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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便要在魔教內養著,以江肅對烏歧和賀靈城的了解,他覺得烏歧必然負擔不起這白虎的口糧,保不齊到了最後,這白虎……還得由教中出錢來喂養。

他本隻是好奇,將這圖冊當做虛假之物隨便看一看,反正書中人均是金發碧眼,那模樣可與中原人大不相同,背景也頗具西域風格,和中原大不一樣,若不是看到這白虎,他本來……是根本無法代入其中的。

可眼見這白虎之後,江肅心中莫名就有了一絲異樣之感。

他不由更仔細地去看這幅畫,目光在上頭停頓許久,莫名便開始覺得心中隱有悸動,他也不知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感覺,隻是啪地一聲合上書冊,一把將那春宮圖冊塞進了行囊裡。

這烏歧,想要報答他不能送點水果糕點嗎?送春宮圖冊是怎麼回事?

江肅口中碎碎念叨,而後繼續整理晚上或許要用到的藥粉等物,胡亂收拾一通,又想今夜想來是要通宵不眠的,他應當趁著白日好好歇一會。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隻要一閉上眼,眼前不由便浮起了那隻白虎。

背景中的西域宮廷與中原廳堂逐漸重疊,而交纏於一塊金發碧眼的西域人,似乎也緩緩變成了中原人的模樣。

江肅猛然睜開眼,噌地坐起了身,已沒有了睡意。

不睡了,他還是起來看劍譜吧。

他將劍譜擺在眼前,卻頭一遭無法將那些熟悉的內容看進腦中去,隻覺得心頭仿佛有一叢火,令他浮躁不安,他想好一會兒,隻好再合上劍譜,而後起了身,決定先去洗個澡。

這客棧掌櫃同店夥計都被困在山寺之中,客棧老板娘忙不過這麼多人的日常起居,自然沒有功夫將沐浴熱水送到他們的屋中來。

好在客棧後還有個不大不小的澡堂,本是供客棧夥計使用的,裡頭還算乾淨,這些時日江肅等人要沐浴時,都是借用此處,以免再給這客棧老板娘添麻煩。

澡堂內的熱水需要事先燒好,前幾日他們需要沐浴時,都是事先告知客棧老板娘,待燒好熱水之後再來此處,可今日江肅不想再等了,他需要冷水醒醒腦子,便也不曾告知那客棧老板娘,直接便來了客棧後院的澡堂外。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在此處撞上李寒山。

兩人相顧難言,江肅有些說不出口的局促尷尬,率先開口詢問,道:“你……為什麼在這兒?”

李寒山不解,反問:“來這兒,當然是為了洗澡了。”

江肅:“……你不是昨日方才洗過嗎。”

李寒山回答:“是。”

江肅:“你洗這麼勤快做什麼?”

李寒山:“啊?”

李寒山不知道江肅看上起為何還有些惱怒,他不過就是正常過來洗個澡,他應當沒有做錯什麼事。

李寒山想了想花時清那個極為有用的建議,沉默片刻,而後抬起頭,委屈看了江肅一眼。

江肅:“……罷了,沒事,挺好的。”

李寒山又問:“來都來了……一起?”

江肅:“……”

江肅皺眉想了想,他記得這澡堂挺大,當中還有處分隔,他們大可以一道進去,一人一邊,人泡在水中,想來也看不見什麼東西。

此時他若是拒絕,反倒有些奇怪可疑。

江肅沉默點了點頭,率先走進了裡頭去,卻見裡頭已放好了熱水——也是,李寒山應當吩咐過客棧老板娘,這裡頭的,理應是熱水。

可他心中本就煩悶不堪,這滿室氤氳水霧,還頗為悶熱,他心中煩悶再升,一時竟難以分辨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他隻能將一切胡思亂想暫且拋開,而後動手解開身上衣物,隻想著快些洗完,早點出去便好。

他覺得自己心中無鬼,坦坦蕩蕩,不過是正常來此處洗個澡罷了,可想了片刻,卻還是背對著李寒山,不過解個衣扣的功夫,他已數次回頭,總覺得李寒山會看著他。

他方才腦中混亂不堪,答應了同李寒山同室共浴,可卻忘記了李寒山對他已與以往不同了,可他想想李寒山那頗為委屈的眼神,覺得自己若是此時轉頭出去了,李寒山肯定又要對他露出那種表情來。

反正二人隔著這麼遠,李寒山也自覺縮在屋中另一側,已是極力離他遠一些了,又背對著他,而他數次回首,都不曾見李寒山回過頭來,江肅這才略安了一些心,心中罵著春宮害人,他不過翻了幾頁,就好像中了降智病毒,整個人的舉止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江肅匆匆脫衣,想著早些到那浴池中去,他甚至還留了心眼,並未將衣服全部脫乾淨,可衣襟滑下肩頭時,他不知道,李寒山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僅是一眼,卻已足以看清許多東西了。

李寒山一顆心突突直跳,眼前好似還映著那略顯削瘦的肩骨,脊骨線條舒緩,肌膚白如冰雪,他停頓片刻,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想將一切胡思亂想從自己腦中甩出去,可耳邊如有罪惡絮語,他實在忍不住,又回了一次頭。

衣襟已滑下後背,江肅解開頭發,散發垂在身後,幾乎將他的背完全擋住,可散發被水打濕,繞在臂彎肩側,發梢緊貼著脊骨往下,並未完全褪下遮擋的衣物之間,還隱見略顯凹陷的腰窩。

