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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哪能算多,要是知道今天會出事情,你看看他爸會帶多少人來。”

覃蒔抓抓頭,看邱為給嶽致上藥。嶽致的後背新傷綻開血流汩汩,舊傷的疤痕重重疊疊,是經年累月被嶽艇摧殘的證據。

也因為這經年的摧殘,嶽致在嶽艇如此凶狠的懲戒中完成喪失了本能的躲避反應。

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在每一次突如其來的攻擊發生時,嶽致都似乎沒有先發製人的直覺總會被覃蒔輕易製住的真正原因。

覃蒔曾經以為她是以戰力上的絕對優勢壓製住了嶽致,但現在看來,這隻是因為嶽致在常年累月遭受著一種已經讓他近乎麻木的淩.虐時,磨滅了與生俱來的避害直覺。

其實嶽致已經很高大了,16歲的孩子,堂堂站起來已經跟嶽艇一般高。他完全具備了反殺的硬件條件,但凡有一點點的抵抗,嶽艇都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將他淩.虐成這樣。

但或許是因為被常年淩.虐的心理陰影,他在麵對嶽艇時已經完全放棄了任何的防禦和抵抗。

所以原書裡,那個被眾人猜測的嶽致弑父的可能或許真的存在。

當有一天他的自我意識終於覺醒,當他有一天終於再也無法承受,當他終於想要徹底掙脫這持續不斷的幾乎爬滿了他的整條生命線的淩.虐時,因自衛而暴起的殺傷力一定會非常驚人。

他的理智被根根燒斷的那刻,是不是也就因此成為了書中那個瘋狂得仿佛毫無理智可言的向著毀滅急速墜落的嶽致?

覃蒔看著嶽致的傷出神,嶽致耷著眼眸鳳目微顫地看了看她。

正這時有人清了清嗓子,打斷了房裡短暫的沉默。

與嶽致關係一般般被包晟強拉過來這幾天一直十分憋屈的寧浩叉著腰問:“所以現在怎麼辦?這算什麼?算政變嗎?”

嶽家的當家嶽艇,被覃蒔打得鼻青臉腫被捆成粽子外加正在昏迷中。嶽艇的八個保鏢有兩個是被覃蒔解決的,另外六個是被他們一起解決的,現在也一個蘿卜一個繩被捆在了內室。

方才熱血上頭的少年們這會兒冷靜下來,心慌氣短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瞅瞅房門半掩的內室,越瞅越心涼。

嶽家家大業大,嶽艇又惡又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可能拘一輩子。

熱血涼涼,大家夥開始甩鍋。

鄭亮和胡順意幾乎同時道:“邱為,剛剛是你把我們叫出來的!”

其他人立即附和:“對對。”

剛為嶽致上好藥的邱為眼皮子一跳:“我就問一聲,我又沒叫你們。”

轉頭,他指向覃蒔:“怎麼說也是她先起的頭。”

覃蒔撥開他那隻討厭的指頭:“你搞清楚,我是因為邱淼來拜托我,我才上來的。”

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邱為這裡。邱為一慫,立即滑跪在嶽致麵前:“怎麼辦?怎麼收場?都是為了幫你,想想辦法唄。”

覃蒔這會兒激憤漸退,也開始發愁。

一時氣憤之下又惹了個大佬怎麼辦?

嶽倩的顧長川那一係人還在王隊那裡押著,這回她又把嶽家的當家敲暈了綁成了一團粽子。得罪的人有點海,還都是嶽家人,覃蒔略惆悵。

眾人眼巴巴的瞧著嶽致,後背生疼的嶽致勉強坐正在沙發上。

十指交握,嶽致掠了眼巴巴瞅著他的覃蒔一眼:“你一腳踩在他臉上的時候都沒忐忑,你現在忐忑個什麼勁?”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大家都知道嶽致的這個“他”字指的就是嶽艇。

知道覃蒔猛,沒想到這麼猛。

看諸位如此震驚,覃蒔也開始後怕,她好言好語詢問嶽致:“大家都是為了幫你,你現在應該想想辦法怎麼支棱起來。能政變嗎?你直接上台這種?你知道的,我還得罪過你姑姑。”

“啊!”胡順意驚訝。

覃蒔問如此震驚的他:“是不是很嚴重?”

