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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將血止住。

可那傷口劃得頗深,要不了多久便將那素白巾帕染紅了大半,鮮血染到李寒山手心,他急得一顆心突突亂跳,想按得再用力一些,卻又怕弄疼了江肅,正不知如何才好,花時清已猛一步躥了過來,急匆匆道:“少主!你愣著做什麼,先為江少俠封%e7%a9%b4止血啊!”

李寒山這才猛然回神,想起封住%e7%a9%b4道便能暫先止血,他看江肅受傷,實在太過慌亂,竟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忘記了。

盛鶴臣看李寒山慌亂無措,也隻是頗為厭煩哼上一聲,再回首看向江肅,卻又不由挑眉,道:“你可曾想過,你是一名劍客,若是弄傷了手——”

江肅冷冰冰打斷盛鶴臣的話:“我不介意。”

他很生氣。

哪怕以往他清楚盛鶴臣將他當作是大業途中的一枚棋子,不顧一切想送他去魔教臥底;哪怕他深知盛鶴臣將他當作是英雄身旁必不可少的美人點綴,他也從不曾如今日這般慍怒過。

以往他想,盛鶴臣雖是想利用他,可卻也正好推動了他的計劃,他便不介意盛鶴臣的利用,待他拿到下卷劍譜後他走得離盛鶴臣遠一些便是,可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盛鶴臣竟然敢試圖動手打傷他的朋友。

江肅覺得自己為人簡單,行事或許算不得明辨是非,可至少底線明晰,他護短,若有人敢傷害他身邊之人,那他定然是要生氣的。

而盛鶴臣卻又覺得……江肅不該和李寒山這種人走在一起。

那是魔教少主,還對他心有窺伺,江肅怎麼能離他那麼近?

他憑什麼能和江肅靠得那麼近?

“盛盟主,他是我的朋友。”江肅壓著心中怒氣,冷冰冰道,“你在對我的朋友狠下殺手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問問我的意見?”

盛鶴臣聽他如此說,更是抑不住心中怒火,甚至不由冷笑,出言譏諷道:“江肅,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正道中人,怎麼如今與魔教少主倒是情深義重。”

江肅挑眉:“我和誰情深義重,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盛鶴臣:“你——”

“盛盟主。”江肅忽而提高音調,冷冰冰道,“這件事本就與你沒有關係吧。”

盛鶴臣:“……”

盛鶴臣立在原地,神色陰沉,江肅卻已不再理會他,原是想繼續折返回去逼問那施蠱之人,六扇門的徐卿言究竟被帶到了何處,可李寒山攥著他的手,不許他再前進半步,一麵道:“先回去包紮傷口。”

江肅:“這不是什麼嚴重——”

“傷的是手!”李寒山挑眉高聲,道,“怎麼不嚴重了!”

他知道江肅喜劍,最看重的自然也是劍,而劍客的手是絕對傷不得的,若是恢複不好,對往後握劍總有損害,這絕對是大問題。

隻是江肅著急從那人口中問出徐卿言的下落,反正他手上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拖些時間也並無大礙,他便不曾去理會李寒山的話,幾步重新走回去,到那人麵前,問:“你們將徐卿言帶到何處去了?”

那人衣上全是嘔出血跡,可此時此刻,他卻仍是要同江肅逞強,道:“你以為我會將此事告訴你?”

江肅:“……”

江肅回首,走到身後擔憂望著他的花時清身邊,問:“你的情蠱什麼時候破繭?”

花時清一怔,回答:“就這一兩天吧……”

“對他有用嗎?”江肅挑眉問道,“會減弱效果?”

花時清搖頭:“他傷得這麼重,應該不會。”

“行,那先將他帶回去,待你情蠱可用之後,我們再來同他問話。”江肅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又想起花時清不會武功,隻得微微蹙眉,道,“還是我來將他們帶回去吧。”

李寒山匆匆開口:“你先回去包紮傷口,我來。”

盛鶴臣從旁冷笑:“你一個魔教少主,如此熱心,莫不是居心不良。”

李寒山:“……那你來送?”

盛鶴臣:“當然由我來送!”

江肅:“……”

盛鶴臣冷哼一聲,二話不說扭頭朝那幾人走去,要將那些人從地上拎起來,江肅沉默片刻,也隻能蹙眉,道:“你等方副幫主他們回來再說。”

盛鶴臣並不理會他,像是生了氣,不願與他說話,李寒山又匆匆上前拉住江肅的衣袖,緊張道:“你的手……”

江肅:“……我沒事的。”

發生那種事情後,他仍是有些不太習慣李寒山的觸碰,隻是不動聲色略退後了一些,而李寒山也立即覺察到了江肅的不適,他便隻能立即收了回手,局促不安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江肅本見不得他這種神色,便匆匆彆開臉,道:“我先回去了,小傷而已,我自己包紮就好。”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過身,獨自一人朝山下走,李寒山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正是左右為難之時,花時清終於湊了過來,小心謹慎詢問:“少主,你與江少俠究竟……怎麼了?”