李寒山再度收回目光,沉默許久,倒恨不得掐上自己幾下。

他不能再看了。

這室內霧氣氤氳,悶熱不已,他卻更覺得心中燥熱難言,而這一切的古怪之感,全是從方才回首的那一眼中而來。

他克製不住自己去想那削瘦的背,線條舒緩,似乎正適合手掌貼合……

他真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卻無奈發現,這對他好像……已經沒有半點作用了。

他就在這浴室之中,與江肅隔著一池浴水,克製不住地起了反應。

第66章 情蠱再%e5%90%bb

李寒山渾身僵滯,一時竟不知自己該要如何才好。

他很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雖說江肅同他隔了一池浴水,還在兩個不同的浴池之中,應當是看不見他此刻的反應的。

可即便如此,李寒山隻要一想起自己竟然因為看見江肅的背便起了這種反應,他便止不住心中羞憤難當,而後再想想江肅那削瘦的背……

他已抑不住心中情動,如同有一團灼熱的火,將他燒得渾身滾熱,卻又無法紓解——江肅還在這兒,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在江肅麵前露出異樣,水上可擋不住任何東西,若他真有動作,隻怕江肅一回頭就能看見。

李寒山沉默片刻,一下縮進浴水之中,令那熱水漫過他的%e8%83%b8口,擠壓之下,他一時悶得難以喘氣,非但不曾有半點化解,那股近乎於褻瀆之感的情緒反倒是如同失去限製一般四處蔓延。

直到他聽見身後傳來水聲,應當是江肅下了水,他方才忐忑回首,看向身後江肅。

江肅竟也在看他。

兩人目光相對,李寒山一下收回目光,心跳更快幾分,連麵上都已泛紅,他隻能在心中暗罵,江肅到底怎麼回事,他自己難道就沒有一點自覺嗎?

在喜歡他的人麵前毫不遮掩,袒露身軀,半身雖在水中,可那%e8%a3%b8露的脖頸與那分明的鎖骨還是令李寒山呼吸一滯,更不必說濕發上的水珠滑過肌膚,留下洇濕的水痕,令李寒山莫名口乾舌燥。

他腦內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前些時日所見的那本西域春宮圖冊。

有一副畫中,畫上小人並不糾纏,也並非是在交歡,可一人身軀半%e8%a3%b8,另一人低伏身軀,傾身其上,以舌尖%e8%88%94舐代替親%e5%90%bb。那時候李寒山看得滿心莫名,隻覺得這種東西又有什麼好畫的。

那皮膚不是糖也不是蜜,這人也不屬狗,怎麼還能%e8%88%94得這麼起勁呢?

不,那時候他覺得,這春宮冊子,都沒有必要存在。

兩人交歡說到底也就是那麼一檔子事,無論過程如何,到最後總是殊途同歸,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如直接一些,略去這中途的繁瑣過程,何必畫這些亂七八糟的圖畫,直接到最後一步便好。

就好比這劍術,花招是最沒用的,應該簡略一切,直取對方要害。

而如今……

汪汪,汪汪汪。

李寒山明白自己錯了。

他簡直錯得離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又不是劍術,這世上可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劍術來類比的。

他幾乎要抑不住心中欲念,而正在此時,江肅開了口,皺眉看著他,問:“你這麼熱嗎?臉都紅了。”

李寒山:“……”

“熱就出來。”江肅道,“整個人泡在水裡,能不熱嗎?”

李寒山默默又往水中潛了一些。

他覺得江肅哪兒都好,就可惜多長了這麼一張嘴。

若是江肅不說話,或許自己還能更早一些喜歡上他。

……

李寒山一動不動,隻能假裝無事發生,心中巴望著江肅早一些出去。

他記得以往江肅洗澡速度很快,他隻需要挨過這時候,待江肅出去了,他便能想法子解決自己如今的反應。

可江肅見他不動,又忍不住多嘴,問:“時間不多了,你不洗嗎?”

李寒山:“……”

李寒山深吸一口氣,片刻方從水中略鑽出來一些,小聲同江肅道:“你能先出去嗎?”

江肅一時心生不解,反問李寒山:“為什麼?”

李寒山:“……”

李寒山想不出借口。

他思索片刻,想起自己先前關於人心的領悟,想要令對方依照自己所想的結果行動,那便要順著對方性格習慣來行事。

江肅的性格……隻要事情與劍牽扯上關係,江肅便會變得極好說話。

李寒山小聲道:“我一個人時,想事情總會清晰一些,特彆是在洗澡的時候。”

江肅:“你要想什麼事情?”

“當然是劍道之上的突破。”李寒山理直氣壯道,“我想了幾個新招式,若是思考清楚了,保不齊便要在劍術之上有所突破。”

話音未落,江肅已二話不說起了身,嚇了李寒山一跳,卻見江肅身上還是穿了褻褲,並非全%e8%a3%b8,隻是那布料本就輕薄,如今為水浸濕,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衣下線條,若隱若現,更是看得李寒山呼吸微促,幾乎壓不住心中的欲念衝動。

下一刻江肅已拾起了衣物,甚至連身上的水珠都來不及好好擦乾,隻是稍做整頓,便已飛速將衣服穿上,而後轉過頭看向李寒山,語調之中滿是嚴肅認真。

“你好好想。”江肅認真說道,“我等你進步之後的感想。”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根本不敢在這兒多留哪怕一刻,生怕打亂了李寒山的思路,匆匆便朝外跑去。

……

江肅出了這客棧的澡堂,身上裹著濕了的衣物,有些難受,他便想回房間先換身衣服再說,可不過走出幾步,便已看見花時清匆匆而來,似是在尋找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