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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瑤宮其他的姐姐們都傳來,胡婕妤、甄美人、蘇寶林,叫她們一起來嘛。”

楊淑妃小心翼翼地勸她,“我知道你與我親密,我也已經拿你當親妹妹看了。隻是你傍身的本事,還是不要輕易叫人人都知曉。甄美人她們,縱然不敢違逆我,但未必都是好心的,還是彆叫她們了。”

謝小盈笑起來,“這就是個玩意兒,哪算什麼本事!姐姐想多了。”

楊淑妃見她這般有底氣,略鬆弛了一些,但她沉%e5%90%9f片刻,扭頭吩咐青娥,“使個人去請甄美人與蘇寶林,再看一看胡婕妤有沒有去凰安宮,若去了就罷了,若沒去,堵住了,彆叫她聽見本宮這邊的動靜。”

謝小盈奇道:“胡婕妤怎麼了?姐姐與她不好嗎?”

楊淑妃冷笑一聲,“我初入宮時,已是昭儀之位,她區區尚書之女,隻是個無寵的婕妤,倒也敢憑侍奉陛下的時候久,就想來教導我的規矩。你看著她一副老實模樣,實不知內心裡最是欺軟怕硬、捧高踩低。那時候她恐怕還以為自己能做了這玉瑤宮主位,隻想不到本宮命這樣好,不僅壓了她一時,還能壓上她一世。”

謝小盈不知過往舊事,一時倒不好插嘴評判,隻是有些好奇地追問:“姐姐既與她不睦,那當初乾嘛命她代表姐姐來給我贈禮,還延請我來你這裡做客呢?”

楊淑妃愣了幾秒,一張俏麗麵孔眼看著慢慢紅騰起來,“……本就不是真心想請你來,找個借口磋磨她罷了,哪知道你是個傻的!自己正得寵,還敢湊本宮的熱鬨!”

這回換謝小盈愕然,她訥訥地問:“你不想請我來啊?”

怎麼和大美人的雙箭頭變成了她自己的一廂情願了呢?

楊淑妃見謝小盈臉色白了幾分,霎然就慌了,心道自己真不該把這些過往扯出來,反倒傷了謝小盈的心!她懊悔不及,忙去抓謝小盈的手,誠懇認錯道:“好妹妹,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是我一時糊塗嘛。我們的緣分,那就是什麼事都壞不了的,你千萬彆多想……如今我是很喜歡你的!”

謝小盈沒立時說話,她主要是還沒太懂楊淑妃的邏輯,慢慢思量一會才跟上。楊淑妃當初大約是想著,胡婕妤若請不來自己,那就是她辦事不力之罪,現今宮內人人避淑妃鋒芒,自己不來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偏偏她壓根不想要聖寵,於是果真就來了。

等緩過神,再看楊淑妃滿麵緊張,謝小盈便存了心想逗逗大美人。於是她故意撅掘嘴,“姐姐彆說了,我已是懂了,我果然是個傻的,平白擾了夫人這樣久的清淨。”

一邊說,她一邊假意起身。楊淑妃果然上當,親自起來攔她,大美女攥著她的手,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走,甜言蜜語一大籮筐地灌給謝小盈,連“好卿卿”“好盈盈”這樣肉麻的詞都叫上了。楊淑妃雖幾乎見不到皇帝,但她依舊每日臉上金霞細,眉間翠鈿深,不肯辜負自己豔絕之容。

謝小盈眼瞧著此等美人將自己哄來哄去,忍不住想,這是連皇帝沒消受過的好豔福啊……

想著想著謝小盈就笑了。

她一笑,楊淑妃立刻反應過來,美目瞪起,眼瞧著就要翻臉:“好你個謝小盈,你在耍我!!”

謝小盈一手捂嘴藏笑,一手去拽楊淑妃的廣袖,“姐姐都耍了我一回,就不許我耍回來嗎?”

楊淑妃自知理虧,很沒辦法地望向謝小盈,“那你耍過我這一回,我們就算扯平了?”