李寒山隻是蹙眉喃喃道:“……他肯定生氣了。”

不久之前在客棧之內發生的那些事,他當然不會告訴花時清,可哪怕他不說,花時清大約也能猜出一個大概,再結合方才江肅的反應,花時清得出最終結論,道:“江少俠肯定沒生氣。”

若是生氣,又怎麼會毫不猶豫為少主擋刀,甘願與武林盟主撕破臉麵,這哪是生氣了?這分明便是愛而不知,換句話說,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對少主的感情。

可李寒山憂心忡忡,全然不曾聽見花時清的話,見江肅走出一段距離,他方才失魂落魄,跟著江肅的腳步,匆匆下了山。

李寒山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與江肅道歉。

發生了這種事後,對不起三個字未免太過蒼白,可除此之外……他已想不出其他做法了。

他不顧劇烈頭痛拚命回想中蠱之時所發生的事情,除開江肅說他動情後便再難修習本門功法這一句還算清晰之外,其餘記憶實在模糊不清。

甚至就連江肅所說的這一句話……他記得之前賀靈城曾提起過的,江肅的師祖溫青庭自己都不曾斷絕情[yù],那也就是說,不可動情一事,本就是個謠言。

隻是此事是江肅的心結,而江肅實在將這件事看得很重要,若不能習武變得更強,隻怕他要——

等等,變得更強?

江肅如此刻苦練武,無非就是想要變得更強。

若止水劍派需要斷情絕欲,此路難行,那另外再找條路不就好了!

李寒山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隻要他好好努力,江肅說不定還能原諒他!

……

江肅孤身一人回到客棧之中,從屋內找了些止血散,正要包紮傷口,卻又覺得一陣昏眩,隻好先在床邊坐下,匆匆將傷口纏上,而後便打坐調息,想著手上的傷口算不得太過嚴重,他得先將愈發混亂的內息調整過來再說。

如此一折騰,待他再睜眼時,外頭天光已大亮,應當已是午後,而他手上傷口陣陣抽痛,大半日未曾進食,他起身想去尋些吃食,還未到門邊,他忽而便覺察到屋外似乎有一人氣息。

那人並未刻意隱瞞,因而他很輕易便認出了在門外的究竟是什麼人,李寒山就在門外,江肅難免沉默。

他站在門後,停頓片刻,方才默默後退一步,外頭卻又立即傳來了李寒山的聲音。

“我來送件東西。”李寒山有些緊張,道,“送完就走,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

江肅:“……”

他還是開了門。

他原以為李寒山站在門外同他說話,卻不料李寒山竟然是坐著的,他就靠在門邊,似乎並不認為江肅真的會為他開門,這房門一開,李寒山反倒是嚇了一跳,急匆匆爬了起來,局促不安看向江肅,道:“我……我沒想到……”

江肅也被他嚇了一跳,此時不由蹙眉,問:“你等了多久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以為你睡著了。”李寒山小聲道,“不久,就一小會兒。”

江肅當然不信。

若隻是等了一小會兒,那站著便好,又何必坐在門邊等候?

他運功調息時凝神靜氣,對外界發生之事幾乎沒有半點覺察,和睡覺太死並無多少區彆,而自他閉目運功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日光景,李寒山該不會在外頭坐了一整夜吧?

李寒山看著江肅質疑眼神,抬起手,很認真地為江肅比劃了一個一小會兒的手勢。

他竭力將兩指之間的空隙弄得極為細微微小,好讓江肅不要為他在外等候而心生內疚,一麵又生怕江肅厭惡他,不願與他過多說話,因而匆匆便將自己想要交給江肅的東西拿出來,一把塞進江肅手中,連一句具體解釋都沒有,直接轉頭便要逃走。

江肅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給了我什麼?”江肅皺眉,“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寒山方才小心翼翼吐出兩個字:“……劍譜。”

江肅微微一怔,反問:“劍譜?”

李寒山僵硬點了點頭,停頓片刻,又說:“還有傅神醫的藥。”

江肅:“……”

江肅這才低下頭,看了看李寒山方才硬塞給他的那個小包裹。

裡頭有一本已翻得很舊了的劍譜,邊角泛黃卷曲,顯是已被翻看過了無數遍,而這本劍譜,江肅曾好幾次在李寒山手中見過。

這是李寒山的劍譜。

也就是說,這是當初謝無傳下來的功法,在魔教之中,這絕對是不可為外人所知的絕密之物。

而除了那劍譜外,包裹之內隻剩下一個白瓷瓶,瓶頸處有一處藍紋,應當是李寒山從傅聞霄那兒拿來給他包紮傷口的藥。

江肅不由皺眉,問:“你拿劍譜給我做什麼?”

李寒山小聲說:“我想起了一點。”

江肅不由一頓,李寒山貿然提起那一場意外,難免令他略覺得有些尷尬不適,可這情緒方才冒出苗頭,李寒山已搶著往下說:“你說你動情影響修習你們的劍法,我……我們教中的功法並無如此限製,你若是感興趣……”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邏輯有些奇怪,哪兒勸人改師門學習自家武功的道歉方式,因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他也不知怎麼地,竟然認真嚴肅同江肅推薦起了教內功法。

“他不需要斷情,一點也不需要。”李寒山說道,“練成了就和謝無教主一樣厲害,一點也不必溫青庭差。”

江肅:“……”

李寒山:“反……反正劍譜就在此處,你若是想看看——”

江肅:“不必了。”

李寒山:“……”

他一句話幾乎便已將李寒山打入地獄,李寒山垂頭喪氣,以為江肅是絕不可能原諒他了,一麵默默點頭,再從江肅手中拿過那劍譜,卻還是忍不住小聲道:“那藥是我同傅神醫討來的,他說用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