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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教主倒是抗住了,可少主怎麼又落進了正道的溫柔陷阱。

……

等到了傍晚,魔教眾人紮營休息,江肅方尋得私下與李寒山說話的機會。

其實他也沒什麼話一定要與李寒山說,不過是這一日想到了什麼劍招,將劍譜溫故知新又看過幾遍,提起來不過都是無關緊要的廢話,他卻全都想告訴李寒山。

可李寒山拉著他的胳膊,示意他稍後再談,帶著他朝林深處走了一會兒,等確定所有人都聽不見他們交談之後,方才壓低聲音,極小聲與江肅道:“今日父親尋我去他屋中,同我說了不少事情。”

江肅點頭。

“他已將鑰匙所在告訴我了。”李寒山道,“待回去之後,我便可將鑰匙交予你。”

江肅實在沒想到,魔教的這兩把鑰匙,竟然來得這麼容易。

他還來不及點頭,李寒山也來不及說出下一句話,忽地便能聽見這林子更深處傳來些許異動聲響。

兩人都嚇了一跳,更幾乎在同一瞬便已將劍挑在了手中,而二人目光對視,壓低身體,屏息藏匿蹤跡,一同朝著那奇怪聲響處摸了過去。

可他們還未靠近,猛地又聽見了另一聲響動。

像是……略帶些壓抑的人聲?

江肅猛地頓住腳步,一把拖住了李寒山的衣袖。

李寒山迷惑不解,回首看他,問:“怎麼了?”

江肅難以言語,半晌方才艱難開口,道:“你爹可能沒聽我的勸告。”

李寒山:“啊?”

江肅滿麵為難:“就是……你爹的脾氣……確實不太好。”

他還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已聽得前方不遠又是一陣窸窣聲響,而後便傳來了同樣壓低了卻極熟悉的兩個聲音。

謝則厲:“有人來了……”

樓鄢:“沒事,他們聽不見的。”

李寒山:“……”

江肅:“……”

第29章 隔牆有耳

江肅滿心尷尬。

他不想撞見彆人親熱,更不想撞見謝則厲這種人與人親熱。

他覺得看了這種事情眼睛可能會瞎掉,而更可怕的是,謝則厲的兒子就在他身邊,看著自己的父親被人做這種事,怕不是要在這方麵留下什麼可怕的心理陰影。

江肅勉強咳嗽一聲,小聲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李寒山很讚同他的建議。

可兩人方才躡手躡腳轉身走出幾步,身後忽地又傳來了樓鄢與謝則厲的聲音,這一回倒是樓鄢先開口的,呼吸微促,那聲調還略帶些許沙啞,道:“可你若叫得太大聲,我可就不能保證有沒有人聽見了。”

謝則厲極力壓抑自己幾乎已要控製不住的呻[yín],他慣常嘴硬,恨不得咬牙切齒地罵:“你這個混蛋——”

後半句話他自己吞進了肚子,化為極為含糊的一句嗚咽,好像還帶了些許哭腔與求饒意味,弄得江肅一身的雞皮疙瘩,簡直恨不得自己在此刻就聾了,殺了他他也不想聽見這種聲音。

偏偏那樓鄢還要笑,一麵故意與謝則厲道:“教主這不是很想要嗎?”

江肅:“……”

李寒山:“……”

不行,聽不下去了。

這樓鄢的腦子裡裝的到底都是什麼東西?練功他不行,搞這種事情他倒是很得心應手。

江肅不由加快了逃離的腳步,一邊小聲嘟囔:“汙言穢語。”

李寒山:“他們也有可能是在雙修。”

江肅:“……”

也對,梅幽宮的功法天生如此,靠著雙修方能進步,那樓鄢這麼做也是尋常,如此熟練也沒什麼問題。

武功沒有高低貴賤,他不應該歧視任何一種功法,反正這兩人你情我願,和他也沒有關係,此時此刻,他隻想快些離開這裡——

謝則厲忽而罵道:“樓鄢!你做什麼?我們不是在雙修……啊!”

樓鄢道:“教主,你我之間的時間還長著——”

謝則厲惱怒非常:“本座不允許!”

樓鄢卻一點也不理會他的惱怒,還笑%e5%90%9f%e5%90%9f與謝則厲道:“若有下次,我一定好好同教主雙修。”

江肅:“……”

李寒山:“……”

江肅深吸一口氣,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要來這裡受這種折磨。

他扭頭一看,李寒山的臉好似已經紅了,也是,孩子年輕,處事還很單純,沒見過這種場麵,謝則厲那為老不尊的,成天都在乾什麼事,實在太過分了。

於是江肅扯住李寒山的衣袖,結結巴巴道:“我……我我們快點回去吧。”

李寒山卻一怔,月光穿過樹影斑駁灑在江肅身上,那麵頰微微泛紅,而到了此刻,李寒山好似才終於恍然回神,明白了為何總有人說江肅是江湖第一美人。

如此風華,隻消一眼,便足以令人心慌意亂,如癡如迷。

他忍不住回握住了江肅的手,也麵紅耳赤結結巴巴回應:“走……走吧,小小小聲點,彆讓他們聽見。”

……

二人方才返回紮營之處,便見賀靈城站在營地之內左右尋找,一見他們兩人出現,便立即迎了上來,開口便問李寒山:“少主,你見到教主了嗎?”

李寒山:“……”

他仍是止不住麵色泛紅,支吾一句,賀靈城卻根本沒有聽清,他擔憂謝則厲如今的身體,還在不住念叨,道:“教主方才一人往林子裡去了,不許任何護衛跟隨,連隨身死衛都令他們留在了外頭待命,如今教主身體有恙,此舉未免太過胡來。”

江肅:“可能……他就是想散散心吧。”

李寒山:“……嗯……嗯嗯!”

