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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看了眼謝小盈,“那可不好說,以陛下的性子,說不準就覺得我是在違逆他的心意,暗中教導皇子。隻要他想,多大的罪名他都能往本宮頭上扣。原本該讓咱們姐妹快活的事,帶個孩子算什麼?不管他,咱們走。”

謝小盈不好再勸,便隻能跟楊淑妃一並出了玉瑤宮,往草場去了。

有楊淑妃教導,謝小盈總算徹底把騎馬學會了。雖然還不敢跑得太快,但是如何加速、減速、止停等等,她都已經遊刃有餘地操作了。楊淑妃讓人拿了打馬球的杆子來,還教了謝小盈一點玩馬球的法子。兩人玩得這般歡快,楊淑妃終於有一日還是沒忍住,讓%e4%b9%b3母抱上琪郎,一並出來玩了。

天已日複一日地冷下來,楊淑妃與謝小盈都知道,過完十月,這延京城就要徹底凜冽起來,再無法過這般逍遙日子了。

大皇子宗琪裹得像個粉雕玉琢的小球球,因楊淑妃特地交代過,不得讓宗琪在苑裡亂跑,%e4%b9%b3母牢牢把他抱在懷裡,不管宗琪見了兩匹小馬怎麼興奮,都不敢叫他下地來。

好在也是有%e4%b9%b3母抱著,宗琪才能伸手夠到馬的身體,輕輕地碰了碰。

謝小盈和楊淑妃站在旁邊看著,宗琪膽子極大,雖是第一回 碰到馬,但還敢拍它。馬兒打了個響鼻,宗琪也不躲,隻是嫌棄地揮揮手,扭頭衝楊淑妃喊:“阿娘,好臭!”

眾人不約而同笑起來,淑妃走到宗琪身邊道:“這不是臭味,隻是馬味。等你長大了也要學騎馬的,阿娘今日就是讓你認一認它。”

謝小盈伸手招呼內宦,叫他們拿了根喂馬的胡蘿卜,然後遞給宗琪,“琪郎,你敢喂它嗎?”

宗琪頭一昂,“敢!”

楊淑妃高興地彎唇,“不錯,真是本宮的好兒子,那你喂給小馬吧。”

%e4%b9%b3母趕緊抱著孩子往前湊了幾步,宗琪伸長了胳膊,把胡蘿卜直直對著馬鼻子捅了過去。

謝小盈站在旁邊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楊淑妃也是一邊樂,一邊氣,“笨蛋,嘴巴在下頭!”

好在馬兒聰明,聞到了胡蘿卜的味道,自己抬頭咬住吃了。

宗琪喂胡蘿卜的時候被馬舌頭%e8%88%94了一下,立刻惡心地哇哇大叫。%e4%b9%b3母心頭一陣緊張,這若擱在以往,淑妃定會嫌兒子鬨騰不聽話,要厭棄地罵上幾句。大皇子罰不得,淑妃就要懲戒她們沒照料周全。

然而,因著謝小盈往玉瑤宮去的次數越來越多,楊淑妃經常把宗琪叫出來說上幾句話,見到謝小盈與宗琪自若地相處,楊淑妃心頭的結似乎也在慢慢解開。

她此刻隻是輕輕皺眉,遞了個帕子讓%e4%b9%b3母給宗琪擦手,隨後擰身到謝小盈旁邊,小聲嘟噥:“這個矯情勁兒,是不是隨了他爹?被馬%e8%88%94了都要說惡心,何至於呢?”

謝小盈斜覷楊淑妃,拆台道:“姐姐不嫌惡心?那你伸手讓馬%e8%88%94一下。”

“……我不,你當我傻麼。”

謝小盈嘿嘿笑,附耳和楊淑妃說:“彆說琪郎了,我都覺得惡心,上回我和陛下出去,就把馬口水蹭到陛下手裡了。”

“真的?”楊淑妃臉色也好起來,一邊笑一邊說,“你可真夠厲害的,這事連我都不敢做,枉擔了跋扈的虛名!”

