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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是這裡的主人嗎?”封硯懵了。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陳仙貝說,“我之前跟你說了,我也是突然進來的,就算這裡真的是我的,那也不是我把你抓進來的。”

封硯恍然大悟,“你也是第一次來?”

陳仙貝點頭,“你比我還先進來呢。”

封硯又問,“那你是人?”

“?”陳仙貝說,“我不是人是什麼?”

封硯:!!!

是了,是他自己自以為是,以為這裡不是現實之地,再加上她是這裡的主人,便先入為主的以為她不是人。

轉念一想,他也是人啊,他都能進來,那她為什麼不能?

誰也不能保證,這非現實之地的主人就不能是人吧?

他豁然開朗,心裡輕鬆多了,隻要她是人,她就是他的朋友,四舍五入一下,還可以是他的親人,麵對親人,他的心理壓力就沒那麼大了!

陳仙貝狐疑地看他,“恩?你以為我是什麼?”

封硯狗腿的改口,“我以為你是仙女來著,是天上的神仙,沒見我總喊你仙女嗎?”

陳仙貝:“…………”

雞皮疙瘩又冒出來了。

她擺擺手,“算了,解開誤會就好了,繼續鋤草吧。”

本來封硯是想直接告訴她,他叫什麼名字的,但沒好意思說,因為這樣就證明了,他之前是在說謊騙她,他不誠實。

男人可以不帥可以沒錢,但不能不誠實,沒人會喜歡謊話連篇的男人。這是爸媽還有大哥教導他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想起自己之前裝失憶裝瘋癲暈倒的那一幕,太尬了。她應該也沒忘記。

等過幾天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出去,屆時他再裝作一點一點恢複了記憶……完美。

他見她真的去拿鋤頭,一個箭步擋在她前麵,摸了摸後腦勺:“我來我來,這種粗活哪能你來做。”

陳仙貝搖頭,“沒事,你先去休息一會兒。”

封硯哪裡肯答應呢,兩人僵持著。

陳仙貝很認真很嚴肅的說:“我說了,你去休息,我來。彆耽誤時間了。”

“我說的,你去休息。”她又強調了一句。

封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他還真就去休息了。大概是她表現出跟之前截然不同的堅定吧。

他這個人彆的不會,賊會看人眼色,也是因為這個本領,至今為止,他惹事不斷,他爸跟他大哥也沒真的揍過他……因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堅持,什麼時候該退一步。

她太堅持,他也看得出來,在鋤草這件事上,她不會讓步。

很奇怪,看起來嬌滴滴的,卻有著這樣一麵。

陳仙貝是第一次拿鋤頭鋤地,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難,她還是想為他分擔一點,他們都來到了這神秘的空間,很多事情不該都是他一個人做。她也希望他能儘快從這裡出去。

她是長發,又沒紮起來,真的鋤地起來,就很礙事。

不停地抬手將頭發捋在耳後。

封硯並沒有真的休息,反而一直在看著她,也注意到了這件事,他心裡很過意不去,她在鋤地,他在一旁休息。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他彆做人了。

他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能給她綁頭發的,直到他煩躁得去拽自己衛衣上的帶子。

靈機一動,他將這帶子直接扯了出來。

他穿著深灰色的衛衣,搭配的是長褲,本來他注意到了自己鞋子上的鞋帶,這鞋子新得不能再新了,他喜歡收藏鞋子,每一雙鞋子可能就穿過一兩次,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怕她會嫌棄。

輕咳了兩聲,他走到她身旁,將帶子遞給她,“用這個綁頭發吧。”

似乎是怕她誤會嫌棄,他趕忙扯了扯衛衣的帽子,解釋道:“是我衛衣帽子這裡的抽繩,很乾淨的。”

“喔。”陳仙貝接了過來,隻遲疑了幾秒鐘,便抬手,用這根抽繩將自己一頭長發綁好。

還下意識地紮了個蝴蝶結。

封硯就站在她旁邊,他不由得屏氣凝神。

!當著他的麵紮頭發,這個動作犯規了好不好!

他快速撇過頭,跟逃荒似的,逃到了涼亭裡,坐在一旁,像是要轉移自己無處安放的注意力以及視線,他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呢。

陳仙貝紮好頭發後,聞言朝他這邊掃了一眼,平靜地說道:“等你想起來你叫什麼,我們再互相自我介紹吧。”

封硯樂了,“你還真是不讓人占半點便宜。”

意識到這話有不好的意思,他又改口,“我的意思是,你真是不吃虧的性子。”

陳仙貝沒理他。

“那我叫你什麼呢?”封硯問。

可能是氣氛太輕鬆了,陳仙貝對他也實在寬容,她就這個問題想了想,回道:“雪餅吧。”

這話一出,她就覺得自己骨子裡很有說冷笑話的天賦。

當然她也傻乎乎的,怎麼跟他開這種玩笑。

她叫陳仙貝,乍一聽好像是父母取名字太隨意了,但其實這背後也有彆的意義,聽說她媽懷孕時,很愛吃一種叫仙貝的餅乾,那時候她媽就跟她爸開玩笑說,小孩子的小名就叫仙貝,等她出生後,家中長輩都在絞儘腦汁想給她取大名,於是,一段時間裡大家都是喊她仙貝,後來,爺爺奶奶覺得,大名叫仙貝也很好。

因為她是陳家的仙女寶貝。

沒有比這個名字更合適的了。

這麼多年,家裡長輩對她極儘疼愛,她的確是陳家的寶貝。

“好吧,雪餅。”封硯也想了想,“旺旺雪餅的雪餅是吧?”

