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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 瑞曲有銀票 4338 字 6個月前

沒看見,那叫扯謊。

說她也看過他的,算扯平了?

想想,還是不能夠。雖然是同個地方,但男人和女人怎麼可能一樣。

旁人如何他不知,但他和她的,確實差得很遠。遠到即便他主動扒了上衣讓她觀賞,由她從早看到晚,卻也抵消不了她吃的虧。

雖飽了回眼福,然而後果好像有些嚴重。謝枝山有冤也喊不出,隻得搓火地瞪了瞪懷裡表弟。

為什麼一歲了還沒戒奶?太不像話!

謝枝山犯了難,跟著坐下來,嘬嚅著問:“你……可還好?”

司瀅未理。

謝枝山至此啞口。

織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幅古怪場景。

她們姑娘伏在桌上,郎君則抱著孩子在喂手指,滿臉茫然不安,緊張到兩條腿都並到一起了。

像鬨了彆扭的夫妻,丈夫抱著孩子來請罪,妻子則不搭不理,兀自生悶氣,拿腦殼對著他。

而郎君呢,數度欲言又止,像八杆打不出一句話的悶罐子,嘴巴成了擺設,隻會傻盯著她們姑娘的裙襴,連名漂亮話都踅摸不出來。

這麼看著,倒像她們老家那頭的耙耳朵男人,老實巴交,唯唯諾諾。吵架後跟在妻子屁股後頭,走一步挪一步,訕訕的,沉默的。

非要找句話來形容,大概是謫仙一樣的木疙瘩,看起來十分好欺負。

但這話隻敢在心裡盤旋,給織兒兩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出來。

她抱著食兜過去:“郎君,您怎麼我們姑娘了?”

明明是個意外,但到了第三個人眼裡,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的誤會。

謝枝山為難地看了眼司瀅,端著孩子站起身,半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勸勸你們姑娘。”

說罷提步想走,然而不過一步,被織兒攔住。

“郎君可不興就這麼走,既然是您把我們姑娘弄哭的,您不得哄好才算麼?”織兒驚訝地看著他,言之鑿鑿。

謝枝山冤字當頭,卻也不知怎麼應對這丫鬟的無知與無理,皺著眉頭熬在那裡,一時不上不下。

最終,還是司瀅出聲解的圍。

她悶悶地喊了聲織兒,緩了兩息,把臉從肘彎裡頭抽出來:“你彆為難他了,不乾他的事。”

織兒不大信:“那姑娘怎麼紅眼睛,還哭了?”

“是我不小心撞到腳,痛的。”司瀅吸吸鼻子,勉強堆出個笑。

織兒哦了聲,也不敢再攔謝枝山。

再看謝枝山,懷裡的小娃兒已會認人,見司瀅重新露了臉,也不饞謝枝山的手指了,哇啊啊地要再過去。

真不知羞。

謝枝山哪肯再讓他如意,一心想把這犯了事的給強行帶走,於是兩條鐵臂下勁箍著,匆匆便朝外走。

方走到亭外,隻感覺小娃娃扭得更凶,驀地一陣暖流衝到身上,謝枝山打了個激靈,立時滯住。

他難以置信,慢慢低下頭,與那團頭團腦的奶娃娃相望。

對方憋紅了臉,無辜地看著他,接著把嘴一癟,搶先哭了出來。

恰好沈府的奶嬤掐著時辰找過來,一聽這哭聲就知道出了事,趕忙上來把孩子抱開,嘴裡迭聲道歉:“小公子不懂事,表公子莫怪,莫怪……”

謝枝山整個僵住,渾身氣血逆行,麵色青青白白變個不住,煞是嚇人。

沈府奶嬤先頭沒與他接觸過,見狀嚇得不知所措,還是司瀅讓她先把孩子帶去換尿片,這才抱著人走了。

“表兄……”司瀅遲疑地走過去,被謝枝山製止了:“彆過來!”

