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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歡他心思縝密。”

周長老:“少主,臉不能當飯吃。”

李寒山:“但能看著舒心。”

周長老:“……”

說到此處,李寒山微微一頓,反問周長老:“周長老,既然你並不愛美人容顏,那你那幾房外室,是不是也該遣散了?”

周長老:“我……屬下是俗人……”

李寒山:“那你是要我當聖人了?”

周長老:“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魔頭,不是聖人。”李寒山坦誠說道,“我喜歡美人,我就喜歡江肅。”

江肅躲在屏風之後,已全然抑不住唇邊笑意。

他全然不覺冒犯,隻覺得李寒山著實坦誠得有趣。

這種時候,李寒山不反駁周長老的用心,反倒是在此處同那周長老計較上了。

不過此舉倒有奇效,那周長老被李寒山幾句話堵得什麼也說不出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道:“您是教中少主,怎可被美色欺瞞!”

李寒山反答:“謝無教主可以,我為何不可?”

周長老:“這……這不是一回事。”

李寒山:“難道你覺得謝無教主錯了?”

周長老:“……”

“周長老若是想同我計較此事,未免太沒說服力了一些。”李寒山道,“不如周長老先以身作則,將家中那一乾妻妾遣散,再來勸告我吧。”

周長老說不下去了。

他憤憤起身,口中喃喃,道:“少主,忠言逆耳,美色誤教——”

李寒山:“以身作則。”

周長老:“若是教主得知此事,該會多痛心啊!”

李寒山:“遣散。”

周長老:“……”

周長老說不出話了。

李寒山緩緩對著門伸出手,做出送客的手勢,道:“請。”

周長老:“……”

周長老氣衝衝離去,李寒山方才鬆了口氣,起身繞到屏風之後,便將江肅依在廊柱之下,笑%e5%90%9f%e5%90%9f看著他。

李寒山對上江肅目光,再想想自己方才說的話,不知為何,那臉蹭地便紅了,道:“剛才……剛才我是……情急之下……”

江肅仍是笑道:“少主原來如此口齒伶俐。”

李寒山的臉更紅了。

“我隻是想起你同我說的話。”李寒山支支吾吾,道,“你說人與人之間交鋒,與劍與劍之間交鋒並無多少區彆……”

說完這句話,他又抬眼看了眼江肅,忽而覺察月色之下,江肅的麵上似也有些未微微泛紅,他不由一頓,撲上前一把握住江肅的手,嚇得江肅往後一躥,撞上身後牆麵,方才還順暢的言辭忽而便也支吾了起來,結結巴巴道:“你……你做什麼!”

李寒山一手輕輕扣在他的手腕上,皺緊雙眉,抬頭看向江肅,問:“你的心跳,為什麼這麼快?”

江肅:“……”

江肅抽回手,竭力維持神色冷靜,道:“我擔心被周長老發現蹤跡,自然……有……有些緊張。”

李寒山:“……你自己都覺得羞赧,竟然還要來笑我!”

李寒山莫名羞惱極了,左右一看,見屋中花瓶內插著一支雞毛撣子,想起前幾日江肅還說要與他比劍,便將那雞毛撣子丟到江肅手中,自己順手拎過屏風上江肅的劍,卻不敢將劍出鞘,追著江肅便敲過去,口中道:“你不是說要比試嗎!”

江肅揮著雞毛撣子:“……你作弊!”

他動作太大,一雞毛撣子敲在屏風上,眼見那屏風便要倒地,他與李寒山幾乎同時伸出手,扶在了屏風邊沿。

雙手交疊,李寒山又站在江肅身後,二人均是一僵,不知此事此刻,自己究竟是該鬆手,還是不鬆手。

恰好賀靈城在外敲門,道:“少主,我方想起來,還未為江少俠另外準備一間屋子——”

可不想周長老未曾將門關嚴,他一敲,那房門一下便開了,賀靈城心中一驚,看向屋內,便見屏風半斜,而後兩人身形交纏,而不知為何……江少俠手中,還握著一隻雞毛撣子。

賀靈城:“……”

“屬下沒事了。”賀靈城關上門,飛快說道,“少主和江少俠睡在一起……也挺好的!”

第90章 補更

江肅和李寒山看著忽而關上的房門,一同陷入沉默。

賀靈城為什麼要關門?他到底誤會了什麼?

片刻之後,雖然兩人都不曾得出答案,卻都覺得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情,便幾乎在同時鬆了手,眼睜睜看著屏風砰地一聲倒了地。

賀靈城就在屋外,當然也聽到了屏風倒地的聲響,他不由咋舌感慨,小聲念叨道:“嘖嘖嘖,果然還是年輕人玩得開。”

他走出幾步,想起少主那副淡然自若般的神色,不由又感慨,道:“少主連這樣也能接受啊。”

他說話聲音不大,可江肅與李寒山都豎直了耳朵在聽外頭的動靜,賀靈城說的幾句話,他們當然聽得清清楚楚。

江肅沉默著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握著的雞毛撣子。

難道賀靈城……覺得他在家暴李寒山?

不對,若賀靈城真這樣誤會了,他應該衝進來阻止自己才對吧?怎麼可能扭頭就走呢?

