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辭了。
“這不跟了陸總這麼久,我哪兒能這麼沒良心?何況還是您生病了,再說我工作這麼長時間,正好放個長假歇一歇,也沒急著找工作。”
萬一以後陸慎再找他,也好有個托詞。
桑白看陸慎一眼,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像是對這話無動於衷。
太過分了!
人家大半夜被叫起來這麼幫他,他居然這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桑白想教訓他的心思又上來了:“你跟他這麼多年,他都沒給你放過假啊?”
“?”
平鵬咳了聲:“放、當然放過,這不主要我想歇一陣子。”
陸慎開口了:“收起你的破鑼嗓子,想說什麼發微信給我,我替你說。”
“……”
桑白說了兩句話嗓子又疼得受不了,她打字:【態度!】
幾秒後。
陸慎認真道:“請收起你的破鑼嗓子,想說什麼發微信給我,我替你說。”
“……”
你加個“請”字態度就恭敬了嗎?
桑白咬唇,敲下一行字。
手機震了下。
陸慎拿起來。
桑桑子:【陸慎太混蛋了,不是人,竟然不給員工放假!】
陸慎撩起眼皮掃了眼後視鏡。
小姑娘不施粉黛,素顏皮膚也好的沒有任何瑕疵,她嘴角稍稍翹起,勾出一點愉悅的弧度,整個人縮在駝色大衣外套裡,像是一臉期待地等著他念出那句自己罵自己的話。
陸慎輕笑了下,說:“知道了。”
桑白:“?”
知道了?她是為了讓他知道嗎?她是為了讓他念啊!
手機屏幕亮起。
陸慎給她回了條消息:【消停會兒,等你好利索,隨你折騰。】
“……”
桑白拖著腦袋,內心生出點異樣感。
怎麼莫名覺得他語氣有點寵溺。
她很快搖搖頭,應該是為了不想讓她耽誤檔期。
她也累了,靠著麥子閉目養神,很快回到家。
反正身體已經沒什麼事,桑白就讓平鵬送麥子回去了,跟陸慎一起上樓。
進門後,陸慎仿佛已經養成習慣似的,彎腰去給她遞拖鞋。
桑白緊緊裹著大衣,換好拖鞋往裡走。
陸慎喊住她:“桑桑。”
桑白回頭。
陸慎淡聲:“彆落鎖,有事打我電話。”
他臉上一貫是沒什麼表情,桑白卻莫名從中看出幾分擔憂。
昨晚是麥子送她回房間的,所以門沒反鎖,要是鎖了門她又發著燒,他都未必能進來。
所以這是在關心她?
桑白給這個想法嚇到,胡亂點了下頭,跑進臥室。
第一件事先把%e8%83%b8衣穿上。
*
昨晚輸液睡了一夜,桑□□神恢複得很好,完全不困。
這會兒躺床上睡不著,隨手刷微博,看見條推薦消息:陸氏集團股票三連跌,跌幅超過10。
陸氏集團資金鏈斷裂的消息應該一直沒對外公布,媒體們也是猜測,但有幾個大供應商跳出來是結款並未出現問題,所以消息一直也是真假難辨。
但是股票一下子跌這麼多,肯定是內部有人知道消息提前拋售了。
難怪陸慎昨天緊急回公司了。
桑白歎了口氣,有點悶悶不樂。
總覺得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一直是那個高高在上,令人仰望的人才對啊。
*
桑白悶悶不樂的時候,陸慎正在煲湯,耳朵上還掛著藍牙耳機,慢條斯理地指導彆人:“隨他,他拋多少,我接多少。”
正好清理門戶。
那頭連連點頭,又請示了幾件事,手機鬨鐘響了。
陸慎按掉鬨鐘,關掉燃氣灶,說:“其餘的事找我的商務助理代令,他跟你談。”
掛掉耳機,陸慎用毛巾墊著,打開熱氣騰騰的砂鍋,等霧氣散掉後拍了張照片發給五星主廚。
【還可以麼?】
對方給他點了個讚。
【陸總在做飯上真的很有天分,我自愧不如。】
“……”
不愧是五星主廚,情商果然高。
陸慎盛了一小碗湯出來,嘗了口,味道還行。
那天主廚過來,教會了他用廚房的一堆電器,然後教他清蒸黃花魚,不算太難,就是他處理魚的時候不小心切了手。
燉鴿子湯也不算太複雜,就是太耗費時間了,他盯在廚房兩個多小時沒動。
她這次生了病,應該不至於再拒絕?
陸慎盛了碗湯,等溫度適宜後,敲響了桑白的門。
桑白聲音還是啞的:“進來。”
她抽了張懷裡紙巾,打了個噴嚏,看見陸慎端了碗湯慢慢走到她麵前。
感冒後嗅覺不太靈敏。
但湯是略濃的鮮白色,上頭飄著紅色的枸杞和翠綠的小蔥花,看著就很有食欲。
桑白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口水,把手裡的紙團扔進床邊垃圾桶,抬頭看著陸慎。
陸慎神色寡淡:“剛燉的鴿子湯,給你補一補。”
桑白驚訝道:“你燉的?”
嗓音沙啞。
其實也不用問,這麼幾個小時也沒彆人進來,剛才她隱約也聽見了廚房傳來的動靜。
陸慎點頭,把碗遞到她麵前:“正好能喝。”
是她最愛的鴿子湯。
之前是她最喜歡的清蒸黃花魚。
桑白心頭一跳,有個不可思議地念頭冒出來。
她下意識地拒絕:“我不——”
視線落到他左手中指上的創可貼上。
桑白微怔:“你的手——受傷了麼?”
