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了化妝包出來。
不是為了迷惑那三個藏獒的人。
今晚,任清野知道了她的殘缺之處,她就更想瘋狂打扮自己,來掩飾那一點殘缺。
即便可能沒什麼用,但她怕一出去,就看到任清野異樣的眼光。
池中月眼窩深邃,五官歐化,眉毛順著高眉骨挑了起來,描上上揚的眼線,和嫣紅的唇色——像90年代美國電影海報裡走下來的尤物。
她一走動,身上的墨綠色裙子就蕩起一圈圈波光。
池中月打開門的時候,發現任清野竟站在她門口。
任清野抽了口煙,一回頭。
池中月的麵容在白色煙霧中逐漸清晰。
任清野聯想到了小時候看西遊記時,盤絲洞的畫麵。
都他媽是妖精。
池中月手裡握著微型注射器,裡麵裝的是肌鬆劑。
她攤開手,讓任清野看清她手裡的東西。
任清野看了以後,目光又重新回到她臉上,凝視許久。
池中月竟莫名有些緊張,這還是第一次任清野這麼直白地打量她。
“穿裙子演戲呢你?給我換了!”
池中月:“……”
“我不。”
任清野說:“你再磨蹭,我他媽幫你換了——”
就不信把她這犟驢掰不過來。
“好啊——”池中月說,“來幫我換衣服啊。”
第19章
任清野想, 自己真他媽吃飽了撐的。
管她愛穿什麼穿什麼,女人不都這樣, 天塌下來第一件事都是補口紅。
他轉身,打算走。
挪了兩步, 又轉了回來。
“換了!”
他微瞪眼,貌似是生氣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生哪門子氣。
任清野生氣了,池中月反而不想倔了, 她撣撣裙擺,說:“行,換就換。”
她走進房間, 輕輕把門帶上。
沒多久, 站在門口的任清野聽到池中月在喊他。
她一句“任清野”,他就莫名有些燥。
任清野把門推開, 看到池中月正扭著胳膊在脖子後折騰。
“你幫我拉一下拉鏈,我夠不著。”
任清野站著不動。
“那你怎麼穿上去的?”
池中月一邊跟自己的拉鏈較勁兒,一邊說:“你彆管我怎麼穿上去的,反正我現在拉不下來了。”
任清野鼻子裡哼了一聲。
這個女人作起妖來, 什麼法兒都想得出。
池中月見他不動,麵色微慍。
“幫我拉下拉鏈怎麼了?”
任清野說:“怎麼穿的怎麼脫, 少麻煩我。”
池中月氣笑了, 她垂下手,交叉扯住裙擺,刷得一下把裙子從頭上給脫了。
“我就這麼穿上的,成嗎?”
眼前的池中月隻穿了內衣, 黑色,沒有花紋,簡單明了。
不知誰說過,內衣是女人身體最好的裝飾品,一套性感的內衣,比不穿還誘惑得多。
任清野腦海裡蹦出了一簇煙花,炸了。
他立馬轉身,扔下一句“有病”,拔腿就走。
池中月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任清野站在樓梯口。他看了池中月一眼,卻被她瞪了回去。
還挺記仇的。
池中月經過任清野身邊,目不斜視,徑直下樓。
此時,羅姐已經睡下,周雪也不在,蔡奶奶的房間裡,隻有周華宇一個人。
門外站了一個“保鏢”。
池中月走到樓梯一半,靠在欄杆上,足足有五分鐘。
這五分鐘,樓下那“保鏢”看了她三次。
當最後一次看向她時,眼裡的戒備已經褪去,卷土而來的是曖昧隻色。
池中月心知,她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站在那裡,就能迷了他的心智。
於是,池中月用手指反夾著注射器,搖曳著身姿走了下去。
她站在沙發旁邊,點了一根煙。任風從窗戶吹進來,撩起她的頭發,她都隻是靜靜站著。
十來分鐘後,她突然抬眸,說:“你看著我乾什麼?”
那人愣了一下,立馬移開了眼睛。
池中月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人目光從門口轉移了回來,看著池中月,說:“鄭迅。”
“鄭……迅……”池中月低聲念了一遍,說,“你們保鏢都這麼儘職的嗎?24個小時寸步不離?”
鄭迅說:“嗯。”
池中月走近了點,沐浴露的香味在他鼻尖飄來飄去。
“那周叔叔每個月給你們多少錢啊?”
鄭迅喉嚨微澀,原本不想再接話,可看到池中月的眼睛,他就不知不覺開口了,“也沒多少錢。”
或許他定力不夠,或許是眼前的人要有誘惑力,他忘記他這個職業最重要的事情——與自己無關的,不聽,不看,不想。
可是他現在沒有辦法不聽,不看,不想。
池中月又說:“我叔叔究竟賺了多少錢,要三個保鏢看著啊?”
鄭迅眼珠子轉了一圈兒,說:“他對家多,得防著點。”
“這樣啊……”池中月拖著尾音說,“你要守到幾點,不用換班嗎?”
