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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賴 小喬木 4542 字 3個月前

室。

他把玻璃杯放床頭櫃上,用半個胳膊把桑白抱起來,慢慢地喂她喝水。

桑白本來快被烤乾了,突然有溫熱的水從天而降。

她抱著喝了好一陣兒,小聲說:“還要。”

聲音有點沙,像挨餓的小奶貓跟人要水喝,可可愛愛。

陸慎想伸手刮一刮她鼻尖上那顆痣,到底忍住。

他低聲:“等著。”

又重新倒了杯水進來。

桑白一連喝了三杯,終於心滿意足,又覺得除了下雨,藤旁邊兒還長出顆大石頭。

她摸了把,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啊,想抱著睡。

陸慎剛把玻璃杯放床頭櫃上,一個柔軟溫熱的身軀就湊上來,抱住他整條胳膊。

他一顆心輕輕一顫。

“你……”

話還沒說完,陸慎頓住。

桑白整個人靠進他懷裡,手勾在他脖子上不停往他身體上貼,%e8%83%b8`前那團柔軟也毫無障礙地壓了上他%e8%83%b8膛。

被觸碰到的地方起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細微電流。

陸慎喉嚨發乾,抬手去推她:“我是不是得留個證據,這可是你自己——”

他頓住,觸碰到她的手掌心,熱得厲害。

陸慎察覺到不對勁,她一張瓜子小臉粉撲撲的,抱著他的身體也是滾燙。

他抬手摸了摸她額頭,沉聲:“這麼燙?”

陸慎從衣櫃裡翻了件大衣把她裹進懷裡,打電話把平鵬喊起來:“開車過來趟。”

*

半夜兩點,還下著小雨。

空曠的瀝青馬路濕漉漉的。

陸慎摟著桑白,目光掃了眼前頭紅燈:“打110講清楚情況,沒車就直接闖紅燈。”

平鵬:“好的。”

桑白燒得整個人都迷迷糊糊,剛才是熱,現在又覺得冷,恨不能整個人都掛在陸慎身上。

終於到了私立醫院,一量體溫三十八度九,病毒性感冒,可真是要燒糊塗了。

掛上點滴,桑白才安分下來,在病床上慢慢地睡著了。

陸慎這才鬆了口氣,打發平鵬去附近開間房睡,他則直接在醫院的陪護床躺下來。

桑白還在咳。

陸慎擔心她,睡得也不大安穩,一小時後起來給她量了次體溫,已經降到三十七度八,又過一小時,體溫徹底降下來了。

他這才放下心來,給麥子發了條微信,讓她直接把早餐送到醫院,聽見桑白又咳嗽起來,扯了張紙巾幫她清理口鼻。

等清理乾淨,陸慎沒忍住輕輕刮了下她鼻尖,柔聲:“好好睡,睡醒了病就好了。”

桑白醒來時,渾身肌肉都在酸痛,像是每個細胞都戰鬥過一般——這種情況她挺熟悉,每次發燒後就這樣。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頭頂傳來熟悉的清冷聲音:“醒了?”

陸慎穿了件白襯衫站在病床前,眉眼間染了幾分倦意,抬手極為自然地過來摸她額頭。

桑白往後一躲。

陸慎手在半空頓了下,若無其事地收回,從旁邊小桌子上拿來溫度計遞給她:“自己量。”

桑白有點兒懵地接過。

昨晚混亂的片段也漸漸地湧上來。

應該是她發燒了,陸慎把她送進醫院。

但她像斷片兒似的,隻記得進醫院大門那一刻的場景,至於陸慎怎麼發現她發燒的,她又是怎麼跟他出門上車的,她全都不記得。

隻覺得夢裡有塊很舒服的、跟隨她需求變換體溫的石頭。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她也沒糾結,剛要把水銀體溫計放進去,一低頭發現她沒穿%e8%83%b8衣!

“……”

但幸好,最近因為陸慎過來住,她都穿保守的長衣長褲家居服。

她嗓子還有點啞:“你——能不能出去下?”

她手裡舉著水銀體溫計,指了下門口。

陸慎沒說什麼,直接出去了。

桑白鬆了口氣,把體溫計從領口放進去,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片段。

昨晚……是陸慎幫她量的體溫!

他的手直接伸進來了!

伸!進!來!了!

桑白微閉雙眼,咬唇。

這個流氓!

禽.獸!

明明知道她沒穿%e8%83%b8衣,還把手伸進來!!!

她就穿了薄薄一層睡衣,外麵不能量嗎?

不能嗎!

她在心裡罵了幾分鐘,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抬手扯了張抽紙,又忽然想起昨晚似乎有人這麼照顧她。

她轉頭看了眼旁邊垃圾桶裡小半桶紙團。

“……”

照顧她的人——是陸慎?

她泄了氣似的往後一靠。

算了,他隻是為了救人,就像醫生那樣,她大人大量一點,就彆跟他計較了。

*

陸慎剛出病房門口,迎麵碰到急匆匆趕來的麥子。

麥子手裡拎著幾分早餐,一臉苦兮兮的:“對不起,陸總,我昨天應該把桑桑送醫院的,但因為她經常感冒,我就沒當一回事。”

陸慎蹙眉:“你說什麼?她經常感冒?”

麥子“啊”了聲,“對啊。”

陸慎目光在她臉上上下掃視。

極有壓迫感。

麥子給他看得有些害怕。

陸慎看她不像撒謊,目光稍緩,問:“我記得,我以前沒怎麼見過她感冒?”