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的假名。

誰會用餅乾取名啊。

那他要給自己取個什麼假名呢?

思來想去,他說:“奧利奧不太好,你就叫我Leo吧。”

Leo,也是利奧。

陳仙貝:“?”

噗。

她笑了起來,站直了腰,流了些許汗,一縷頭發隨意地帖在白皙清透的臉頰。

這一笑,本來就膚如凝脂、唇紅齒白,此刻更是熠熠生輝。

封硯的眼神慌亂,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裡。

最後還死鴨子嘴硬的說:“Leo不酷嗎?”

第16章 016. 她現在沒那個自信,讓江柏堯……

封硯並沒有讓陳仙貝鋤地太久,估摸著差不多了,他就精神抖擻地跟她說:“我休息好了!”

陳仙貝也拗不過他,將鋤頭還給他了。

雖然他們倆以前都沒做過這種事,不過封硯的體力比她好,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他鋤過一次草,也有了經驗,這次比上次要快很多,是以他的鋤草效率比她要高很多。

封硯這會兒恢複了戰鬥力,一掃之前瘋如野狗的狀態,甚至還有興致跟陳仙貝閒聊。

陳仙貝呆了一會兒,這就準備走了。

封硯放下鋤頭,興致勃勃的跑過來跟她道彆,“雪餅,明天見啊。”

陳仙貝笑笑,也不甘示弱地回道:“Leo,明天見。”

說完後,她又笑了,看著柱子上提醒在線時長隻有兩分鐘了,她趕忙又說道:“你一定不要著急,肯定會有辦法的,要是你心理焦慮急躁,或者抑鬱,可以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行!”封硯拍拍%e8%83%b8脯,“沒事的,隻要你每天都能進來,我能有個說話的人,我就不會瘋。”

他姓封,不是瘋。

陳仙貝被他逗笑了,“好,那明天見。”

封硯還沒來得及再跟她說再見,她就消失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負麵情緒,也沒有焦躁,站在原地自己笑了一會兒,又跑到草地上拿起鋤頭奮力鋤草。

不就是鋤草嘛,沒在怕的。

他可以再戰一百年。

其實他也覺得很奇怪,人生中,他第一次遇到一個可以這麼快就安撫他的人。他是混不吝的性子,爹媽沒少被他氣得宣揚要斷絕關係,他自己很有數,自己是那種氣頭上,天皇老子來了他也不會低頭的霸王。

……不想這個了,還有好多好多的草要鋤。

沒空為少男心事分心。

陳仙貝醒來後,發現自己的頭發上竟然纏著那根抽繩,訝異極了,空間裡的東西還能帶出來?

她再抬起手看了看掌心,什麼痕跡都沒有,明明在空間裡時,她鋤草時手掌發燙。

那麼,她究竟是整個人進了空間,還是跟……Leo一樣是魂魄進去了。

她比較傾向於是後者,可為什麼這根抽繩還綁在她頭發上。

這個空間有很多秘密,她還沒搞清楚,躺在床上思考了近十分鐘,也沒想過一個結果來,索性就起床來到浴室,像之前每一個早晨那樣刷牙洗漱,梳頭發時,將抽繩取下,準備走出浴室時,想起什麼,她又打開水龍頭,拿起抽繩,往上麵擠了一點沐浴泡泡。

她很少洗什麼東西。姑姑說,女孩子的一雙手很重要。好像也沒有什麼需要她動手去做的。

那根抽繩在她掌心成一團,很輕鬆地就揉搓出細密的泡沫來。

衝洗乾淨,她將這根抽繩放在陽台吊椅上,站在一旁望天瞧瞧,今天天氣不錯,到了晚上應該能乾。

她有些慶幸有這麼一個空間在,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讓她這段時間,不至於滿腦子都被江柏堯跟蔣萱的事情占據。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去問問醫生關於恢複記憶的辦法,比如,可以看看心理書,提前做好準備為他開解,又比如,可以上網查查,用怎樣的方法鋤草又快又有效。

正準備出門時,她接到了張秘書打來的電話。

在電話裡,張秘書跟她說,大伯住院了,不過是裝的。

大伯跟姑姑已經商量出對策來了,一定會體麵的退婚,不會影響到她半點,隻是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辦法,聽了不免瞠目結舌,但回過神來後,又覺得這是短期內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法子了。

雖然是裝著病危,但做戲要做全套,她這個當侄女的,要去醫院守著。

張秘書在電話裡委婉地提醒:“小姐,您可以適當地表現出悲傷難過的一麵。”

陳仙貝:“……”

她不會演戲。

張秘書又說:“我是夫人的影迷。”

意思是說,她肯定繼承了她媽在演戲方麵的天賦?

也對,從現在開始,她要打起精神來應付很多人了,比如江柏堯一家。從今天開始,是陳家跟江家的較量,隻希望江柏堯能夠從這件事中吸取一定的教訓,那就是永遠不要把彆人當傻子,是會遭到反噬的。

*

美國。

今天天氣格外不好,蔣萱下課回到宿舍,見窗戶沒關,她關上奶鍋,趿拉著拖鞋來到窗邊。

還未探出手關窗戶,放在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

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她媽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