第18章 那隻手把她整個人一勾,……
18
房間突然有點悶。
可能是因為一直關著窗, 窗簾也拉著,空氣沒流通。
桑白莫名覺得她%e8%83%b8口也悶悶的。
陸慎修長的手指端著那隻骨瓷白碗,停在她麵前。
他手很好看, 瘦而長, 骨節分明利落,偏偏被那個歪歪扭扭的創可貼破壞了美感。
就像是一件很好看很完美的古董白瓷花瓶有了瑕疵。
陸慎順著她視線掃了眼, 沒在意:“沒事,一個小傷口。”
桑白仰起頭, 看他。
她巴掌大小的瓜子臉因為咳嗽雙頰有些紅潤, 眼尾微微有些上揚, 帶了點天生的%e5%aa%9a意。
鼻尖那顆可愛的痣還在那裡, 讓人想咬一口。
隻是眼神裡閃過幾分驚訝和內疚。
像是他手傷了同她有關係似的。
陸慎把湯碗又往前送了送,幾乎就抵在她唇邊:“先喝湯。”
桑白“喔”了聲。
他都受傷了, 再拒絕的話也不太合適。
而且這湯看著挺好喝的。
桑白輕輕咳嗽了聲,有點彆扭地接過湯碗,拿起勺子舀了口送入口中。
好喝誒!
竟然比原來在涑水公館的阿姨煮的還好喝!
湯的鮮美在她舌尖一點點綻開, 勾起味蕾,因為感冒而變得遲緩的味覺仿佛也在這刻複蘇。
她很快把一小碗喝完, 碗底剩了條鴿子腿。
陸慎望著她, 目光柔和許多, 聲音也像是溫和許多:“要吃點肉, 補充蛋白質。”
他淺棕色的眸子像是變得更淺, 又或者是, 被窗外射進來的光線照的。
桑白像是被此刻的他蠱惑, 把碗裡的鴿子腿肉吃掉了。
但是……還想喝湯。
她偷偷瞟了陸慎一眼。
他像是完全沒發覺,把她手上湯碗收走了。
桑白眼巴巴看著那個好看的白瓷碗離開她的視線。
但是要讓她跟他說想再喝一碗,她也實在說不出口。
她有點煩悶地拍了拍被子。▓思▓兔▓在▓線▓閱▓讀▓
陸慎很快又拿來杯溫水和感冒藥:“吃了。”
言簡意賅。
聲音像是又恢複了慣常的冰冷。
但是好像還挺會照顧人的。
他隻是破了個產, 怎麼跟重新投胎做人似的?
她原來有次感冒告訴他,他來看她待了不到一小時就走了,臉色還很冷,好像是因為她掃了他的興致。
這會兒倒像個人了。
桑白把藥從他手心裡接過來,有些訝然地看著他:“陸慎。”
似乎是住一起這幾天,她第一回 這麼認真喊他。
陸慎眉睫微微一挑:“嗯?”
桑白略微有些擔憂:“你是不是重生了?”
“……”
他視線落在她身上,認真看了她一會兒。
就在桑白以為他會說“對,我其實是重生的時候”,陸慎抬手摸了摸她額頭:“是不是又燒了?”
“……”
這人真沒幽默感。
桑白無語。
把藥含進嘴裡剛要喝水,突然意識到陸慎的手掌正覆在她額頭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過來。
桑白一滯,在打開他的手和自己後退之間徘徊了數秒,口中忽地一陣苦味兒襲來。
藥片的糖衣花了,苦到舌頭和整個喉管都難受。
桑白一時沒忍住咳了聲,藥片差點從她嘴裡飛出來。
陸慎眼疾手快扯了張紙巾放在嘴上:“吐出來。”
桑白都快成黃連了,她想都沒想,就著他的手腕把藥吐出來,大口喝掉半杯水。
陸慎:“嗆到了?”
總不能說是被他碰的出神了。
桑白點點頭。
這才發現她剛才直接把藥片吐他手心裡了。
他襯衫乾乾淨淨的,袖子被挽得整整齊齊,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冷白小臂,卻正伸手接著她吐出來的黑色汙穢樣的東西。
尤其是手指尖上還貼著一個難看的創可貼。
桑白咬了下唇。
陸慎像是沒在意這事兒,順手把紙巾捏成團扔進旁邊垃圾桶,又拿了兩片藥過來。
“多大了?喝藥不知道喝水?”
桑白這回趕緊老老實實把藥喝了。
喝完藥,她想起來:“你的傷口塗藥了嗎?家裡有碘伏。”
怎麼說也是為她做飯受的傷,又伺候她這麼大半天,她關心一切也不為過吧。
陸慎勾了下唇角:“不用。”
“那怎麼行。”桑白說,“沾了水容易感染的。”
她爬起來,穿著拖鞋小跑到客廳,把醫藥箱裡的碘伏和棉簽找出來舉到他麵前。
“你自己擦。”
小姑娘仰頭看他,認認真真的。
陸慎垂眸“嗯”了聲,接過棉簽,伸進碘伏瓶裡蘸了蘸,把創可貼扯掉,開始塗。
桑白看到他指尖的傷口,不到2厘米,斜斜地穿過指尖中心的一圈圈紋路,起了一層皮。
桑白這會有了精神,就站在他麵前看他塗。
他慢條斯理的,一舉一動都令人賞心悅目。
片刻後,她看著傷口不太對勁:“這是你剛做菜弄傷的嗎?”
怎麼看著已經有點愈合了?
果然陸慎說不是。
桑白:“那是?”
陸慎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