他長長地吸了口氣,轉過頭,見她那沒規矩的丫鬟把臉撇到一邊,憋得嘴唇子時隱時現,兩隻眼睛亂眨不休,像要發羊角瘋。

謝枝山委屈地看著司瀅:“你也想笑是不是?”

司瀅搖頭:“我沒有……”

然而嘴上否認,但一開口就破了功,臉麵抽搐,笑得捂住了臉。

幸好她還知道克製,沒多久又鬆開手,一本正經地安慰謝枝山:“表兄彆怕,奶娃娃的……乾淨,跟水差不多,你回去洗一洗,換身衣裳就好了。”

東西在自己身上,謝枝山怎麼不知道她這是在哄騙他,然而當下之急,確實是回去換洗。

他麻木地看了眼濕掉的衣擺,將兩手掩在一起,大袖蓋住溜長的水漬,跟陶塑上穿曲裾的宮人似的,往前走出兩步。

大概意識到這樣很彆扭,又停下來,撤了一隻手。

幸好袖闊而大,一隻也能遮住。況且……也沒人敢看他那裡,其實不遮,也沒什麼打緊的。

他沒再急著走,而是回過身,挺著腰昂著頭,以一種散漫,無事發生的姿態問司瀅:“我那扇袋,做得如何?”

人在擺架子,還是立如鬆柏,然而那張清致的臉上滾著一簇紅,欲蓋彌彰。

原來也是個薄臉皮。司瀅這樣想著,嘴裡應道:“近來不得閒,明兒才有空給表兄忙那個。表兄要是著急,不如找府裡的繡工趕一趕?”

謝枝山點點頭,意也不在扇袋:“不著急,你慢慢繡就是。府裡繡工不如你手巧,沒得浪費了我的好料子。”

這時候還裝模作樣地誇人,司瀅好心提醒他:“表兄還是快些回吧,過會子那個乾了,會有氣味的。”

謝枝山抿了抿唇,怨懟地看她一眼。然而體麵是體麵,掛著一坨不雅的濕淋淋使他萬分難受,於是曼曼地應了一聲,甩開步子走了。

他身段是極好的,不柳不敞,走路向來很有風姿,這回也不例外。然而那風姿後頭是怎麼個狼狽相,也隻有這亭子裡頭二女知道了。

待人走遠,織兒噗地笑出聲,蹲在地上直揉腸子。

司瀅也放開笑了一會兒,早先的那份難堪淡了許多。等好不容易停下笑,她點點織兒:“下回可彆那樣了,要惹了表兄不快,可有你好受的。”

這是在說先頭織兒攔謝枝山的事。

織兒認錯,說自己方才也是逞一時之勇,心裡其實也後怕。但說完,卻又嘀咕道:“我其實……也是為了試探郎君。”

司瀅定了定:“探什麼?”

“探郎君他……是不是當真喜歡姑娘。”

作者有話說:

謝生:我猛男的形象遭到破壞,沒臉見人了……

晚點還有一更,估算正確的話,應該能到文案劇情(▼皿▼#)

【感謝灌溉營養液】Drew:5瓶 叮當快遞老婆送到家:10瓶 楊綠猗:3瓶 metoo:1瓶 阿花:1瓶 栗子樹下小花狸:2瓶 阿初臉不圓:5瓶 呆桃女朋友:3瓶 有棲:5瓶

第三十五章 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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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件事, 織兒很執著,甚至比司瀅本人還要積極。

她喃喃說:“方才那事,郎君如果半分不顧姑娘,我一個丫鬟, 發落就發落了, 哪管那麼多?可他容我放肆, 明顯是顧著姑娘,才沒有即刻發作。”

司瀅覺得太牽強:“表兄雖然嚴厲,但近來平和許多, 不會動不動發落人的。”

“是啊,怎麼突然變好了呢?”織兒順勢接話, 且自問自答:“這叫放下`身段,為的什麼?肯定是對姑娘動了心啊!”