可除此之外,江肅實在猜不出還有什麼可能了。

眼下他隻能尷尬看著倒在地上的屏風,再扭頭看看身後的李寒山,將雞毛撣子朝李寒山手裡一塞,再瞪上李寒山一眼,道:“你若是想比試,我們現在就到外麵去比劃比劃。”

李寒山:“……”

江肅見李寒山沒有反對,轉頭想去拿自己的劍,卻忽而發現……自己的劍不見了。

江肅沉默片刻,終於將目光移到了李寒山手中。

他剛剛怎麼沒有注意到,李寒山拿的竟然是他的劍。

他的新歡,他近期的寵愛,他才用過幾次的漂亮老婆青霄劍。

李寒山也注意到了江肅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隻得訕訕退後一步,勉強辯解,道:“我……我一順手……”

江肅終於忍不住開口,衝著李寒山咬牙道:“你怎麼能動我的老婆!”

可李寒山聽他如此說,反倒是心有忿忿,他當然知道江肅寶貴自己的劍,隻是不知為何,他聽著江肅如今說的話,心中莫名鬱塞,總覺得江肅這麼說的意思,簡直就是在告訴他,他在江肅心中,遠不如江肅的劍。

李寒山告訴自己,他不該吃劍的醋。

劍是死物,他一個大活人,為什麼要同劍爭寵呢?

江肅:“你快將我的老婆放下!”

李寒山:“……”

李寒山開始委屈了。

他左右一看,小心翼翼將青霄劍輕輕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而後退後幾步,離得那劍遠了,方才啊小聲開口,道:“你最喜歡的,果然是劍。”

江肅本未覺察有異,自然要點頭,問:“不然還會是什麼?”

李寒山:“……”

李寒山又退後幾步,幾乎退到了牆邊,方才開口,小聲答應,道:“哦……”

江肅:“……”

江肅看著李寒山的神色,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可他又想,自己最喜歡的的確是劍,他分明什麼也沒有說錯,也不知李寒山究竟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江肅隻好皺起眉,反問李寒山,道:“你怎麼了?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李寒山:“……沒什麼。”

江肅很是疑惑:“我說錯什麼了?”

李寒山搖頭。

可李寒山越是如此,江肅便越覺得不對。

這不就是生氣了嗎!

“我的確最喜歡劍,你同我相處這麼久,應當也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劍。”江肅認真解釋,道,“可我並不是故意衝你發火的——”~思~兔~在~線~閱~讀~

李寒山搖了搖頭,打斷江肅的話,道:“我沒有在意這件事。”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何會同劍爭風吃醋,他想將這古怪念頭甩出去,便稍稍遲疑,猛地想起另一件事,喃喃道:“我曾說過要做你的劍,你也同意了讓我做你的劍。”

江肅:“?”

李寒山還在碎碎念叨:“你最喜歡劍,你說劍是你媳婦,那我……”

李寒山:“……”

李寒山抬頭看向江肅,輕咳一聲,自己打斷了自己的話,擺出滿麵嚴肅神色,認真道:“咳咳,沒什麼。”

江肅:“……”

李寒山忽而便明白了自己當初與江肅的那場爭論。

怪不得江肅一開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自己去做他的劍,後來更是非得同他爭奪這個做劍的權力,那時候李寒山隻覺得古怪,如今想來……他怎麼忘記了,江肅的劍對江肅而言,那可是有特殊含義的。

劍是他的媳婦。

做他的劍便是要當他的媳婦。

尋常人在遇到這種事時,當然會猶豫不決,可到了最後,江肅還是答應他了。

既然如此,李寒山覺得,他是有與江肅的劍爭寵的權力的。

他終於再次看向江肅,心情卻已恢複如初,甚至還要再好一些,而後對著江肅,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推測。

“你最喜歡的是劍,劍就是你的媳婦你的命。”李寒山認真說道,“你說了,從今往後我就是你最好的劍。”

江肅:“這……”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李寒山已得出了最終答案。

“你最喜歡我。”李寒山認真說道,“我是你的命。”

江肅:“……”

這可真是太不對了!

江肅用力擺手,道:“你誤會了。”

李寒山:“我也喜歡你!”

江肅:“你怎麼能和劍比呢!”

李寒山:“不比!我就是你的劍!”

江肅:“啊……這……我……”

他人生第一次,如此詞窮。

而李寒山已經歡天喜地扶起屏風,收好東西,不顧在他身後完全怔住的江肅,開心蹦躂上前整理床榻,而後坐在床邊,對著江肅拍床,道:“天色不早了!該睡了!”

江肅:“……”

江肅想了想。

他想靠著體驗花時清所說的錦囊字條上的內容,好以此來弄清自己的心意,而昨日他睡著之後李寒山方才回來,他並未體驗到這兩人共眠究竟該是什麼樣的感覺,他隻覺得,反正都是抱著劍睡,怎麼睡,睡在哪兒,實在沒有多少區彆。

那麼……既然上次沒有體驗到,不如趁著今日兩人都不曾入眠,再重新體驗一遍吧!

於是江肅麵色深沉地向李寒山點了點頭,道:“我先洗漱。”

李寒山心中雀躍,覺得自己方才的猜測,果真沒有錯。

他怎麼就這麼遲鈍!過了這麼久才發現江肅那幾句話之中的暗喻!

想到此處,李寒山拍床點頭的動作不由更認真了,甚至自己主動脫下外袍爬上床,想了想,決定今日睡在裡側,將外頭留給江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