謝小盈貼上楊淑妃的肩,美人身上也是香香軟軟的,她點點頭,“嗯,扯平啦。”

……

待到二月底,給宗朔打的三副新軍棋和謝小盈自己一套《行動代號》的詞卡就都做好了。

蓮月親自去造辦司把東西給領了回來,謝小盈先開了螺鈿匣子,檢查要拿給皇帝的軍棋。

劉寅這回造得要比上次給她的精致多了,棋子除了本身玉質顏色,劉寅還圍著玉沿邊弄了一圈金箔。他原先謝小盈的棋盤是尋常木頭刻的,劉寅給皇帝準備的則是上好的檀木料子。

謝小盈摸著棋盤油邊,不由得感慨:“我的錢花冤枉了!”

蓮月笑她,“咱們花錢使人做事,那和陛下金口玉言能一樣嗎?原本他們也沒這麼上心,還是常少監親自去造辦司問過一回,他們才知道奴說的不是虛言,加班加點給造出來了。”

“罷啦罷啦!”謝小盈揮揮手,沒多計較,“反正如今都歸陛下了,我的金子算是打了水漂。”

蓮月低嗔:“娘子真會胡說,能用這軍棋哄了陛下高興,那花點金子有什麼的?主人夫人給娘子弄那麼些添妝,為的不就是這個?”

謝小盈故意曲解她,“不錯,千金博一笑,憑陛下英俊,倒是很值。”

這話說出來十分孟浪了,蓮月驚得趕緊上前捂謝小盈的嘴,“娘子真是膽子越來越大,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謝小盈兀自閃躲,仍是嬉皮笑臉的態度,又說了些彆的。蓮月拿她沒辦法,硬生生給自己氣出了一身汗,擰身出去了。

荷光見蓮月虎著臉從屋子裡出去,有些茫然,她一邊捧著新裁得的兩身春裝,拿進寢閣請謝小盈試,一邊問:“娘子和蓮月姐姐說什麼了?”

“沒什麼,我逗她玩呢。”謝小盈笑眯眯的,倒不急著試衣服,而是指著桌上的軍棋給荷光,“陛下要的軍棋製得了,荷光,你有沒有膽子獨自往前頭去一趟,尋著常路,把棋獻給陛下?”

荷光愣了幾秒,麵上明顯一喜,“娘子要奴去?”

“是啊,我剛剛讓蓮月去,蓮月不肯,非叫我親自給陛下送。”謝小盈麵上帶著笑,可眼底卻沒有什麼喜悅的意味,“但我懶得動,好荷光,你敢不敢替我走這一趟?”

荷光一想就知道蓮月為何不肯。

當初宗朔親自發話,說讓謝小盈使人帶個話,他自己會來拿,這本是個恩典,可謝小盈沒接那個茬兒。

如今這事過去了一個多月,聽說前頭朝政繁忙,加上皇後病著,宗朔近來幾乎沒怎麼踏入過內廷,但凡來,那都是往林修儀的飛霞宮去,從不惦記她們清雲館。而大部分時候,宗朔都是在金福宮傳幸嬪禦,其中多是金婕妤,還傳過幾回陳才人,總之沒有謝小盈什麼事。

既已被皇帝撂開手,再想請陛下過來,怕是不易。

為此,蓮月打了個折中的主意,想勸著謝小盈親自去送,也算給皇帝鋪個台階,倘若皇帝真喜歡,自然還會再來尋謝小盈。

然而謝小盈壓根不肯去。

謝小盈見荷光原地猶豫,嘴角輕揚,安撫道:“沒事的,如果你也不想去,我就打發馮豐去跑這個腿兒。隻不過,小豐有時候說話太沒分寸,去了禦前我擔心他犯錯。思明呢,則是膽子太小,且他與禦前的趙良翰認了乾親,我怕他礙著常少監的眼。你和蓮月都是我最信得過的,我還是覺得你們兩人,任是誰去,都更妥帖一些。”

謝小盈本還以為,自己須得再勸上荷光兩句,荷光才肯答應。

沒想到,荷光隻是靜了一瞬,抬起頭便堅定地回答:“娘子,奴願意去!”