鄭迅說:“習慣了。”
池中月歎氣,“你們可真辛苦,要不你去沙發上躺一會兒,家裡又沒什麼危險,我幫你看著。”
鄭迅咽了咽口水。
他本來不困,池中月這麼一說,他就還真想去躺一下。
“那行。”鄭迅說,“我就坐一會兒。”
他聽了池中月的話,對她的警惕性也瞬間降低。於是,就在他屁股剛接觸到沙發的時候,感覺後脖子一陣刺痛。
然後,沒有意識了。
池中月拔了注射器,扔到一邊。
“藏獒手下都是你們這個德性,遲早得完。”
聽到鄭迅倒下的動靜,周華宇是第一個跑出來的。
他看到此情此景,如獲大赦。
“成了,成了!”
任清野拎著包,迅速走了下來。
“趁那兩個人還沒有發現,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於是,周華宇立馬跟著池中月和任清野走了出去。
淩晨的風吹得周華宇打寒顫,他跟著任清野和池中月坐上車,卻在任清野發動汽車的那一刹那,喊道:“等一下!”
任清野握緊了方向盤,腳踩在油門上,隨時準備發車。
“你又要乾什麼?”
周華宇說:“我媽頭七回來就見不到我了,我給她燒一炷香吧,我可能再也不會回這裡了。”
任清野和池中月都沉默了一下,然後同時說:“好。”
周華宇下了車,摸回家裡。
老人住的房子總少不了香蠟,周華宇從客廳櫃子裡拿了一把香,又抹黑走到屋子門口,把香點燃,插在花盆裡。
他麵對房子,跪下,磕了三個頭。
“媽,你放心去吧,兒子以後會出人頭地的。”
“媽,我走了,就不回來了。”
“媽,我會常常給您燒錢,您在下麵也不會缺錢的。”
“媽……”周華宇說到這裡,突然哽咽了起來,“下輩子彆讓我再做你兒子了……”
池中月坐在車上,估算著時間。
不能再拖了。
她下車,拽起周華宇,“不能再耽誤了!”
周華宇抹了一把眼睛,咬咬牙,“走吧!”
兩人剛邁出步子的時候,房子大門被人給撞開了。
池中月和周華宇一驚,飛快地往車上跑去。
她一條腿剛踏上車,背後就響起了槍聲。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周華宇更是腿都軟了。
原來藏獒也是這樣的風格。
一旦周華宇有什麼異心,就立即殺了他。
寧可殺掉,也不能讓他落到彆人手裡。
池中月抓住車門,在任清野開動汽車的同時躍了進去。
車一路狂奔,伴隨著被剛才的槍響驚醒的一盞盞燈光亮起。
“他們跟上來了!”周華宇說,“來了!”
任清野和池中月都往後視鏡看了一眼,那兩個“保鏢”開著車緊追不舍,其中一個還從車窗探出了腦袋,朝著他們開槍。
槍聲劈裡啪啦的,幸好四周的居民不多,否則他們已經引起軒然大波了。
有子彈直接射到了車後的玻璃上,聲音刺耳劇烈,嚇得周華宇縮起來抱緊了頭。
“媽呀!這他媽是要我的命啊!”
這槍林彈雨的時刻,池中月突然笑了出來。
“是啊,周叔叔,你的命可值錢了。”
周華宇渾身發抖,但還是忍不住扭頭去看後麵那輛車。
“完了完了!”周華宇說,“要追上了!”
任清野一言不發,淡定地開著車。
池中月也有些急了,她沒想到裡麵兩個人這麼快就發現了情況,按照現在這架勢,要甩掉他們並不容易。
池中月說:“要不從前麵的小路跑,就那天我們看到山丘,他們的車在那種地形跑不快。”
任清野看一眼後視鏡,說:“不用。”
然後,他在心裡默數:1、2、3——後麵的車停了。
“停了!”池中月說,“他們怎麼突然停了?!”
任清野瞟她一眼,“怎麼,你還舍不得?”
池中月沒理任清野。
任清野就自個兒說了,“今天晚上,我在他們車的汽缸裡塞了東西。”
池中月:“……”
真陰險。
既然他們的車爆缸了,那暫時不會追上來,池中月鬆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骨都被抽儘了所有力氣。
任清野抽了抽鼻子,四周看了一眼,好像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但他沒發現什麼東西。
周華宇知道危險暫時解除了,但能不能順暢出氣兒。
他哆哆嗦嗦地想從衣服裡摸一包煙出來,手一抖,卻摸了一個小透明袋出來。
他眯眼看了看,手也不抖了,氣兒也順暢了。
他明白,今後,他就是池榮貴陣營的人了。
周華宇用手指夾著那一小包東西,從車座一旁的縫隙遞到池中月身邊。
“月月,你人都親自來接我了,我也給你看看我的誠意。”
池中月拿過他手裡的東西,仔細一看,雙眼亮了。
原來這就是周華宇研製的新型毒品。
池中月握緊了那一小包,雙手竟有些顫唞。
任清野也看了一眼,他麵上波瀾不驚,眼裡卻暗潮洶湧。
池中月說:“周叔叔,這可真是好東西啊。”
周華宇說:“有了這個,我保證,今後咱們連警察都不用怕!”
池中月把樣品放進衣服包裡,說:“周叔叔,你的大恩大德,我池中月沒齒難忘。”
之後,全車壓抑得緊。
任清野不說話,池中月更是一聲不吭,周華宇一直緊張地望著四周——他生怕藏獒的人突然出現,那他就死無葬生之地了。
忽然,山路邊上的崖壁滾下一塊石頭,速度極快,任清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