白澤搖頭:“不太嚴重,剛夠發江湖追殺令。”

覃蒔:“……”

嶽致垂下眼眸,用從未有過的肅目神色和低沉語氣道:“你們讓我想想。”

一邊是他無比懼怕的父親,一邊是以極端方式保護完他後亟待被他保護的人,嶽致的腦子很亂,亂成了一鍋粥。

他撐著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漫長的沉默中,慌張的氣氛逐漸蔓延。

覃蒔起身,輕步走出房間。

揍嶽艇揍得理直氣壯,將他擊倒摁在地上反綁著踹的那幾腳也很爽。她倒不是擔心自己,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主要是怕覃爸覃媽被連累。

原書裡,嶽致和他的小夥伴們智商一貫不在線,覃蒔都沒指望他們能想出什麼石破天驚驚為天人的好辦法。

這本書裡,智商在線的大BOSS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覃蒔認識的人裡,剛好就有這麼一位智商在線又不會為她矯健身手而震驚的人。

覃蒔坐在樓梯轉角給大咖打電話,等待音響起的時候,她頗為尷尬的摳了摳腦門。

還沒怎麼摳,電話就接通了。淩晨三點半,才剛響了半響的電話被接了起來。“這麼晚?”陸哲沉聲問。

幾乎同時,覃蒔抖擻精神地向他打了個招呼:“早!”

片刻的沉默後,陸哲語氣冷肅問:“出事了?”

覃蒔不自在的捋了捋瀏海,在他如此篤定的語氣裡,覃蒔那已經整理好措辭排隊在嗓子眼裡的話倒不好硬生生的說出口來。

她訕訕笑道:“我也不是每次找你都有事吧?”雖然這次是真的有事。

“但每次有求於人的時候態度都會特彆好。”陸哲微啞的尾音被電波放大,字句間的短暫停頓將那一貫清冷的語調鍍上了層十分異常的柔軟。

帶著一種類似喟歎的低沉,陸哲道:“說吧,覃蒔。”

嶽芩房間裡,相望無言了好半天的兩位小朋友忐忑至極的咬起了指甲蓋。

最開始還能聽見外麵低低的七手八腳的聲音,這會兒已經很久沒聽到外頭有動靜了。

邱淼沉痛道:“完了,完了。”說著開始驚懼無比的摸起了他的小屁股。

嶽芩緊緊抱著她的小熊戰戰兢兢的往門口走:“我我,我看看。”

才剛走了幾步,兩個小朋友就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不由自主地後退,又後退,邱淼突然一挺%e8%83%b8將嶽芩擋在了自己身後。叉著腰,小圓眼珠

氣勢洶洶地瞪了起來,他已經準備好迎接外頭那個擰不開門鎖後八成會踹門而入的人。

他是男孩,男孩就得保護女孩。

這麼想著,他又氣鼓鼓地鼓起了腮幫子,他覺得這樣應該更有氣勢。

哪知道門隻被輕輕的叩響,然後,那個平時很凶很凶的小姐姐用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叫他們:“嶽芩、邱淼,開門!”

第76章 (已修) 已重修,劇情變動。……

覃蒔回三樓的時候, 小傻子們已經談論起了乾掉嶽艇的可能性。

寧浩嘖嘖嘖:“一個比一個慫,居然還討論到這上麵來了。我就問,誰負責動手?”

鄭亮和郭長興指著邱為, 邱為指著嶽致, 嶽致抬眉朝邱為挑了一眼,邱為立即把指頭轉向了剛進房間的覃蒔。

立即, 所有人都轉而指向了覃蒔。

覃蒔:“……”這群小傻子,什麼不敢乾的事情都想讓她乾呐?

