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1 / 1)

心臟好像有點膨脹,擠壓著%e8%83%b8腔形成一種近乎窒息的壓迫感。

“沒辦法。”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著,“我不確定。”

不確定莊想會選擇他。

有些時候,他隻想為自己更多地爭取可能性。

莊想拍拍他的肩膀,背著手老氣橫秋道:“小項,你長大了,要學會獨立行走啊,不要老想著依靠弟弟。”

“可是。”項燃下意識啟唇,卻又在下一瞬間皺起眉毛。

莊想:“嗯?”

沉默一會兒,項燃小聲說:“可是我想……”

正說著,刺耳的巨響從身後響起。

身後工作人員拖著大型機器走過,客氣道:“麻煩讓讓,這個太大了,有點過不去。”

莊想:“啊,好的。”

項燃話音停頓,陡然回了神。他拉著莊想往裡側讓了出來,安靜地等待巨響離開。

莊想感覺他握著自己的手有點發冷。

項燃的手大多數時候都是熱熱的,如果他掌心發冷,說明他正在緊張。這是和他耳朵變紅一樣不可控製的生理反應。

可是……奇怪,有什麼好緊張的嗎?

排名公布的這個大場館是個耗電的場所。工作人員在選手們走掉之後就關了場館裡的大燈,如今剩下幾盞小的可憐巴拉地照著亮。

莊想一側頭就看到項燃輪廓分明的側臉在蒙昧的光線裡影影綽綽,他既看不到他的神色,也看不到他的耳朵紅沒紅。頓了頓,問道:“剛剛你想說什麼?”

項燃垂眸看過來,黑暗映襯下,他眸子裡像是有深藍色的碎冰沉在眼底。

可莊想來不及看清,一片黑影罩在眼前,項燃的手掌在他眼前虛虛蓋了一下。

莊想眨了下眼。

清爽的風,和隨著風飄散而來的一點酒調,有一種閒散愜意的感覺。

項燃語氣尋常,輕輕道:“沒什麼。去吧,彆讓你朋友久等了。”

莊想奇怪:“為什麼不讓我看你。”

項燃笑了聲:“嗯,也許你可以猜猜看。”

“噫,難道你說了見不得人的話?”

“猜對了。”項燃很誠實地應聲,蓋著他眼睛的手取下來,戳戳他的側臉。莊想的世界恢複一點可視度,抬眸時眼前的項燃眼眸帶著點笑意,“不過可沒有獎勵。”

莊想毫不客氣:“要是什麼保溫瓶、養生寶典什麼的獎勵,那還不如沒有。”

老媽子除了會貼心地送手鏈之外,也會送這種實用型的東西做禮物。

不過莊想理解不了就是了。在他看來送這些還不如送他一頓雞叉骨。

項燃笑起來。

莊想和他瞎掰扯一會兒就擺擺手:“走了。”

項燃微微笑著點頭,站在後麵看他的背影。

直到莊想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他臉上的笑意才緩緩收了下來。

黑暗隱匿他晦澀的神情。

不該說的。那不是莊想現在能聽到的話。

如果打破屏障,連朋友、或者親人這樣的維係都破壞掉,今後要以什麼身份站在他身邊才能叫理所應當。

儘管如此,儘管明知如此。

在他發現莊想什麼沒有聽到的時候,鬆了口氣的同時仍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失落和鬱悶籠罩他。

真奇怪啊。

不敢說,卻想要他知道。

想要他知道,卻不敢說。

*

莊想找去了造型間。

上次他染頭發也是在這個地方,找起來說得上是輕車熟路。到地方之後他發現,造型間外麵的走廊都被裡麵溢出來的喧鬨聲擠滿——人似乎很多。

這也不奇怪。

二公結束了,不少選手都有換個新麵貌告彆舞台或者展示自己的想法。

莊想推門進去,裡麵果然人聲鼎沸,為數不多的幾個造型師幾乎要忙昏了頭,一邊忙碌一邊大肆抱怨這不漲工資不合理。

再一打量,這裡麵滿滿當當塞了三四十個人,不大的空間擁擠得像是早班車或者魚罐頭。可就算這麼擠,莊想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宋一沉。

倒不是他會發光。

……是他的頭發會。

莊想:=_=?

為什麼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莊想在門口發呆。而在一邊沙發上排隊無聊到摳手指的洛明原看到他,立馬喊道:“喲,弟弟!”

莊想應聲走過去,視線還戀戀不舍地在宋一沉的頭頂打轉。

洛明原見他似乎很喜歡的樣子,不由得大感驚悚:“你該不會……”

莊想連連搖頭:“不不不,我沒有我不是。”

他隻是悲哀地發現他和唯一的知己也有代溝了qwq

“哦。”洛明原鬆了口氣,“看來弟弟還不像小宋那樣無可救藥。”

莊想尷尬:“哈哈。”

一邊等候的其他選手好奇道:“弟弟覺得這個顏色怎麼樣?”

莊想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糾結好一會兒,說:“很……很亮眼的顏色。”

有人哈哈大笑:“是吧,亮得我害怕。”

莊想失笑:“怕?怕什麼?”

對方:“怕他成選手中最亮的一顆星。”

洛明原深以為然:“可能要剃光頭才能壓過小宋同學的風頭吧!!太可怕了。”

莊想:“……”

他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他們這邊討論得熱火朝天,幾個人鬨鬨騰騰地把整個造型間的噪音都給壓了下去,宋一沉想注意不到都沒辦法。他好奇扭頭,確認了一下人群中央的人是莊想,就開始興奮地呼喊他的名字。

莊想從善如流地走過去。

一邊的好心選手幫他找了根板凳,莊想就在宋一沉的旁邊坐下。

宋一沉問:“有沒有覺得太亮了?”

