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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等江肅洗漱完回來時,便將李寒山已在床上躺好了,被子拉高蓋到%e8%83%b8口,雙手乖巧交疊壓在小腹,眨巴眼睛看向江肅。

江肅:“……”

江肅心情古怪,莫名便覺得這畫麵……有些不太對。

他爬上床榻,而後下意識將自己的劍抱在懷中,正要閉眼,李寒山卻推了推他,問:“你……要抱著劍睡?”

江肅睜開眼,有些疑惑,道:“當然啊。”

李寒山小聲委屈:“你說了,我是你最好的劍啊。”

江肅:“???”

“你都抱著劍睡了。”李寒山說,“抱著我睡不也是一樣的嗎?”

江肅:“啊?!”

江肅沉默許久,伸手摸了摸李寒山的額頭,確認他並未發燒,又掐了掐李寒山的臉,發現李寒山並未戴著人皮麵具,最後才抖開被子,仔仔細細檢查起床上是否有什麼奇怪的蠱蟲。

他覺得,眼前這個李寒山,未免也太不對勁了。

可檢查無果,再看李寒山麵上的疑惑神色,江肅沉默片刻,實在不知該要如何應對李寒山的熱情,乾脆先一步翻身下床,道:“我出去透透氣。”

李寒山:“……”

江肅有些弄不明白李寒山究竟是怎麼了。

他出了門,在院中轉了一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正要回去問問李寒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卻見那周長老又匆匆趕了回來。

江肅嚇了一跳,左右一看,匆匆躲到院中,翻身上了屋簷,屏息凝神,打算繼續聽一聽這周長老還要對李寒山說什麼話。

那周長老敲了敲門,仍是仔細同李寒山確認過江肅不在屋中後,方才開口,道:“少主,屬下有要事相稟。”

李寒山正心中鬱卒,又已經躺在了床上,便沒好氣道:“我要睡了。”

周長老:“可屬下確有要事……”

李寒山:“你怎麼這麼多要事。”

以他的武功,他能覺察江肅應當並未走遠,他這才安了心,分神去回這周長老的話,披衣起身走到門邊,為周長老開了門,一麵挑眉道:“周長老,你有什麼事,不能一口氣說完嗎?”

“少主,正是因為方才的交談,屬下這才下定了決心。”周長老深吸了一口氣,顯是已決定豁出去了一般,認真說道,“屬下想過了,屬下明日便遣散姬妾!以身作則!”

周長老說完這句話,便萬分期待看想李寒山,像是在等待李寒山的回複,可李寒山沉默許久,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道:“哦……”

周長老:“……”

李寒山:“……”

周長老有些失望。

“屬下……決定遠離美色。”周長老認真說道,“少主也說了,屬下`身為教中長老,比少主您年長,理應以身作則,做出榜樣。”

李寒山:“嗯……”

“屬下既然都以身作則了。”周長老努力暗示,“那少主是不是也……”

李寒山:“這……”

可李寒山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

這周長老遣不遣散姬妾,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以身作則這種事,又不是周長老以身作則了,他就真的要去效仿。

他皺起眉,不由想了想……若是江肅在此處,那江肅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李寒山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

周長老還在竭力暗示李寒山儘早履行自己的承諾,道:“少主,美色誤教啊。”

“周長老,你如今在此處同我說的話,不過是你我私下交談,明麵之上可做不得數。”李寒山蹙眉道,“有些事,還是擺到明麵上來,方才更有誠意吧。”

李寒山此言在周長老耳中聽來,幾乎便等同於是對他的允諾,他心中欣喜,覺得自己若是真公開公布了此事,那少主自然是要遠離那個正道小賊了。

而這種口頭上的承諾,對他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是嘴上說要遣散罷了,忍上些時日,等風頭過了,他大可以再偷偷多收幾個小美人。

周長老立馬點頭,道:“少主,您決定,要我什麼時候說都好。”

李寒山:“那就明日吧。”

周長老誌得意滿,欣喜離去,待他出了院子,江肅方才從屋簷上躍下,落在李寒山身邊。

“我倒是沒想到。”江肅感歎道,“你竟然也學會這等城府了。”

李寒山眨了眨眼,反有些疑惑詢問:“什麼城府?”

江肅:“你方才不是同他說……”

李寒山:“啊?我隻是在想,若是你,會怎麼去做,而後我便那麼去做了。”

江肅:“……”

李寒山:“我猜得沒錯吧?”

江肅:“沒錯……”

為什麼這麼說起來,好像顯得他很有城府似的。

“明日再說吧。”李寒山咳嗽一聲,眼巴巴看著江肅,道,“現在……你要睡覺了嗎?”

江肅:“……”

李寒山又改口,問:“你要抱著你的劍睡覺了嗎?”

江肅:“……我今日不抱劍睡。”

說完,徑直進屋,將青霄劍放在一旁桌案,而後直接更換衣物爬上床榻,二話不說往下一躺,將被子蒙過頭頂,而後閉上眼。

李寒山:“……”

李寒山開始委屈了。

他覺得江肅在忽悠他。

說好了共眠,說好了喜歡劍,說好了要抱劍睡覺。

這……這分明全都是騙人的!