宗琪雖然看著馬新鮮,但楊淑妃隻許他玩了一會,就讓%e4%b9%b3母把孩子抱回去,自己則留下與謝小盈繼續玩了個暢快。

因都知道天再冷,出來騎馬就不便了。謝小盈與楊淑妃很默契地將這一次視作最後一回玩鬨了,兩人玩到天將黑才儘興,各自回了宮所洗沐休憩。

然而兩人都沒料到,不知內宮誰如此好事,竟把她們帶著大皇子來玩的事報給了皇帝。

翌日傍晚,趙良翰便來清雲館尋謝小盈,“陛下於金福宮傳見珍美人。”

謝小盈一怔,這還是皇帝自打林婕妤截胡那次之後,頭一回傳她去金福宮。她有些遲疑地問:“……可要我先沐洗?”

趙良翰笑嗬嗬地躬身回答:“陛下隻說是要問話,沒說彆的,不過陛下這會兒還沒用膳呢,美人去了,興許能與陛下一道吃幾口。”

第67章 一箭雙雕(二更) 謝小盈聽出皇帝這句……

已是十月底, 冷風呼嘯,謝小盈穿了件帶兜帽的薄鬥篷才與趙良翰一並過去。

趙良翰一向頻頻對她示好,大約正是有著這層關係, 皇帝才特地讓趙良翰來傳她, 怕她心裡犯嘀咕。

其實這一個月以來,皇帝都沒怎麼往後宮走動過。

除了在凰安宮留宿過幾次, 清雲館也隻來了一回,且皇帝看著十分疲乏,兩人什麼都沒做,說了幾句話就睡了。

金福宮有沒有傳過其他嬪禦, 謝小盈並不清楚。但她沒再聽說皇帝下旨晉封過誰的位分,想必即便有傳幸,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金福宮內正喧鬨,皇帝不知在責罵誰, 謝小盈隔著殿門都能聽到那人以頭搶地的聲音, 她嚇得腳步一頓。趙良翰回頭看了眼謝小盈,趕忙安撫性地說:“美人稍等, 容奴稟報後再進。”

謝小盈感激地向他點點頭,知道對方這是給她賣好, 不讓她直接進去趟雷。

於是趙良翰先進大殿,片刻後他與一個滿頭是血的內宦一起退了出來。趙良翰對謝小盈壓低聲提醒:“美人莫怕,是底下人做事不仔細, 打翻了茶, 弄汙了陛下的公文,沒什麼大事……您請進吧。”

謝小盈鬆一口氣,這才由荷光上前,幫她解了鬥篷, 略整衣衫,隨即踏進大殿。

宗朔正坐在羅漢床上陰沉著臉,地麵一片碎瓷殘渣還沒來得及收,有幾本沾了水的文冊被隨意地擺在榻幾上。謝小盈垂首行禮的功夫,有幾個內宦悄無聲息地入內把狼藉全收拾了。

“過來坐。”宗朔語氣仍聽著不大好,但起碼沒發怒。

謝小盈挨著榻邊坐下,謹慎地問:“陛下傳妾過來,所為何事?”

宗朔也懶得與謝小盈兜圈子,他撐著額頭,看起來有些倦怠,開口的聲腔也是淡淡的,“朕聽人說,你與淑妃帶著大皇子去學騎馬了?”

謝小盈須臾怔愣,立刻否認,“不是的,因聽說琪郎長這麼大,還沒怎麼見過馬,所以妾與淑妃隻是帶著琪郎看了看,給馬喂了根胡蘿卜,就叫%e4%b9%b3母把孩子抱回去了,並沒有讓琪郎去學。”

“琪郎?你叫得倒親近。”皇帝這句令人辨不出喜怒,謝小盈偷看了宗朔一眼,發現他正閉目養神,因此也無法從男人目光裡探尋他的情緒。

謝小盈低頭,擺弄著衣角,小聲地解釋:“小孩子怪可愛的,淑妃也沒攔著妾這麼叫,所以……”

宗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好半晌才睜開眼,“是朕疏忽了,大皇子雖不至於這麼早開蒙,但學學騎射是應該的。此事最重童子功,原不該攔著他。”

雖這樣說,可謝小盈覺得宗朔的語氣聽起來依舊不怎麼高興。她打量皇帝,皇帝也掃過一眼,看了會她。兩人視線交錯,謝小盈眼底昭然的關切意味,讓宗朔總算生出點笑意,“盯著朕乾什麼?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枉費朕對你上心。”

“……哈?”謝小盈錯愕。

宗朔就猜到謝小盈根本不懂怎麼回事,恨鐵不成鋼地解釋:“朕早就與你說過,讓你提防著一點楊淑妃的用心!朕才叫你們兩人一起學騎馬,她扭頭就帶大皇子過去是什麼意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小盈整個發懵,“這……原本妾還問過淑妃的,大皇子不會騎馬,要不要來和妾一起學。但淑妃說皇子身份金貴,一直沒肯帶他。隻是前幾日覺得天氣要冷了,才抱大皇子過來見識一二,應該沒彆的意思吧?”

