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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是真的想讓他想出什麼辦法。

可現在,覃蒔的眼神變了。

那殷殷期盼的閃亮眼神沒有了,卻多了許多篤定。似乎她剛才出門的那一會兒,已經讓她想到了足夠好的解決辦法。可這個解決方法是什麼,她卻諱莫如深。

嶽致壓了壓眼眸,將藥瓶扔給邱為。交待完份量,覃蒔跟著邱為一起站起來想要跟著去幫忙,然而嶽致突然傾身上前緊抓住了她的手。

“他們去,你等等。”嶽致道。

——嶽致這人隨心所欲,知道什麼是正確的選擇但有時候並不會去做。利弊衡量不在他的考量範圍之內,所以不要讓他知道你有跟我聯係。——

覃蒔看了看嶽致扣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斜了嶽致一眼。

嶽致鬆開她的手腕,向她攤開手道:“看一下你的手機。”

“為什麼要給你看?”覃蒔並不配合。

嶽致唇角的笑意緩緩擴大,漸蔓上了眼角眉梢。但他的目光漸冷,笑意卻反而越大。攤開在覃蒔麵前的手分外堅持,他道:“拿來。”

“為什麼要看我手機?”覃蒔重新坐了下去。不配合才是她最正常的反應。

嶽致將他的手機放到了覃蒔麵前:“作為交換。”

“作為交換?你看我的,我也給你看我的?”覃蒔好笑,“可沒興趣看你的。”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嶽致湊上前來低聲問。

覃蒔仰頭向他,慘白的小臉上那雙大大的杏眼顯得分外晶亮。將她的手機放進嶽致的手心時,覃蒔問:“我想知道,來之前的那個禮拜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時傷得很重?”

那個時候,她總覺得他的聲音奄奄一息的,像是蟄伏在鬼門關前的一縷魂魄。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時傷得很重,所以他才一定要等到一個禮拜後才聚集小黑屋。

覃蒔有所猜測,但並沒有想過一定要得到他的印證。隻不過嶽致想要看她的手機,她總要拎點問題出來以作交換。

這個她當時問了很多遍的問題,如今再提一次顯然不算突兀。

嶽致看了她一眼,接過了她遞來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的時候,嶽致淡淡道:“嗯。還有彆的問題嗎?”

“他半夜三更的衝來這裡找你麻煩,有理由的嗎?”覃蒔剛問出口,立即意識到這句話說的不太妥當。她隨即補充道:“可能沒有理由,當我沒問。”

淩弱很多時候可能並沒有什麼合理的理由,隻是因為想要淩.辱,所以就去做了。

家庭暴力裡,弱小的孩子成了情緒的出口,可能隻是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簡單理由。

嶽致笑了笑,邊在覃蒔的手機上點擊著邊道:“有理由,當然有理由。”

他揶揄道:“以為我搞女人唄。這麼多男人,就你一個女人。”他瞥了眼覃蒔,特意將這句話的尾音拉長。

拉長的尾音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悠長語調,將話語裡未曾言明的那層意思儘數擺到了台麵上。

果然,覃蒔在片刻的茫然後,陡然震驚了。

“我我,我你們,你你……”覃蒔說話都不利索了,“我們,我……”明明是在搞學習啊!

嶽致勾勾唇:“他想不到。”想不到也不會相信他們這幾天真的就隻是在背書而已。

自己靡亂於聲色從不檢點,半掩的房門內滿室春光從無遮掩,卻又同時以暴戾的手段極其苛刻的要求彆人。

從很小的時候,嶽致就知道他眼裡的男人和女人和彆人眼裡的並不一樣。他似乎總能從繁複的衣物之下看到他們寸縷不著的身體,很長一段時間他就連看到白色這個顏色都仿佛看見了被壓在床榻、地板上的激烈線條。