賀靈城:“……”

賀靈城蹙眉看著兩人,見二人眼神避閃,麵色微微泛紅,神色都有些說不出的古怪,他沉默片刻,看了看麵前的那片小樹林,又猛地回首在營地裡左右張望,卻壓根沒見到樓鄢的蹤跡。

賀靈城也懂了。

他好歹年歲稍長,經曆過無數波瀾,也見過謝則厲養在教中的那些個美人兒。他主管教中內務,這些事他見得不算少,麵皮自然也沒有李寒山和江肅那麼薄,而此刻他心中憤憤,沉默許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惱怒。

教主怎麼能讓少主看見這種事呢!

他們在林子裡就沒考慮過會被人看見嗎!

這也太丟魔教的臉了!還會對單純的少主產生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令人生氣。

賀靈城擺了擺手,不再攔著江肅和李寒山離開,發生了這種事,他覺得少主實在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方才所見的陰影,而他去搬了把椅子,在營地之內尋了處地方坐下,打算等著謝則厲回來。

為了少主的身心健康,他必須要提醒一下教主了。

……

賀靈城在營地內等了許久,幾乎都要打起瞌睡,方才等到謝則厲孤身一人回來。

謝則厲看似麵容疲憊,走路時步履輕浮,顯然是累極了。而賀靈城一見他如此,再算算時間,不由神色更加凝重,心中已經腦補起了小樹林裡發生的無數奇怪畫麵。

謝則厲本來就心虛,偏偏一回來就見賀靈城在等他,可他也不能露出任何不對勁的表情,隻能強行維持冷靜,問賀靈城道:“賀副使,你有什麼事嗎?”

賀靈城看著謝則厲,此事不好直說,他便隻能委婉暗示,道:“教主,樹林之內並非密不透風,幕天席地也隻是戲本中的溫情,若被人發現了,隻能是江湖謠傳的源頭。”-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謝則厲:“……”

賀靈城不再多說,同謝則厲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他相信教主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若是還有下一回,教主一定能夠更加謹慎,絕不會輕易讓人發現。

而謝則厲滿心驚恐。

賀靈城為什麼會知道?難道剛才他在樹林中聽見的聲響,竟然是賀靈城?

他仔細想了想,賀靈城武功不高,就算刻意想要隱匿自己的蹤跡,樓鄢也不可能發現不了,而方才在小樹林內的人若是賀靈城,那也就是說……樓鄢發現了,卻故意與他說沒有人會聽見。

他一時抑不住心中惱怒,再想想方才樓鄢嘴上說著教他如何雙修,最後卻全都是在騙他的,不由更加生氣。

方才他與樓鄢約好了一前一後出來,以免令人生疑,如今他好容易才平複下心中怒氣,便轉頭又回了樹林,要找到樓鄢討一個說法。

可他才朝那林子內走了幾步,甚至還未離開營地範圍,便已見到樓鄢心情愉悅慢悠悠朝這邊走來。

謝則厲恨不得立即叫住他,壓低聲音責問,道:“你方才明明知道有人離我們很近!”

樓鄢一怔,他是聽到了聲響,可他沒有感覺到有人就在他們身邊啊?

謝則厲慍道:“是賀靈城!”

樓鄢還心有迷惑:“若是賀副使在附近,我應當能察覺到的。”

謝則厲:“你還狡辯!”

“教主莫要動怒。”樓鄢卻不慌不忙,低聲笑道,“否則你我隻怕還要再來一遍。”

謝則厲:“……”

“你也不必擔心。”樓鄢又說道,“賀副使嘴巴緊,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謝則厲卻還是氣不過,道:“都怪你,你令本座將臉麵都丟儘了!”

樓鄢見他惱怒,竟然忍不住出言調笑,道:“教主方才可不覺得丟臉。”

謝則厲:“你……”

“教主不是很喜歡嗎?”樓鄢壓低聲音道,“方才那反應——”

話音未落,他眼角餘光忽而瞥見營地那側樹影下似乎站了一個人,嚇得一頓,轉頭看去,便見烏歧正站在樹下,披了身黑色的鬥篷禦寒,肩上蹲著一隻黑貓,那一身漆黑,一人一喵隱入夜色,若是不仔細看,著實難以察覺。

樓鄢頓時就閉了嘴。

他果然是最近功力損耗過大,竟然連這裡有個人都沒有發現。

而烏歧沉默看著他們,方才兩人說的話,他顯然全都聽見了,隻是他一言不發,樓鄢竟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過了片刻,那黑貓忽而喵喵話癆亂叫了起來,烏歧這才突然轉身,好似根本不曾看見樓鄢與謝則厲一般,帶著他的貓回了自己的帳篷。

樓鄢默默回首,便見謝則厲正看著他冷笑。

樓鄢:“……”

樓鄢強作解釋。

“烏歧護法嘛,平常就不愛說話,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更不可能去嚼舌根了。”樓鄢主動討好,挽住了謝則厲的手好言相勸,“再說了,你我之事,你在教中的心腹遲早要知道的。”

謝則厲:“嗬。”

“烏歧護法忠心耿耿。”樓鄢安慰,“不會傳出去的。”

他們一麵低聲交談,一麵已走出了樹林,不想卻迎麵撞上了正從帳篷內出來的江肅,三人目光相接,謝則厲立即鬆開了樓鄢的手,甚至主動退開幾步,以表示自己和樓鄢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