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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給自己委屈受,我就不會過得很差。”

怕就怕,自己非要給自己委屈受。

她覺得,在那本小說中,女主角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不心疼自己。

陳家固然比不上江家,可論起人脈以及財勢,江家也絕不敢輕慢,她都不明白,在原著中,女主角為什麼要去看男主角的臉色,要去祈求他的愛情。她不在乎自己的心情,不在乎自己的感受,那才是最大的悲劇。

陳勝遠聞言一頓,感慨的說道:“是這麼個理,但貝貝,你放心,我跟你姑姑都不會讓你白白受這個委屈的。”

江家的人果然組團來醫院看望陳勝遠了。

不過陳仙貝還有醫生都將他們攔在外麵,說病人需要靜養。

江家人看著陳仙貝眼眶微紅,心道不好。

陳勝遠今年也快六十了,這個年紀介於中年老年,真要突發大病那也扛不住。

也因為陳勝遠重病住院,即便陳仙貝對江家人愛答不理、冷淡得很,江家人也沒往彆處想,他們中包括江柏堯本人,都把陳仙貝當成未來的江太太,是自家人,私心裡就會對自家人尤其寬容,這會兒他們反而在心疼陳仙貝,肯定是忙壞了,忙到都沒有精氣神跟大夥打招呼說笑。

江家人很自覺地,就將時間跟空間留給了江柏堯跟陳仙貝。

大概是知道過幾天後就會跟江柏堯取消婚約了,陳仙貝再看他,就沒那麼來氣了。

江柏堯並不是遲鈍,他跟陳仙貝站在走廊裡,她一言不發,他也能察覺出她的心不在焉,或者說是冷淡。

“怎麼沒跟我打電話說?”江柏堯主動開口,低聲問道。

陳勝遠是昨天住院的,他卻不知道,還是今天他爸媽聽到風聲後,打電話詢問陳仙貝,但電話是陳家的管家接的,他們才聽說了這件事。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難道不應該早點跟他打電話說嗎?

他看向她。

陳仙貝不太喜歡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隻低頭看著特彆乾淨的大理石地麵。

她在想,自己該跟他說什麼。

說你心裡沒點數嗎,我早就把你拉黑了。

這樣想,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這人是有多遲鈍啊,這麼幾天了,居然還沒發現她把他拉黑了。

這證明著什麼,證明著,他從頭到尾也沒將她放在心上。彆的情侶,可能半天,就會發現。

其實他們也算不上是情侶,頂多隻能算是,各方麵條件都合適下,為了家族為了公司湊在一起的,隻不過,她稍稍有職業道德用了些心思,他全然都是抽離狀態。

哪怕是跟人合作做生意,最起碼也是要求彼此真誠,目標一致。

聯姻結婚更是如此。隻可惜她運氣不好,碰到了一個視道德為無物的“合作夥伴”。

不過沒有關係,爺爺說過,做生意嘛,不合適,就換人。

江柏堯盯著她,自然也看到了她嘴角的那抹笑意。

心裡一定,連他都沒察覺到,自己這緊繃的後背稍稍放鬆了。

他想,她一向善解人意,應該知道他最近的困境,所以才選擇沒在這時候打擾他。

“仙貝……”他又開口了,想跟她說,以後有這種事,可以先跟他打電話。

話還沒說,她便抬起頭,一雙眼睛盯著他,冷靜地說道:“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還要去陪大伯。”

江柏堯一愣。

陳仙貝後退了一步,禮貌生疏的說:“我先進去了,再見。”

她轉過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

陳仙貝進去病房,看到大伯鼾聲如雷,她又退了出去。

江家人都走了,這一層又恢複了安靜,她也沒什麼事情做,便在醫院隨便轉轉,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發了一會兒呆,等她回過神來時,旁邊坐了個小男孩。

小男孩肉嘟嘟的,正在哢嚓哢嚓的吃著餅乾,跟小倉鼠似的,可愛極了。

見她看向自己,他麵露猶豫之色,咬咬牙,將餅乾遞給她,依依不舍的問道:“你要吃嗎?”

陳仙貝被他逗笑了,搖了搖頭,柔聲道:“謝謝你,我不吃。”

她這才看清楚,小男孩吃的是奧利奧餅乾。

幾乎是一瞬間,腦子裡響起的是男人的聲音——

“你是雪餅,那我就是奧利奧。”

“你叫我Leo吧。”

噗。

她又笑了出聲,一掃之前的不開心,不知道Leo先生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在奮力鋤草嗎?

第18章 018. 她的錢,也一分不想用在白眼……

對封硯來說, 空間這裡十分詭異,很多事情都不能深想,想太多的話, 他怕被嚇死。

這裡沒有夜晚,漫長的、一整天白天。

當然這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他也不敢保證, 真的到了晚上,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他不會害怕。

他忙了很久,也是到這個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難怪當時她問他要不要百草枯,如果有這個除草農藥, 現在整理整個宅院的雜草應該會輕鬆很多。他一刻不停地去鋤草,後來累了, 乾脆躺在草地上,腳翹起來, 嘴裡還叼著狗尾巴草,這形象,用一個詞就可以形容精準, 吊兒郎當。

他也不知道自己忙活了多久,恨不得化身為縫紉機抖一抖腿時, 猛然想起來,要是這時候雪餅進來,看到他這樣子, 那他一世英名豈不是被糟蹋了個徹底?這樣想著,他趕緊坐了起來,像是小學生一樣東張西望。

