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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榮光 翹搖 4400 字 4個月前

池中月摸了摸唇角,突然問:“醫生,你覺得我和他般配嗎?”

劉醫生頭都沒抬一下,說:“不般配。”

池中月:“為什麼?”

劉醫生扶了一下眼睛,往上看池中月,額頭上的抬頭紋像一把梳子。

“姑娘,你們麵相不和。”

“嗬,現在醫生還簡直給人看相?”池中月不屑地看了外麵的任清野一眼,“醫生,我跟你說,他很快就會是我的男人。”

藍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論自信,沒人比得過池中月。

“好了嗎?”任清野進來,看了一眼池中月被包成粽子的腳,“好了就趕緊走,我還有事。”

藍釉扶著池中月單腳站起來,任清野就站在門口,沒有什麼動作。

池中月朝他伸手,“扶一把。”

任清野臉上明顯不耐煩,但還是伸了手。

原本任清野隻是想扶著池中月的手腕,她卻迅速地握住他的手掌,緊緊握住。

任清野一怔。

她的手,竟然也算得上柔若無骨。而就是這樣一雙手,是怎麼把槍和匕首玩得那麼厲害的?

三個人慢慢往外麵走。

清晨的醫院人格外多,亮堂的燈光打下來,仿佛這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就是傳說中的天堂 。

出了電梯,任清野突然停下,冷臉看著池中月。

“把你的手放老實點!”

池中月瞪他,“我怎麼了我?”

任清野看池中月那無賴的樣子,懶得跟她說,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著小眼。

藍釉杵在兩人身邊,略感尷尬,隨便找了個機會就想溜,“那啥,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出去等我吧。”

藍釉一走,身邊就沒什麼人了,任清野低聲說:“池中月,撓我手心好玩嗎?”

池中月昂著下巴,說:“不好玩,如果你讓我撓其他地方,那才好玩。”

看著池中月這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任清野知覺好笑,他想起剛才聽到池中月對醫生說的話,更覺得是無稽之談。

“池中月,你聽好,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池中月沒說話,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任清野身上了,而是注視著喧鬨的醫院門口。幾個醫生護士把一個人事不省的病人抬了下來,然後不要命地往裡麵推,後麵跟著一個老太太和一個中年女人,看樣子是病人家屬。

醫生、病人、家屬,一陣風似的就跑過了池中月身邊,她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醫生和護士推著病人進去搶救,兩個家屬被攔在外麵,又哭又喊,池中月這才聽清她們在哭什麼。

“我的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啊!”那老太太跪到在地上,雙手吹地,用腦袋磕地,好幾個圍觀的人撲上去才能拉住她。

“你千萬要醒過來啊!我的兒啊!”老太太被好幾個人駕著,依然哭天搶地,悲戚的聲音聽得旁人都心絞痛。

開救護車的司機站在池中月身旁的地方,踮著腳瞅了幾眼,搖著頭說:“要我說,這種癮君子就該死,救活了還是危害社會!社會毒瘤!”

那司機說了這話就走了。

池中月看了一眼任清野,他看著那老太太,不知在想些什麼。

“任清野。”池中月說,“我們怎麼就不是一路人了?”

任清野眼睛半眯,沒說話,轉身走了。

他走得慢,但人高腿長,池中月跟不上他的步子,於是從後麵拽住他衣服的一角,一步一步地跳。

不少人都會往他們這邊看一兩眼,就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腳受傷了,包紮得那麼嚴實,一個大男人居然抬頭挺%e8%83%b8地走在前麵,等也不等一下後麵的女孩子?

但任清野就跟沒感受到這種目光似的,一臉坦然,走到了停車場。

他隨手拉開副駕駛的門就走,繞到另一邊去。車的兩道門都打開了,從他那一頭可以看到池中月站在原地不動,沒上車。

任清野低頭看了看,這車的底盤有點高。

於是,他有繞回去,從後麵一把抱起池中月,把她往車裡塞。

他的動作一點都算不上溫柔,甚至還有點粗暴,池中月倒是沒說什麼,雙手死死箍住任清野的脖子。

他越粗暴,她就越用力。

最後是任清野忍不了了,他說:“你想勒死我是不是?”

池中月說:“我怕摔。”

任清野看了一眼車內狹窄的空間,這能摔?拔玻璃碎片,往傷口上抹消毒水的時候都不吭一聲,會怕摔?

他把池中月往副駕駛上一放,“砰”得一聲關上了門。

藍釉出來後,直接坐到後座,什麼都沒說。

三個人一路上都沒什麼話,任清野先把池中月送回家,再帶著藍釉回家。

返途中,藍釉覺得車裡的氣壓底得她喘不過氣來,想說點什麼,但看任清野那樣子,她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猶豫了半晌,她說:“你什麼時候搬來的啊?我趕緊以前沒怎麼見過你。”

任清野說:“才搬來,平時不愛出門。”

藍釉哦了一聲。

任清野說話的表情讓藍釉感覺這個話題聊不下去了,於是想著要不要聊天其他的。她想來想去,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說了一句:“你覺得池中月怎麼樣?”

