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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著實像極了眾人口中所傳的無名劍。

賀靈城微微蹙眉,問:“少主,這劍……”

李寒山沒有防備,自然實話實說:“我的劍掉在了落雪崖下,這柄劍是江少俠送我的。”

江肅:“……”

江肅一想起這件事,莫名還有些心痛,可送出去的劍潑出去的水,他隻能對著賀靈城微笑,道:“是我送他的。”

賀靈城又問:“這劍……不會是無名劍吧?”

江肅答:“是。”

賀靈城:“……”

賀靈城抑不住心中震驚,他沒想到這等珍貴之物,江肅竟然說送就送,更不用說這劍本是先任教主所用的劍,江肅將這劍送給了李寒山,那便等同於將劍送回魔教,這此間的情誼,絕不是普通朋友能夠比擬的。

他將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轉,方覺得自己似乎弄懂了一些什麼,忽而卻又聽見客棧後院處傳來一陣慘叫,嚇得他的筷子險些落地,三人目光一對,辨出那聲響似乎是從謝則厲的屋中傳來的,便都放了碗筷起身,匆匆朝慘叫處趕去。

江肅心中略有擔憂,他將樓鄢和謝則厲留在了那裡,偏偏兩人都有功力耗損,武力值大幅降低,哪怕外麵有魔教守衛值守,可誰也說不準會出什麼意外,這江湖上想殺謝則厲的人那麼多,他本該更加警惕的。

可等他趕到地方,便見數名魔教教眾站在屋外,滿麵焦急,卻沒有一個人到屋內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賀靈城便開口問他們:“出了什麼事?”

幾人麵麵相覷,不敢開口,片刻方才有一人小聲道:“我們也不知道,教主不許我們進去。”

賀靈城正要再問,屋內又傳來一聲冷笑,是樓鄢的聲音,道:“謝則厲,你倒是慣會恩將仇報,若不是我救了你——”

謝則厲打斷他的話:“你給本座滾出去!”

樓鄢:“滾就滾!你以後彆求著我——”

而後便是砰地一聲巨響,賀靈城嚇了一跳,急匆匆推開門去,口中喊著屬下冒犯,往屋內一看,卻也隻見著樓鄢捂著腰倒在地上,倒還像是謝則厲將他踹下來的。

賀靈城看著這場麵沉默許久,迅速轉身同身後幾名魔教教眾揮了揮手,讓他們立即下去,而後再關上門,以免外人看見了這境況,問:“教主,這是怎麼了?”

謝則厲冷笑:“這人意圖不軌,想要爬本座的床。”

樓鄢捂著腰咬牙切齒,道:“我那是累著了,若不是你,我又怎麼能累著。”

謝則厲臉色再白兩分:“你不必再做他想,就算是如今,本座也不可能雌伏人下!”

江肅:“……”

賀靈城:“……”

到了此時,江肅才隱隱覺得,這兩人的對話,好像有些不對勁。

謝則厲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難道以為樓鄢在他床上出現,是對他有所窺伺?

也對,江肅設身處地想了想,一個人剛剛身中豔毒,精疲力儘從昏睡中醒來,一眼就看著自己床上躺了個男人,的確很有可能想歪,而若是這男人曾經還對他有過那方麵的想法,那多想可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最慘的還是樓鄢,辛辛苦苦幫助謝則厲壓製毒性,到頭來還要莫名挨這麼一腳,他何時受過這種氣,捂著腰咬牙切齒爬起來,二話不說便往外走。

江肅尚在猶豫要不要攔他,那邊謝則厲動氣過度,似乎又有些抑不住體內毒性,捂著%e8%83%b8口咳嗽幾聲,麵上又泛起紅暈,而樓鄢已出去了,兩人正鬨著氣,想來樓鄢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再為謝則厲壓製毒性,若是謝則厲真動怒誘發豔毒,那可就麻煩了。

賀靈城急匆匆出言勸慰,道:“教主,樓宮主為您傳功壓毒,一時累壞了,所以才歇在您身邊的,若您再犯,他也好及時應對。”

謝則厲冷笑:“他平日裡有什麼心思,彆以為本座不知道。”

等等,有故事。

江肅豎起了耳朵。

“教主您切不可再動怒了。”賀靈城道,“情緒會誘發您體內的毒性——”

謝則厲:“你以為他真解不開這毒?他不就是想看本座低聲下氣地求他嗎?”

語畢,他又捂嘴咳嗽幾聲,麵上紅暈更甚,卻好似怎麼也壓不下氣去。

江肅不由後退一步,小聲問李寒山:“你爹脾氣這麼差?”

李寒山點頭:“他的確很容易生氣。”

賀靈城無奈道:“教主,如今情況特殊,您克製一些。”

謝則厲深吸幾口氣,竭力令自己平複心情。

江肅看了看,也跟著開口勸他一句,道:“生氣易老,忍著點。”

謝則厲:“……”

謝則厲看見江肅就生氣。

偏偏江肅還要拉一把椅子在他麵前坐下,認真思考措辭,想到自己以後還要從謝則厲處探聽出鑰匙的下落,他應該早些同謝則厲搞好關係,便主動開口,挑了個較為親切一些的措辭,喚道:“謝前輩。”

謝則厲:“……誰是你前輩!”

江肅又一想,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叫得親近一些,怎麼說李寒山也是他的好朋友,那麼朋友的父親——

江肅認真開口:“謝伯父,你且聽我一言。”

平白增大了一個輩分的謝則厲:“……”

“莫生氣,莫與魔頭發脾氣,人生就像一場戲,為了小事發脾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江肅認真念經一般說道,“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

謝則厲:“……你閉嘴!”