第34章 荷光送棋 那是一年份給皇帝備著賞女人……

皇後遲遲病臥不起, 宗朔散了朝會,還是忍不住又去凰安宮看了一眼。胡婕妤出來迎駕,道皇後已好些了, 今早坐起來用的膳, 還把皇後這幾日的膳食、用藥情況有條不紊地說了一遍。┅思┅兔┅網┅

宗朔原本還覺得胡婕妤沉悶無趣,如今見她對顧言薇這樣上心侍奉, 難免不高看一眼,勉勵了她幾句,複站在窗下,陪顧言薇說了一會話。

顧言薇不願見他, 宗朔很能理解。

女人沒有不愛重容貌的,顧言薇雖說是武將家的女兒,生得天然一副英姿,但若仔細妝扮, 在宮裡的女人堆裡, 卻並不遜色於旁人。知道她身體有起色,宗朔也就放了心。

“藥材若有缺的, 讓李尚宮來報給朕,朕開私庫給你。”

隔著窗, 宗朔隻能看到顧言薇一道纖瘦的影子,“陛下多慮了,臣妾這裡儘夠呢……還有謝美人先前進給臣妾一根百年老參, 這次派上了大用場。”

宗朔聲音一下子提起來, “謝小盈?”

“……是。”顧言薇掩首咳了幾聲,“臣妾不便宣她,若陛下見了謝妹妹,代臣妾道一聲多謝吧, 是她有心了。”

宗朔沉%e5%90%9f片刻,竟沒接這個話茬,隻說:“朕今日沒傳外臣,就在金福宮待著,你若還有什麼需要,隻管打發人來尋朕,不必忌諱。”

顧言薇也沒再提起謝小盈,垂首道:“陛下寬心,臣妾一定好生將養,不令陛下再擔憂了。”

這廂安頓完,宗朔才上了步輦,往金福宮去。

諸王就藩,豫王奉旨是去河南郡通渠修壩。宗朔一直記得,當初先帝征戰北狄,他以東宮太子的身份監理朝政事,曾遭遇的黃河大水,漂沒二十餘郡*,餓殍遍野,糧倉遭劫。若非先帝當機立斷,脫戰回朝,宗朔幾乎不敢想象會發生多惡劣禍事。

那一年延京城被流民湧入,北方多郡有人揭竿而起。幸好那年南方糧食豐收,朝中大軍親自押糧北上,官府開倉賑濟,才終於平息下去。

先帝為了這水患還下了罪己詔,宗朔那時就已然醒悟。外敵侵侮固然可恨,若不能安定民本,使民休息,這宗家的天下,他們照樣坐不太平。

宗朔登基以來,除了籠絡南方士族,延續前朝的科舉取士以削弱世家勢力,另一頭他看重的事,就是在河東、河南兩郡通渠引流,修壩防洪。隻是這工事既需要農民徭役,更需要國庫撥錢。當今戶部尚書是英國公楊守的堂妹夫,是英國公一係的人,豫王並工部尚書為了修水壩索錢一事,這兩個月來在朝堂上弄得腥風血雨,幾乎快為這點事形成黨爭了。

後麵豫王人已就藩,不在京裡,憑工部的胡尚書一人斡旋,堪稱是左右支絀。幸虧魏國公終於從去年索軍糧的事裡回過味兒來,總算不攛掇著兵部求兵費。禮部尚書最是知情識趣的,見雙方掐得厲害,自行退避,斷然不敢拿今年的采選與長公主出降之事攙和。最終,戶部借口用儘,最終還是鬆了口。

然而黃河每年兩汛,上遊春汛,下遊夏汛。修壩開渠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工程,農民除了徭役還得放田假回去播種。若真等著戶部鬆口,再派人運錢、運糧過去,單一個“拖”字訣,都足夠叫豫王有苦說不出。

不幸中的萬幸是,豫王和謝家走通的關係今次派上了用場。

豫王先一就藩,謝家就派大兒子親自押錢糧上豫王藩邸,“孝敬”起來了。這原本是去年豫王陪著皇帝南巡,就已經和謝家說好的事,一大筆錢糧,專是為著修壩通渠的工程。雖然戶部這邊才鬆口,但豫王那邊實際上已經開工大半個月了。

宗朔這段日子被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