也因為起來得太急, 口袋裡的刮胡刀滑落出來。

他撿起刮胡刀,追了追上麵沾上的雜草跟泥土。

這時候,腦子裡升起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如果以後他出去了,還是改一改英文名吧。

封硯從高中開始就在國外念書,英文名是必不可少的,他的名片上也印著Easton這個名字。

這還是他哥當時隨口給他取的。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具備初步的自主觀念,很有可能Tom或者Jack這個英文名就落在他身上了。

出去以後,就改成Leo吧。

挺好記的。

他探出手,這幾天他都在做苦力活,渾身肌肉酸痛,好在他身高挺拔,力氣也不小,再加上又年輕,不然就這麼個工作量,再給他一個月,他也不一定做得完。他這個人優點不多,識時務應該也是其中一個,這個地方太過詭異,詭異到,它發布的任務即便他想罵街,也不得不低頭乖乖地照著做,他實在害怕,怕如果沒有完成,下一秒血腥場景乍現,那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他忍不住去摳手掌的皮。又痛又癢。

他懷疑,用不了多久,他的手掌上會有薄繭,可真是苦了他。

感覺到痛了,他起身,去了一旁的角落摘了草藥碾碎敷在手上,直到冰涼的感覺傳至全身,他下意識地去拉自己衛衣帽上的抽繩,撲了個空,這才想起,這根抽繩被她用作頭繩紮了起來。

他的抽繩,她的發帶。

那一瞬間,他的心像是有羽毛輕輕拂過。

空間沒有夜晚。

他也不怕自己會忘記星星是什麼樣的,在心裡悄悄地探頭說一句,他覺得她的眼睛就是星星。

“封硯你真是惡心吧啦的。”封硯回過神來,大聲罵了自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還眼睛就是星星……

封硯啊封硯,你可不是詩人。

*

江夫人跟江柏堯同坐一輛車。

司機在前麵專心致誌的開車,車輛緩緩駛出醫院後,江夫人才吐出一口氣,難掩鬱悶地說:“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封家的事還沒解決,怎麼仙貝她大伯又病倒了,看樣子病得還不輕,隻希望他能挺過去,至少等你們結婚呀。”

離江柏堯跟陳仙貝的婚禮隻有一年多左右的時間了,如果不是自家丈夫說要低調一些,江夫人都恨不得整場婚禮沒有預算的極儘奢華,往世紀婚禮的標準去辦。江夫人對陳仙貝這個準兒媳無疑是極為滿意的,大到婚房,小到婚禮上的鮮花,她通通都安排最好的,她最怕的就是出現什麼不可抗力因素,令婚禮延期。

這個不可抗力因素,自然也包括長輩的葬禮。

江夫人雙手合十的念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仙貝大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平平安安的參加婚禮,保佑婚禮不要延期。”

江柏堯以往絕對不會將這種事放在心上,可現在,他雙眉緊皺。

坐在車後座的他雙腿交疊,難掩疲倦之色,他媽在他耳邊念叨的這些,今天意外地令他有心煩的感覺。

“彆說了。”

他終於開了口勸阻。

江夫人點到即止,將那串成色很好的玉珠放回手上,瞥見兒子那冷硬的神色,不免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跟以往每一次一樣,苦口婆心地勸導:“讓你跟仙貝好好說說話,怎麼都沒說幾句你就出來?”

她知道兒子工作忙,可也要分清楚輕重緩急,她給兒子還有仙貝創造了相處的機會,本來是希望兒子能暫時的放下手中的公事,好好陪陪仙貝,可誰知,隻不過幾分鐘兒子就從醫院出來了。

江柏堯呼吸一頓。

江夫人繼續念叨:“不指望你勸慰仙貝,起碼也要多關心她。你倒好,跟她說了幾句話就出來,知道你工作忙,可仙貝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未婚妻,馬上也會是你的妻子,你應該多重視。”

就是親媽江夫人,也覺得肯定是兒子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或者說,江家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這些人不會像江夫人說得這樣直白,但心裡還是覺得不妥,不管怎麼說,那可是陳仙貝的大伯,按照規矩跟情況,他起碼也要在醫院呆上半天才合適,結果呢,他這麼快就要走,真不怕陳家人有意見嗎?

江柏堯不作聲。

在江夫人看來,這便是默認了,不免又囉嗦幾句,“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是需要你,你看,現在她姑姑又在國外,她大伯住院了,就她一個人扛著,她很需要你。”

江柏堯側頭看向車窗外。

需要他嗎?

在江柏堯看來,陳仙貝並不是一個需要他花費很多心力去關注的人,她身邊總是圍滿了人,她的大伯她的姑姑都很關心她,除此之外,連帶著他的家人們也很喜歡她,她的生活也是一帆風順的,有時候他都會想,她應該是沒有半點煩惱。

今天陳勝遠住院了,她忙前忙後,也沒跟他流露出半點脆弱。

這樣也好,他需要的也是一個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獨當一麵、都能自己應對的妻子。

以往他都是這樣想的,可在聽到他媽說起“需要”這個詞時,隻覺得怪異非常。

他怪,陳仙貝也是。

“仙貝看著消瘦了許多,你還是抽空陪陪她,關心她。”江夫人歎道,“我跟你爸感情很淡,但我希望你跟仙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