莊想驚訝:“你竟然也覺得亮?”

他以為宋一沉就喜歡這個調調。

“……”宋一沉道,“雖然但是,我眼睛又沒瞎。”

莊想憋著笑,道:“既然你自己都覺得亮,怎麼會想到染這個?”

“隻有這個顏色!”宋一沉幽怨道。

莊想問:“不調色嗎?”

“我不會。我平時是給你們做造型的誒,又不是專業染頭發的!”一邊給他染頭發的造型師姐姐還順手拍了下宋一沉的肩膀,“還有你,瞎bb什麼呢,不是你非要染綠的?我推薦你莊想同款你都不要。”

宋一沉委屈巴拉:“哼,如果你給我的和給彆人的一樣,那我寧願不要。”

莊想憋笑。

造型師姐姐:?

“給你機會重說。”

宋一沉就道:“好叭。我就是我,獨一無二的煙火。”

造型師笑出聲。

莊想坐在一邊無聊得很,轉著椅子隨手撈了本時尚雜誌看。正津津有味著,忽然之間宋一沉拍他兩下。

莊想:“嗯?”

宋一沉神情有點興奮:“你聽。”

聽什麼?

莊想的疑惑還來不及問,就已經得到了解答。

背後等候中的選手們正在議論。

……

“我也有聽說!”

“哈哈,春遊這詞兒聽著怎麼跟小學生出去玩一樣!!”

“誒誒,不對啊,你們聽說的是春遊嗎?我聽到是爬山拉練啊。”

“?!不會吧,春遊我還能接受,拉練就有點嚇人了——”

莊想歪著腦袋停了一會兒,由衷地發出疑問:“他們是怎麼做到每次都能在選管公布之前拿到消息的?”

難道是有內鬼?

沉思。

宋一沉:“盲猜徐子譯說的。”

莊想:“?”何出此言。

“烏鴉嘴料事如神!”宋一沉振臂高呼。

莊想失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好家夥,小徐風評被害。

但是宋一沉話音剛落,後麵的選手們就齊刷刷地扭頭震驚地看過來:“你怎麼知道!!”

宋一沉也傻了,愣了一會兒,轉頭看向莊想,滿臉的高深莫測:“看吧,基地玄學事件。”

莊想:“……”

第54章

莊想表示不信。

雖說徐子譯的烏鴉嘴有時候確實有那麼點靈性, 但是這都能料中未免也太過玄學了!

他好奇道:“真是徐子譯說的?”

對麵選手:“害,其實是巧合啦。”

莊想:“嗯?”

“這幾天天氣不是很好嘛,小徐說這得出去春遊才合理!話還沒說完, 選管以為他已經知道了, 賊詫異地說了句'你怎麼知道的!'”

——所以,露餡露得順理成章。

宋一沉:“哈哈哈哈。”

莊想也笑出聲:“我說呢。”

那邊的選手還在討論:“不過徐子譯的第六感也確實是有點東西, 畢竟也不是誰看到天氣好都能想到去春遊的。”

這倆字聽起來也太小孩了。完全不是被關在基地裡苦練的他們能想象到的活動。

洛明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滿臉深以為然:“是啊, 像我就隻能想到睡覺。”

造型間裡還是吵吵鬨鬨,莊想扭頭從造型間的窗子往外看。

現在已經到了傍晚,可是天氣依舊很好。餘暉在天際線懸著金光,雲彩被襯出金黃發紅的顏色, 一看就知道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這種天氣出去玩肯定很解壓。

——前提是節目組不又搞些什麼他們覺得是趣味、實際上是騷操作的策劃。

染頭發是件很費時間的事情,莊想漫無目的地陪著宋一沉待了一會兒, 雜誌翻來翻去都看膩了, 最後還是閒不住, 和宋一沉告彆離開。

今年冬天天氣變化尤其快,十天之前鵝毛大雪, 十天之後雪儘冰消,陽光和風都開始暖融融。

莊想對這樣的悠閒感到久違, 閒逛了一會兒才回寢室。

寢室裡蘇淵正在桌子前麵寫著東西,而齊北圳又搬著板凳坐在陽台彈唱, 最後一點昏黃的餘暉正穿過樹葉的間隙披在他肩上。

這倆文藝青年。

莊想感慨。

蘇淵聽到開門的響聲, 轉頭看了眼,用很溫和的眉眼笑了笑:“回來了?”

莊想湊過去:“在寫什麼?”

蘇淵攤開給他看:“日記。”

日記是節目組發布的日常任務。莊想猜測著應該是為了在出道夜的時候摘取一些比較有意義的片段, 給觀眾們來一波回憶殺之類的。

可是……

莊想奇怪道:“現在寫這個乾嘛?”

蘇淵疑惑:“弟弟不知道嗎?選管說明天早上下去拿手機的時候, 就要交日記。”

莊想:!!!

蘇淵:“你寫了多少?”

莊想:“……實不相瞞, 隻寫了最開始的三天。”

蘇淵失笑:“那你快寫,來得及。”

莊想:qwq

本來公演結束之後突如其來的悠閒讓莊想還有點不知所措,之前被練習、采訪、商務廣告以及各種麻煩事