印象裡,她應該就病過一回。

有次他去她工作的城市出差,讓她來他的酒店,她說感冒了怕傳染他。

他過去看了眼,她隻是嗓子不大舒服,看上去沒什麼大問題,隻是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他看她沒什麼大事,正好那會兒老爺子又突然進了醫院,他就匆匆忙忙回南城了。

麥子鬆了口氣,想給桑白刷一波好感度:“因為桑桑怕您擔心,不許我們告訴您呀。而且您平時也比較忙,見她的時間不多,她出來工作的時候容易生病,在家休息就還好。”

陸慎聲線清冷:“怕我擔心?”

麥子點頭:“對啊。”

陸慎自嘲地笑了聲。

恐怕不是怕他擔心,隻是懶得告訴他吧。

或者說,根本不想告訴他。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低頭習慣性去看手腕,發現沒戴表,手機也在病房。

陸慎問:“幾點了?”

“七點整。”

他有點乏地點頭:“進去吧。”

兩人推門而入的時候,桑白恰好正要把體溫計拿出來,一看見陸慎瞬間收回動作。

陸慎像是看到她這動作,淡聲:“還差五分鐘。”

“……”

桑白尷尬地“喔”了聲,不太自在地把被子拉上來,擋住%e8%83%b8`前。

陸慎掃她一眼,自若地打開一袋早餐,開始看電視。

麥子像什麼都沒發覺似的,把早餐攤在病床桌上。

桑白昨晚就沒吃飯,這會兒真餓了,看陸慎沒再往過看,也就放心大膽地吃起來。

她平時都不太能喝粥,生病了放縱一回,喝完一大碗粥後,趁陸慎不注意,把體溫計偷偷摸出來看來眼,不燒了。

她用氣音說:“走吧,回片場拍戲——阿嚏!”

陸慎譏諷道:“就你這破鑼嗓子還能回去拍戲?”

她怎麼破鑼嗓子了!

她明明聲音清脆得像夜鶯!

桑白不滿意了:“我哪裡——”

嗓子劈了。

聲音難聽到簡直堪稱像完全不會的人在拉二胡。

因為剛才是氣音,她自己沒太大感覺。

“……”

她瞬間閉嘴了。

陸慎對麥子吩咐:“老老實實給她請兩天假,彆到處跑拍不了什麼戲還折騰得更嚴重了。”

頓了頓,他補上句,“耽誤拍攝周期。”

麥子老老實實:“好的。”

桑白還怕他是真關心她,後來聽見“耽誤拍攝周期”幾個字,放下心來。

但很快她又不滿意了,揚起下巴尖,扯著嗓子:“你這是什麼態度?助理是這麼當的嗎?”〓思〓兔〓網〓

陸慎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你安靜點兒吧。”

跟安撫小貓小狗似的。

“?”

“???”

他憑什麼?

桑白還要喊,麥子搖了搖她胳膊:“桑桑你彆說話了,保護嗓子。”

桑白抿唇,拿起手機給陸慎發微信。

陸慎就站在她病床前,親眼看著她那雙纖細白嫩的手敲下一行字:【再不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就給我立刻搬出去!】

“……”

發完,桑白仰起頭,挑戰性地看著陸慎。

陸慎掌心手機屏幕亮了。

桑白伸出根手指指了下,示意他看微信。

陸慎劃開微信,果不其然看到消息。

可能是覺得脖子仰得有點累,桑白歪頭換了個方向盯著他,似乎是在等他服軟。

那雙眼清澈得閃著細碎的光。

真是病好了,有精神折騰他了。

陸慎勾了下唇,淡聲:“我錯了。”

“……”

“?”

桑白差點懷疑自己幻聽了,畢竟能從他口中聽見“我錯了”三個字,簡直是有生之年。

麥子也嚇著了,不停地看桑白。

桑白抬手在%e8%83%b8`前揮了揮,像是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陸慎垂眸,淺棕色的眸子裡似乎還閃過一抹笑意。

他淡定地又說了遍:“我錯了。”

“……”

這人是傻了嗎?

說出這種道歉的話也就算了,居然還笑?

破產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陸慎信手拈來編了個理由,“抱歉,剛才因為擔心影響這部戲的成本,有些著急了。”

麥子臉上浮起了同情之色。

她戳了戳桑白,眼神裡含著請求:“桑桑……”

桑白總算對他的態度滿意了。

嗓子還微微有點痛,她拿起手機又發了條消息。

【記住你應該有的態度。】

說完也沒再看陸慎,發微信讓麥子幫她請一天假,然後幫她辦理出院手續。

咳嗽好了些,但她還在流鼻涕,嗓子也火辣辣地疼,這狀態的確沒法兒拍戲。

麥子很快回來,說夏桐給她調了兩天假,讓她先好好休息,趕緊恢複。

作為女主角能有兩天假可太奢侈了。

桑白穿上外套,把駝色大衣裹得得死死的,才有了一絲絲安全感。

沒想到一下樓,卻並不是她的保姆車,而是一輛奔馳。

平鵬正坐在駕駛座上,含笑跟她打招呼:“桑小姐。”

剛下完雨,空氣裡還彌漫著冷意。

桑白點點頭,鑽進車裡,看到麥子像以前一樣主動讓開,陸慎馬上就要進來,立刻說:“麥子坐後麵。”

陸慎冷著臉,去副駕駛坐了。

桑白看著平鵬,啞著嗓子小聲問:“昨晚是你開車送我來醫院的嗎?”

平鵬:“對。”

桑白視線在他和平鵬間來回掃視了眼:“你——還在給他當助理嗎?”

平鵬早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