覃蒔橫眉,眾人摸鼻子摳臉抓脖子抬頭望天應有儘有。

覃蒔抬手, 將手裡的藥瓶砸向邱為。陡然被明襲, 邱為慌忙一閃, 坐在他後側沙發上的嶽致便伸手一撈接住了覃蒔砸過來的藥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低頭看了看,嶽致才發現這是治療他失眠的藥。這藥吃了好多年,身體似乎已經產生了抗藥性, 以至於現在即使吞下醫囑的兩倍量都依然遲遲無法入睡。

再抬頭,嶽致狹長的鳳目微微挑動,仿佛是在為覃蒔拿到這瓶藥而倍感疑惑。

覃蒔主動解釋:“剛好碰到樓下的兩個小朋友, 我就順便問了一下他們有沒有類似的藥。”

嶽致斜挑起眼望向覃蒔邊搖了搖手中的藥瓶:“類似什麼藥?嶽芩一直以為這是魔法糖。”所以,她一定明確對嶽芩說了什麼東西, 嶽芩才有可能如此迅速的幫忙找到了這瓶藥。

她怎麼會知道他有這種藥?他們在此之前他們兩個人說過的話都屈指可數,熟悉都談不上, 她不可能對他的情況如此了解。

覃蒔踢了踢占了她之前坐的那塊地兒的鄭亮,盤著腿的鄭亮稍微挪了挪屁股,邱為看他挪了半天也隻挪出來一塊巴掌大的地方,於是不帶好氣的伸掌一拍。鄭亮差點給他拍趴在地上,趕緊起身跑遠了,覃蒔便坐了下來。

抬頭再看嶽致, 他仍側目向她,似乎仍在等著她的一個解釋一個回答。

——覃蒔,最重要的一件事,讓嶽致覺得這是你的主意。——

以她和嶽致的關係,她不應該知道這藥的存在,所以這是在懷疑她?

嶽致問:“這藥你怎麼知道的?”

覃蒔笑道:“我不知道啊,我當時就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藥,不管什麼都行,隻是想看看而已。那邱淼也把他那的藥都給我拿來了,我看著沒用所以沒拿。”

很坦蕩,很平靜,仿佛字裡行間沒有偷換過概念,隻是說話人和聆聽人的信息不對等所造成的誤會。

嶽致垂眸晃了晃手裡那瓶子,邱為問他:“什麼藥?你睡覺前吃的那個?”

邱為問覃蒔:“你的意思是現在讓他睡一覺?不能啊,他得杵這想辦法,這這這,這攤子怎麼辦?”

嶽致淡淡看了邱為一眼,朝內室那處撇去。

邱為就明白了,覃蒔的意思是讓裡麵那些人吃。

可是,嶽致說道:“這藥,他吃少了可能不管用,但多了份量控製不了。”就像是他一樣,吃少了不管用,但也不敢一直給自己往上加量。控製不好份量很可能會出人命。

少年們雖然混,一時意氣之下乾過很多混不吝的事情,但真正奔著弄出人命去乾的事情卻都還沒有過。

像是早有耳聞,覃蒔沒對嶽致的話有半點驚訝。她聽罷隻點點頭:“就給那八個人吃。”

“為什麼給他們吃?”胡順意問。

覃蒔很自然的撇了胡順意一眼:“因為嶽致都說了他爸吃了沒什麼用啊。”

嶽致暗暗睨了眼覃蒔。

胡順意想問為什麼要給那些人吃安眠藥,但覃蒔直接把意思岔成了為什麼不給嶽艇吃。

她在刻意回避問題。

郭長興問:“吃了有什麼用?就他們多安靜幾個小時半天,解決什麼問題?”

覃蒔抿抿唇:“能讓你們嶽老大好好安安靜靜,說不定能想出個絕世妙計救我們一命。”

但並不是。

她先前出房間之前說讓自己支棱起來的那會兒,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是真的有著殷殷期盼,那會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