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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如此,可他們不願開口,盛鶴臣也不好繼續追問,片刻之後,盛鶴臣冷哼一聲,如同憋了滿心憤懣之氣,不再多言其他,直接轉頭便走。

他算是明白了。

這些人全都是站在那臭小子那一邊的,在這地方,也就隻有他一人如此孤立無援。

江肅稍稍一怔,還追在他身後,大聲衝著盛鶴臣的背影喊道:“盛兄,今夜你莫要忘了,花時清就交給你與方副幫主保護了!”

盛鶴臣:“嗬!”

江肅皺眉苦惱:“他這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李寒山:“……”

李寒山覺得自己好像有一些明白了。

花時清和傅聞霄說的的確沒有錯,江肅吃軟不吃硬,隻要看見人委屈,他心裡就不太好受。

其實這件事,李寒山早該有所察覺。

每次江肅發覺父親對他有一絲苛責,江肅便會很生氣,隻是那時候李寒山一直未曾注意,也一直不曾想過,江肅對他的這種關心,竟然還可以反過來這般使用。

他以往覺得與人相處,還需得揣摩他人心意,若是得算計,那便還要把握對方性格,依據對方的性子來謀劃,他想想都覺得難,可今日一試,他卻覺得……好像這一切,也並沒有那麼困難。

他還記得,江肅曾與他說過,與人相處,攻於心計,同劍術並無多大區彆。

無非便是揣摩對方下一步的劍招,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他既然能猜出對方的劍勢如何,那猜測他人心意,對他而言,應當不算是什麼難事。

李寒山從未覺得心中如此明朗,他滿心歡喜,麵上委屈自是蕩然無存,他與江肅目光一對,江肅不免蹙眉,正要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李寒山已一瞬收了麵上帶笑神色,認真嚴肅同江肅道:“我先回去歇息會兒,今夜再會。”

江肅:“……”

江肅目送他走遠,方回過頭,看向方才在此處咬耳朵的幾個人。

“你們究竟同他說什麼了?”江肅挑眉,“他今日怎麼好似變了一個人。”

花時清:“在……在聊今夜應當如何,才能保你們儘量不被毒蟲蜇咬。”

江肅反問他:“如何?”

“這……此處的蠱蟲實在厲害,尋常辦法難以應對,我得先回去準備。”花時清急忙要跑,“至於準備什麼……我晚上再來告訴你們!”

花時清恨不得腳底抹油逃跑,他頭回如此,江肅自然覺得這件事不對勁極了,他蹙眉回首,看向還未來得及離開的傅聞霄和方遠洛,再問:“傅神醫,我知道你為人坦誠。”

傅聞霄卻隻是笑了笑:“我們方才在聊今夜該做何種準備。”

江肅蹙眉:“你又不隨我們上山。”

“我心於此,自是擔憂。”傅聞霄還認真看了看方遠洛,麵帶些許微笑,道,“這些時日我同花時清問過馭蠱一脈的手法,我會想些辦法,儘量護你們今夜平安。”

江肅:“……”

花時清瞞著他便也罷了,江肅想不明白,為何傅聞霄也不願同他開口,

他想追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而傅聞霄看他一眼,忽而同他道:“江兄,你既是想方設法,避而又避,那見他受委屈時,本該要再心狠一些。”

江肅沉默了。

他明白傅聞霄的意思,可他……他覺得自己就是心軟。

心軟這種事,無論換了什麼人在他麵前受委屈,他都是要這麼對待的。

“這句話是不是撒謊,你心中才最清楚。”傅聞霄抬手指向方遠洛,道,“若他遭人欺負了,你會不顧一切為他出頭嗎?”

江肅:“……”

方遠洛滿懷期待看向江肅。

江肅微微閉眼,道:“他不可能會受氣。”

傅聞霄:“萬一呢?”

江肅:“……不會。”

他覺得自己……也許真是有些冷血無情,還可能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雙標。

他仔細想了想,若方遠洛在他麵前被盛鶴臣如此欺負,他十之八九是不會注意到這件事的,更不用說什麼為方遠洛出頭,方遠洛這麼一個大男人,他難道不能自己罵回去嗎?

方遠洛有些受傷:“……江兄弟,你不夠意思。”

江肅捂臉,道:“方副幫主平日太過凶悍,我總覺得他自己便有打回去的能力。”

傅聞霄挑眉,再問:“那若是花時清呢?”

一提起花時清,江肅頓時便有了底氣。

“他在鬼市時,我幫過他的。”江肅認真道,“那時候他看起來那樣可憐——”

“那時他有傷在身,鬼市中的境遇又已危及到了他的性命。”傅聞霄淡淡道,“這不作數,你該想一想,若是有人說他用蠱是邪魔外道,你會特意站出來責罵那人,並且為花時清說話嗎?”

江肅:“……不會。”

他覺得自己顯然沒有那麼多的閒工夫,會無時無刻去注意彆人的閒話,再說了,他自己都覺得蠱毒之術有些邪詭,蠱毒不同於武功,那情蠱他看著都覺得可怕,彆人若是如此說花時清……這說得好像也沒什麼錯啊?

