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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 瑞曲有銀票 4374 字 6個月前

靠在旁邊眯瞪個把時辰,次日正常上值。

吏部正是忙的時候,請一日假已案牘累累,忙起來真連喝口水的空當都擠不出來。等終於下值,落陽已經掛到了牆邊。

回府前在南向夾道,見了慈寧宮的鳳駕。

一對姨甥背陽而立。

得知妹妹病勢,太後默了許久,方道:“你母親替我擋刀,我記她這一回。”

太後聲音頹老不少,令人想到鈍鐮刀割麥時的艱辛。

謝枝山回話:“母親替太後擋刀,是為姊妹血親之故,想來,與旁的無關。”

太後睇了他一陣:“所以你這意思,是讓哀家無需顧及她,該怎麼辦,還怎麼辦?”

謝枝山隻行禮,不說話。

親外甥是個軟硬不吃的人,太後早便知道,她移腳踩住自己的影子:“哀家問你,徐湖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臣不曾對徐閣老下過手。”

謝枝山答得很快,然而太後不無諷刺地笑了笑。

不曾直接下手罷了,跟皇帝做的那些勾當,以為她不知麼?

“你可明白,就算哀家輸了,皇帝也不會留你。”

“臣明白。”

太後敲了敲手背:“皇帝並非聖主,你為何非要站他那一頭?難不成,就因為記恨哀家?”

“陛下乃是宗室正統,受先帝之冊,領天地之命,是為萬乘之尊。事君忠君,本便是臣子本分。”謝枝山字字朗朗。

太後笑起來,顴骨高高拱起,鼻尖的旋紋也成了譏誚的皺起。

“好一個宗室正統,好一個本分,哀家真是做夢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親外甥拿話來堵。”

似乎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太後搖搖頭,回身往步攆走去。

中途腳下打趔趄,被底下人攙住:“老祖宗,您慢些。”

太後橫眼瞧過去:“叫什麼老祖宗?你又不是司禮監的人,哀家也沒有批紅的權利,壓根沒那個福份聽你們喊老祖宗,往後再不許這樣喚了。”

宮人喏喏應是,扶著她上了步攆。

黃昏的風穿過夾道,掀人衣襟,太後端坐於步攆之上,帶著一身華紋麗冠,投入灼灼霞影之中。

謝枝山反向而行,往宮門走去。

等到府裡時,意外見到司瀅。

都這個時辰了,司瀅本來要走的,是謝母一留再留,終於留到兒子下值的時辰,這才放手指使兒子:“送一送。”

這一送,就給送陶生居去了。

一進廳房,謝枝山就要去撈司瀅的腿,被她連連避開:“做什麼?”

“看你有沒有受傷,”謝枝山還盯著她的腿:“不是踹過刺客麼?”

千秋宴那夜,太後身邊的妃嬪嚇得亂躥,尤其貴妃,人都嚇癱了。

上去救駕的生怕誤傷那些嬌主子,因而慢了半拍,而當刺客的小老頭又還挺能鑽,司瀅當時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抬腳踢了那刺客一腳,把刺客給踹了個趔趄。

“我沒事,有事早發作了,還等這時候?”司瀅推謝枝山:“你,你離我遠點。”

謝枝山沒聽出有異,還閒閒地打了個嗬欠:“這下完了,不娶你也不成,我母親一萬個認準你,綁也要綁著我跟你洞房。”

這話怎麼說得像她硬要扒著他似的?司瀅不樂意了:“誰要跟你洞房?自己玩兒勺子去!”

她擰身想走,被謝枝山一把拖進懷裡,閉著眼偎進她的肩窩,深深吸一口氣:“得虧你求的平安符,母親才險中得生。”

聲音一放低,被抽乾精氣神的疲遝便顯露無疑了。司瀅歎氣:“是老夫人積了大德,才逃了這一險。”

謝枝山趴在她耳朵邊,放賴似的:“反正你是福將,是我們全家的福將。”

豬八戒才福將呢,司瀅突然又不耐他這樣撒嬌了,用力往出一拱,掐住他的臉:“我問你,那個洞玄子,到底是什麼書?”

作者有話說:

嬌:老婆相信我,你買的是盜版!

謝老太做夢:孫,孫,我類乖孫孫啊,祖母幾時能抱著你咧?

居然日萬了我,淺淺地佩服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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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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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書?怎麼又問起洞玄子來了?

謝枝山鼻息一緊, 與司瀅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突然領會到什麼,他閉上兩眼,無恥地裝起睡來。

他這麼高個身板, 把司瀅架得連連後退, 一直退到榻上, 接著壓下去,結結實實把她摁住。

姑娘家力氣上吃虧,司瀅仰著腦袋推他, 奈何人家紋絲不動,像塊石敢當鎮在她身上。她欲要踹, 他則長腿一勾,把她的緊緊絞住。

再一聽,這人呼吸勻停, 像是當真睡熟了。

司瀅氣悶地戳他腰肋:“那你睡, 我走了。”

“彆,”謝枝山眼睫動了動, 如同在甕裡開口:“彆走。”

聲音糊在耳邊,癢梭梭的。司瀅往旁邊偏開一些:“那你說實話。”

“什麼實話?”謝枝山裝傻。

司瀅不跟他打太級:“洞玄子什麼書?你老實說。”

謝枝山指尖一挑,把她後脖領挑開了些,唇鼻貼上去,氣息燙著她,令她在他懷裡笑得縮成一團。

鬨完翻了個眠,把她搬到身上:“你看過了?”

“……沒有。”司瀅遮住眼睛往旁邊躲。

謝枝山拿一根手指把她勾回來:“那突然問這個?”