“沒彆的意思?”宗朔高高挑起眉梢,咬牙切齒道:“朕看她是故意的!想叫滿朝文武知道朕有多狹隘,朕自己的兒子,連騎個馬朕都不許?多可憐見的,還要靠貴為四夫人的母親去求寵妃賜麵子,方能騎上一回!!”

謝小盈聽出皇帝這句話裡的反諷,立刻猜到怎麼回事。

多半是有人借著這個事在朝堂或宮外散播了,傷了皇帝的麵子,宗朔這才惱了。

真會是淑妃做的嗎?謝小盈實在不信。淑妃要有這個算計,早在一開始她主動提起的時候,就可以帶大皇子來,得以成事了。偏拖到這個節骨眼上才傳出去,怎麼瞧都不像淑妃的手筆。

可謝小盈又很知道,當著皇帝的麵,她若為淑妃張目,恐怕沒什麼用。這兩個人彼此都有成見,再加上前朝後宮複雜的背景,謝小盈是沒本事調和他們兩人矛盾的。

遲疑片刻,謝小盈索性大包大攬地認錯,她起身,衝著皇帝跪了下來:“這事都怪妾,若不是妾貪玩好動,非要在內宮學騎馬,就不會為陛下惹出這麼多非議了。”

宗朔伸手拉人,並不遷怒:“是朕給你開的恩準,怎麼能怪到你頭上?真要怪,隻能怪你不識人心,對淑妃太不提防!”

謝小盈順勢起來,並不在楊淑妃的善惡中與皇帝爭辯,她隻說:“其實妾仔細想過,大皇子才三歲多的年紀,這麼小就學騎馬也太危險了,他連坐都坐不踏實呢,這就要上馬背,萬一摔出個好歹誰能負責呢?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妾雖不知外頭的人怎麼議論的,但會在這上麵斤斤計較生事的,一定是貪圖名利、不顧孩子的刻薄爹媽!”

謝小盈理直氣壯地斥責,反倒把宗朔說得一愣。

他正為自己疏忽了大皇子心虛呢,怎麼經謝小盈的嘴一掰扯,倒好像他用心良苦來著?

宗朔望著謝小盈,“你真這麼想?”

“真的啊。”謝小盈信誓旦旦,“陛下還記得當初您不叫大皇子開蒙,妾不是特地讓人給淑妃傳過話嗎?那時候妾就覺得,小孩子嘛,晚點讀書正好呢。琪郎眼下是多貪玩愛鬨的年紀啊,什麼事都不懂,每天看會螞蟻搬家就高興極了,乾什麼要讓孩子早早上學啊!騎馬也是一樣的,小孩子還不懂輕重,最容易出事的年紀了。比起什麼學問本事,還是孩子健康平安最要緊。”

宗朔聽謝小盈這麼言之鑿鑿的語氣,心情一點點釋然。

隻他不大苟同謝小盈的觀點,板著臉教訓:“胡說,三歲開蒙是最好的年紀,正因稚子不懂事,才該叫他讀書學習,好知道禮數。”

“……那您不是沒讓琪郎去學麼。”謝小盈沒忍住,還是懟了皇帝一句。

宗朔被噎,倒沒生惱,反而想起什麼似的,笑了起來,“怎麼?朕若要讓琪郎真開了蒙,你就準備換一番說辭嗎?”

謝小盈坦坦蕩蕩地承認:“那當然了,妾總不能和陛下唱反調吧?”

“是啊,連你都知道,不能與朕唱反調……”宗朔慨然,臉色剛好轉沒多久,片刻又沉了下去。

過了不知多久,他起身道:“該學的本事還是得學,今年已經冷了,且罷了。明年朕自會安排弓馬師父,好好教一教琪郎。這事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