欲望的洪流在他身側一遍遍的滌過,他似乎也開始像那個男人一樣極度渴望又極度厭惡著這欲望。近之欲退,遠之卻渴。翻完覃蒔的手機,將那手機放入覃蒔的手心時,嶽致微微偏了偏脖頸。

側目垂眸,嶽致望向覃蒔手臂。過於白皙的手臂上,能清晰看見淡青的血管。那血管迤邐而上,被肩頸處的衣服阻擋,隻要再將視線偏上半寸,便能看見她蒼白脖頸上的清淺靜脈。

在這旖旎的視線中,嶽致搭在覃蒔手機上的那隻手突然一偏,仿佛無知無覺一般迅速撫過她的小臂,停在了她的手肘。

覃蒔:“!”

那種久違的第一次見到嶽致時的頭腦發炸雞皮疙瘩爬滿全身的感覺,突然再次出現。一手掐住嶽致的手臂,覃蒔冷眼道:“欠揍是不是?”

然而,似乎被濃烈的霧氣籠罩,嶽致的眸色沉黑又悠長,仿佛仍自顧自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他的唇漸漸勾起,那充滿欲望卻又似乎過於平靜的矛盾神色便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另一隻手伸向覃蒔的脖頸,他的整個人也傾身籠上前來,欲望湧動的眼眸讓覃蒔瞬間想起了那個陽光燦爛的正午,她靠在冰涼的房門上猝然看見的那個沉黑卻又璀亮的眸子。

那雙眸子纖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唞,一貫冰涼的氣息裡似乎為她獨獨辟開了一線柔軟。

——說吧,覃蒔。……我會像你相信的那樣幫到你。——

啪。

覃蒔甩了嶽致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你夢魘了嗎?”

剛從內室走出半步的邱為趕緊回頭把身後的那群人推了回去。

嶽致撫撫被覃蒔刮了的半邊臉,咧了個幽幽的笑。

覃蒔搖搖手機問:“剛剛在看什麼?”

掩過了眼裡的星點陰霾,嶽致道:“看看你是不是跟陸哲聯係了。畢竟,這是我的家事。”

重新走出內室,邱為搖著那瓶藥道:“你這裡麵也沒幾片了,我算了算,大概是兩天的量吧。你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

嶽致轉頭看覃蒔,覃蒔聳肩:“彆看我,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現在有時間了,你慢慢想唄。”

——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拖下去,最晚拖到後天。——

收到陸哲的消息,袁雄火急火燎的給陸哲打了個電話:“之前商量過的,單靠這些材料沒有辦法扳倒嶽家,這些事情嶽艇一個人全能扛下來,這不是動嶽家的最好時機!”

隻需要再等一段時間,請君入甕便可甕中捉鱉,嶽家能數得出來的名字,大約一個都不可能逃得過。

但不是現在。打草驚蛇,便不能徹底斬草除根。

陸哲的聲音在聽筒那頭低低響起:“不想等了。”

——覃蒔,打給我的這通電話,是你今天晚上撥出去的第一通求助電話嗎?——

空蕩的樓道裡,覃蒔壓低聲音道:“第一通,也可能是唯一一通。”畢竟這麼猛的事情,也不知道還能跟誰說。

電話那頭,陸哲輕笑道:“好,我會像你相信的那樣幫到你。”

第77章 以惡製惡

藥物作用下, 嶽艇的人很快進入昏睡狀態。

一個小時禁言傷害恰好在這時結束,內室在傳來了數聲哼唧後重歸安靜。覃蒔舒了一口氣,一來不用再擔心持續禁言浪費積分, 二來也不用擔心這多少有些本事的人用什麼特殊的方式逃脫。

安靜下來好一會兒之後, 胡順意跑去內室那裡看了看,出來就往嶽致麵前湊了湊, 悄摸摸說了句:“你爸醒了。”

嶽致交握的十指立即抱緊成拳,便在這時,覃蒔起身拉起他的胳膊道:“走。”

“去哪?”嶽致問。

覃蒔道:“去見你爸。”

