“他們觀家人可真是了不得,滿門凋敝,都快斷子絕孫了還能絕處逢生。眼見著改朝換代,連皇帝也換人做了,居然還能在這軍隊裡頭攀上一兩個權貴撐腰。”他狠狠地吐字,“不愧是有錢可使鬼推磨,也不知是上輩子積了什麼陰德……”

燕山麵無表情地打斷他:“說夠了嗎?”

“我發現你這個人,是真不懂得惜命。”

精致的匕首尚未出鞘,燕山拿刀柄在他臉頰上拍了拍,“舌頭拿來乾什麼不好,偏要用來講廢話。實在是太吵。”

兩邊的親衛一左一右摁著他雙肩,帶頭大哥扭動兩臂,眼睜睜刀光晃在自己麵前,仍舊帶著底氣。

“你不敢動我,上頭還沒過堂,我可是要緊的證人,倘若死在這裡你擔待得起嗎?”

說著他更來了信心,得意地笑道:“我這條舌頭你一樣碰不得,按察使老爺要口供,屆時出不了聲,拿什麼來結案?”

燕山將鞘一拋,把刀扔給自己的親衛。

“舌頭割掉的確講不好話,不過若隻割下一小塊兒,倒也不影響大體。”他輕輕一笑,眉眼裡卻透出幾分豪狠之色,“我乾什麼非得要你的命不可?活著受罪不才有意思?”

帶頭大哥似乎終於感受到眼前之人的暴虐之處,麵容霎時一白。

“你……”

“不,你不是觀家的人,觀家人……不會有你這樣的,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是誰!”

燕山聽了他這話,麵容驀地一沉,冷冰冰地壓低嗓音回駁:

“我就是觀家人。”

親衛簡單粗暴掰開他的嘴,刀刃削鐵如泥,還真就切肉絲一般薄薄地貼著舌尖刮下一片來。

飛濺的腥紅頃刻在地上落成扇形。

帶頭大哥含著滿口的血扯著喉嚨嘶喊慘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偏生他四肢都叫人給狠狠摁住,即便想掙紮也無濟於事。

燕山漫不經心地欣賞了一會兒,擒過帶頭大哥的右手拉到眼前來看,從內到外翻了一圈,“繭子在掌心,你不是用大弩的,是使劍的吧?”

對方卻仍在聲嘶力竭地乾嚎,瞧著是沒有精力回答這個問題了。

他見狀有些嘲諷地冷笑道:“我還以為骨頭有多硬呢,鬼叫成這樣。”

“下輩子長點記性——既然怕疼,就不要在旁人麵前跳得那麼厲害。”

燕山在他手心裡略一比劃,“皮肉沒半點傷疤,看樣子你還沒被火藥炸過。”

說完,指使親兵,“那就把他這一塊皮剝下來,我要能見到骨頭。”

“是。”

獄卒和兵備道的守備立在牢門外,瞄到裡麵的情形,不時抽抽著眼角,各自都感到有些不忍直視。

雖說多是無關大雅的外傷,但手法實在血腥狠辣。

也不知這盜墓賊究竟是哪根筋沒長對,非得招惹這位年輕將軍……

*

燕山從外麵回來時,漫天的秋風剛好把他周身的血氣吹散。

觀亭月同雙橋才用完早飯,餘光瞥到他走近,將粥碗一擱,攤手對其表示遺憾,“你來晚了。”

“最後一塊鳳尾糕已經被雙橋給吃了。”

燕山眼風掃了一下那狼孩子,“她吃就吃吧,我也不餓。”

觀亭月聞言覺得奇怪:“你一大清早的,去了哪裡?”

“四處逛逛,也沒去什麼地方。”他活動了幾下手腕隨口敷衍,繼而又摸出件東西,“給。”

那是雙金絲織造的手套,韌性極強,輕薄耐用,原是軍中將領冬日急行軍時佩戴的防具,以避免手被枝葉劃傷。

燕山:“路過附近的兵備道,順手替你要來的。”

觀亭月接過來,神情卻表露得頗為意外,挑著眉問,“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後者顯然對這句說辭感到不快,“我平時對你很苛刻嗎?”

然後又解釋,“你會受傷,有一半算是我的疏忽,我總不能什麼都不管。況且,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好東西。”

儘管聽他自敘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好東西,觀亭月還是挺愉悅地三兩下戴上了,試了試手,感覺蠻合適的。

“多謝。”

她握起拳,乾勁十足,“正好等會兒可以派上用場。”

燕山:“嗯?”

嘉定城廟會的擂台下,圍觀瞧熱鬨的百姓們捧著果脯瓜子,伸長脖子緊盯著戰況,一刻也不願錯過這闊彆數日重開的比武招親。

場上的落葉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勁力掃得如仙女散花,觀亭月戴著金絲手套的掌風拍在對方肩頭,一套連招直接將他踹下了台。

附近的觀者連忙很熟練地提前向四周散去。

繼而非常捧場地原地鼓起掌來,隻覺比街頭賣藝的好看多了。

不遠處一手抱著閨女,一手牽著兒子的觀長河望見擂場一個接著一個被自家妹妹花樣送走的求親者們,表情頗為沉痛複雜。

“爹爹。”大兒子扯扯他的袖擺,可勁兒地紮自己老爹的心窩子,“那個揍人很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