動什麼心?司瀅撿起抓鈴,收拾起元元的玩具來。

凡事得有因, 要真按織兒說的, 謝菩薩喜歡她,那是怎麼來的呢?

難不成是因為她多次試圖冒瀆他, 的確也得過手,所以他由憤怒轉嬌羞,才對她產生彆樣的傾慕?

那他心儀的,是她最丟臉,最無賴的那麵?

按這樣想,到底是她有毛病,還是他不正常?

不過,謝菩薩剛才那彆彆扭扭的模樣, 真是怎麼想怎麼好笑, 跟他以往的深沉太有出入。?思?兔?網?

散在桌上的玩具一件件歸了箱器裡頭, 主仆二人往蕉月苑回轉。

織兒還在歎:“其實剛才……我以為郎君跟姑娘表明心意,姑娘不願意,他就惡人行徑恐嚇您,想強取豪奪使橫的,才把您給嚇哭了。”

司瀅嘴角一抽:“大白天的奪什麼奪,越說越不像話。”

不過回想那幅呆相,眼睛鼓得老大,連呼吸也頓住,直挺挺活像僵屍。

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以為他要流哈喇子了,可見男人都一個臭德行。

織兒猶不死心,敲缸沿問:“對郎君,姑娘怎麼想的?”

“我覺得不大可能。”司瀅捵了捵衣角,實話實說。

“為什麼?”

“因為我想不到,他為什麼要喜歡我。”

織兒撐了撐眼:“姑娘想歪了吧,喜歡就喜歡唄,郎君還能是圖姑娘什麼?”

司瀅噎了下。確實,她渾身上下有什麼不是他給的?他……能圖她什麼?

織兒開始長籲短歎:“郎君不是膚淺的人,肯定不是對您的相貌身段動心,不然出來那會兒,直接就給您接房裡伺候去了,哪用繞這麼大彎子,又是認表親,又是給介紹夫家……”

哩哩囉囉一長串,織兒果斷地跺了下腳:“我直說了吧,郎君喜歡姑娘,肯定是貪您這個人。這叫日久生情,越瞧您越覺得稀罕,覺得順眼,想跟您在一塊兒!”

“盯著路,彆激動。”司瀅看得好笑。

正好穿過花圃,有隻粉蛾子朝人麵門撲過來,她拿扇子擋了一下。

看那舉止,八成是對織兒的猜想過耳不入心。

要問她在想什麼,左不過覺得自己這丫頭從揣想到妄想,儘瞎琢磨。

聽這份急切,恨不能明天就改口,喊謝菩薩作姑爺。

再看織兒呢,簡直哭笑不得,認為自家姑娘這腦子裡,總有道彎擰不過來。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本來也是傍人門戶,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郎君先頭又造了一幅等閒莫近的姿態。雖說改得快,但最開始的態度銅牆似地矗在那裡,要想讓姑娘相信他的愛慕,恐怕不容易。

所以說來說去,也是自己造的孽。

但不能就這麼不理會,於是點拔道:“姑娘,咱要想,也該想郎君是幾時喜歡上您的,您覺著呢?”

日頭刺眼,司瀅覺得這丫頭八成是沒睡飽,犯迷糊了。不然怎麼一個勁鑽牛角尖,愣要說謝菩薩喜歡她?

明明他前些時日著急得很,見她和丁將軍沒了可能,就立馬過來催她另找……

走到蔭處,踩過梅花門,司瀅忽然停住。

如果織兒猜的是對的,那上回在廊子裡頭,難不成……他是在暗示她,在毛遂自薦?

所以,不是他越來越怪,是她豬油蒙了竅,死腦筋一根,從沒能領會到?

這麼想著,突然打了個哆嗦。

而此時的陶生居,謝枝山剛從湢室裡出來。

一路走,一路係著領下最後那顆紐子。

自己孩子都沒尿過,先給個同輩尿了一身,像什麼話?

不過丟臉歸丟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