傅聞霄笑上一聲,得出最終結論。

“江少俠,你不必再辯解了。”傅聞霄道,“你待他,就是與彆人不同。”

江肅:“……”

江肅搖頭,同傅聞霄道:“此處之事還未解決,你我……還是專注眼前之事吧。”

可其實江肅心中也明白,傅聞霄說的並沒有錯。

他對李寒山,的確與對其他人不同。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如此,像是李寒山的一舉一動總是更能擊破他的心防一般,他忍不住便要心疼李寒山總受人欺負,可同樣的事若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他不可能會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感觸。

而傅聞霄眼見江肅不願繼續再談此事,便也不再繼續逼迫江肅,他知道情感一事,需得講究水到渠成,若江肅自己不願接受,他說得再多也沒有用。

他隻能將事情繞回到了眼前之事上來。

“你要小心一些。”傅聞霄蹙眉說道,“我總覺得,發生在此處之事……有些不太對。”

江肅也覺得不太對勁。

且不說當年厭羅沙一事之後,苗疆中人便已極少來中原,更不會如此高調做出這種事情,好像巴不得讓中原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此一般,生怕自己活得太久,便是眼前的盛鶴臣,江肅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他是武林盟主,就算要隱秘行事,怎麼可能一個人都不帶,孤身一人就跑到這種地方來。

江肅回顧書中所言,他記得書中盛鶴臣是與武林盟中人一道救下了徐卿言,而後才與眾人一道跟隨徐卿言前往苗疆,可若是盛鶴臣是孤身一人救下徐卿言的……那他是不是也可以順理成章,一個人跟著徐卿言去苗疆?

那麼苗疆的鑰匙,也隻會落在他一個人手上,甚至……若他事後處理了知情之人,不對外提起此事,那這把鑰匙便如同憑空消失,其他人是絕對沒辦法找到它的。

江肅有些頭疼,他不願繼續思考這件事,也不想留在原地,也不想再和傅聞霄交談,隻同眾人約了夜中相見之後,便回了休息的地方。

他決定放下心中一切雜念,而後翻開行李,原是想要找些今夜或許能用得上的金瘡藥之類的東西,可卻從行囊之中,翻出了一本書。

當初烏歧硬塞給李寒山的西域春宮圖中的其中一冊。

江肅不知道這書為什麼會在他的行囊內,他怔了片刻,隻如同拿起了什麼燙手之物一般,簡直恨不得立即將這書丟回去。

可他一動,那書下掉出一張紙條,他遲疑撿起一看,見上頭是一段筆觸略顯生澀的字跡,寫下這字條的人,顯然並不擅長書寫漢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上頭隻寫了一句話。

「謝謝你的白虎」

江肅:“……”

這顯然是烏歧的字,這書……難道是烏歧塞進他的行囊裡的?

江肅看了看手中書冊,他手中的這一本,封麵上並無圖畫,隻是以他看不懂的字跡寫了幾行字,若不是這裝幀封麵同那日李寒山手中拿的那一本一模一樣,一時之間,他還真認不出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而今這書在他手中還有些燙手,他也隻能暫先將書收好,等回魔教時再將書還給烏歧,他歎了口氣,正要將那書塞回去,卻不由又頓了頓動作,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口的好奇。

他記得那日李寒山去山中沐浴時,好像就在翻看此書,而後似乎還與賀靈城等人多有探討……這書內到底得是什麼內容,才能讓李寒山如此入迷?

反正……稍微看看總是不礙事的。

想到此處,江肅默默打開手中書冊,本著認真鑽研學習的心態,看向了第一頁。

第一頁並沒有什麼特殊,不過是兩個糾纏在一塊金發碧眼的小人,赤身%e8%a3%b8體做著正常人做不到的扭曲姿勢,江肅心情平靜,並未有多少感觸,隻想著這種人體如同兒戲崩壞的春宮圖,怎麼可能會有人看得心情澎湃。

想到此處,江肅甚至頗為譏諷嗤笑一聲,冷靜翻到了下一頁。

第二頁與第一頁並無多少區彆,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變了個扭曲姿勢,將二人的隱秘之處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可江肅依舊心情平靜,隻覺得書上的這兩個小人,不去搞雜耍,著實可惜了一些。

他又翻到了第三頁。

等等。

他終於覺察到了些許異樣。

這書上的兩個小人,好像都是男人。

江肅停頓片刻,心中感觸,一時難言。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在他打開書的第一刻,他竟然不曾覺察任何不對,好像打開春宮圖看到兩個男人搞在一塊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一定是被這個全是斷袖的世界帶壞了。

江肅匆匆翻過一頁,掃上一眼,正想將那書合起來丟入行囊,卻忽而一頓,再多看了那書中圖畫幾眼。

這一頁兩人動作難得正常,兩人相擁纏綿,若論這動作,本無什麼亮點,可他二人……竟然是倚在一隻白虎身上的。

那白虎懶洋洋靠在紋飾華麗的地毯之上,耷拉著眼皮看著眼前兩人,而那兩人其中一人半伏於地,抱著虎頸,整個人埋在毛茸茸的虎背之中,這畫麵一眼看去,竟還頗有繾綣纏綿之意。

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圖畫,江肅知道,在這種春宮圖冊中,正常地點交合反是極少的,那想象力天馬行空,能有無數你想象不到的玩法,虎側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

就在前幾日,江肅方才從山中抓到了一隻白虎。

那白虎還未成年,不過是隻半大虎崽,因而體型並不如畫冊中這白虎般巨大,可將卻記得,那日他抓著這白虎時,虎背之上毛發的觸?感。

並不似貓兒一般柔軟,略有些紮手,可撫摸起來,卻也的確令人心生愉悅。

他將那白虎送給了烏歧,而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