……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明,江肅已搶在李寒山之前起了身。

他到院中練劍,李寒山卻好像還在生悶氣,難得不曾跟他一道出來,直到賀靈城派人送來早食,李寒山方才走出來,同那隨從說,周長老有要事要同大家商量,讓他將賀靈城和烏歧以及分舵堂主等人一道請到議事堂中來。

隨從領命要走,江肅卻叫住他,同李寒山道:“此事不該由你來吩咐。”

李寒山顯然不明白江肅的意思。

江肅直接吩咐那隨從,道:“你先不急著去尋賀副使,你先去見周長老,問他還記不記得昨夜之事。”

隨從點頭,道:“是,少主夫人!”

江肅:“呃……”

隨從麵不改色,飛快改口:“我知道了,江少俠。”

江肅:“……”

這人如此言語,反倒是讓江肅不知該要如何開口了。

若是賀靈城或烏歧如此說,他還可以解釋此事並非他們所想,可若同一名隨從計較……總歸有些奇怪,他隻好當做不曾聽見方才那句話,咳嗽一聲,道:“而後你便聽周長老吩咐便好。”

隨從:“是,江少俠。”

江肅:“……”

後麵兩句雖都將他稱作江少俠,可從這人的眼中……江肅分明看見了那種敬仰少主夫人般的神色,他左右一看,見四周數名仆從守衛,好似都恨不得跟這隨從一道開口叫他,江肅不由沉默片刻,還是主動開口解釋,道:“我與你們少主並無什麼關係。”

李寒山:“……”

隨從麵色嚴肅,認真點頭:“是,江少俠!”

待隨從離去,江肅回過頭,才發現李寒山又開始用那種委屈受傷的神色看著他。

江肅受不了李寒山的這種表情,可他可以選擇不看。

江肅彆過臉,看向院中石桌上的早食,並且堅決不將目光轉回去,隻顧著快些吃飯,李寒山頭一回見此招失效,不知所措,想了片刻,決定舉一反三,絕不負花時清和傅聞霄的教導。

於是李寒山默默伸出手,一言不發為江肅倒了杯茶。

江肅:“……”

江肅仍是不看他,喝上一口茶,李寒山便為他添一口,如此往複幾回,江肅不敢喝茶了,不僅如此,他克製不住自己心頭愧疚,覺得堂堂魔教少主,怎麼還能憋出這麼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令他莫名心虛。

江肅輕咳一聲,道:“你……自己也吃點。”

李寒山委屈:“我飽了,吃不下。”

江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江肅再抬眼,看的卻不是麵前的李寒山。

他看向院中仆從守衛,卻見幾乎每一人都皺著眉,那模樣,好似看見了費心討好負心漢的委屈小媳婦,不忍直視,卻又礙於強權,不敢開口。

江肅說不出話了。

他心中負疚更甚,幾乎到了頂點時,方才他派出去傳喚的隨從,終於回來了。

“少主!少主夫人!”隨從高聲道,“周長老說——”

江肅看了他一眼。

隨從一瞬冷靜,滿麵端肅,一字一頓:“江少俠。”

江肅:“……”

隨從鎮定說道:“江少俠說得沒錯,周長老依讓人去請賀副使與烏歧護法了。”

江肅歎了口氣,起身,轉頭看向李寒山,道:“該過去了。”

李寒山:“哦……”

江肅不由一怔,覺得李寒山此刻的眼神中……好似充滿了委屈,可憐,但我不說的意味,他沉默了,語氣也不由跟著軟了幾分,主動將自己方才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道:“我們……一同過去吧?”

李寒山:“哦……”

江肅:“……”

……

江肅看著眼前李寒山垂頭喪氣,心中十分害怕,總覺得好容易機智了一回的李寒山,會在接下來這件事中鬨出什麼幺蛾子。

等他們走到議事堂,其餘幾人早已到了。

周長老站在議事堂正中來回踱步,見李寒山出現,他鬆了口氣,還不忘瞪江肅一眼,而後轉過頭,對賀靈城與烏歧等人道:“諸位,少主已來了,周某也已該說出請諸位來此的緣由了。”

賀靈城總覺得他不懷好意,難免有些擔心,擔憂看了李寒山與江肅一眼,見李寒山喪氣坐下,那副模樣,簡直如同頭頂烏雲環繞,他不由一僵,更加覺得不妙。

周長老道:“昨日周某與少主徹夜長談——”

李寒山深深歎氣:“唉……”

周長老:“終於下定了決心。”

說完,他看向李寒山,想等候李寒山的回答。

李寒山長籲短歎:“嗯……”

周長老:“……”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我想諸位都知道,周某這輩子沒有什麼其他嗜好,不過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家中的姬妾,略多了一些。”周長老捋了捋胡子,強作鎮定笑道,“而如今周某已與少主有了約定,這美色誤人啊,周某決定以身作則,遣散姬妾,收心於結發之妻……”

周長老一麵說著這話,一麵小心翼翼觀察著李寒山。

李寒山毫無反應。

周長老咳嗽一聲,出言提醒,道:“少主,老夫已以身作則……”

李寒山這才抬起頭,道:“挺好的。”

周長老不住暗示:“那您……”

李寒山喪裡喪氣:“我……”

江肅看不下去了。

“周長老嚴於律己,的確令人驚訝。”江肅開口說道,“倒不曾想到這魔教中,還能有這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