怎麼還調個了?司瀅察覺不對,握住他那根手指, 扮出凶樣:“你答是不答?”

都到這份上了, 謝枝山眼底露出無奈笑意:“那我直說了, 洞玄子是房中術,就是……教閨房之樂的。”說完立馬找補道:“我也是為了咱們日後的幸福,才下了狠去研讀。”

這色中餓鬼,還好意思說出忍辱負重的意思來了。

司瀅臉上蒙起一層嫣紅,早前還想拿這個跟他算帳的,可他說這麼露骨,她反而又羞得抬不起頭了。

於是啐一聲衣冠禽獸,身子往旁邊倒了倒,可謝枝山不鬆開:“所以,你也看了。”

司瀅是好姑娘,怎麼可能承認這事?

見她竭力否認,謝枝山抱著她坐起身,慵慵地靠在床欄:“真沒看?”

在他揶揄的視線中,司瀅眼皮子都紅起來,像被人塗了辣椒水。

謝枝山眉梢揚著,手掌貼住她的後頸,狠狠親了過來,蠻橫地,吞吃那些雛鳥般的低|嚀。

司瀅一徑向後,退路卻被他膝頭給攔住,後來便隻能靠在他的腿上。

追逐過後,謝枝山把人扣回%e8%83%b8`前,低低地,孟浪地笑起來:“妹妹今日這胭脂淡了些,嘗不出什麼味道。” 又去拔她耳垂:“既然看過,可還記得方才那出叫什麼?”

司瀅累透了,扽住他公服的領子,撈得舌根發酸,腦子也發鈍。

叫什麼?……茹其津……撫上拍下,東齧西?

忽然有些困了,她無力地合起眼來,說了句自己也聽不清的話,又或許沒說話,隻跟牛犢子似的,無意義地哼了兩聲。

謝枝山顛了顛:“那你……怎麼想?”

“我覺得你很虛偽,鬼話連篇,還一再騙我。”司瀅強打起精神回應。

謝枝山一窒,憋著嗓子解釋:“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對那書所教之事,如何作想?”

司瀅緩過神了,腦袋從他脖子旁邊拔起來,目光爬他臉上,扔下一句:“那不歸我管。”

這個精怪。不歸她管,說得可真理直氣壯。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謝枝山有些傷悲:“真以為那是我的活計,你受用就行了?”

司瀅睨他:“難道你不受用?”

她輕飄飄說話,把謝枝山弄得動蕩不已。

果然讀過洞玄子的女人就是不同,很有進益,沒有埋沒她的悟性。

“我自然也是受用的。”謝枝山仰唇一笑,風流天成。

笑完,又去挨她的邊。

司瀅被他下巴新冒的青茬紮得往後一縮,伸手摸了摸:“怎麼沒刮胡子?”

謝枝山唔了聲:“忘了。”

之前一天能洗好幾回的人,居然能忘了刮胡鬚,足可見得這兩天忙成哪樣。

司瀅揪著他吸兩下鼻子:“沐浴也忘了?”

這可是大事,謝枝山忙往後退,持歉地問:“熏著你了?”

司瀅搖頭:“是香的。”

謝枝山臉上一紅,小聲說:“我聞著都要餿了……”

太誇張了,司瀅推他:“那你還不去洗?”

謝枝山撐著腦袋,說不想動。

司瀅很仗義:“去吧,我幫你。”

謝枝山目光古怪起來,費解地看著她,接著抱她坐到一旁,自己則起身理理衣襟,再拍平公服上的褶皺:“時辰不早了,本官送你出府。”

陡然又恢複成一幅官架子,司瀅坐在床沿,盯著這個虛偽的人。

謝枝山也很無奈,心想果然不能給她碰,現在到了食髓知味的地步,他很難辦。

況且她是一高興就亂來,一起意就不管不顧,很難把持住的人。真讓她幫著洗,他貞潔難保。

左右為難,隻得苦口婆心地勸她:“不是我不想脫給你看,實在是家母尚在病中,你我這樣,不合適。”

話音才落,敲門聲伴著苗九的遞話:“郎君,外頭要下雨了,老夫人說這樣天氣馬兒不好走路,車輪子容易打滑,讓留客人在府裡用過晚飯再走。”

謝枝山抽了抽嘴角:“老太太真是,受了傷也要操閒心。”

見他一身官皮掉到地上,司瀅扣著床板,悶笑出聲。

可看了眼外頭,彆說要下雨,下雹子也得走,不然等哥哥回府,怕她以後想出門就難了。

司瀅仰起脖子:“太後娘娘可還好?”

謝枝山點頭,彎腰替她撫平肩上褶皺:“太後一切都好。”幫著幫著手滑到領扣,眼睛在那拱起的曲線上看得發直,喉嚨輕滾了下,又喃喃添一句:“我也是。”

司瀅忙著摸索頭發有沒有亂,不曾留意謝大人這一霎的掙紮。

她把碎發擰成一股,塞進發溝裡,問謝枝山:“陸大人早些時候去相看了,你知道麼?”

“你想問齊家女兒?”謝枝山頭也不抬。

仿佛小心思被戳中,司瀅彆彆扭扭解釋:“我不是……吃味,就是覺得他們有點怪。”

謝枝山兩眼翻望上去,飄輕地瞥她一眼,接著把她的鞋給撿回來,再蹲到踏板旁。

司瀅欲要縮腿,腳踝卻已被抓住,他一麵替她套鞋,一麵回答她:“陸慈辦案可以,讓他去追姑娘,保不齊姑娘連孫子都有了,他還悶不出一句喜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