——為什麼想幫他?——

淩晨三點半的空蕩樓梯間裡, 陸哲的情緒隨著他所說出的每個字清晰可辨。覃蒔聽出來陸哲暗含在質問中的焦躁, 平淡語氣下的驟然冷戾是陸哲情緒即將失控的前兆。

覃蒔沉默下來。$$思$$兔$$網$$

她知道, 如果像平日那樣隨心所欲的跟陸哲對杠的確會很爽,但此時並不合時宜。

如果像陸哲所說的,嶽倩已經被控製了行動正在接受調查, 他們隻需要最多捱到後天嶽艇便也會被帶走,大約有生之年再也無法踏出監獄的大門。

那麼,那個長年累月被淩.虐腐蝕的內心中的心結, 又該如何去解?

因為不忿,她將嶽艇揍趴在地。然而, 直到她一腳踩上嶽艇的側臉,已經被解開束縛穿好衣服的嶽致仍然目光瑟縮表情麻木的站在原地。

在嶽艇的麵前, 他的靈魂仍然被牢牢的束縛住,瘋狂的種子仍然在經年的淩.虐腐蝕中緩緩發芽悄悄滋生,如果不能拔除,覃蒔今天這番出頭便也顯得毫無意義。

至少,應該幫助他把瘋狂和戾氣減少一些,這樣也算是做了點什麼。

覃蒔低聲對電話那頭的陸哲道:“看到了, 就覺得至少應該做點什麼。”力所能及的幫助,其實也是在維護自己內心的秩序。

——但覃蒔,我隻有一個你大概覺得不對的方法,你要聽嗎?——

擰開門,目光陰鷙的嶽艇眯眼望向泄入的光線,逆光進來的兩個人裡,前麵的那個人按開了房間裡的燈。

覃蒔嘖了一聲,忍不住對剛才進內室的胡順意來了脾氣。

確認這些人全部藥倒了他也不收拾收拾,怎麼丟進來的就怎麼放著,亂七八糟散了一間房子。

從陡然亮堂的光線中恢複視線,嶽艇看清了進來的兩個人,也看清了房間裡倒了一地的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人。

他帶來的八個人被製得死死的。

嶽艇眯起眼,凶戾地上下打量了嶽致一眼。

嶽致就這麼在他的這一眼打量下,緩緩的退後了半步。

隻有半步,因為覃蒔及時拉住了他。

覃蒔緊緊拽住嶽致的手,將他拉得往前,再往前,更往前。一步一步的接近嶽艇,來自靈魂的瑟縮便越毫發畢現。

將嶽致拽到嶽艇麵前,覃蒔%e8%88%94%e8%88%94唇,吸了一口氣才將準備好的那句話說出口。覃蒔抓抓鼻尖,不大好意思道:“來,你先扇他兩巴掌。”

——用暴力解決暴力,他動手了就行,但能贏一定更好。——

明明知道陸哲這主意三觀不正,但覃蒔聽著卻居然覺得有那麼幾分道理。

以惡製惡不一定對,但小朋友被欺侮後大人總讓他們打回去,是不是也帶著幾分以惡製惡的意思?

或許不算以惡製惡,不過是為了瑟縮的自己伸張一次難得的正義。

帶著嶽致站到嶽艇的麵前,覃蒔抿抿唇道:“這個距離差不多,你來。”

嶽艇眯起眼眸,充滿危險的凜了覃蒔一眼。

覃蒔撇嘴:“我知道你記住我了,不需要用眼神一直提醒我。但有一點我要澄清,我這麼囂張你覺得他們能占我便宜?”

嘴巴牢牢貼住的嶽艇神色一頓。

覃蒔道:“我呢,問了一下嶽致,聽說你是誤會了是吧。我要申明,我是真的在給他們補習,你呢,也是真的很過份。”

轉頭,覃蒔催促嶽致:“我一個局外人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