他覺得自己氣得發抖,太陽%e7%a9%b4都好像在隱隱作痛,那股好容易壓製下去的欲念再度升騰而起,他捂住%e8%83%b8口,劇烈咳嗽起來,竭力想要平複心情,可江肅卻還在他眼前,碎碎念叨。

“我都說了,謝伯父,你不要想這麼多,你與樓宮主認識這麼多年,不必因為這點小事就反目成仇。”江肅說,“人生就像一場戲,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該去珍惜——”

謝則厲:“……”

他隻覺眼前目眩重影,偏偏還有個江肅如同和尚念經一般在他耳邊嗡嗡嗡念叨,他頭疼,一時氣血上湧,麵上再現紅暈情色,賀靈城猛然覺得不妙,匆匆按住江肅的肩,道:“江少俠!你不要再說了!”

江肅:“……”

可謝則厲氣得咬牙切齒,好像再難平複心情,賀靈城有些著急,不知是否該要立即去尋樓鄢回來,他著急不已,到頭也隻能匆匆同謝則厲道:“教主,您……您千萬冷靜一些,我這就去尋樓宮主回來。”

他不提樓鄢還好,一提樓鄢,那謝則厲麵上的神色更加古怪,好似帶了些許壓抑的情[yù],聲音沙啞,道:“你不許……不許去找他!”

賀靈城不敢再說,卻又不知所措,隻是慌亂不已看向屋內的兩個人,希望他們出出主意。

李寒山還在回味江肅方才說的話,而江肅坐在謝則厲床邊,沉默片刻,謝則厲扭頭瞪他,氣衝衝喊:“你也給我滾……嗯……滾出去……”

他好像已難以壓抑住幾乎溢出口的呻[yín],眼看著忍淚%e5%90%9f就要複發,體內欲念著實無法再令人忍耐,謝則厲閉上眼,痛苦捂住自己的嘴,卻好似連抬手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事到如今,他隻想趁著自己意識尚且清醒時將屋內人都趕出去,他深吸一口氣,顫身抬首,卻正見江肅緩緩起身,目光幽深。

“人睡著的時候。”江肅若有所思,“應當是不發病的。”

謝則厲:“你滾——”

江肅手起手落,一手刀劈暈了謝則厲。

第23章 解毒之法

屋中靜默許久,賀靈城才顫聲開口,道:“江少俠,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肅認真回答:“幫助你們教主緩解毒性。”

賀靈城:“……”+思+兔+網+

賀靈城又回頭去看李寒山。

李寒山好像還在琢磨江肅說的那句話,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眼前這人打暈了自己的父親,亦或者他還可能很認同江肅打暈謝則厲的舉動,不管怎麼說,這的確是最快捷最簡單解決謝則厲體內豔毒發作的辦法了。

賀靈城也隻好歎一口氣,祈禱一貫記仇的謝則厲醒來之後能忘記這件事,至少不要醒來想起這些事情後再動怒了。

想到此處,賀靈城不由問:“這能管用多長時間?”

江肅摸了摸下巴,認真估算自己剛才下手的力度:“至少能有一個時辰。”

賀靈城:“這一個時辰,我們能把樓宮主勸回來嗎?”

……

江肅一人獨自出了屋子,發現樓鄢並未離開太遠,不過是坐在二樓的樓梯上生悶氣。

謝則厲那一腳踹得似乎的確有些狠了,他揉著自己的腰,嘴裡也不知道在罵罵咧咧說些什麼,這模樣,和江肅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著實大不相同,那時候江肅還覺得樓鄢有些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氣質,現今看來……好像是他看錯了,樓鄢的那副模樣,隻是拿來騙一騙外人的。

如今樓鄢看見江肅走過來,一時還有些憤惱,怒道:“就是你們把我弄到謝則厲床上去的?!”

江肅在他身邊坐下,道:“你昏過去了,我總不能把你丟在地上?”

樓鄢捂腰咬牙:“你就不能另找張床嗎?”

江肅挑眉:“你有意見?”

樓鄢:“……算了,沒有。”

他不敢去招惹江肅,受了天大的委屈也隻能暫先忍下,隻等回了梅幽宮,他一定要好好謀劃,灌江肅十個八個毒藥,到時候讓江肅跪下來求他。

想想就很令人高興!

江肅又說:“年紀大了,沒事彆老生氣,對身體不好。”

樓鄢:“……”

二人沉默許久,樓鄢終於發聲抗議,道:“你說誰年紀大了?!”

江肅一怔:“你和謝則厲不是同輩嗎?”

樓鄢:“我不是!”

江肅沉默了。

他仔細想了想,樓鄢是梅幽宮現任宮主,在江湖上聲名鵲起也還不到十年,若他少年成名,那年紀的確不會太大,可自己為什麼會有樓鄢是個中年人的錯覺呢……

江肅認真回想。

他記得掌門師兄同他說過,梅幽宮宮主樓鄢初次在江湖嶄露頭角,是易容成長風派掌門混進了武林大會,而長風派掌門那年正巧四十。

而樓鄢第二次鬨出大動靜,又是串通了江湖第一神偷路九,易容成賣酒翁助路九偷了天機閣小少主葉燃風的隨身配劍,還順手給他下了點不太礙事的小毒,令他渾身發癢過了三天,那年葉燃風可才隻有十歲,氣得葉燃風的父親下了重金懸賞樓鄢,要捉樓鄢回來磕頭認錯。

至於樓鄢易容的那賣酒老翁,少說也得有七十歲。

他頭幾回老是易容成老頭老嫗,時間一長,大家不知為何便默認他年紀已長,江肅更是覺得樓鄢與謝則厲關係那麼好,二人應當是同齡人才對。

他沉默許久,終於開口,問樓鄢道:“樓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