……

說了這話,藍釉就後悔了。

太他媽尷尬了。

不過這悔意隻持續了兩秒她就釋然了,就池中月那死皮賴臉的樣子,沒什麼好替她尷尬的。

任清野笑了一聲,他這笑讓藍釉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嘲笑,又像是冷笑。

“池中月,鏡中花,他爸媽怎麼取名字的,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兆頭。”任清野說,“刁蠻任性,儘會壞事。”

藍釉沒想到任清野這樣評價池中月,她不服氣,說:“刁蠻任性我承認,畢竟她從小就是被寵大的,但是你說她壞事我就不同意了,你知不知道她……”

藍釉聲音戛然而止,她心裡咯噔一下,怎麼能在彆人麵前說這個……

“總之,她不是你想象中那種無能的人。”

任清野說:“那你倒是說說,她有什麼能耐?”

藍釉想了想,說:“瞧她那大%e8%83%b8長腿小騷樣,床上一定很能耐。”

任清野:“……”

第8章

池中月回到家的時候,池榮貴不在,阮玲香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看到池中月被人扶著回來,也隻是問了一句:“腳怎麼了?”

臉上淡淡的,似乎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池中月坐到沙發上,說:“受了點傷。”

阮玲香不再說話了,專心地看著電視。

她看的是一個本地電視頻道,收視不高,除了放本地新聞就是放一些老掉牙的電視劇。前兩天剛放完了《神雕俠侶》,這幾天開始放《射雕英雄傳》了。

池中月瞄了一眼,說:“你翻來覆去看好幾遍了,不膩嗎?”

阮玲香淡淡地說:“看不膩。”

池中月發現,這個台剛播到《射雕英雄傳》開頭那幾集。

每次看到這裡,阮玲香的表現總是特彆奇怪。

她時而蹙眉,時而展顏,情緒完全被電視裡的情節帶動,仿佛自己就是劇中人物一般。

劇情演到楊康被完顏洪烈撫養成人,阮玲香就一個勁兒地碎碎念:“認賊作父啊……認賊作父啊……”

池中月剛拿起桌上的點心,聽到她這麼念叨,頓時沒了胃口,丟下點心一步步往自己房間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電視裡的劇情早就跳到了郭靖和在蒙古的片段,阮玲香還在重複著念叨。

她看著池中月的背景,情緒如同鍋爐裡八十度的水,溫度一下子就悶聲漲裡起來。她雙手原本平靜地放在腿中央,不知什麼時候也慢慢挪到了膝蓋上,緊緊揪著褲子,聲音微弱卻又飽含著最激烈地情緒,“認賊作父……認賊作父……”

池中月關上門的那一刹那,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不停地攏住指尖,放開,攏住,又放開,想握住那早已消失的屬於任清野的觸?感。

她想,就算沒有五年前的那一次相遇,她還是會對任清野一見鐘情。

*

一連大半個月,池中月沒出過門,在家裡養傷,池榮貴也沒有回來過,似乎一直在忙什麼。她打電話問過一次,池榮貴隻說回家了再細說,然後就沒下文了。

期間,藍釉也打過電話來,她說:“月月,你猜我剛才看到了什麼了?”

窗外明月高照,蟲鳴起伏,池中月說:“大晚上的,你能看到什麼?”

藍釉說:“我看到他帶一個人男人回家過夜。”

池中月說:“帶男人回家過夜有什麼稀奇的?”

藍釉深吸一口氣:“可他是……扛著那個男人回家的啊……”

池中月:“……”

兩個小時前,任清野和池榮貴一起去談事情,完了準備回家,突然接到電話,薛坤說他醉得不輕,讓任清野去接他。

薛坤是去年跟任清野認識的,算是都在池榮貴手底下做事的“同事”。

任清野去接了薛坤,把他安全送回家。

臨走前,薛坤說要喝水,任清野就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他床邊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於是任清野關了燈,準備回家。

剛走到門口,任清野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薛坤的慘叫。

任清野頭疼地轉回去看他,開了燈,發現薛坤坐在床上,腳底下的玻璃渣子格外顯眼。

“媽的……痛死老子了!”薛坤抱著腿哇哇大叫,“快!帶我去醫院。”

剛才還呼呼大睡的人,這時候格外清醒。

任清野說:“你表演雜技呢?”

薛坤痛得五官都變形了,拽住任清野的衣角,說:“我剛不是渴了嗎,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覺到你放了一杯水在旁邊,伸手一摸,就給碰倒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這黑燈瞎火的,我一下床就給踩到了,快、快帶我去醫院啊!”

任清野揉了揉太陽%e7%a9%b4,最近怎麼老是跟玻璃渣子有緣。

他還是把薛坤送去了醫院,這一折騰,就倒了晚上。

回來時,都到薛坤樓下了,薛坤突然一拍腦門兒,說:“操,今天出來時,我忘記帶鑰匙了。”

“……”這一刻,任清野是真的想把薛坤丟下車。

薛坤隻能可憐巴巴地看著任清野,“阿野,收留我一晚上唄。”

任清野說:“我家隻有一張床。”

薛坤立馬說:“沒關係,我睡沙發!”

任清野:“……老子還從來沒有帶過男人回家過夜。”

薛坤笑嘻嘻:“凡事總有第一次嘛。”

任清野把薛坤帶回了自己家,上樓的時候,薛坤扶著樓梯,一階一階地挪,每走一步,就喊一句疼。

任清野被他鬨得腦仁兒疼,說:“有這麼痛嗎?你怎麼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